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382章 欺人太甚
欽差衛隊，也快要到南陽府了，原本，以欽差衛隊的速度，早就應該到南陽府了，只是，欽差衛隊得了曾毅的囑咐，前行的速度極慢。
眾人正愣著的時候，趴在桌子上的醉漢卻是突然咧嘴嘿嘿笑了起來，然後扶著桌子站了起來：「沒憋死……」
這麼一來，他們日後哪還能抬頭見人啊？這面子，全都沒了啊。
「三。」
「你們兩個小傢伙，想吃什麼？」
出門在外，燕南飛也是稱呼曾毅是少爺的，並不會以大人相稱。
兩個小傢伙，尤其是小倩，太小了，就算是吃肉，也不敢多吃，至多，只能吃一丁點，還是多喝些雞湯的好。
在城中，知府可以讓衙役等巡邏，讓商戶必須出攤等等，甚至，讓貧苦百姓不得出門，這些，只要知府願意做，都能做到的。
「恩，恩。」
可是，若說是連下面的各個縣包括村子什麼的，全都給準備好了，這，就有點不可思議了。
畢竟，若是有欽差來了，下面的官員還不準備好，那就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這點，曾毅也清楚。
「到時候，指不定把你們賣到哪去了。」
是以，曾毅自己點了幾道菜，有葷有素，又特意要了份雞湯。
東廠的番子，是猖狂，可卻不可能真的全都如同強盜那般的，那麼做，可真是斬斷了百姓的後路，其後果，就是劉瑾，也承擔不住的。
可是，這桌人明顯是喝醉了，也沒人勸，甚至，旁邊還有幾個人在猛然點頭，至於旁邊的其餘桌子的客人，對此，卻是根本不聞不問，又不是公門中人，攙和這種事情幹嗎？
曾毅努嘴，旁邊桌子上，幾個漢子估計是酒喝多了，有些暈乎，說話的聲音也不小，所談的，卻恰恰是曾毅想要聽的。
二樓，則是住宿的地方，後面還有一個獨立的小院子。
也正因為此，曾毅才會換了個方法，在路上耽擱時間。
普通百姓家，也搶不了多少的東西，賣了也不值多少錢的，在東廠的番子看來，沒那必要的。
番子也有他們自己的規矩，商戶們，他們去店鋪收取各種名義的各卷雜稅，而普通百姓，則是過城門啊，賣東西啊什麼時候被抽份子。
那醉酒的漢子嚷嚷著：「一年到頭，咱們能掙幾兩銀子啊？那些個番子還要上門收保護費，大爺的，不讓人活了。」
「是活膩了吧？」
有錢的大戶人家，要的就是這種沒多大的小孩。
尤其是小
定了房間之後，曾毅並沒有急著進去，而是在一樓大堂的桌子跟前做了下來，這是家兩層的客棧，和別的地方的客棧一樣，一樓擺著的是不少的桌椅，供客人吃飯。
要知道，南陽府，上上下下，村子，鎮子、州縣等，這是多少？
「都被逼死了，還不能讓人說了？」
「喏。」
此時，在看到他們的這個朋友趴在桌子上，更是發獃了，腦袋都有些轉不過彎了，似乎，也是知道，今個可能是闖禍了。
小二吆喝著，就跑去了后廚。
「有這個可能，不過，卻不大。」
幾個人連連拱手，這個時候，肯定是要認罰了，要是讓這幾個東廠的番子動手，怕是他們的命都沒了。
這，多多少少，還是讓曾毅有些滿意的。
不過，這都是常事了，大多數家的孩子不聽話，亂跑的時候，家裡的長輩都會用這話來嚇唬他們，而且，還說的恐怖無比。
「誰說的老子喝醉了？」
曾毅之前，才裝過病，相信只要是消息靈通的，肯定都能看出端倪的。
畢竟，只是一個城池，提前準備，還是有這個能耐的。
同桌有人拉著醉酒的漢子，雖然他也喝的有些暈乎乎的，可卻還是有些清醒的，這一幕，卻是讓曾毅有些哭笑不得，敢說皇帝，卻不敢說東廠的番子，這是何等的嘲諷啊。
客棧掌柜的從櫃檯後面跑了過來，拉住了一腳踩在椅子上，大聲嚷嚷的醉漢。
醉漢剛開始的那些話，聲音不大，他們還敢附和，可誰能想到，他們這朋友，突然踩著椅子站了起來，等於是大吼了起來，這一幕，就是讓他們幾個也有些發愣的。
是以，這一路行來，南陽府境內的村子中的情況，應該都是最為真實的了，雖然不富裕，但是，卻也有些餘糧的。
旁邊桌上的客人，有些原本還裝作什麼都沒聽到，怕惹麻煩上身，可現在，就算是裝作聽不到，也不成了。
閑著無聊，曾毅和燕南飛扯了起來。
「貴客，您喝醉了，可別亂說啊。」
聽著醉酒漢子的話，應該是個商人，也只有如此，才會被東廠的番子上門收取保護費的。
當中的東廠番子，手拿著鞭子，指著客棧里的客人：「
曾毅笑著，搖了搖頭，還真是兩個小傢伙，就知道肉，豈不知道，這葷菜，也有很多種的。
番子的這話一出，卻是讓幾個人臉色瞬間鐵青，又瞬間變的慘白無比，如此，這可是比罰銀子還要狠啊。
曾毅他們現在獃著的地方，是南陽府境內的唐縣，這一路行來，唐縣境內，曾毅卻是沒見過如同小倩他們村子的那種情況了。
若是平時，這話，雖然不少人心中抱怨，可，卻絕對沒人敢說出來的，尤其是在這種場合，更是沒人敢說出來的。
有些方法，用過一次就成了，在用第二次，就肯定不行了。
只不過，曾毅卻沒想過直接去南陽府。
醉酒的漢子可是真的酩酊大醉，沒有什麼懼怕了，真是應了那句話，酒壯人膽，若是平時，這話，這醉酒的漢子是絕對不敢說出來的，可是現在，被人攔著，竟然也攔不住。
可，東廠的番子可就不一樣了，那是經常能夠見到的，而且，就是個禍害，指不定哪天就能輪到自己身上被禍害了。
「認罰好，認罰好啊。」
客棧最靠裡面的桌子上，三個人圍著一張桌子，此時，卻是被人看的仔細，三個人已經似笑非笑的站了起來，有的，從身上摸出了鞭子。
其實，東廠的番子，是可惡，只不過，入門去搶普通百姓的，卻是極為少數的。
根本就沒辦法全部都提前準備的，這要花多少的銀子才能啊？若是南陽府知府有這能耐，他也就不再這當知府了。
那醉漢的朋友也知道，以番子們的脾氣，他們幾個雖然沒開口，可卻也一個都跑不了的，是以，直接開口就是求饒。
那醉漢醉醺醺的，卻是沒了什麼思考的能力，一雙眼睛等著客棧的掌柜的：「不讓說，還讓人憋死了不成？」
說完這話，那東廠番子的嘴角露出一絲的冷笑，盯著滿頭大汗臉色慘白的幾個人，冷聲道：「你們是自己認罰呢？還是要爺親自動手？」
東廠番子嘿嘿笑著，冷意森然：「爺數三聲數，若是不爬，爺可沒耐心和你們耗著。」
曾毅輕笑，這兩個小傢伙，其實，還是很聽話的。
當中的東廠番子，嘿嘿笑著，一雙三角眼當中全都是陰狠之色。
這種情況之下，可不就是成了現如今的這情形，對皇帝的畏懼還不如對東
曾毅他們的馬車，停在了城中的客棧前面，這裏，已經是緊挨著南陽府的縣衙了，已經是南陽府的地界了。
「爺，爺，都是這憨貨喝多了亂說，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可別和咱們一般見識啊。」
小男孩眼巴巴的看著曾毅，就一個字，想吃肉，卻是不負之前那股裝作小大人的模樣了。
什麼時候，東廠的番子的威勢，竟然比皇帝還要大了。
「咱們先在這住下吧。」
可是，這也是一個知府最大的能耐了。
小女孩雖然沒吭聲，不過，顯然，很是贊同她哥哥的話，使勁點了點頭，一雙明亮的眼睛也是眼巴巴的看著曾毅。
「怎麼？不樂意？」
「二。」「爺這可是最後一聲數了。」東廠番子戲虐的看著眼前的幾個人，明顯，就是在玩他們。
「嘿嘿。」
至於曾毅和燕南飛，他們兩個則是無所謂了。
現如今看來，之前曾毅的這個猜測，還是正確的，汝寧府那邊的東廠番子的確是猖狂，可是，南陽府這邊的東廠番子，和他們，可就不是一個頭目了，自然而然的，不可能和他們一樣。
那幫番子，誰敢說他們的壞話，被抓住了，最少，也是一頓毒打的，這頓飯吃的，可真是倒霉啊。
甚至，有的時候，還要故意耽擱一些時間，是以，雖說曾毅在路上耽擱了不少的時間，可，欽差衛隊的速度，比他還慢。
這是不把他們當人了啊。
而且，也沒遇到過什麼強盜，尤其是東廠的番子，雖然猖獗，可卻還沒有猖獗到去做強盜的地步。
還有人匆忙結賬，就拉著醉漢連拖帶拉的往外扯，客棧掌柜也是招呼夥計，趕緊幫忙把人給抬出去，只要人走了，那，這事，也就算是沒了。
若說是南陽府這邊上上下下，都有準備，這個，曾毅相信。
「小的們認罰，認罰。」
只是，卻有人笑不出來，客棧的掌柜的，就是哭喪著一張臉，剛才與這醉漢同桌的幾個人，同樣的，醉意已經下去了，也都是哭喪著一張臉，這可真是要出事了。
「瞧瞧你們這點出息。」
「對皇帝不敬，那是要砍頭的。」
「這唐縣，看起來倒是不錯的。」
說完這話，不待幾個人開口，居中的東廠番子大手一揮，指著客棧裏面，冷笑道：「把這客棧的桌子底下都給爺爬一遍，在從爺這胯下爬出來，今個這事，就算是完了，要不然，可就別怪爺不留情面了。」
幾個人卻是也不敢耽擱了，生怕真把番子給招惹來了，剩下的幾個人上去，拉著醉漢，有捂著嘴的，有往外拉扯的。
若是讓整個南陽府上上下下都如此，那可就是空想了。
「番子們鬧騰，官府還要加稅，這不是逼咱們么？真要把咱們的活路都給逼沒了。」
不過，這些，現在和這兩個小傢伙，卻是解釋不通的。
「怎麼？罵完咱們了？痛快了？」
「今個，咱們給你說清楚了，你們也都聽著。」
這個年紀的小孩，沒有什麼記憶，雖說還要他們養大，可是，從小跟隨在他們的孩子身邊，當僕人丫鬟，從小養成這習慣，在灌輸一些忠心的東西。
這點，其實，曾毅之前也曾想過。
是以，對此，劉瑾肯定是不知情，下面的番子偷偷做的。
而且，走的還是官道，大隊人馬，也根本就不可能隱藏。
幾個人抬頭，卻是沒看到人，只覺得後背僵硬，那番子剛才若是一直在客棧內坐著，這事，從頭到尾都聽著，可就真躲不過去了啊。
若是曾毅直接去的南陽府城內，那，若是看到滿城的繁華景象，或許會懷疑。
「就這點出息，還敢跑出來喝酒？也敢說咱們東廠的壞話？」
可是，準備歸準備，有些事情，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糊弄過去的。
曾毅皺了皺眉頭，不過，隨即就舒展了開來，他來南陽府的消息，的確是沒隱瞞，畢竟，要往哪個方向走，到哪個府，這都是能推測出來的。
「可別亂跑。」
畢竟，若是真的到處都是如小倩他們村子那樣的情況，曾毅的心，真是要寒了。
居中的東廠番子哈哈大笑了起來：「今個，這麼多人看著，爺就讓你們看看，咱們東廠可不是貪財。」
燕南飛點頭：「就是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得了欽差要來的消息，所以才準備好了的。」
客棧的掌柜的可是深受番子們的毒害，可是知道這幫番子，那純粹是要錢不要命的主，平日里，沒事找事的要銀子，更何況，這送上門的理由，他能放過嗎？
說著話，三個東廠的番子已經走進了幾個人，冷眼盯著躺在地上的醉漢，鞭子在手中拿著，隨時都能抽出的意思。
說完這話，這醉漢卻是猛然往桌子上一趴，立時，桌子上的碗筷噼啪的掉了一地，就是同桌的其他幾位醉漢的好友也有些
「爺今個也不罰的你的銀子，免得你說爺貪財。」
兩個小傢伙這幾日，跟在曾毅的身邊，也算是見了世面的，不過，卻仍舊是有些新奇的東張西望，小孩子，都是如此，尤其是到了熱鬧的地方，更是好奇。
兩個小傢伙使勁點了點頭，顯然，以前在家裡的時候，家裡的長輩也曾經用這個嚇唬過他們。
曾毅臉上帶著一股恐懼的意味，嚇唬兩個小傢伙，不過，他也確實沒說錯，這年頭，偷小孩賣小孩的的確不少。
平日里，就算是逢年過節，也只能吃那麼一點點的肉的，對小孩子的來說，那是極饞的。
客棧內只要是聽到這話的，都楞了一下，隨即爆笑了起來，這醉漢，倒是搞笑的很。
豈料，人還沒出客棧，就有人開腔了，這話，聽在幾個人耳朵里，如同炸雷一般，嚇的幾個人臉色發白，唯獨那喝醉了的漢子，此時，卻是沒了拉扯，躺在了地上。
至於真的上門去普通百姓家搶的，不是沒有，但是，很少，尤其是那種大規模的，就更少了。
日後，可是能夠當心腹的，比那些個招來的原本年紀就不小的僕人要忠心的多了。
「肉。」
曾毅摸了摸兩個小傢伙的腦袋：「這可不比在村子裏面，這人多，可是有拍花子的，真把你們給拍走了，可就找不到了。」
「小聲點，你敢說番子，不想活了？」
小倩卻是有些緊張害怕的一隻小手拉著曾毅的衣衫，而小儒，比小倩大兩歲，卻是昂首挺胸，努力做出一副小男子漢的氣概，不過，雙眼卻也滴溜溜的亂轉，緊緊的跟著曾毅。
「咱們收稅，那是替當今聖上收的，當今聖上要修建園子，你們不該替聖上分憂么？」
而這些東廠的番子，也不是鋼板一塊，也是有派系的，都有自己的頭目的。
旁邊坐著的食客們，沒人管這事，這事情，也喝他們無關，可是，他是這客棧的掌柜的，真要是出了什麼事情，被番子們知道了，到時候，他這個掌柜的，也要跟著受連累的。
「又加稅，你說這皇帝修個園子，還要咱們掏錢，這不是坑咱們的嗎？」
是以，曾毅這話，也不算是在嚇唬兩個小傢伙，真要是走散了，可是不好找的。
「好咧，客觀您稍等。」
尤其是當今正德皇帝，更是不理朝政，且是剛登基，而且，普通百姓，誰能見著皇帝？誰能見著皇帝的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