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310章 赴任
王華這句話，才是最關鍵的，曾毅一同前去南京任職，而且還是個府尹，可到時候，南京兵部，到底誰說了算，必須要弄清楚的，若不然，這個南京的兵部尚書，也是坐不久遠的。
「孩兒也是如此認為的。」
是以，曾毅離京，倒是清清靜靜的，不過，曾毅也不在乎，提前走了一個時辰，在這等著王守仁的。
是以，當曾毅的侍衛，也沒什麼。
王守仁雖然還能自如應答，可是，心裏，卻是如同驚濤駭浪一般，可同時，卻又有一股隱約的驚喜。
這也只能說是燕南飛和大內侍衛統領這個職位無緣了，才在這個位置坐了兩年多，可就換地方了。
且，更是巨大的改革，雖然他王守仁是跟著曾毅的腳步前進的，可是，到時候，曾毅名揚千古，定然也會有他王守仁的一絲影子的。
正德也清楚，劉瑾等人，是沒有大才的，根本就比不上曾毅，而且，曾毅更是忠心可嘉，這些，都是旁人無可替代的。
「若是最終，你能任南京兵部尚書，則，證明皇帝對曾毅，並沒有太大的芥蒂，只是，這其中，或許處了什麼不為外人所知的事情罷了。」
拜別眾人後，又走了半個時辰的路，就看到了前面路邊等著的曾毅了。
曾毅這個應天府尹，是沒有經過廷推的，直接跨入了三品大員的例，順天府尹及應天府尹，都是特例，是不需要廷推的。
尤其是曾毅本身，並沒什麼派系的，唯一有的，也就是錦衣衛了，可錦衣衛剛剛革新，在朝廷的名聲，還是不行的，更是沒能站穩腳步的。
王守仁在王華跟前，是畢恭畢敬的：「外面傳聞，曾毅已經失了聖寵，可，依著兒子的意思，內閣與曾毅，應該是連著的。」
而兩京的府尹，卻也不屬於廷推之列的。
而廷推，皇帝和內閣大學士，則都是要到的，是最為嚴肅的，而部推，則是次一級的了。
是以，現在曾毅是絕不能休息的。
就算是寧王一案現如今的結局，卻是更讓不少人覺得忠臣寒心的。
河南案牽扯出白蓮教、后又是京察、南京案，曾毅做的那都是公正無比，尤其是革錦衣衛詔獄，革新錦衣衛，文武並制。
正德聽到曾毅的話以後，直接楞在了當場，滿臉錯愕，隨即，變的有些驚慌：「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只是，內閣支持曾毅這個荒唐的決定，也是不行的，宮中那邊，
想要通過他王華拉攏旁人，那是絕技行不通的。
甚至，如今大多數年輕才子，若是拋開曾毅的年紀不論，對曾毅，都是敬佩的很。
「曾毅既然看中了你，而且與你二品高官，終究不會是害你的，若不然，根本不必如此，咱們王家，也沒什麼值得其所圖的。」
最終，王華還是搖了搖頭，道：「不管如何，這等機緣，卻是難求的。」
這些，若是日後歷史上有所記載，定然是革新的起步。
雖說曾毅仍舊兼職都察院的左僉都御史，可，一旦曾毅離開了京城，去了南京，他這左僉都御史，能兼任多久，可就有一說了。
密旨上的內容很簡單，或者說，只有幾個字，大意也就是讓王守仁在南京，聽從曾毅命令，不得有違。
王華皺著眉頭，他倒是想覺得，這是不是曾毅在圖謀什麼，可是，就算是曾毅想要圖謀什麼，也不會選擇他。
正德也賜予了燕南飛從四品騎都尉的官職，為曾毅貼身侍衛，日後，算是徹底屬於曾毅的人了。
王守仁雖然現在已經是南京的二品兵部尚書了，可是，卻是知道，他的官職，是怎麼來的，是以，對曾毅，卻是尊敬的很。
正德眉頭皺了一下，隨即，有些不信：「若是那件事的話，你大可以派人去南京便是，你中意誰了，朕下旨便是，何須你親自前去？」
王守仁任南京兵部尚書，可以說是風風光光的，走的時候，更是有不少同僚相送，尤其是王守仁的父親王華，更是覺得臉上有光。
曾毅拱了拱手，抬頭看了看天色，道：「咱們先趕路吧。」
「還是為了那件事？」
在王守仁看來，無論曾毅如何，可若非是曾毅，他王守仁這輩子，怕也未必能夠得上南京正二品的兵部尚書。
「如此所作所為，定然不會只是南直隸一處，本官言盡於此，想來，王尚書也該知道本官和陛下的意思了。」
「王大人。」
要知道，皇帝身邊，從來都是不缺乏新貴的。
至於旁的三品上大員，一些不重要的職位及沒有實權，只是封號等的，則是不需要廷推的了。
縱觀歷朝歷代，改革的結果，不管是成功或者是失敗，其都會名垂千古的。
可問題在於，曾毅是怎麼看中了他的，要知道，一個兵部主事，怎麼
王守仁這消息告訴父親禮部右侍郎王華以後，可以說，王華這個當年的狀元，也是楞了許久的。
沒人知道曾毅和正德到底說了什麼，就是劉瑾也不知道，而且，牽扯到了皇帝和曾毅兩人，劉瑾是根本就不敢打聽的。
這，倒是讓劉瑾心裏鬆了口氣。
等到了南京城，安頓下來以後，若是可行，才會接去的。
想到這，王守仁心裏，對曾毅，卻是越發的敬佩尊崇了。
這是正德不放心曾毅的安全，特意派了燕南飛而來的。
甚至，燕南飛，已經被正德從大內侍衛當中給踢了出來，成了曾毅的貼身侍衛了。
王華分析的頭頭是道，若是曾毅在此，怕也是對其深表敬佩的了。
至於內閣，倒是沒多少人在意，大多數官員都認為，內閣之前和曾毅周旋，那是因為曾毅與皇帝親近，得皇帝信任。
「為父雖然雖然不如那曾毅小子，可卻也能替你張羅一番。」
「有些事，臣不親自前去，是不成的。」
正德試探的詢問，顯然，是想和曾毅打個商量，不想曾毅離京的，從正德還未登基起，曾毅就在他身邊了。
誰願意整天操勞，沒事找事？
而且，最為重要的，則是東廠詔獄，這幾天，劉瑾軟磨硬泡的，正德已經鬆口了，正好，曾毅離京，絕對是沒人能干涉此事了。
這，可是有一說了。
而曾毅身邊的幾個人，其中一個，是梁猛，另外一個，則是大內侍衛統領燕南飛了。
正德還是擔心，怕是曾毅生他的氣，可以說，正德已經是真的把曾毅當成是他的大哥了，是以，不願曾毅因此而心懷怨氣。
曾毅敢說服皇帝，走上這條路，僅此，就是絕大多數官員無法達到的。「好好想想吧。」曾毅靠在車廂上，微微眯著眼睛：「一切，等你到了南京，熟悉了以後，本官在告之於你，路上這些時間，你不妨好好調整下心態，也趁機欣賞下風景。」
而且，曾毅，還是有后招的。
王守仁再次衝著曾毅拱手，道：「曾大人放心，下官定然極力配合曾大人。」
而且甚至，有的嗅覺靈敏的官員，已經覺察出一絲不對勁了。
說完這些，王華道：「不過，有一點，你卻是需要想好了，既然今番是曾毅提拔的你，這知遇之恩，可是忘不得的，日後，你也就跟曾毅綁在一起了。」
而
王華雖然是禮部右侍郎，可是，其的分析也是不差的。
「罷了。」
曾毅是騎不慣馬的，是以，坐的是馬車。
「如此，就討擾曾大人了。」
這樣，豈不是更能體現出他劉瑾對曾毅的尊敬了。
曾毅這話，可是把王守仁給嚇的不輕，不過，轉瞬一想，既然曾毅有皇帝密旨在，看來，外界傳言，果然不可靠，且，曾毅和皇帝關係極好，是以，也就沒有在堅持下跪。
曾毅嘆了口氣，當初，軍備革新的事情，正德是同意的，現在，怕是正德也不會反悔，只是一旦推行起來，遇到苦難重重，艱難險阻的時候，曾毅卻是怕正德退縮的。
「下官明白。」
「這二品的南京兵部尚書，不好做啊。」
曾毅只要離了京城，那，整個京城內，除了端坐在宮中的皇帝外，在沒誰能讓劉瑾顧忌了。
「你要去南京任職？」
上了馬車，坐定，待馬車緩緩行駛，曾毅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封書信，遞給了王守仁，同時，攔住了想要起身下跪的王守仁，道：「馬車之上，這些禮節，也就免了。」
雖然不如那些朝廷重臣，但是，已經是極為上流的一群人了。
甚至，有的官員雖然猜到了這點，可是，卻也認為這是曾毅最後的折騰了，一旦離開了京城，離開了這個大明朝的權利中樞，在想進來，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曾毅倒是不怕王守仁把這些話傳出去的，一來，有皇帝的聖旨在，除非是王守仁想被抄家，二來，王守仁本身，德行之高，一般人是比不上的，根本不可能外傳這些話的。
曾毅去也要去南京的消息，自然是給王守仁已經說了在內閣的時候，若一切順利，兩人是要結伴赴任的。
接過密旨，仔細看了一遍，之後，小心的將密旨收好。
是以，曾毅此次，就是在逼正德，先把正德給逼到一定的地步，到時候，就算是他不想，也是不行了的。
是以，此時，聽聞曾毅前去南京，正德才會有些驚慌。
※※※
曾毅所說的，其實，可以用兩個字來概括，那就是改革。
可是，曾毅卻不想大明朝就此衰敗下去，更不想日後鐵騎踐踏大明，以至於最終，國難當頭。
內閣大學士入閣之前，也是需要廷推的。
「咱們大明朝，何止一個南直隸啊。」
王守仁的南京兵部尚書，雖然讓人震驚，可是，在
當今聖上昏庸，這是無可置疑的，是以，這場改革的發動，定然是曾毅極力說服皇帝的。
更是讓曾毅的名聲大作，大公無私，清正廉明，已經是打在曾毅身上的標籤了。
可是現在，王守仁不過三十多歲，正值壯年，不過是六品的兵部主事，就是他自己也料想不到未來吧？
前段時間，不是有南京都察院的摺子參奏曾毅嗎，現如今，曾毅就要去南京了，而且，還是兼著左僉都御史的位置。
微微點了點頭，王華略顯欣慰的道：「這卻是不假。」
激動、震撼過後，王華捋著下巴白花花的鬍鬚，眉頭皺在了一起，不過，臉上的喜色，仍舊是不可避免的。
拜別了相送的官員和父親之後，王守仁只是帶著僕人趕路，至於妻兒，則是留在了京城的。
「臣此次前去南京任職，是另有緣由的。」
而且，曾毅雖然去了南京，可是，劉瑾手底下東廠的番子，卻是從來不缺的，照樣可以逢年過節的把孝敬給送到了。
曾毅看著王守仁，緩緩開口：「南京軍備案，雖說已經結束，可，其卻只是大明朝軍備體系的一個縮影罷了。」
只不過，這個猜測，卻是沒有多少人在意的。
尤其是正德登基后，可以說，一樁樁的大案，都是曾毅破的，更甚至，曾毅更是時刻提點，對此，正德是清楚的。
而如今，皇帝與曾毅有了芥蒂，那，內閣自然該尋別的方法了，是不大可能在把曾毅推回來的。
真正需要廷推的職位，看似很多，可其實，真正實行下來的，是沒幾個的，六部九卿首官的職位，肯定不需多言，需要廷推。
也正因為想不明白這點，王華心裏，才有些猶豫的，自然，誰都覺得自己的孩子是優秀的，甚至，王守仁也的確不差。
至於六部的左右侍郎，既可廷推，即為牽扯到六部當中的哪個，如兵部，則有兵部尚書主持，皇帝和內閣的大學士們，卻是不需要到了。
而且，在這片刻間，王守仁就已經看透了很多，曾毅之前在南京查軍備案的時候，怕就是改革的起始了，而錦衣衛的革新，只是改革的最初的一部分。
而且，王華背後，等於是沒什麼十分牢靠的黨派的，他又不是什麼大佬，只不過是與人和善罷了。
以曾毅如今的年紀，有如此的抱負，甚至，有如此大公的精神，要知道，改革，是要觸動無數人利益
而不知道的，則是不敢來送，或者是和曾毅沒什麼關係。
「但不管怎麼著，曾毅看中你，這倒是有些蹊蹺了。」
說罷，看了眼王守仁騎著的馬匹，道：「王大人若不嫌棄，不妨進來一坐。」
只不過，有一點，劉瑾卻是知道了，曾毅，要去南京任職了，而且，還是曾毅自己提的。
和王守仁離京相反，曾毅離京，是刻意低調的，有一些，是刻意沒來相送的，為的，就是讓朝臣們誤會曾毅離去的原因，以方便曾毅在南京行事。
而對此，燕南飛除了無奈之外，倒是沒別的想法，正德剛剛登基，燕南飛對正德，也是沒什麼太大的忠心的，或者說，除去所謂的忠君外，燕南飛對正德，並沒有發自內心的那種敬重。
不過，由此，燕南飛倒是明白，曾毅在皇帝心裏的地位，並非是那麼容易就能夠動搖的。
「若不然，那寧王，隨你處置也就是了。」
「這是皇帝密旨。」
曾毅也是如此，尤其是他現在的身份，就算是一直吃喝享樂，也能一輩子安寧的，沒人敢動他。
「皇帝和內閣之間的關係，全是靠著曾毅在周旋的，是以，曾毅和內閣的關係，或許先帝在時，有些不對，可是現在，卻是親近的很。」
對自己的定為，王守仁卻是看的非常的清楚。
最讓人想不到的，則是曾毅，竟然離京了，也是去的南京，任的是南京順應天府尹。
是以，王守仁心裏，不認為曾毅會霸佔他南京兵部尚書的權利，或許，會有所用，但是，絕對不會霸佔的。
其實，若是歷史原封不動，王守仁晚年的時候，最終，還是官至南京兵部尚書了的。
「此事，干係重大，務必需要保密。」
若是讓錦衣衛給曾毅傳遞消息，還成，可若是想要讓錦衣衛幫曾毅重返朝堂，可是難了。
曾毅嘆了口氣，無奈的苦笑道：「若是可能，臣也願居於京城，只是，有些事，若是不去做，難免不得心安。」
「日後去了南京，該如何做，你定然要心裡有數。」
「曾大人。」
王守仁點頭，他自然知道父親話里的意思，不過，說實在的，王守仁心裏，對曾毅，還是有著佩服的。
至於若是不聽，該如何，聖旨上沒寫，可是，王守仁卻也清楚，後果，怕是他這個南京兵部尚書的位置，是不保了。
他王華雖然是禮部的三品右侍郎，可是，這個職位，卻是沒有什麼權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