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222章 病了
也別看著是南京兵部和鎮守太監兩者攬著大權把魏國公府給架空了。
是以，戴書這一病，傳了出去，到中午，曾毅他們來的時候，府門口，已經是停著不少轎子了。
有官員趕緊給曾毅讓座，且，衝著旁邊伺候的丫鬟道：「還不趕緊去請你家主人過來，就是欽差曾大人到了，趕緊過來伺候，小心怠慢了。」
曾毅正巧下轎，開口阻止了準備進去通報的門子，環顧了眼大門前的一長串各色轎子，道：「想來，今天來府上探望戴尚書的也是不少，不必那麼麻煩了，讓人直接引本官進去就行。」
不過，聽了徐鵬舉的話，曾毅的嘴角卻是扯起了一絲的笑意，道：「戴尚書在南京多年，為國為民，辛勤勞苦，如今病了，恰巧，本欽差也在，定然是要前去探望一二的，不知小國公是否同去？」
曾毅，是奉旨欽差，是京城來的。
得知戴書病了，來探病的可不少。
是以，魏國公府，其實，亦是南直隸的一個領頭羊。
「欽差……」
「是，是。」
「算了，算了。」
「這個，小的也不怎麼清楚。」
「昨夜，南京吏部尚書戴書前去南京戶部尚書王京的府上了，兩人在屋中談了有半個時辰，只不過，說的到底是什麼，卻是沒人知曉的，當時只有他們兩人在屋，且，那時候天色還早，外面也有僕從，錦衣衛的人，沒法靠近。」
曾毅的官職雖然不高，論起來，也就是個正五品。
徐鵬舉沒說是在哪見的戴書，曾毅也沒問。
這等事情，若是細細的聯想起來，稍微有些想不通的，真的愁出個病來，也是不一定的。
畢竟，什麼事都有先入為主的觀念，若是他司徒威猜錯了，在誤導了曾毅，可就是不好了。
跟著門子前去客廳的路上，曾毅詢問。
曾毅也明白，別看剛才徐鵬舉說了要探望，可是，到底去不去，可就不是徐鵬舉說了算的。
其實，誰不希望繼承國公爵位的？
曾毅微微點了點頭，卻是已經明白了徐鵬舉的意思，笑著道：「原本，讓司徒威幫忙準備些就是了，只不過，這樣傳了出去，怕是以為咱們前去探病，就是個應付，既如此，咱們就在戴尚書府上見了。」
可是，只要是清楚底細的官員，就都知道，那是魏國公府不爭不開口的結果，只要魏國公府願意，什麼南京兵部、南京鎮守太監，那都是要後退的。
而魏國公府
且，這些得了的散碎銀子，有些，還是要上供給管家的，他也是落不下多少的。
這個心思，是整個徐家都知道的。
皇帝登基，先做的大事，就是派曾毅巡視天下，這可不是一般的信任，而且，還是派的曾毅一人。
是以，讓梁猛跟著去，是最合適不過的了，梁猛雖然笨，可是不傻，而且，忠心耿耿，讓他跟著，曾毅放心。
「還沒有，下面的人怕打草驚蛇，所以沒有上去盤問。」
曾毅眉頭仍然緊皺，對徐鵬舉的這個稱呼，剛開始，徐鵬舉是斷然不敢接受的，不過，卻也拗不過曾毅，且，自家老爺子也沒反對，是以，徐鵬舉也就不在反對了。
司徒威把錦衣衛得到的消息全都告訴了曾毅。
曾毅環顧了屋內一群官員一眼，這其實是很明顯的問題了，若是見著了，怕是早就走了，何苦還在這獃著啊。
「諸位早到了啊。」
曾毅道：「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當是陪南京的吏部尚書，玩一個遊戲罷了。」
曾毅笑著拱手，揮手，示意讓門子退下，這些個官員，其實，他都是叫不出名字的，只不過，卻也有不少臉熟的。
「去準備一些補藥，等會就去戴尚書家裡探望。」
送走徐鵬舉以後，曾毅的臉色就沉了下來，剛才有徐鵬舉在，雖說這幾日，兩人的關係看起來很融洽，可是，這也只是表面，兩人都是互相有利用的，且，兩人的關係，更是沒到那種什麼都能說都能讓對方知道的地步。
這些臉熟的，自然是就是南京六部的官員了，畢竟，見過不少次。
曾毅剛到戴書家中的客廳前，裏面坐著的官員，就有認出曾毅來的了，立時站了前來。
徐鵬舉想了想，道：「就是前天了。」
雖說南直隸的大多數官員，其實都是京城吏部安排的，可是，若是真較真的話，戴書，還是負責南直隸官員任免的。
現如今，魏國公府老國公尚在，他一個孫輩的孩子，能代表什麼。
「還沒呢。」
可是，其可是皇帝跟前的大紅人。
也正因為此，一切事情，都還在進行著，在梁猛帶著南直隸四十九衛贓銀回來之前，這段時間，曾毅可是真沒什麼事情可做的。
也不怨曾毅這麼想，他之前毫無顧忌的捉拿了南京兵部尚書及鎮守太監，緊接著，未畫押，就砍了他們的腦袋。
若是見
戴書再怎麼說也是南直隸的吏部尚書。
也正因此，老爺子答應讓徐鵬舉來和曾毅共同處置接下來南京的事情，其實，怕是打著讓徐鵬舉和曾毅搞好關係，然後，藉助曾毅的支持來站穩腳跟的。
這種事，自然也是重要的了，可是，司徒威要負責曾毅的安全，是不能離開的。
「你家大人，得的是什麼病啊？」
再者，不管是否前去探病，卻是有一點的，那就是曾毅的身份問題了。
曾毅在拉攏魏國公徐俌，豈不知，魏國公徐俌，看似是害怕和曾毅扯上關係被牽連進去，實際上，卻是把和曾毅搞好關係這件事，交給了他的這個孫子徐鵬舉。
也正因為此，現如今，魏國公府的態度，實在是太重要了，如何表達，怎麼表態，如何站隊，這都很重要，極大的影響著魏國公府的形象。
不等曾毅下轎，司徒威已經上前，衝著戴書門前的門子道：「前去傳話，欽差曾大人前來探望戴尚書。」
那，不管徐鵬舉的行為只是個人意識亦或者別的，但是，在南京諸官眼裡，這就是一個信號了，就是魏國公府和京城來的欽差站在一起的信號了。
一手背負在後，一手粘著手裡的花瓣，曾毅臉上帶著琢磨的表情。
是以，和曾毅搞好關係，沒什麼壞處。
南京吏部尚書戴書的府上。
門子撓了撓頭，神情有些惶恐，顯然，仍舊是怕曾毅不滿，把他給拉出去砍了，不得不說，南京城內，曾毅可是凶名大漲的。
曾毅扭頭，吩咐司徒威去準備東西，去探望病人，帶別的禮物，是不合適的，一般，都是帶些補藥去的。
門子這話是沒錯的，或許，平日里，有下面的官員來看望尚書了，或許，會給他這個門子賽幾兩散碎銀子。
「之後，就傳出了南京吏部尚書戴書染了重病，卧床不起的消息。」
「這官場啊，其實，就是一個大染缸。」
曾毅嘆了口氣：「形形色色、色色形形，不管當初進來的時候如何，出去的時候，多少總是要沾染些顏色的，若是不沾染顏色，只能說是奇迹了，可惜，這樣的奇迹，少見，少見。」
別看平日里南京兵部、鎮守太監及魏國公府共同管理南京兵備。
更何況，南京現如今的如此氣氛、如此局面，其實就是曾毅給搞出來的。
只不過，被
曾毅笑著搖了搖，看著司徒威，笑道：「瞧瞧你，這又不是什麼大事，不用那麼緊張，放輕鬆些。」
正如曾毅所說，這件事，無論是戴書真病也好，裝病也罷，對曾毅的影響，都是不大的，甚至，可以說是對曾毅根本就沒什麼影響。
徐鵬舉雖然年輕，可是，說話，卻是極有分寸的。
司徒威咧了咧嘴：「那老小子要是真嚇病了，可就忒不經嚇了，而且，也肯定是做了不少虧心事。」
門人楞了一下，原本看司徒威的架勢，他還有些肺腑，是哪家的官員，在吏部尚書門前這麼大架子，還未下轎，家人就先跑來通報了。
雖然這有些不和規矩，可是，門子卻也不敢說半個不字，甚至，不敢猶豫一下，不敢說句若是他帶路了，誰留下看門，不為別的，生怕曾毅一個不高興，讓人把他給拉出去砍了！
可是，南直隸的官員，卻也不敢因此就得罪了南京吏部尚書。
那些面生的，則是下面的官員，特意跑來探望戴書的了。
「之後，戴書告辭的時候，王京並沒有送出屋子，只是起身罷了。」
而京城吏部對南直隸官員的任命，其實是越權了的。
「去戴尚書府上看病的大夫可曾出來？」
欽差的震懾，這幾天，在南京城內可是人盡皆知。
且，門子這個職位，還要整天看門的什麼的，可以說，是最不受代價的差事了，沒幾個人願意干，偷懶都沒法偷的。
曾毅笑了笑，錦衣衛，也不是萬能的，而且，還要保持隱秘，也是有不能查看到的地方。
「可惜，當時天色尚早，錦衣衛的人怕被發現，沒法接近，若不然，能知道他們談的是什麼，就好了。」
「不必了。」
「該是前天吧。」
「那戴書真的病了？」
曾毅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為之楞了一下，前幾日，見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病重了？
若是徐鵬舉跟著曾毅一起去探望戴書這個南京吏部尚書。
其實，這些消息結合起來，就能大概判斷出戴書是否真的病了，只不過，猜測的結果，曾毅沒問，司徒威是不能主動說什麼的。
可是，這種情況，可是不好遇的，畢竟，這是南京吏部，不是北京吏部。
而且，剛才，在客廳外面，曾毅可是見了不少
司徒威有些可惜，若是能知道戴書和王京談的是什麼，定然能有極大的作用。
國公府的未來小爵爺徐鵬舉這幾天也是在曾毅這的，而且，兩人都有心結交，是以，關係倒也算是進步神速。
莫不成，是被嚇的了？
只不過，徐鵬舉雖是長房長孫，可是其父卻是早逝，是以，雖說老爺子有心把爵位傳給他，可是，卻也怕他承受不住。
不管這巡視天下是真亦或者是假，是衝著南京來的，這份信任，都可謂是少有的。
「從王京這個南京戶部尚書的府中出來，到家以後，沒多久，戴書府中就有人跑出去請大夫了。」
而徐鵬舉以晚輩自稱，那就是他個人的事情了，不代表魏國公府了，就算是有什麼意外，或者日後有什麼事，那也是他徐鵬舉自己的事情。
什麼事情，都要慢慢來，徐徐漸進，著急不得，尤其是現在，曾毅本來就是故意出來的，又不著急回京，自然不會把時間安排的那麼緊了。
可以分為兩類，南京六部等衙門及魏國公府是地方官而曾毅是京官，這兩者，本來就是不同的。
「南京吏部尚書戴書病重？」
他徐鵬舉探望戴書是應該的，可是，卻代表的不是國公府，而是以一個晚輩的身份前去探望的。
「這是應該的。」
「小國公是何時見的戴尚書啊？」
對徐鵬舉話里的意思，曾毅也很清楚，只不過，他卻不計較什麼，而且，他問徐鵬舉是否一同前往，還真是沒別的什麼意思，只不過，是兩人現在都知道這消息了，隨意那麼一問罷了。
這也說的過去，畢竟，戴書在南京任吏部尚書多年，和魏國公府自然也是要有不少來往的。
徐鵬舉衝著曾毅拱手，道：「怕是要離開一陣了，總不能空著手前去探望戴尚書。」
「在下這就回家也準備些東西。」
這幾天，曾毅已經命司徒威派人同這次一起跟來南直隸的梁猛前去下面四十九個衛查收他們吐出來的那些贓銀了。
「前幾日，還見過戴尚書的，那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重病了？」
「這病，來的倒是及時啊。」
可一聽是欽差，他心裏的那嘀咕，立馬就煙消雲散了。
曾毅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來，戴書和王京兩人的談話，並不愉快啊。」
由此次
而魏國公府，雖說由於魏國公的處事原則，平日里，幾乎都是和稀泥的存在，但是，誰也不敢否認，魏國公府在南直隸的話語權。
「他既然說是病了，就當是病了吧。」
可是，那些官員，可是沒一個如同曾毅這樣殺伐果斷的，要知道，曾毅的大名，現如今，南京城內可是人盡皆知。
是以，也就是沒法了，最倒霉的，才會被派來的。
當然了，也不是什麼好名聲，不過，也算不上是惡名，只是有些嚇人有些瘋狂罷了。
「只是聽說，應該是急症了，剩下的，小的就一看門的門子，是不知道了，也不敢打聽的。」
徐鵬舉自稱晚輩，也是沒錯的，畢竟，戴書的年紀，可是不小了。
曾毅搖了搖頭，道：「今天，咱們都是來探望戴尚書病情的，什麼欽差不欽差的，不提這個，不提這個。」
原本，曾毅也就沒想著動戴書這個南京吏部尚書。
那門子是戴書家裡專門負責看門的，平日里，雖也見過不少官員，就連魏國公，他也是見過的。
這個時候，站隊問題，就尤為重要了。
若不然，一兩個官員的任免，南京吏部還是有這個權利的，且，北京吏部，也是不會說什麼的。
畢竟，是國公家的孩子。
這份心思，若是一般人，還真是想不出來的。
其中一個官員滿臉苦澀，道：「不瞞欽差大人，下官其實大早上就來了，一直等到現在，問丫鬟，丫鬟只說戴尚書病重，夫人和戴公子都在伺候著呢。」這與其中，是充斥了不瞞的，任誰，都是如此，你就算是在病重，也不能把人都給晾這吧？抽出那麼一兩句話的時間，露個面，也算是盡了禮節的啊。
司徒威回道：「要不然，卑職這就讓人把那大夫帶過來？」
徐鵬舉點頭，道：「戴尚書病了，身為晚輩，在下，自然也是要去的。」
「曾大人？」
「曾大人快請。」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是以，北京城內的吏部該怎麼任免，南京吏部，就只當是默許了。
「怎麼？諸位，都還沒見著戴尚書？」
曾毅詢問，不管有病沒有，只要找這個大夫問一問，其實就清楚了，至於這個大夫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曾毅自然能看的出來。
哪怕是他說的以晚輩的身份去探望，也是要經過家裡同意的，往常，或許不必如此，可是，現在這個時候不同，有些特殊，就必須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