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317章 嘆息
寧王朱宸濠呵呵笑著，臉上，卻全都是諷刺之色：「好一個皇帝啊，好一個天子啊，真是天助本王啊。」
是以，知道了這點，寧王反到是不著急了。
曾毅這話，卻是讓安智才大喜過忘的。
為此，寧王手底下的人，可是給劉瑾及其他幾個皇帝身邊的親近太監送去了不少珠寶金銀的。
當然，這也和屋內只有他們兩人有關，一個是他自己，另一個，是他絕對的心腹，就算是他如何的亂說話，也是絕對傳不出去的。
可，這都是處在牛景德能離開南京，回去北京城的基礎上。
現如今，和以前，等於是差不多，只不過，他住的地方，換了個位置罷了。
牛景德的臉色陰沉：「好一個戴珊，竟然稱病，卧床不起，真是小瞧他了。」
要知道，一般情況下，地方官員是不得離開轄境的，哪怕是拜見上官，若如十分重要的事情或者是上官召見，也是不能隨意離開的。
寧王朱宸濠哈哈笑著，卻是在第一時間，得到了宮中的消息。
半年時間，也要趕的有些緊湊了。
牛景德自認，幾個人是聯名參奏的曾毅，甚至，他也許諾了不少的好處，若不然，曾毅所做的事情，又不是什麼禍國殃民的事情，他們豈會沒事找事的盯著，更何況，曾毅還是皇帝跟前的紅人。
「這……」
※※※
「皇帝的意思，內庫的銀子，是肯定不夠的，想要動國庫的，可又怕內閣的幾位大學士不同意，且，皇帝似乎給過曾毅什麼承諾，不動國庫之類的，具體的，小的卻是沒打探出來，大概，卻是這個意思了，是以，皇帝最為顧忌的，倒非是內閣的幾位大學士，而是曾毅。」
寧王朱宸濠滿臉的喜意。
「好啊。」
「老匹夫。」
微微點了頭，顯然，曾毅對於六合縣令安智才給出的這個時間，還算是滿意。
六合縣令安智才說的這個時間，是絕對不算長的，不過，也不算短，這個時候的人口雖然不多。
「他是想學那紂王嗎？」
「下官回去后，定然會牢記大人的教誨，萬不敢在有疏忽了。」
有人跑去找曾毅投靠，這，其實牛景德倒是不太擔心的。
京城，寧王府內。
這一切的結果，自然是寧王手底下的人活動的結果了。
正因為牛景德給了不少的好處誘惑，才會讓這幾個人和他聯手參奏曾毅的。
「修建豹房？」
而寧王，若是有興緻了，親自出門
現如今，既然戴珊這邊，走不通了，自然是要用別的方法了。
當然，只是有那麼一點，至於日後到底如何，還是要看他安智才的表現了。
前半句到是沒什麼，可後半句，那三個字，放心吧。
若非是剛被軟禁，寧王自知皇帝不可能開口放他回封地，怕是他真要硬是用金銀珠寶把他從這軟禁中給砸出去了。
曾毅想了想，道：「要具體的，其家中是作何營生的，耕種多少田地，全都重新做出一個記錄，給本官送來。」
「劉瑾，一介閹賊。」
「時間上，本府到也知道，一時半會的，想要你拿出這些來，也是為難你。」
右僉都御使牛景德在屋內卻是氣的把手中的書信給仍在了地上，用腳狠狠的踩在上面，腳尖擰地，足以看出他此時的心情。
「不過，也要有個期限才行。」
但是，此時的寧王和之前的生活已經是兩碼事了。
「戴珊。」
「我大明朝的江山，就是被如此昏庸之君給禍害啊。」
而曾毅這句話，在六合縣令安智才看來，那是有那麼一絲的把他當成自己人了。
哪怕他在京城軟禁，可封地那邊，自然還有親信的人，為他奔波的，有些事情，就是以前，寧王還在封地的時候，也是極少數時候才露面的。
可是，牛景德千算萬算，卻是沒想到，戴珊這個左都御史，竟然撞烏龜了，稱病。
不過，也正因為曾毅這一句話，卻是把安智才的積極性給調動了起來，管他曾毅要這些個規整出來的東西是幹嘛的，他只要干好了，讓曾毅滿意了，就足夠了。
只要戴珊見到了這封信，那，不管戴珊如何決定，都是要得罪曾毅的，除非，戴珊能不顧自己左都御史的身份，給曾毅修書一封，詢問曾毅的意見。
到時候，如此種種，只能是打口水仗了。
「曾毅。」
旁邊束手站著的一個官員臉上帶著一絲驚恐之色，小心翼翼的看著牛景德，根本就沒想到，這件事，到現在，竟然把他們最大的依仗，他們心目中的老大人給逼成如此。
「那老匹夫，看來是下了決心，要和曾毅一路了。」
「沒想到，這老匹夫，竟然也學會這招了，真是和曾毅這混賬東西接觸過了，也學會了如此的詭計。」
「不過，因為
寧王朱宸濠嘴角閃過一絲的不屑：「正德，是昏庸之主，是根本不會顧及什麼國庫民生，更不會意識到曾毅的良苦用心。」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繼續道：「劉瑾倒是對此非常贊成，極力的攢著皇帝興建豹房的。」
而忠心，卻是不可能雕琢出來的。
不過，這也倒是有情可原，以他現在一個普通御史的身份，而且，還是剛剛任御史沒多久，遇到事情，自然會是如此了。
「下官明白。」
原本，牛景德以為他的計策就已經是上乘了。
而且，牛景德自認，他和戴珊沒什麼關係的。
而此時的寧王，雖然還被軟禁在府中，可其實，外面看守寧王的，已經沒有幾個侍衛了。
在六合縣令安智才聽來，這是曾毅對他行為的認可，同時，也是對他的庇護。
這，可不是段時間能完成的啊。
牛景德這話，看似是在威脅，可其實，是在提醒：「有些事情，是絕對不能傳出去的，不然，先亂了咱們的陣腳。」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趕緊拍著寧王朱宸濠的馬屁。
而且，以戴珊都察院左都御史的身份，也不可能如此做的。
「放心吧，天塌不了。」
六合縣令安智才卻是明白，府尹大人是在等著他吭聲呢，不過，看似主動權在他的手裡，可是，卻不僅其然。
而且，最後，不管戴珊如何的選擇，牛景德肯定都有辦法，散播謠言，讓曾毅誤會，然後，逼戴珊這個左都御史和他牛景德站在一起的。
「你先回去吧。」
可，若是把時間拖的太長了，怕是眼下這關就過不去的。
可其實，曾毅卻已經給他自己種下了無數的禍端，結下了不少的仇敵。而皇帝，卻不管這些，只會是盯著這千萬兩白銀，更不會去想什麼民生，只會想著他如何玩樂。寧王朱宸濠倒是十分想知道，若是曾毅得到了正德動了那千萬白銀修建豹房的消息后，會是什麼心情。
整天大魚大肉，好吃好喝的供著，甚至，偶爾有客人登門拜訪，在外面看著的侍衛，也是不攔著的。
若非如此，他又豈會要算計戴珊。
曾毅淡淡的道：「你為朝廷命官，哪個鄉紳也是不敢動你分毫的，放心吧。」
提前這個，寧王朱宸濠卻是有些惋惜的，主要是其對曾毅十分的欣賞，看似曾毅從南直隸輕鬆的弄回了千萬白銀。
只是，六合縣令安智
曾毅這最後一句話，其實就等於是給了安智才一個隨意前來南京城的令了。
六合縣令安智才很是聰明，不管怎麼著，就是把之前的事情給定成是了疏忽了，反正，他現在已經改正了，而且，曾毅也不追究，旁人，誰還能說什麼？
而且，寧王朱宸濠在京城軟禁，只要封地那邊不鬧翻天，誰都不會往他寧王朱宸濠的身上去想的，從這一方面而言，寧王朱宸濠被軟禁，到也並非是壞事。
如此一來，牛景德的計劃算是徹底落空了，不管他怎麼散播謠言，戴珊是病了，什麼事情都耽擱下來了，那也是正常的，若是謠言太過，反倒是會被曾毅覺察出來的。
可，那又如何，承諾，牛景德是說過，可，有證據么？
「大人，咱們現在該怎麼辦啊？」
是以，就算是戴珊看透了，明知道是個計策，可又能如何呢？在戴珊接到信的時候，其實，就已經陷入到這個圈套里來了。
原本，只要牛景德這個右僉都御使回京，肯定會帶上他的，無他，心腹爾。
不過，雖然如此，可寧王也算是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只要有足夠的金銀珠寶，劉瑾等幾個皇帝的親信太監，那是什麼都不管的，絕對會替他在皇帝跟前說好話的。
甚至，只要回了京城，他牛景德大可以說這是曾毅的污衊，用下作的手段，仗勢欺壓下面的御史，逼迫他們如此說的。
寧王朱宸濠也嘆了口氣，微微搖頭：「卻是個能臣啊，只是可惜，正德並非明主。」
不過，曾毅還是特意囑咐了一句，道：「絕不可敷衍了事，尤其是那些個鄉紳富戶，不得少填多報等。」
這一路，也是有不少坎坷的。
「若無觸犯國法，豈會惹禍上身。」
「若本王所料不差，最終，皇帝還是會動用國庫銀子的。」
這，牛景德豈能猜不透這裏面的意思，這是戴珊刻意在裝病躲事呢。
寧王朱宸濠嘆了口氣，語氣有些低沉，同時，更多的則是興奮之色：「本王取而代之，乃是為了天下黎民百姓。」
而且，其還掌著應天府，雖然不掌錦衣衛，可錦衣衛卻肯定是會聽他曾毅的命令的。
若是他說出的時間太短，現在是讓府尹大人滿意了，可是，到時候，事情沒辦好，那，等於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到時候，這小子，若是真玩起橫來，把他
只不過，院內的宮女之類的，仍舊是宮中派去的，若是寧王真的失蹤了的話，肯定是會第一時間稟明宮中的，若不然，這就是重罪。
而若是如現在這般，牛景德還在南京城，這個時候，他可是不敢真的把曾毅激怒的，這小子，就是個和當今聖上一樣，不守規矩的主。
只要其夠忠心，這，在牛景德看來就足夠了，對方也並非是朽木，只要好好雕琢一番，就足夠了。
可，若是那樣的話，戴珊這個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在曾毅跟前，也就算是徹底的抬不起頭了。
曾毅擺了擺手，又道：「若是有事，可以隨時前來見本府。」
「將你縣的戶籍整理一番，給本官送來。」
「王爺大義。」
「曾毅從南直隸弄來的千萬兩白銀，怕是要被正德給敗光了的。」
把他牛景德這個都察院的右僉都御使調回京城，那，曾毅會沒了報復的目標，若是不調，又會擋了曾毅的權力。
牛景德一個右僉都御使，平日里雖然坐鎮南京都察院，可是，在左都御史跟前，那真的是什麼都不算的。
牛景德嘿嘿笑著，捋著下巴的白鬍鬚，雙眼眯在了一起，早在得知曾毅要來南京任應天府尹的時候，牛景德就已經在想退路了。
脾氣略微壓制了一下，牛景德嘆了口氣，其實，戴珊已經做出了選擇，戴珊稱病，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
這話，聽起來，沒什麼，只是一句普通的話，可是，若仔細推敲一番，卻是會發現，這裏面，還是有那麼一些不同的。
當然，想就憑此，就能徹底的攀上曾毅這棵大樹，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這點，安智才也清楚，但是，只有能有這麼一個好的開端，也就行了。
牛景德嘆了口氣，看了眼身邊站著的年輕官員，有些無奈，這官員，對他到是忠心，也十分的可靠，只是，卻有一點，太過年輕了，遇事不能自處。
可現在，牛景德竟然敢大罵戴珊老匹夫，足以證明他心裏對戴珊的怨恨，到了何等的地步。
要知道，牛景德雖然坐鎮南京都察院，可是，平時，在都察院內，雖然嚴厲，但卻是穩重的很，一大把年紀的人了，心性早就鍛煉的極好了。
「大人您要的這些，若是規整在一起，所需時間怕是不短，且，縣中人手實在有限，怕是半年的時間，才能把這些規整，然後
是以，雖然擔心，可是，卻也沒有多少的慌亂，畢竟，上面有人頂著的。
牛景德也不笨，戴珊那邊遲遲沒有回信，而他在京城的朋友給他修書一封，言之左都御史戴珊卧床。
寧王朱宸濠眼中閃過一絲的狠色：「興建豹房，他能撈更多的好處，自然是要攢著皇帝了。」
六合縣令安智才有些愣神，曾毅說的輕巧，幾句話，就把事情給說完了，可是，這整理戶籍，而且，還要記下做何營生，耕種多少田地。
一聽曾毅這話，六合縣令安智才立時大喜：「下官記下了。」
旁邊站著的年輕官員連連點頭，現如今，都察院內幾個湊在牛景德身邊的御史還不知道牛景德打算撤退的情況，還真以為牛景德這個右僉都御使要和曾毅這個左僉都御史死磕呢。
寧王朱宸濠的卧房當中，一個黑衣人跪在地上，小聲的稟報著。
可現在，牛景德自己都不能回京了，更何況是他這個小蝦米了。
南京，都察院內。
聽了六合縣令安智才的話，曾毅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雙眼盯著安智才，卻是把安智才的表情盡數收入眼帘。
六合縣令安智才點頭，雖然不知道曾毅要這些是幹嘛用的，可是，既然這是曾毅的吩咐，那，他照做就是了，只要能讓曾毅滿意，也就成了。
可，一個縣，下面的村鎮等，也是不少的。
「接著說。」
可是，一旦得知他們心裏的那個個高的要退了，要跑了，此時，怕是真的要亂了，就算是立時有人跑去找曾毅投靠，也是極有可能的。
說出來，已經隨風飄了，拿不出證據來，他牛景德可是不承認的。
只是，這官員也知道，一旦左都御史不同意把他們調回京城，那，可就真的是懸了。
既然是退路，肯定不能把所有的希望全都壓在戴珊一個人身上了，那樣的話，就是太過於孤獨一擲了。
「既然戴珊這不好用，就在換別的方法吧。」
曾毅離京，已經數月了。
說完這句話，曾毅就不吭聲了。
黑衣人卻也是心裏嘆氣，外界的傳聞，什麼曾毅沒了聖寵，全都是一派胡言，若是曾毅真沒了聖寵，皇帝豈會在意對曾毅的承諾？這分明是極為看重，若不然，身為天子，豈會對臣子有什麼承諾。
「等出了這房門，什麼話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可要清楚。」
「下官明白。」
這，是需要鍛煉的，想當年，他牛景德不也是從年輕走過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