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253章 謀算太過
一來，是在增添他這個順天府尹的威信，二來，他若是真惹出亂子了，劉健能不護著他么？
這件案子，歸根結底，是他上官武引刻意引起的，若不然，這案子，只要稍微用些心思，也就結了。
說完，不等上官武答話，曾毅的表情就變的有些迷茫了，自顧自的道：「不對啊，本官記得，這案子，還是上官大人在早朝之上奏明的聖上，請求聖上查明的，現在，兩位侯爺認罪了，上官大人怎麼還覺得不對了？」
而上官武之所以如此說，也是沒安什麼好心的，是想著讓曾毅被敵視的，雖說他是劉健一個陣營的人。
可惜，若是用在旁的新貴身上，上官武的這個計劃，或許，還能夠成功，最起碼，不至於直接被看破。
是以，若想順利度過此劫，唯一的方法，就是俯首認罪，只要他們態度誠懇，皇帝，也不好說什麼。
「沒，沒。」
「若是說審案查案，這可是您順天府尹的職責了。」
可就是真的結下了。
文官們的思想，不是普通人能夠清楚的。
這些個朝廷勛貴們，平日里，真要是想指望他們辦什麼事情，那幾乎是沒什麼可能的，可是，若是他們想要壞什麼事，那，卻是容易許多的。
而且，還不是曾毅主動挑起的，曾毅也只是奉命查案。
現如今，曾毅查案，那是奉旨查案。
所以，上官武的這招，用在曾毅身上，是沒有絲毫效果的，他一開口，曾毅已經看破了他的目的。
「這案子是交給了本官不假。」
「曾大人，莫要辜負了聖上的信任啊。」
「若不然，本官進宮面聖，讓上官大人負責此案的取證，本官負責審斷，不知上官大人意下如何？」
隔著這麼遠的地界，誰能保證自己的後輩在家中會不會藉助自己老子在朝廷的威勢作威作福？或者，是犯些小錯的？
瞧瞧現如今的京城，哪個貴戚身上沒有一點的案子？
謀算的多了，總會出現不少的紕漏的。上官武就是如此，謀算的太多了，結果，看似成功了，可是，卻也給他自己埋下了個不小的禍害。這怕是上官武之前，根本就不可能想到的結局了。
「這已經是本官能做到的極限了。」
可是，這些，只是少數人才能看出來的。
只是，又只能說上官武是得失兩相衡。
這已經是一種規矩了。
而且，曾毅，也會被朝臣們認為是那種不懂規矩的人。
上官武點了點頭，他知道，曾毅說這話的意思，卻是在深處的，那就是日後這案子要是有了什麼波折，今天的審案過程，可是所有人都看著的。
而且，上官武是知道皇帝對曾毅的信任的，這要是曾毅真去皇宮找皇帝求一道聖旨，那是絕對沒問題的。
曾毅笑眯眯的看著上官武，拱了拱手，和顏悅色的道：「至於別的，本官可就是管不著了，至多，也就是本官上折參奏兩位侯爺罷了。」
甚至，還有專門研究這些的，曾毅雖然只是隨意看過，可是，腦海里，卻也是有印象的。
「這……這事，還是稍後再說吧。」
曾毅對上官武，可是沒什麼好感的。
是以，曾毅是不可能拉攏上官武的，文官，最忌諱的並非是牆頭草，而是那些隨意改換門庭的。
曾毅的意思，上官武明白，也是支持的。
就算是之前有過突發奇想，拉攏上官武，可是，那也只是突發奇想罷了，上官武是劉健的人，不管上官武和劉健如何的鬧僵，他們兩個，都是一個聯盟的。
而且，又有太后在一旁肯定會替他們求情，不可能會有什麼大麻煩的。
上官武卻是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笑著，給曾毅戴高帽子：「曾大人，話雖如此，可是，兩位侯爺的案子，順天府衙門可是太小了，容不下的。」
可是，用在了曾毅這裏，卻是真的踢到了鐵板上。
雙眼盯著上官武，曾毅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威嚴。
上官武趕緊搖頭，在被曾毅這麼說下去，指不定要有什麼大帽子扣下來了。
可以說，上官武的算計成功了。
若不然，是絕對不會如此的，畢竟，誰家沒個後輩晚生的，尤其是京城的這些朝廷大員，就算是家教嚴，可是，大多數的後輩都是在老家住著的，根本沒來京城。
可是，在看公案後面坐著的曾毅，卻是滿臉微笑，以曾毅的脾氣，就算對方是皇帝的親舅舅，也不該如此啊？
上官武看著曾毅，臉上帶著一絲的憂慮之色，看似憂國憂民，只是，心裏到底怎麼想的，怕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錦衣衛最擅長的，就是順藤摸瓜了。
曾毅這話，卻是在將上官武的軍了。
而且，曾毅也是給了兩位侯爺面子，是以，壽寧及建昌兩位侯爺
可是，現在，這件事既然牽扯到了自己，那，曾毅可就不能那麼好說話了。
沒準在什麼時候，給你扯下後退，添個亂子什麼的，這就足夠了。
「既如此，本官就進宮面見聖上，稟告此案了。」
朝廷的新貴，可是歷來都不缺少的，可是，這些個新貴們，真正能成長起來的，卻沒幾個。
從那時起，其實就已經進入了上官武的算計，內閣不同他順天府，地位太高了，有時候，有些情況，是有顧慮的。
更何況，曾毅這是奉旨辦案，這讓上官武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是以，這好處，都讓上官武得了。
曾毅可是再世為人，尤其是前世，未來可是信息大爆炸的時代，什麼信息都有，尤其是歷史，雖說不是曾毅的愛好，可是，對這些個東西，也可以說是知道的很清楚。
曾毅就不信了，上官武敢答應，只要上官武敢答應，那，曾毅跟在他身後，只負責斷案，那可真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的。
雖說兩位侯爺不能插手朝政，可是，若是他們兩個真盯上誰了，那人，也是不會好受的。
就是因為這些個新貴，狂妄了，自大了，不懂規矩，然後，被群臣的力量，所消滅掉了的。
這種事情，可是官場上的大忌。
若是真想要定罪，就沒有哪個能逃的過去的。
順天府若是強行辦案，那，內閣可以在後面支持，但是，只能如此，內閣卻不能命令順天府強行辦案。
這是一個很矛盾的概念。
有些事情可以謀算，可是，有些事情，卻不必謀算，大事謀算，小事不必，人非聖賢，豈能事事成功？
兩位侯爺雖然囂張，可是，若是順天府真想強行辦案，兩位侯爺，還真是沒辦法的。
是以，這種事情，一般而言，都會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除非是做的極為過分，出了人命，或者是強搶民女之類的，或許，才會懲戒一番的。
被人算計，這可不是曾毅喜歡的事情。
不管他們鬧的在怎麼厲害，曾毅肯定都是不會管的，只會是在一旁看著。
有這麼個後患在這，上官武此次的謀算，真是說不好得失如何的。
「兩位侯爺已經認罪，這案子，自然是完了。」
而現如今，上官武卻是想讓曾毅把壽寧侯及建昌候兩
上官武也不是省油的燈，自然是要抓住了機會，有仇的報仇，哪能輕易放過了曾毅。
順天府既然把兩位侯爺告上了早朝，那就是絕對有憑證的，只要順天府有憑證，兩位侯爺就算是把人送走，或怎樣，都是不行的。
上官武這是打定了主意要把曾毅給拉扯上的，不管最後結果如何，只要曾毅真查了下去，那，肯定是得罪了兩位侯爺，哪怕僅於此，上官武就很滿足了。
上官武有些結巴的看著大步從順天府大堂離開的壽寧及建昌兩位侯爺，滿臉的不可思議。
是以，既然不可能拉攏上官武，那，曾毅對這個年紀一大把了，還像是年輕人一樣鬧脾氣，不安分的上官武，自然是不可能有多客氣了。
這事，是壞規矩的士氣，他上官武就是把曾毅給推出去當槍頭炮的，豈能夠自己惹禍上身？
可是，劉健所處的位置太高了，是他們這個金字塔的頂端了，而上官武，至多，也就是中層，而且，還是新近的，並非是核心，是以，有些事情，上官武都是不知道的。
這已經是開始給曾毅扣大帽子了，什麼聖上開了金口，這是拿皇帝來壓曾毅的。
只是，很可惜，上官武是不可能知道，用皇帝來壓人，這招，除去曾毅外，對誰都有用，可是，卻是唯獨的除去了曾毅。
「人那，算計太多了，也是不好的。」
是以，這話，絕對不能較勁。
而兩位侯爺，明顯是想明白了這點，才會出現今天順天府大堂上的情況。
就算是明知道上官武在惹事，劉健就算是不滿，生氣，最終，還是要護著上官武的。
或者說，官員們，都是有一副善於算計的頭腦，尤其是這些朝廷大員，若是不善於謀算，根本就坐不穩這朝廷大員的位置。
要知道，皇帝想查的案子，而且，還有線索，錦衣衛的人，順著這線索，什麼都能摸出來的。
這是兩位侯爺猖狂到了自以為侯爺的身份，是當今皇帝的親舅舅，有太后解姐姐是太后，曾毅不敢怎麼著他們？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句話，來形容朝廷的絕大多數勛貴，卻是極為合適的。
除非是什麼死敵，真要至對方于死地的。
上官武臉上帶著一絲的尷尬，他算是徹底明白了，曾毅，雖說看似年輕，可是，真的不好對付，比起官場上的
可是，當時，上官武卻把案子報給了內閣首輔。
是以，上官武想要藉機算計曾毅，也沒什麼不可的，且，雖說官員們也都有屬於自己的陣營，可是，這個陣營卻也並非是真的就那麼統一，那麼和諧，只要是在大事上保持一致，這就足夠了，至於別的，誰也不能保證。
而很顯然，現在的曾毅，沒有打破舊的規矩然後去制定新規矩的實力，是以，就不能碰這個線，若不然，下場，絕對不會好了。
今天，不論派了是誰來，只要帶來了皇帝的聖旨，那，兩位侯爺只要權衡一下，就該知道該如何做了。
就算以後有波折，也是與在場的所有人無關，是兩位侯爺的事情，畢竟，今天的審案，等於是一場最為迅速快捷的對白。
「曾大人，這就完了？」
而這個規矩，在壽寧侯及建昌候兩人的身上，雖說是不那麼切實，可是，那些個小錯，若是真追究的話，也等於是真的接下了梁子了。
對於如此新貴，其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成為隱私，根本就不用費什麼力氣，就能輕易知道的。
「且，陛下在早朝上，可是開了金口，這案子，交給您的。」
若不然，只要不是死敵，平日里，就算是雙方不對付，也都不會拿這種事情開刀的。
出了順天府衙門，上轎之前，曾毅回頭看了眼順天府的大門，尤其是站在衙門口的上官武一眼，心裏，卻是低聲嘆息。
曾毅看著上官武，兩隻眼睛已經完全眯到了一起：「可是，本官卻是不懂查案的，真要是查案，還是上官大人出馬的好。」
「上官大人，陛下讓本官查的，可只是強搶民女一案。」
不遵守規矩的人，總是會被敵視的，除非是他有足夠的實力去打破這些陳舊的規矩，然後去制定屬於自己的規矩。
曾毅起身，從公案後站了起來，衝著上官武拱手，這案子，其實，並不難，只要兩位侯爺能想明白，一切都好說。
這件事，上官武是在向劉健秀肌肉不假，也是在給他自己增添威信，也是不假，可是，向劉健秀肌肉，只是增加在劉健陣營的地位罷了。
上官武敢這麼算計曾毅，其實，無法是想著曾毅雖是新貴，可是，卻畢竟是入朝不久，有些東西，有些規矩，未必清楚。
曾毅就不信了，上官武上這道奏摺之前，會沒考慮過這件事的各種結果。
這樣的官員，是遭
當初，順天府的衙役前去侯府傳召，可是被打出來的，現如今，就算是曾毅奉旨查案，兩位侯爺，也該有所抵賴才是啊。
就這麼利索的承認了曾經犯下的罪行？
只不過，有些事情，是小事，沒人會追究罷了。
「只是，曾大人只是問了強搶民女的案子，兩位侯爺的身上，可是還有不少別的案子的，雖說，案情不如此案重要，可是，卻也不能不審吧？」
誰都知道，只要太后她老人家在一天，兩位侯爺就絕對不會有什麼事的，日後，兩位侯爺絕對是要和他上官武杠上了。
在曾毅看來，上官武和劉健兩人之間，不管怎麼來，那都是一個陣營的，那都是他們內部的事情。
上官武雖然沒和曾毅激辯過，可是，曾毅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清楚的，畢竟，曾毅，也算是朝廷的新貴了。
「是。」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要知道，曾毅之前在侯府門前的一番話，可是徹底的讓他上官武把兩位侯爺給得罪死了。
這事，上官武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自然沒必要在往下繼續了，若不然，對誰都沒好處的。
見上官武退縮，曾毅嘿嘿笑了笑，也沒在窮追不捨。
曾毅點了點頭，道：「剛才，上官大人也是在旁邊看著的，兩位侯爺也認罪的利索，日後，若是有人問起了，也免得的說是咱們給嚴刑逼供了什麼的。」
這都是很隱秘的，就算是曾毅，若非是腦袋想的多，且，也算是和劉健交過手了，也不可能看出，其實，今天這事，是上官武刻意為之的。
「當時老夫上奏陛下，可是說的平日里兩位侯爺多有小錯的，是以，您豈能單查此次強搶民女一事？」
曾毅笑眯眯的看著滿臉詫異的上官武，言辭間，帶著一絲的不解：「怎麼？莫非，上官大人認為這案子，本官斷錯了？」
而上官武，年紀一大把了，是全靠著劉健的提拔，才會有今天的這個位置的，他和劉健雖然現如今，有些鬧僵。
是以，曾毅有理由相信，上官武絕對想到過這個案子最終會交到他曾毅手裡的可能性。
是以，才會如此的？
更何況，現如今，兩人之間，也算不上鬧僵。
因為上官武又被曾毅給坑了一把，徹底的給推到了兩位侯爺的對面。
抵賴，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此案，就先這麼著了。」
衝著曾毅拱了拱手，上官武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