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267章 問話百官
「陛下忘了，奴才東廠的番子，也是能打探消息的。」
曾毅坐在都察院內，這消息，也是瞞不住他的，而且，上任這些天，已經有官員開始靠攏曾毅了。
曾毅說這話，可謂是句句誅心，這話曾毅既然說出來了，就等於是曾毅表明了態度，只要是找到了那個傳出此話的人，曾毅定然不會輕饒的。
「就讓你東廠的人去查，旁的人，朕信不過。」
不過，在三四天內，卻是傳播了整個京城。
換而論之。
是真正的一心為了朝廷，或者，可以說是真心一心為了中華大地。
是以，現如今的這則傳言，其實，也可以是理解為是在針對曾毅的。
更沒人會願意給自己找一副枷鎖戴上。
「錦衣衛畢竟有過骯髒的歷史，這是官員們所不能容忍的。」
「曾御史所言有理。」
更何況，戴珊從來不認為曾毅會是一個能夠容忍此事的人，不是說曾毅心胸狹義，而是，此事，在朝廷一些重臣來看，已經是在欺負曾毅了。
果然，劉瑾的話剛說完，正德就掀翻了跟前的石桌：「真是朕的好臣子啊，曾毅說服朕裁撤了錦衣衛詔獄，他們不知道感激，竟然還算計起了曾毅，真是朕的好臣子啊。」
劉瑾趕緊順勢跪在了地上，小心翼翼的道：「朝臣們，都是這樣的，陛下您切不可因此氣壞了身子。」
「還是來了啊。」
而且，一旦錦衣衛的情報機構留下，又和以前是不一樣的。
戴珊驚異了一下，詫異的看著曾毅。
自己心裏不想大明江山，還不能旁人想著大明江山了，竟然還要算計旁人，這是正德所不能容忍的。
劉瑾說話很是巧妙，更懂得，如何說，才能激起正德的怒火。
瞧瞧曾毅，是真心一心為了大明的，若不然，何苦裁撤錦衣衛詔獄，何苦單獨留下錦衣衛的情報機構？
曾毅把這件事告訴內閣，其實，是在逼內閣做一個選擇的。
是以，錦衣衛的情報機構，在曾毅看來，必須留下。
曾毅看著戴珊，問出這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更何況，這個機構，不被他們所掌控。
劉瑾也十分聰明，上次的事情，曾毅也給他留了後路，他真想要詔獄，以後，大可以找機會，讓當今聖上特旨東廠詔獄就是了。
若是那樣的話，朝臣，若是得罪了不該得罪人的人，還不被吐沫星子給淹死了？
哪怕是群臣反對。
有些事情，可以容忍，但是，
劉瑾也清楚，他若是不巴著曾毅，自然有人巴著曾毅，谷大用等，知道曾毅身份的，可都是想巴著曾毅的。
「曾大人之前在早朝上，剛提議要保留錦衣衛情報機構，裁撤詔獄，現如今，詔獄已經裁撤了，可是，錦衣衛還在，而曾大人，也因此，得了不少的稱讚。」
皇宮當中，正德皇帝有些吃驚的看著點頭哈腰獻媚的劉瑾，道：「你是從什麼地方知道的？」
這事，由他楊廷和回內閣轉達，算是什麼事啊？
戴珊靠在椅子上，雖然嘴上是這麼說的，可是，心裏，卻是明白，群臣就算是全都想要裁撤錦衣衛，又能如何？
這一句話，才是真正讓正德生氣的。
曾毅兩手合攏，放在腿上，嘴角閃過一絲的不屑：「不知足，不識大體。」
而且，都察院，終究，是文官體系的。
是以，劉瑾也幡然悔悟，若是早想到這點，何苦去得罪曾毅呢？
要留下錦衣衛的情報機構。
「這是有人在算計曾大人呢。」
前往曾毅府上，對於楊廷和來說，若是早知會是這麼個結果，他是絕對不會來的……
這話，不知是從誰的口中傳出來的。
戴珊是左都御史，可以說是位高權重，有些事情，旁人不知，可是，卻滿不過他的。
這等於是內閣把他楊廷和一人給推在了最前面。
雖說戴珊也不樂意曾毅留下錦衣衛的情報機構，這等於是在給都察院找一個對頭，可是，戴珊卻是很明智的，根本不會去做這種和曾毅為敵的事情的。
剛才，劉瑾的話里，最主要的可是一句，錦衣衛的情報機構，主要的監察百官等，百官畏懼，害怕……才會如此的。
只不過，現如今，曾毅聲名正隆，是以，這事，就算是有人在故意針對曾毅，也是不可能怎麼樣光明正大的，只能是偷偷摸摸的，暗度陳倉。
「只是，若是群臣洶湧，怕是這事，不好說啊。」
原本，正德就暴怒的心情因為劉瑾的一句朝臣們，都是這樣的，更是覺得心裏憋了一股火，沒處發泄出來，憋的難受。
有些事情，曾毅不方便親自出面，他劉瑾，自然是要當好跑腿的了。
沒人會願意在自己的身上無緣無故的增加一層約束。
「但凡是於此有關的摺子，朕一個不看，不準內閣送奏摺進宮。」
「只是，想要讓
藉助曾毅的名聲，來逼迫曾毅。
以前，錦衣衛的情報機構因為錦衣衛的特殊性，是不被人注意的。
都察院的言官，那都是朝廷下旨任命的官員。
且，捫心自問，曾毅可以拍著胸口保證，他曾毅，沒有絲毫旁的心思。
※※※
可是，錦衣衛卻不同，錦衣衛有明樁暗裝，探查消息的渠道非常隱秘，也正因為此，探查消息，卻是十分靈通的。
都察院左都御史戴珊，看著曾毅，雙眼渾濁，看不出有絲毫的表情。
這等於什麼？
「哪個衙門沒有過錯？」
這世上，沒有幾個人是大公無私的，就算是這些官員，也是如此。
戴珊微微點了點，一張老臉上，也是帶著一絲的贊同，其實，身為都察院的左都御史，戴珊對於都察院的言官們，也是有著一絲的無奈。
戴珊可不認為，曾毅有多麼的良善，能夠容忍暗中謀算他。
尤其是都察院的言官們，雖說都察院最忌諱溜須拍馬。
這，都不足以讓都察院，發揮其最大的左右。
百官不能允許一個可以隨時監視他們的機構的存在。
百官，顯然是沒這個能耐的，皇帝，也不會真的就聽信了百官的話，去裁撤錦衣衛的。
可是在瞧瞧百官，心裏，想的，全都是自己，何曾想過大明江山？
或者說，群臣，能有幾個見到皇帝的？
只不過，能看透這些的，不多。
而這留下錦衣衛，就是曾毅的第一個建立。
「看來，曾御史是早就猜到了啊。」
曾毅拱手，這是在逼戴珊做一個表態了。
曾毅雙眼微微眯起，雙眸中散發著一股森冷的氣息：「想來，陛下聖命，自然會做出聖裁的。」
可以說，錦衣衛詔獄裁撤，京城經歷了數天的歡呼。
正德雙眼都冒著紅光：「一群混賬東西，錦衣衛，就照曾大哥的話，留下了，如何改動，藉由曾大哥自己獨斷。」
戴珊默然，曾毅的話，雖然說的有些難聽，可是，卻是實話，一陣見血，其他的，都是一些空話，都是借口，曾毅所說的，才是百官所不能容忍錦衣衛的最主要原因。
這些，曾毅，是肯定要考慮的，可是，與曾毅不同的，肯定是內閣的抵抗和群臣的抵抗。
這種誰都知道的官員，想要查到一些東西，是不容易的。
而戴珊前來，就是來探探曾毅的口風的。
有些事情，由
可是現在，卻不成了。
就算是內閣大臣，想要見皇帝，都沒曾毅想要見皇帝容易吧？
只是探探口風而已，這事，和戴珊卻是沒有絲毫關係的。
「傳朕的話，問內閣，問百官。」
嘆了口氣，戴珊道：「錦衣衛，沒了詔獄，其威脅，已然不在，只是，有些事情，還是需要防範的。」
「還請戴大人示下。」
而現在的這個方法，就是如此。
可是，曾毅既然打算是要建立一套全新的規矩，那，哪怕是群臣反對，甚至，讓他的聲名蒙上污點，也是不能後退的。
「此時，若是百官洶湧，此事，指不定就……且，錦衣衛情報機構，若是按照曾大人的意思……最終……是在算計曾大人啊。」
錦衣衛的罪孽，不能只是歸根在詔獄上面，錦衣衛，也同樣不能保留。
不為旁的。
微微嘆了口氣，戴珊也是一陣好笑，想用這招噁心曾毅的人，卻是忘了一件事，曾毅這小子，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都察院的存在，多說，其實都是應了風聞言奏四個字，說白了，就是沒事找事，多數時候，都是朝廷中一些重臣手中的武器罷了。
「人，都是自私的。」
只要他劉瑾讓路了，谷大用，自然是會立時衝上去的。
想要徹底裁撤錦衣衛，該當如何？
戴珊想要知道的，其實，是想要知道曾毅到底是想要如何去對付這暗中謀算他的人，可是，曾毅的回頭，只是對於這件事的態度，卻是沒說出想要如何處置這暗中謀算他的人。
曾毅的回答，是表明了他的立場不假，可是，卻有些讓戴珊失望的。
哪怕是都察院的言官有風聞言奏的權利，可是，最終，其，仍舊還是文官體系，許多事情，都是按照這個規矩來的。
「好，好啊，好啊。」
可偏偏，戴珊，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雖然上任沒多久，可是，以前，也是擔任過御史的，是以，對於這套把戲，還是能看的出來的。
曾毅考慮的，是制衡，而非是讓都察院的言官一家獨大。
上至內閣下至街頭的販夫走卒，沒有一人不知道這句話的。
「哦？」
只不過，既然曾毅不追這事，且，也給他指了明路，是以，雖說落了面子，可是，劉瑾卻是不敢對曾毅有什麼不滿的。
也難怪正德如此生氣。
就因為曾毅能讓皇帝裁撤錦衣衛
平日里山呼萬歲，心系天下百姓，可是，這都是建立在他們自己的利益不被打擾的情況下。
只要曾毅不同意，這錦衣衛，就不可能裁撤掉。
而在這之後，則是百官歡呼過後的強勢進攻了。
「一群混賬東西。」
正德頓了頓，道：「爾等懼怕錦衣衛監察之職，為的是大明江山，還是為的心中私利。」
「你是說，這是有人故意為之？」
而劉瑾就是曾毅手中的一枚棋子。
「不好說，不好說。」
這件事，就算是發生在戴珊的身上，戴珊也是不能給容忍的。
到時候，定然會掀起一場讓曾毅上奏，裁撤錦衣衛的風波，若是曾毅不願意，旁的一些個謠言，就該起來了。
一旦曾毅真的要改制錦衣衛，肯定是要把錦衣衛的性質給徹底定下的，而且，曾毅既然要留下錦衣衛，當朝廷的眼睛，來制衡都察院，且同時和都察院互補。
正德正在氣頭上，說話，都有些言辭不接了，好在劉瑾整日伺候正德，是以，還是清楚正德意思了，趕緊應了下來。
是以，哪怕曾毅現在是都察院的左僉都御史，可是，卻並不考慮留下錦衣衛的情報機構對都察院的衝擊。
「有些人啊，就是不安分。」
「是。」劉瑾點頭，心裏，卻是苦笑，陛下這麼做，怕是又該引起一場紛爭了，這是好心辦壞事，給曾大人添麻煩啊。最後這句話，還是要先去問過曾大人之後，在決定到底是否真的傳予內閣和百官知曉。
和楊廷和不同的，則是曾毅了。
曾毅承認，若非他自己是後世之人，他也會如此的。
曾毅站起來身子：「錦衣衛的情報機構，足以讓一些官員寢食難安，是以，他們會極力排斥錦衣衛的。」
「是以，若是能對錦衣衛進行約束，留下，也未嘗不可。」
若不然，錦衣衛詔獄，怕是早就不復存在了。
「錦衣衛雖有過錯，可詔獄已經裁撤，且，錦衣衛的情報機構，哪個敢說沒用？只是，因為錦衣衛監察官員，讓他們不能肆意妄為了，是以，就想要取締錦衣衛嗎？」
以劉瑾為龍頭，讓他不斷的進攻，攪合，把個大明朝給攪合的天翻地覆，而曾毅，則會藉機將一些原本不可能的事情全都給建立起來。
劉瑾小心的看著正德的臉色，果然，他這麼一說，正德的臉色立時就變的難堪至極了。
「去。」
可是，機緣巧合，既
仍舊是巴著曾毅的。
若是此時，正德知道這話是從誰的嘴裏傳出去的，定然是要讓劉瑾立時把人給抓了，然後重刑伺候的。
「查，這話是從誰嘴裏傳出來的，給朕抓了。」
是以，這次，曾毅只是漫不經心的和劉瑾說了幾句話，劉瑾立時就體悟出了曾毅話里的意思。
若是內閣真的出乎曾毅的預料，對此事，置之不理，那，曾毅就只能憑藉自己的手段，留下錦衣衛了。
一旦碰觸到了他們這些大臣們的利益，那，他們就會立時進行反抗，根本就不會去管這些事情對朝廷，對社稷而言是好是壞的。
而最終，不管內閣如何的抉擇，其實，都是無法改變曾毅的決心的。
內閣，並非就是正確的。
那，就肯定會考慮很多，如何徹底的將錦衣衛的地位給定下，等等，都是曾毅要考慮的。
再說了，在劉瑾看來，他本來就是奴才，主子豈會能時刻照顧他的面子？
這是曾毅故意暗示給劉瑾的。
更何況，曾毅想要留下錦衣衛的事情，其實並不算多隱秘，畢竟，當初，曾毅在上奏的奏摺當中，也說了出來的。
看著戴珊，曾毅笑眯眯的道：「其實，還有一點，大人忘了。」
「戴大人認為錦衣衛該留還是不該？」
要知道，內閣，仍舊是這個時代的產物，而曾毅，卻並非是這個時代人，是以，眼界更加的開闊。
是以，這事情，拖延個些許時日，一旦毫無進展，那麼，其箭頭，定然會立時調轉，指向曾毅。
「真理，往往只掌握在少數人手裡。」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而且，都察院的言官，更是很容易被內閣等一些朝廷重臣控制。
可是，一些消息，告訴都察院的長官，這還是很合理的吧？
正德猛的伸手，指著宮外的方向：「給朕傳旨出去。」
這就是人心。
劉瑾嘿嘿笑著，其實，他東廠才成立多久？且，這種事情，豈會是東廠的番子那幫只知道破壞的傢伙能夠打探出來的？
是以，這消息剛傳出，曾毅就已經知道了。
是以，戴珊這話，其實，還是試探，想要確定曾毅在這件事上的具體態度。
除非是那些非常大的案子，牽扯甚廣，才會被他們察覺，若不然，就是被人檢舉到了他們這裏。
戴珊搖了搖頭，曾毅的這個問題，若是平心而論，很好回答，可是，很多問題，往往不能只是單純的平心而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