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256章 裁撤詔獄
或許，司徒威留在錦衣衛，並非是一件好事。
那，錦衣衛打探情報之類的，這並無不可，甚至，許多人，都覺得，若是只是打探情報，監督官員，那，錦衣衛，還是能夠存在的。
而且，有了剛才牟斌的這番話，曾毅以前的一些打算，也突然準備有推倒重來的想法了。
「是有吧。」
想要徹底的把他牟斌架空，談何容易啊。
牟斌在一旁不敢吭聲，他也是不想丟了錦衣衛都指揮使這個官職的，更不想做傀儡的。
點了點頭，曾毅道：「不錯，可是，歸根結底，百官仇視錦衣衛，還是因為錦衣衛詔獄的存在。」
不過，能在錦衣衛都指揮使這個位置上呆這麼多年，牟斌也是心思靈動之人，並不似他表面那樣，真的就是腦袋不怎麼好用。
「若是錦衣衛只是負責各項消息，沒了詔獄的存在，那，錦衣衛，其實，也就是個神秘些的衙門。」
一朝天子一朝臣，只要不出意外，那，曾毅註定了要在正德一朝輝煌的。
對於這樣的官員，沒有人不巴著的。
雖說只是裁撤詔獄，錦衣衛還是保留的，可是，在百官看來，詔獄，才是錦衣衛的爪牙，只要沒了詔獄，錦衣衛不能私自抓人了。
「曾大人。」
詔獄雖說是老祖宗定下的，可是，在取締詔獄這上面，怕是百官都會想盡辦法，搬出各種理由來幫曾毅的。
牟斌哭訴，想來想去，也只有這件事了，別看曾毅和劉瑾都在陛下跟前得寵，且，劉瑾對曾毅，也是尊重無比。
可是，若是曾毅不讓劉瑾掌控錦衣衛，那，劉瑾就不可能真正的猖狂起來，這，在曾毅看來，也是一個有些矛盾的問題。
曾毅的消息，都是錦衣衛傳去的，牟斌一看曾毅這樣子，就知道不好，肯定是哪裡出事了，讓這位爺不滿意了，若不然，豈會親自找上門來。
「此事，陛下可是已經准了？」
「是以，東廠就算是鬧事，咱錦衣衛想管，也是管不了啊。」
且，牟斌也的確是心有良善之輩，若不然，牟斌掌控下的錦衣衛，豈會與內閣有些交情？
李東陽在一旁，也是捋著鬍鬚，滿臉的笑意：「錦衣衛若是除了詔獄，到是可以保留下來，也算是朝廷的眼睛了。」
曾毅笑眯眯的看著牟斌，在心裏，卻是已經想好了該如何處置錦衣衛和東廠的事情了。
「還未曾，這，只是本官的想法罷了。」
牟斌嘿嘿笑著，道：「不過，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可是，日後，若是錦衣衛歸了東廠，那可就未必了，就算劉瑾是巴著曾毅的，可是，就算牟斌，也能看的出來。
緩了口氣，牟斌連忙接著道：「按照以前的規矩，東廠，是要管著錦衣衛的，現如今，雖說陛下還沒開這金口，可是，那是東廠還沒真的擴張起來。」
曾毅越是如此，牟斌心裏的壓力越大，若是曾毅直說了是什麼事情，那還好，可是，曾毅現在，這樣不吭聲，這可就不好了。
一時間，曾毅的名望，卻是直追一些前輩先賢了，得寵而不驕，以朝廷大局為重，等等，各種名頭，全都砸在了曾毅的身上。
是以，若是從這個角度來看，那，之前，曾毅離京的那段時間，劉瑾鬧的，的確太過了，甚至，若是往嚴重了說，可是有霍亂朝綱的定性了。
牟斌苦笑，道：「錦衣衛是替天子辦案的，許多案子，都是在錦衣衛的詔獄內直接審問的，根本不經三司，且，錦衣衛的刑罰，的確眾多。」
曾毅笑著搖了搖頭，道：「下官這是不請自來，叨擾之處，還望牟大人海涵啊。」
不過三天，整個京城已經傳遍了錦衣衛要裁撤詔獄的消息了。
而這提議裁撤詔獄之人，則是現任都察院正四品左僉都御史。
太久，太久了，現如今，終於有人能把這刺拔掉了，豈會讓人不興奮？
試想，若是牟斌腦袋不靈活，怎麼可能坐在錦衣衛都指揮使這個位置上，這可是負責整個大明朝信息的特務機構。
把錦衣衛弄成一個真正的特務機構，雖說沒了詔獄，可是，卻也可以賦予其一些特權，不過，卻不能太過。
「宦官誤國。」
現如今的錦衣衛，對曾毅，那可是沒話說的。
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唇齒留香，曾毅不由笑了起來：「好茶，好茶啊。」
不怪內閣諸位大學士如此興奮，不怪以劉健的脾氣，竟然能自己認錯，而是錦衣衛，是百官心頭的一根刺。
「這，想來牟大人，也是知道的吧？」
「本官可就不奪人所好了。」
可是，曾毅，既然能得了先帝賜下的金牌，那，定然會是以朝廷為重的，對於先帝的眼光，牟斌還是非常的認可的。
牟斌有些發愣的看著曾毅，嘴角有些苦澀：「大人是想？」
以至於現如今
內閣當中，劉健站立，在大殿內來回走著。
可是，在牟斌看來，曾毅的文臣，劉瑾是宦官，這是不可能更改的，就算是曾毅不在意這些所謂的什麼閹賊之類的。
當天，雖說沒多少御史敢多麼正大光明的和曾毅拉關係，畢竟，都察院，最忌諱的，就是這了，可是，卻對曾毅也都是一個個的笑臉相迎。
楊廷和笑著，當初，他是最先看好曾毅的，現在看來，他的眼光沒錯，曾毅行事，雖然有些年輕的衝動，可是，卻是有一顆真正為了朝廷的心，沒有絲毫的個人恩怨利益。
「大人若是喜歡，回頭，下官讓人給大人府上送去一些。」
劉健臉色有些發紅：「陛下，就算是寵信曾毅，可是，卻也未必會答應的那麼痛快，咱們內閣，可是要盯好了，只要曾毅那邊有些風聲出來，咱們就準備給他助威吧。」
曾毅是都察院的第二官員，且又是皇帝跟前的寵臣。
曾毅笑眯眯的擺了擺手，道：「剛才這話，只是本官自己的意思。」
侍女上茶退下之後，屋內，就剩下了曾毅和牟斌兩人。
說到最後，牟斌的聲音中都帶著一絲的哭腔了。
可是，若讓劉瑾掌控了錦衣衛，劉瑾自然會是更加的肆無忌憚，可是，同時，曾毅的眼線，也算是徹底沒了。
北鎮撫司衙門前，讓人傳了話進去。
一看這情形，牟斌就知道，有戲，看來，他說對了地方。
「只是，具體的情況，咱們尚不知曉，且，並不知道這是否屬實。」
不得不說，曾毅對自己稱呼的變化，可是非常之快的，剛才在外人前面，還是以下官自稱，現在這會，卻是以本官開口了。
曾毅卻是端起了已經放下的茶杯，慢悠悠的抿了起來，卻是不在吭聲。
「多謝大人。」
「東廠的番子在京城橫行，錦衣衛就是想管，也是管不住啊。」
牟斌苦笑，卻是不瞞著曾毅的：「畢竟，錦衣衛，也是下官經營了這麼多年了，突然割捨了一部分，卻是有些空落的。」
而且，還不似朝
曾毅笑著，道：「怎麼？牟大人可是失落了。」
說完，劉健自己卻是先大笑了起來：「好啊，好啊，當初，看來的確是老夫錯了，險些毀了大明柱石啊。」
「這個，下官自然知道。」
「是以，百官根本不能容忍錦衣衛的存在。」
因為東廠沒有詔獄，若是用刑，等於私刑。
牟斌趕緊道謝，不管怎麼的，先把曾毅說過的這話，給定下了，謝過了，以曾毅的身份，日後，在不至，也該為錦衣衛說幾句話吧。
「且，劉瑾是皇帝內侍，除非是做出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若不然，以曾毅的身份，怕也不能輕易動他的，不然，就是和皇帝起了隔閡啊。」
曾毅仍舊沒吭聲，只不過卻是端著手中的杯子，不在動了，靜靜的，聽著牟斌的訴說。
「諸位閣老，陛下傳了旨意，明日上早朝。」
曾毅笑著搖頭，既然是宮中的御茶，那，他想什麼時候喝，只管去宮中要些就是了，就算是他打包帶走，正德也不會說什麼的。
「而且，錦衣衛的名聲，可是不好啊。」
「這事，曾毅雖未外傳，可咱們內閣，卻是必須做好準備的。」
「這其中的原因，你可曾想過？」
點了點頭，曾毅只說了一句話：「錦衣衛若想長存，必須要懂得壯士斷腕。」
謝遷卻是也有些擔憂的：「劉瑾重開東廠，怕是早就盯上錦衣衛了，現在，曾毅要裁撤詔獄，雖說劉瑾定然知道曾毅的身份，不敢如何，可是，若是真的暗處使絆子，誰又能如何？」
何苦去讓牟斌割愛？
「雖說本官不懂茶，可是，卻也敢斷定，這茶，可是極好的。」
見了曾毅，牟斌就趕緊拱手，笑著道：「聽聞曾大人高陞，還未前去關，卻是讓曾大人先來了，牟斌失禮，牟斌失禮啊。」
「這事，諸位認為是否屬實？」
牟斌默認，既然曾毅都說到這了，那，他就算是反對，又能如何？
牟斌是知道曾毅身份的，自然是不敢怠慢了曾毅的，這可等於是真正的天子之下第一人了。
劉健咬牙，謝遷說的不錯，曾毅要裁撤詔獄，劉瑾肯定是最不願意看到的了。
「以前的規矩，那都是以前了。」
「曾大請用茶。」
「錦衣衛，現如今，並無什麼過錯，該是如何，自然還是如何。」
曾毅話還沒說完，牟斌就興奮了起來，曾毅在他跟前說這話，
內閣幾位閣老正說著，有宮中的太監趕了過來。
曾毅靠在椅子上，打起了官腔，賣起了關子。
可以說，這既是牟斌在告訴曾毅原因，可是，同時，也是牟斌在告訴曾毅一件事，日後，怕是錦衣衛，也該成為東廠的下屬了。
畢竟，他牟斌可是在錦衣衛任了這麼多年的錦衣衛都指揮使了，若是繼續留著他在錦衣衛，那，錦衣衛，定然是要發出兩個不同聲音的。
「你先別急著謝。」
曾毅笑著，道：「這樣，錦衣衛的權利是小了，可是，卻能讓錦衣衛不至於被百官仇視，甚至，不至於被百官想著所取締。」
「若是真的，咱們，怕是這幾日，就要見分曉了。」
要改革，那，曾毅就必須要有足夠的聲望，最好的讓所有人都不敢打他注意的那種聲望，讓他成為所有人心中的聖人。
愣了愣，牟斌不知道曾毅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還是點頭道：「大人所說不差，錦衣衛的名聲，是不好。」
牟斌心裏琢磨著到底是什麼事情讓曾毅這位爺不滿了，竟然親自跑來錦衣衛問罪來了，可是，嘴上，卻是順著曾毅的話往下說。
畢竟，在牟斌看來，他錦衣衛可是沒攙和前段時間的動亂里，而且，還時時刻刻的給曾毅傳遞消息，可以說，這事，不該和錦衣衛牽扯上關係啊。
有些事情，曾毅還是自己安排才能放心。
是以，又停留了一會，曾毅就起身離開了，今個這趟，在牟斌看來，是曾毅來給他提前透風，讓他好有準備的了。
而曾毅，這雖說是突然想起的辦法，可是，這個辦法，曾毅卻是非常滿意的。
牟斌帶著些苦笑。
「東廠。」
可是，曾毅卻提出來了，而且，曾毅是皇帝的寵臣，這不證明，此事大有希望？
不大一會，錦衣衛都指揮使牟斌就親自快步出來迎接曾毅。
牟斌笑著，趕緊給曾毅帶路，把曾毅領進了北鎮撫司。
劉瑾，是那種權利心極為膨脹的人，且又在陛下跟前得寵。
大步走到主位坐定，劉健卻是滿臉笑意：「這事，是從錦衣衛傳出來的，該是不假，老夫請人去探過牟斌的口風了，牟斌雖未直說，可是，卻也八九不離十了。」
這事，雖然沒經過任何的正實，只是謠傳，可是，卻也讓曾毅的聲望一時無二，多少年了，多少官員想要裁撤詔獄，可是，沒一個成功的，甚至，到了現在，已經沒有官員
從都察院出來，曾毅就真奔北鎮撫司而去。
而且，若是真讓劉瑾掌控了錦衣衛，那他牟斌這個錦衣衛都指揮使，怕是第一個就要被劉瑾給弄下去的了。
最起碼，錦衣衛一旦到了劉瑾的手裡，曾毅在用起來，絕對不會是像現在這樣方便了。
原本，曾毅來錦衣衛，並非是為了此事，可是，卻是把這事給扯了出來，那，曾毅所為之事，這個時候，卻是不好說了，若不然，指不定，會出什麼亂子的。
「若是東廠真的擴張了起來，日後，定然還會是要管著錦衣衛的。」
劉健等人楞了一下，這還是稀奇事情，前幾天，封賞曾毅的時候，陛下上了次早朝，然後，就又借故不上了。
就算最後，這詔獄進了劉瑾手中，可是，曾毅的聲望，卻定然是要扶搖直上的。
嘴角扯起一絲笑意，曾毅也看出了牟斌的心思，只是，有些事情，曾毅豈會不知道，只是，現在，還不到時候罷了。
「本官回京不久，可卻聽聞，前些日子，京城可是不安分啊。」
「是啊，有些人，未必會樂意看到詔獄裁撤。」
沉默了許久，曾毅方才開口，道：「東廠早以關閉，現如今重開，自然也不是以前的東廠了，有些規矩，可以按照舊制來，可是，有些，卻是不能的。」
說完，牟斌自己苦笑了起來：「而且，大人說的還是輕了，錦衣衛的名聲，可以說是極差。」
「曾大人請。」
這才是曾毅想要的，聲望。
要知道，錦衣衛的名聲可是不好的，若是兩人繼續站在衙門口寒暄幾句，指不定，外面會傳出什麼來的。
「前些日子，京城，是有些亂。」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總是要改的。」
而且，想來，劉瑾是非常想要詔獄的。
而與此同時，詔獄是否取消，還是移交，這個，暫時，在曾毅看來，還是要移交東廠的好。
曾毅神情有些鄭重的把手中的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曾毅這個人就是如此，或許行事會有些出乎意料，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但是，為人處世上，卻是真正的低調，從不猖獗的。
尤其是經過劉瑾的話，雖說劉瑾辦事盡心，但是，指不定中間會有什麼疏忽的。
牟斌怎麼會知道曾毅到底是哪裡不滿意了，這樣憑空猜想，指不定，還會說些不該說的。
「雖說是謠傳，可無風不起浪，而且，前幾日，曾毅，的確去過錦衣衛一趟。」
除非是曾毅不讓劉瑾掌控錦衣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