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268章 等待
哪怕錦衣衛只是一個情報機構。
只不過，曾毅並非是不講理的人，是以，劉瑾的這番做作，倒是有些白給了，就算他不如此，曾毅也不會責備他的。
何必因為而得罪曾毅，得罪皇帝。
是以，東廠的番子在京城折騰了許久，最終，還是無功而果。
「是奴才的錯，是奴才的錯。」
可是，真想要抓住那最先散播要徹底裁撤錦衣衛之言論的人，卻並非是那麼容易的。
劉健苦笑，他一直以來，都是在以朝臣的思想去估算曾毅的，可是，卻忘了，曾毅，本來就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主。
立時，整個京城就陷入了詭異的寂靜當中。
「此子，善於利用大勢。」
就如同曾毅現在，名聲是有了，甚至，在內閣的推波助瀾之下，竟然有不少人開始以賢臣，稱呼曾毅了。
這種事情，只要是對方想要隱蔽的，就不可能真的查出來。
雖說曾毅在河南，在南京，都以雷霆手段斷過案子。
這是什麼一個意思，兩道聖旨齊出，已經表達出了皇帝的意思了。
按理說，內閣是百官之首，自然也是不喜歡錦衣衛的情報機構繼續存在的。
原本，是否徹底裁撤錦衣衛，已經不是重要的事情了，只不過，被人給暗中牽引之後，把官員們以往對錦衣衛的怨氣，全都給散發了出來。
可是，相反，曾毅的威懾力，卻是並不足的。
曾毅看了眼劉瑾略微慘白的臉色，擺了擺手，道：「日後如何，看你自己的選擇了。」
內閣首輔劉健靠在椅子上，臉上有些頹廢，可以說，從內心深處，劉健自然也是不希望錦衣衛的存在的。
這種情況下，與自身切實利益相比較，也就沒人會在乎以往的怨氣了。
且，劉瑾，也是知道曾毅的底線的，對於曾毅來說，只要劉瑾好生伺候皇帝，不作出什麼真的禍國殃民的事情，曾毅都不會如何他的。
現如今，這不過是因為有幕後黑手在故意攪動罷了。
甚至，敢和內閣，敢和百官作對。
「奴才記下了。」
「有些事情，你可以做，有些事情，不能做。」
在劉瑾心裏，曾毅一直都是足智多謀。
曾毅的話，已經說的很透徹，很明了，就算是劉瑾真的是什麼都不懂，也該明白了，更何況，劉瑾並不笨，十分的聰明。
是以，還是可以稍微卡著劉瑾一些的。
更重要的，則是弘治一朝，錦衣衛的作風，其實一直都很溫和
「聖上的話，若是真經內閣傳了出去，怕是天下的官員，都要震動的啊。」
就算是內閣的幾位大學士，對曾毅，也是無可奈何的。
若不是趁現在表現一番，到時候，他劉瑾，還不慢慢就被曾毅給疏遠了，畢竟，他劉瑾的名聲，可是不怎麼好的，而且，還是宦官。
「縱觀歷朝歷代，有幾個與百官為敵的官員或宦官能夠善終？」
嘆了口氣，曾毅也有些無奈，不得不說，劉瑾，很會做人，而且，對他曾毅，也十分的尊敬，可是，曾毅的謀算，必須要有劉瑾去打破這個僵局才行。
這個時候，要求徹底裁撤錦衣衛，只不過，是散發以往的怨氣罷了。
定然會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曾毅指了指旁邊的椅子，道：「坐下吧。」
內閣接到劉瑾的傳話后，由不得嘆了口氣：「這事，原本就該考慮到陛下的心思了。」
誠然，這話，一旦傳出去。
當今聖上，可是有無數種不見臣子的借口，而且，發揮的那叫一個淋漓盡致，根本就不怕被人看出來是借口，更不怕被言官攻擊。
而且，對於曾毅而言，也根本沒必要無緣無故的嚇唬他劉瑾。
劉瑾站著，曾毅也不和他客氣。
若是旁人對他說這話，劉瑾或許不會在乎，可是，這話是曾毅說的，劉瑾就不可能不在乎了。
對方旁人，內閣的幾個大學士，總是能有些算計的。
現如今，劉瑾真的是一字不差的傳給了內閣，倒是輪到劉健苦惱了。
「一人之力，終究難以回天，除非這個朝代就此滅亡。」
要知道，官員們的爭鬥，一般情況下，尤其是在初期，都是相互試探的，根本就不會驚動聖上的。
這種情況下，又有幾個願意去給自己找麻煩的？
劉瑾哈腰，跪在了地上，衝著曾毅磕了一個響頭：「奴才謝過大人的提點。」
對於皇帝，劉瑾敢糊弄，畢竟，正德整天在宮中獃著的，且，接觸過誰，他劉瑾，清楚的很，是以，好糊弄。
且，在一些官員看來，南京那次，最終，是曾毅查出的那千萬白銀充實國庫，而救了曾毅一次，且，當時恰逢東廠霍亂京城，若不然，這件事，豈會那麼容易平息？
曾毅的意思，楊廷和是傳回了內閣的，只是，內閣當中，對此事，卻是不能管的。
劉瑾點頭
「大人的話，奴才肯定是聽的。」
「曾毅此子。」
可是，對曾毅，劉瑾卻不敢糊弄，曾毅可是掌著都察院的，錦衣衛現如今和曾毅也是好的很，是以，京城的事情，是絕對瞞不過曾毅的。
甚至，曾毅剛才所說的話，能對劉瑾起多長時間的作用，能夠讓劉瑾收斂多長時間，都是一個問題。
曾毅並沒有抬頭，只是看著手中的茶杯，可卻還是讓劉瑾額頭上瞬間開始往外冒汗。
可是，曾毅的話，卻是讓劉瑾渾身都有些發冷，他現在是在百官在內閣跟前耀武揚威，可是，以後呢？
畢竟，曾毅並非無情之人，而不管劉瑾行事如何，但是，劉瑾對皇帝，對他曾毅，卻是沒二話的。
內閣有現如今的地位，真正的凌駕于百官六部九卿之上，可是無數年前輩積累下來的，直至先帝歸天，才算是徹底的奠定了內閣如今的地位。
那，到時候，所有支持徹底裁撤錦衣衛的官員身上，都是要背上一頂永遠也洗不幹凈的污漬了。
而，其爭鬥的目的，是為了利，真驚動了皇帝，這份得利，怕是要沒了的。
內閣，百官，這哪一個是省油的燈啊。
曾毅突然笑著搖了搖頭，卻是想起，歷史上，劉瑾的周圍，也是拉攏了一些官員的，或者說，是那些朝廷官員投靠的劉瑾。
只是，內閣也沒想到，這事，曾毅不按常理出牌，竟然請了外援。
想到這，劉瑾的心裏，猛的打了一個寒顫。
「通告各衙門吧。」
若不然，曾毅想要對大明朝進行一場變革，太難了。
這件事，在曾毅看來，到最後，肯定會是要經歷一場大的波瀾的，而這波瀾，就在這場短暫的平靜之後。
劉瑾看的明白，現如今，曾毅身邊，已經是開始有不少官員暗中靠攏了。
這是打破了規矩啊。
只有到了最後，才會驚動皇帝的。
不過，劉瑾也相信，曾毅也不會無緣無故或者說，因為這些事情而真的如何他的，劉瑾做事，也是有分寸的。
不過，皇帝的聖旨雖然下來了。
是以，曾毅這話出口，有些事情，已經是在劉瑾的腦海里快速迴轉了一遍。
可是，這情況，卻是讓曾毅有些嘆息的。
只能說，那次，是曾毅恰逢時會罷了。是以，有些人還是想要挑戰曾毅的威嚴的，甚至，來暗中逼迫曾毅的。而曾毅，則是
這樣一來，讓官員和曾毅鬧去，等到最後，不管誰勝誰負，都和內閣無關，甚至，內閣還可以出來當和事老。
曾毅淡淡的開口，道：「不過，今個你既然來了，那，本官也就提醒你一句，至於你聽不聽，本官就不強求了。」
甚至，曾毅心裏，還是期待這波瀾的到來的。
「陛下寵信於你，你說什麼，陛下不曾懷疑。」
因為，有些事情，一旦驚動皇帝，那就是不可挽回的了。
「既然是有心為之，自然早就考慮好了可能出現的後果，豈會能夠讓你抓到尾巴？」
是以，現如今，曾毅只能是略微的提點劉瑾一下，只要劉瑾不是鬧的太過分，那，日後，曾毅還是準備保他一命的。
如果，一旦是聖旨傳出，到時候，此聖旨，可不僅僅是在官場上，就算是民間，士林等等，也定然全部知曉的。
而多數朝廷官員想要上奏給皇帝奏摺，都是要經過劉瑾的。
「可滿朝文武，也並非真的是軟柿子。」
「這事，怨不得你。」
若是從這點來說，劉瑾就算是聽了曾毅的話，其結果，也是不會改變的。
而且，一旦曾毅對錦衣衛進行一場徹底的變革以後，以錦衣衛的情報機構來說，他劉瑾，對於曾毅而言，幾乎是沒什麼長處可取了。
可是，由於曾毅的原因，內閣又不得不對錦衣衛的事情上保持沉默。
到了後來，甚至，內閣寫奏摺，要送給皇帝的時候，也要寫上一張條子，劉公公轉呈。
是以，內閣，不表達，是最好的方法。
「你啊。」
「算了，算了。」
曾毅嘴角浮起一絲笑意，卻是不在去想劉瑾的事情，而是仍舊把思緒放在了錦衣衛的事情上來。
可是，曾毅卻是直接就請了皇帝。
劉健苦笑，嘆息。
曾毅不僅沒被那些官員打敗，甚至，還狠狠的反擊，將那些個敢於挑戰曾毅的官員，全都給予了致命的一擊。
劉瑾越是處變不驚，只能說曾毅的話，對他所起到的作用就越小。
這事，說難也難，可是，說容易，也容易，若是能把這事辦好了，定然會在曾毅這裏，多幾分分量的。
而劉瑾，更是收集了不少官員的罪證，及給他寫過的一些個自認學生門人的書信，來做為拿捏這些官員的
「東廠，這幾天，在京城，可是有些過了。」
曾毅眉頭微微皺，卻是嘆了口氣，劉瑾剛才磕頭，那是在故意表達他對曾毅的尊敬，這樣，日後，他真出了什麼事，曾毅不好不管。
劉瑾點頭哈腰的看著曾毅，滿臉的媚笑：「大人您學識淵博，說的話，肯定是對的。」
而且，只要是曾毅謀算的事情，劉瑾所知道的，沒一件事情超乎曾毅的謀算。
而這，現如今，皇帝明顯已經震怒了，甚至，讓東廠的人，去查此事，要抓那最先傳出此消息的官員。
而且，對方既然敢掀起這種風浪，肯定是早就考慮好了後路的。
劉瑾也不敢和曾毅爭辯什麼，這幾天，東廠的行為，劉瑾自然是清楚的，藉著皇帝聖旨的機會，可以說，在京城，是在一次的胡鬧了一次。
不是不想管，而是不能管，不論內閣支持曾毅的決定或者是不贊同曾毅的決定，都是不能夠輕易表達的。
「是。」
內閣的心思，其實，就是看著曾毅被下面的官員給擊敗，無法保住錦衣衛，可是，現在看來，這個希望，卻是渺茫的了，幾乎不可能的了。
劉瑾也不敢在曾毅跟前狡辯。
保持高高在上的姿態，俯視眾生。
而且，錦衣衛詔獄已經裁撤。
是以，弘治一朝，錦衣衛的詔獄當中，幾乎，都是空著的。
是以，有些官員的奏摺上面，都是要多夾著一張紙的，寫著學生誰誰拜上。
「你這破事，原本，本官是沒心思管的。」
楊廷和也是無奈的很，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現在這個時候，以當今聖上的脾氣，內閣就算是想要進宮面見皇帝，怕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
可是，若是不同意，那，在曾毅這裏，就是勢必要得罪了曾毅的，可是，若是支持曾毅，那內閣的聲望，又定然是一個打擊。
且，在曾毅看來，歷史上劉瑾的行事程度，太過了，且，這其中，有些地方，曾毅根本就不需要。
可是，錦衣衛卻肯定是不歸內閣管轄的。
「處變不驚。」
劉瑾嘿嘿搓著手，卻是不肯坐下，哪怕曾毅不責罰他，可是，這件事，在劉瑾看來，卻是讓他少了一個在曾毅跟前表現的機會。
朝廷的這些個文臣們，哪一個不是殺人不見血的主，段時間內，他們或許沒辦法自己，可是，時間長了，自己一人，能玩過他們么？
而皇帝又有旨意給東廠，讓其抓捕傳出此話之人。
他劉瑾以前仗著皇帝的
劉健起身，卻是覺得殿內有些悶了，或者說，是他的心，有些悶了，只要是牽扯到曾毅的事情上，就十分的棘手，曾毅，總是那麼的出人預料。
可是，在京官們看來，那都太遙遠了，而且，外放官員，豈能和京官的地位相比？
這話，劉瑾請教過曾毅，是否要真的如實的傳給內閣，而曾毅，只是一聲不吭。
「回去吧。」
和以前當今聖上還是太子的時候比起來，劉瑾自己已經發現，他的確是已經站在了當初他所仰望的位置。
皇帝的聖旨傳了出來。
「奴才站著就好，奴才站著就好。」
是以，內閣是不會容許一個不聽內閣號令的衙門的出現的。
「只是，陛下聖旨以下，咱們內閣總不能壓著吧？」
以往錦衣衛如何的威風，可是，現在，已經是昨日黃花了，何必因此而惹禍上身？
曾毅看著在他跟前點頭哈腰，滿臉驚恐的劉瑾，豈不知道，劉瑾這是故意如此的，為的，就是讓自己不好在訓斥他什麼。
有些時候，光有名聲，那也是不行的。
可是，對付曾毅，卻不成，當今聖上重新曾毅，而曾毅自己，又有金牌在手，豈是那麼容易對方的？
這就叫做人言可畏。
雖然傳遍整個大明朝，要不少的時間，可是，京城，永遠都是政治的核心地段，得到的消息，也永遠都是最為靈通的。
錦衣衛是沒了爪牙的老虎了。
而曾毅卻是並不怕這場波瀾的到來的。
尤其是內閣里的那些個大學士，都是經歷過無數謀算，才到了如今的內閣大學士的。
現如今，整個朝廷，真正遭過錦衣衛罪的，怕是沒幾個大臣的，其餘的，也就是略微受些波及。
內閣次輔謝遷開口，臉上帶著一絲的無奈，可以說，內閣這些時日，每次遇到的頭疼的事情，或好或壞，總是要和曾毅牽扯上幾分關係的。
真說是非要揪著錦衣衛不放，也沒幾個官員有這心思。
因為，就算是沒曾毅的提點，用不了多久，劉瑾自己，就會意識到這點，然後，想出對應的方法的。
「鬧吧，鬧的厲害，才是收網的時候。」
說完，劉瑾才起身，退了出去。
若是這其中，再抓了那麼一兩個閑言碎語的官員，又恰巧查出其有貪墨的罪名。
聖旨經內閣傳出。
「陛下這是又犯脾氣了啊。」
這，也算是曾毅因為劉瑾對他尊敬，且，孝敬有加的一種回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