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307章 失望
那個時候，正德定然會是贊同的，可是，現在，這事情提前了，寧王朱宸濠沒起兵，沒徹底的真正的把正德心裏的那股憤怒的殺意給激起來。
而且，剛才正德也是生氣，可是，真要是那股怒氣有那麼一絲的下去了一點，正德就知道，寧王，是不好定罪的。
若是這麼算來，肯定是東廠那邊，要麼對方翻供了，要麼，就是出了旁的極為特殊的意外情況。
「而且，這個數字，只會是慢慢的增加，親王的分封及現如今皇親國戚的制度，已經嚴重的拖累了咱們大明朝。」
是以，曾毅還是對他抱那麼一點希望的，希望一次能夠說服，可是，現在看來，曾毅對正德，的確是失望了。
正德嘆了口氣，道：「另外在派一隊侍衛監視就成，同時，抽些宮女太監前去服侍。」
在司徒威來看，原本，這事，寧王朱宸濠自己都承認了。
可是，現在看來，曾毅之前的想法，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
曾毅的話題，可是讓正德大吃一驚的，很是詫異的看著曾毅。
這也是怨不得正德的，雖然歷代皇帝，都知道下面的臣子們說的那些個好聽的話，不過是些好聽的恭維的話。
而且，打江山，朱姓坐江山，為的是什麼？還不是子孫後代？
既然他和曾毅的意見產生了分歧，那，該如何給寧王朱宸濠定罪，就是要他自己來決定了的。
可結果，寧王的案子，卻就這麼放下了。
而且，在這種革新上，正德既然反對了，那，以後呢？
「祖宗傳下的制度，應該不差吧。」
「寧王府外面的侍衛和錦衣衛全都撤了吧。」
曾毅擺了擺手，就上了宮門外一直等著的轎子，坐在裏面。
「罷了，罷了。」
這些，是正德從小就被灌輸了的理念，稅收三成用養著皇親國戚，在正德聽來，雖然多，可是，卻並非是不能接受的。
「這件事，讓朕好好想想吧。」
沉悶了一會，曾毅還是說了這麼一句話。
「寧王那邊，偷偷讓人盯著，誰都不讓知道，明白嗎？」
曾毅嘆了口氣，此時，解釋都懶得解釋了，在曾毅的想法里，就算是正德不同意他的提議，最起碼，對寧王的定罪，不會如此的輕。
果然，曾毅的話，讓正德聽了很是受用：「曾大哥說的沒錯，寧王，亂臣賊子，愧為皇親，朕犯不著和他慪氣。」
司徒威點頭，心裏卻是也有些嘀咕的，現在
聽了曾毅的話，正德也是楞了一會，隨即，方才嘆了口氣，道：「能不管嗎？都是皇家血脈。」
正德是不喜歡規矩，是喜歡打破規矩，可是，這都是對於正德自己而言的。
若非是當時曾毅帶著大內侍衛和錦衣衛的人，是絕對逃不過去的。
看著曾毅略顯頹廢的背影，正德忍不住張了張嘴，不過，最終，還是沒能開口。
軍備革新，土地革新，官員革新，等等，這些，都是要進行改革的。
這等於是在變相的告訴曾毅，皇家的事情，不同於一般的事情，不可能隨意如何的。
曾毅看了旁邊伺候著的劉瑾一眼。
顯然，正德雖然明白曾毅的話的意思，可是，那又能怎麼樣？
曾毅拱了拱手，道：「而且，歷朝歷代，自是不缺那謀逆之人的。」
可是，結果，卻出乎了曾毅的預料，對於寧王的定罪，因為他曾毅的原因，正德特意給定輕了。
劉瑾推開殿門，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偷偷打量著曾毅和正德兩人的表情，卻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曾毅剛出宮，司徒威就在宮門外等著了。
「好了，別送了，本官自己回去就是了，你回錦衣衛忙去吧。」
正德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曾毅，道：「朕剛登基，對此，不甚了解。」
「劉瑾。」
「陛下切勿因此而氣壞了身子，寧王之流，不足以讓陛下動怒，此等逆賊，陛下不足以惦記。」
「親王們每年從朝廷拿走的銀子，陛下難道不知道有多少嗎？」
正德如此反應，也在曾毅的預料之中，畢竟，這可是歷朝歷代都是如此的事情，現如今，突然被曾毅提起，而且，從曾毅的話當中，明顯，是這天下親王的制度，曾毅，覺得不好。
此事鬧的太大了，全天下都在盯著，尤其是滿朝文武皇親國戚，全都在盯著，雖說，他們不想攙和進這個案子里，不想給自己惹一身的麻煩。
這自然是讓曾毅失望不已的。
司徒威在旁邊，撓了撓腦袋，有些擔憂的看著曾毅，還不能讓曾毅看出來，刻意擠出一絲笑意來。
「寧王的案子，其實，現在，並非是定罪的最好時機。」
說實在的，此時，曾毅的確有些失望，雖然他原本就沒對正德抱有多大的希望，可是，正德一直都是以打破規矩出
正德搖了搖頭，也不生氣，他也知道，曾毅是好意，而且，正如曾毅所說，皇家血脈，開枝散葉，只會越來越多。
「只是，這等逆賊，卻是不能饒恕的。」
「若非是年前臣去南直隸，意外發現了些蛛絲馬跡，此事，怕是到現在，也沒人知曉的。」
「陛下覺得，天下親王制度如何？」
只是，現在，是絕對不能查的，若不然，無緣無故的查這些，做什麼？會讓人意識到不對勁的。
「寧王。」
目送曾毅的背景離開之後，終於，正德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他又不傻，只是玩略罷了，豈會看不出來，曾毅最後，是真的失望了。
正德看著曾毅，嘆了口氣，顯然，正德明白曾毅的想法，只是，在這件事上，牽扯到了祖宗制度。
雖說，寧王肯定是不可能回封地了，皇帝就算是因為其是皇親，不予以重罰，也不可能放了他。
不過，終究，司徒威還是跟隨曾毅時間長了，沒那麼多的顧忌，還是壯著膽子，問了一句：「東廠那邊？出事了？」
是以，現如今，曾毅先給正德提起此事，若是正德不同意的話，那麼，曾毅要麼是在以後的日子里，想辦法說服正德，要麼，就是徹底斷絕了這個念頭。
可是，這並不代表他們不關注這個案子的結果。
「你東廠那邊，暫且，不必咱審問了，人，都暫且關著吧。」
正德一字一頓，說的，自然是當除寧王進宮的時候，說的那些恭維的話了。
曾毅的速度慢，而劉瑾又是先一步曾毅離開的，是以，此時，寧王府邸外的禁軍及寧王府內的錦衣衛已經全都撤走了，只是換了一些普通的侍衛在外面看著。
而寧王府中被抓的下屬，現如今，可是全都在東廠內關著，由東廠審問的，是以，由曾毅親自帶著寧王朱宸濠去東廠，這裏面，可就由的推測了。
曾毅方才緩緩開口，而且，聲音也不大，若是隔著殿門的話，估計是聽不清楚的。
劉瑾不明情況，剛才，皇帝還生氣著呢，怎麼這一會，就如此的處置了，而且，曾毅就在旁邊站著，明顯，臉色也是不大好看的。
「只是，卻仍舊不準其踏出府邸，仍舊軟禁。」
司徒威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雖然還有疑惑，不過，卻也多少有那麼一絲明白了，也就不再問了，只是有些擔憂的看著曾毅。
曾毅搖了
可是，能如同寧王這般造反謀逆的，能有幾個？
「陛下身為九五之尊，天下之人，絕不可能因為陛下的輕判而認為陛下可欺，相反，還會因此稱讚陛下仁慈。」
正德咬了咬牙，若是換了個人，不是皇親，那，正德是絕對要將其抄家滅族的，可是，寧王是皇親，是不可能抄家滅族的。
正德突然抬頭看著曾毅，在正德心裏，曾毅可是神機妙算，而且，曾毅這裏，可是從不缺主意的。
立時，劉瑾非常知趣的道：「老奴去殿外看著，不讓宮女侍衛們靠近。」
「曾大哥應該有了主意了吧。」
曾毅先是這麼說了一句，然後，方才接著道：「不知陛下對於寧王之罪，如何定處的？」
「那陛下以為，寧王該如何定罪？」
司徒威楞了一下，從曾毅的表情和曾毅的語氣，司徒威自然是看不出了不對勁，是以，也不敢多問，只是隨在曾毅的身邊。
曾毅並沒有把問題說的很嚴重，而是把前世看到的一些資料給正德大概說了一下，具體的，曾毅也是沒有資料的，那是要調戶部的賬冊，然後去查了，才能知道具體的數據。
可現在，卻如此的決定，這不是等於是寧王的屬下根本沒招供，什麼都沒查出來，才會如此的嗎？
「具體的數字，臣，並不太清楚，這個，陛下若是想要知道，可以去詢問戶部，只是，臣可以這麼說。」
曾毅嘆了口氣，其實，早些時候，曾毅的謀算當中，就是要讓寧王朱宸濠起兵的，藉著寧王朱宸濠起兵的由頭，徹底改革大明朝的軍備。
正德現在能做的，也只是如此了，尤其是曾毅給他說完想法以後，正德對寧王，就只能是如此處置了。
寧王的事情，是瞞不住人的。
等劉瑾出去，在殿外把殿門關上。
正德的眉毛立了起來，冷聲道：「朕才剛剛登基，就出了這等事情，若是不加以嚴懲，還讓人以為朕可欺。」
宮中，正德得了消息，卻是並沒有立時大發雷霆，只是陰沉著一張臉，坐在龍椅上，雙眉皺在了一起。
寧王府邸的周邊，可是有不少的探子的，在曾毅領著寧王出去的時候，消息，就已經傳回了京城內各個高官勛貴的耳朵里了。
只是，這裏面，到底出了什麼事，劉瑾猜不透，只是應聲了一句，然後，趕緊退出了大殿，此時，劉
曾毅搖頭，嘆了口氣，眉毛全都皺在了一起，曾毅知道，正德，最在意的，就是銀子了，最關心的，也是銀子了。
曾毅衝著殿外喊了一聲，反正，不該讓劉瑾聽到的話已經說完了。
「下官曉得。」
這個是之前曾毅從沒想過的，在這之前，曾毅一直把正德的態度，太沒放在心上了，只想著正德就是個打破規矩的人，是以，這些打破規矩的事情，而且，是利於朝廷的，正德肯定不會反對。
雖然正德不在乎規矩，而且，正德本身，就是破壞規矩的人。
「是。」
可是，最起碼現在，正德還不想提這件事的，不想現在去解決的。
若不然，真要是動了寧王，怕是曾毅肯定是要以此為借口，不顧他的反對了。
雖然也知道，要平穩心態，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平穩，又是另外一回事，正德今天的態度，可是會打亂曾毅以前的很多布局的。
此事，干係重大，曾毅畢竟是臣子，一個人想要完成這種事情，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必須要正德這個皇帝點頭配合才行。
這事，曾毅卻是必須要給正德說的了。
正德嘆了口氣，道：「既然案子也差不多明了了，江西那邊的證據，有與沒有，倒也不重要了。」
到時候，他雖然是皇帝，可該如何？阻擋曾毅？
「是朕讓曾大哥失望了啊。」
曾毅卻是知道，別看正德沒有氣的大罵，可是，正德現如今的這副模樣，卻是氣極了的表現。
曾毅頓了頓，故意吸引了正德的好奇心，方才沉聲道：「最起碼，有每年稅收的三成了。」
曾毅也是沒法了，只能是變著法的讓正德舒心，若不然，就正德這脾氣，真要暴躁起來，把寧王給治了重罪，那可就遭了。
正德自己可以隨意的打破規矩，可是，這並不意味著，旁人就可以大規模的打破規矩了。
「虧得當初，朕還真信了他的鬼話。」
都是皇親國戚，皇家血脈，他正德雖然是皇帝，可是，卻也不能真的斷了皇家血脈的供養。
這事，牽扯太大了，而且，還是皇家的事情，正德是真的沒法贊同曾毅的。
「寧王隱藏甚深，陛下深居宮中，自然不可能發現。」
正德苦笑，自然是明白曾毅的意思了。
只是，這件事，太大了，不僅是規矩了，就算是正德本人，也要深思的，弄不好，動搖國本啊。
「多少？」
「大人。」
只是，以曾毅的性格，定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定然會想別的辦法，說服正德的。
曾毅看了司徒威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明的寓意。
「算了，改天吧。」
曾毅雖然也想給寧王定罪，可是，卻不能太重的罪了。
現在，正德接下來說的事情，肯定是要讓劉瑾去做了。
這自然是讓司徒威這個錦衣衛的左監察官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
可是，只要沒有皇帝的一道聖旨，革了寧王的親王之位，那，這次，其實就等於是曾毅輸了。
要知道，這事，從頭到尾，可都是曾毅一直盯著的，司徒威對此，可是清楚的很，甚至，為了盯著寧王，曾毅下江南的時候，還惹了殺身之禍。
不是對這件事失望，而是對他朱厚照失望了。
曾毅嘆了口氣，他是不打算放棄的，若不然，這事，拖下去，只會是把大明朝給拖累了的。
而且，曾毅的馬車，又沒瞞著人，誰都知道是去了東廠。
只要牽扯到銀子，正德肯定急眼。
「這事，日後，想必陛下總有明白的一天。」
正德畢竟剛剛登基，若是此時，在此事上處置的太重了，會影響正德這個皇帝的名聲的。
同時，以此為借口，革新大明朝皇親國戚供養的制度。
現如今，曾毅的官職。自然是有專門的轎夫了，若是曾毅不做轎子，反到是有損大臣形象了。「唉。」司徒威嘆了口氣，直到曾毅的轎子徹底在他視線當中消失，才算的大步朝著錦衣衛的方向去了，司徒威是武官，對於轎子，倒是不習慣的。
曾毅的性格，可是不好阻擋的，強行嗎？正德還真是沒法強行阻攔曾毅的，因為，曾毅，為的是他這個皇帝。
可以說，正德這個皇帝，就是純粹的財迷。
「不必多問了。」
「哎。」
是以，現在，曾毅只能是給正德如此說了。
「老奴在。」
「哎，臣，告退。」
到時候，曾毅真的不敢肯定，正德，到底會支持哪個，又會拒絕哪個。
「大人，最近聽說城裡來了雜耍的，要不然咱們去看看？」
曾毅又打太極般的把問題推給了正德，既然正德不贊同曾毅的提議，那，曾毅不介意把事情給擱置下來暫時。
曾毅嘆了口氣，衝著正德拱了拱手。
※※※
「好啊。」
「皇家的事情，不好攙和啊。」
曾毅輕笑，別說是正德現在剛登基了，就算是在等十年，怕是他也不會知道這些的，正德，也是不可能關心這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