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383章 決然
「你。」
很顯然，這老者的觀念和內閣一些閣員的態度是一樣的，那就是現在不是時機，只不過，內閣的閣員，在劉健這個內閣首輔的強勢之下，並沒有說那麼多。
這一幕，卻是讓客棧里立時喧嚷了起來。
唐縣，離南陽府城是近，可也卻足有兩天的路程。
東廠番子手中的長鞭在空中啪啪作響，顯然，這三個番子，雖然以前是地痞流氓，可卻有一些手上功夫的。
若是想走，唐縣估計是沒人能攔得住他們的。
除非是劉健能夠給他一個可以說服他的理由，若不然，他是不會為之所動的。
在他的客棧里出了這種事情，這是要把他給害死啊。
劉健聲音略微放低了一些，款款而言，卻是很明顯，已經抓到了劉瑾的把柄。
「讓這閹賊如此的折騰，大明危已，離亡國不遠已。」
老者嘆了口氣，他雖然有些不贊同劉健的意思，可，劉健畢竟是內閣首輔，而且，已經給足了他面子，且，也的確是有所準備。
沒辦法，這麼多人擠著，真要是擠散了，在想找，可真不容易了，倒是小倩，女孩，小丫頭天生膽小，想要湊熱鬧，可又害怕，一隻手緊緊的拉著曾毅的衣衫。
兩人下腳，卻是毫不留情，直接把三個東廠番子給從地上踹了起來，跌在了客棧外面。
是以，在他們看來，這穿著錦服的少年，不過是哪家的公子少爺，年輕氣盛罷了，這樣的人，他們東廠根本就不怕的。
是以，若是劉健以內閣首輔的身份和他商量這件事，他或許會猶豫，但是，劉健卻稱呼他為老友，這二字，卻是讓老者在沒法猶豫了。「罷了，罷了，就陪元輔這一遭吧。」老者嘆了口氣：「只希望這次能夠功德圓滿。」
一時間，客棧內原本就沉悶的氣氛變的有些詭異了，東廠的番子，誰都憎恨，可是，卻都是背著他們的，都是偷偷摸摸的罵的，誰敢光明正大的罵東廠番子？那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劉健苦笑：「現如今，瞧瞧劉瑾都成什麼樣了，各地的礦山，賦稅，哪一樣，劉瑾沒有插手的？只要有財可占，就沒有他劉瑾不插手的地方。」
東廠的番子嘿嘿笑著，滿臉的嘲諷之色：「毛都沒漲齊，就學別人打抱不平？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德行。」
以前地痞無賴的時候，還有人敢罵他們，還有官府敢管著他們，可是，自從進了東
兩邊站著的兩個番子，還稍微好一些，唯獨中間的番子，被兩個彪形大漢各踹了一腳，全都是在心窩處，卻是最為凄慘，在地上滾動了幾下，窩著胸口，臉色慘白，汗珠子不停的往下滾動，不住的咳著。
他的這老友的話，聽著，是很打擊人，可實際上，卻又是無可奈何的實話。
上官說夏天要竄棉襖，那，夏天就是要穿棉襖。
「能不管嗎？」
「走吧。」
內閣首輔劉健雙眼眯著，今個，卻是沒在內閣，而是在自家的後花園當中。
尤其是像現在這樣，當著東方番子的面罵他們，這更是沒人敢如此了。
曾毅嘆了口氣，拉著想往外湊看熱鬧的小儒，苦笑道：「別看了，人多，小心拍花子的把你給拍走了。」
就算是官府的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爺們，見了他們東廠的人，也有幾分懼意的。
而客棧的掌柜的，已經快要哭出來了，他這是招誰惹誰了啊？
「怎麼著，爺說錯了嗎？」
東廠的三個番子臉色拉了下來，原本臉上戲虐的表情也不見了，更是不在對著醉酒的幾個人吆喝了，手中的鞭子在空中啪啪的甩了幾下，卻是嚇人的很。
從一處高低輕飄飄的落下。
那少年盯著在地上疼的直打滾的東廠番子，剛才，這人居中站著，明顯是這三個番子當中的小頭目。
※※※
這少年，看起來，並非是那種沒腦子的人，既然敢如此行事，自然是有依仗的，而且，他的那兩個護衛，在燕南飛這等絕世高手跟前，什麼都不算，可是，在番子們跟前，卻是高手了。
劉健這些內閣閣員極朝廷大臣們的府邸，都是皇帝賞賜的，等他們高老還鄉的時候，這些宅子，除非有特殊情況，若不然，仍舊是歸朝廷的。
那錦服少年卻是根本就不在意下面站著的三個東廠番子已經發青的臉色了。
「誰，給老子滾出來。」
那和劉健這個內閣首輔並排站著，欣賞花園內景色的老者嘆了口氣：「徒做無用之功罷了。」
「就剩下邊境的監軍太監還有一部分是先帝在的時候定下來的，可這怕是也撐不了多久，早晚肯定是要被劉瑾給換下去的。」
在燕南飛而言，能達到這種程度的，當今武林，沒幾個人，全都是泰山北斗級別的人物，而這其中，燕南飛就是一人。
這話說出來，就是劉健
若是仔細，會發現，二樓，已經有不少房客開始收拾東西，有的已經帶著東西下樓了。
劉健雙眼散發著決然的神情：「還望老友助我。」
是以，幾個番子根本就不怕得罪人，也不怕得罪不該得罪的人，自然有人撐腰的。
「哪家來的小娃娃？不知道天高地厚。」
東廠的番子的手中，可是不留情的，有人命在手的，也是不少。
「元輔認為該如何出手？」
若是他不給劉健面子，直接否了，那，日後，兩人之間，可就不好見面了。
「今個，爺就交你個乖，不是什麼事，都能管的，不是什麼人，都能惹的。」
這不並非是南陽府周圍荒涼一片，而是曾毅他們走的這個方向，唐縣離南陽府最近，是他們行走的這個方向問題，真的離南陽府最近的縣，不過是一天不到的路程罷了。
劉健瞪眼，他的脾氣就是如此，老者的話，在劉健聽來，就是漲他人威風滅自己志氣。
「不過是東廠的一條狗罷了，焉敢如此囂張？」
這唐縣，是呆不得了，至於那個錦服少年，曾毅卻是不擔心的。
而知縣知府對他們，也要讓幾分的，什麼時候像是今天這樣，先是被人喝醉了罵，之後又被人指著臉罵。
可次數多了，皇帝也就麻木了，日後，你就算是在鬧出大動靜，皇帝也無動於衷了。
或者說，東廠的番子，就沒有不猖獗的，就算是好人進了東廠，怕也是要在這個大環境之下，被帶壞的。
但是，真正實用的輕身功夫，卻是沒多少，而且，輕身功夫只要苦練，或者有好秘籍，到也不算難，但，這隻是最為簡單的輕身功夫罷了。
要知道，東廠不是錦衣衛，錦衣衛經過了那麼多年的沉澱，才有好手無數的，東廠的番子當中是有好手，可，卻極少，大多數，都是普通稍微有些拳腳功夫或者就是些以前的地痞無賴罷了。
劉健這話，也不知道對皇帝說過多少次了，可是，沒用，最開始的時候，皇帝還會裝模作樣的訓斥劉瑾幾句。
「東廠的番子可是不少的，你們，充其量不過是其中的一條狗罷了，怎麼著，還不能罵幾句了？」
「哼。」
旁邊站著的，卻並非是內閣的幾位閣員當中的任意一個，不過，觀其年紀，和劉健差不多，且，能夠在此，和內閣首輔劉健談
老者搖頭輕笑，卻是不語，劉健的脾氣，他也知道，是以，毫不在意劉健說話的態度，只是等著劉健繼續往下說。
「還不滾下來，給老子磕頭認罪？」
官場上，就是如此，只要不是一個派系的，哪怕私下的關係在好，那也是私下的關係，真到了利益上，是絕對不會留情的。
「元輔可是想好了。」
三人靠右的東廠番子冷哼，似這樣穿著錦服的人，他自進入東廠以來，見的可是不少，或者說，他們東廠的番子可不就是和穿著錦服的人打交道的嗎？
「咱們又不是沒有出過手，可換來的，不過是皇帝的憤怒，認為咱們是故意針對劉瑾的，只因為劉瑾是他這個皇帝信任的人，所以，咱們才出手針對，甚至，陛下連咱們滿朝文武竟然容不下一個太監的話都說出來了，可想而知，皇帝對咱們有多排斥，對劉瑾，有多大的信任。」
大家對東廠的番子，都是避之不及的，誰也不願意招惹這麻煩啊。
只有穿著錦服的，才是有錢人，才是肥羊，普通百姓，他們懶得理會。
可是到了後來，在給皇帝說，那是一丁點作用都沒了。
若不然，劉健也不必再尋找外援了，他的這個老友，說是老友，可其實上，卻也是牽扯不少利益爭鬥的。
用過的方法，以後，肯定是不能再用了，而且，劉瑾知道他哪裡出了漏洞，以後，肯定會更加小心的，在這上面，在想抓住把柄，可就難了。
「甚至，就連軍備上，劉瑾也想插手了，各地的鎮守太監，只要不是他劉瑾的人，全都被換了。」
那少年面色陰沉，冷哼了一下，立時，站在他身後的兩個彪形大漢以不符合他們體格的動作從二樓躍了下來，竟然是輕飄飄的，在空中身子翻動，一腳踩向東廠的番子。
現如今的皇宮大內侍衛當中，卻是在沒人能達到這點了，不過，卻有幾個好苗子，日後，應該是能達到這點的。
招呼了臉色慘白的客棧掌柜的，結賬，然後，在後院把馬車趕了出去，曾毅他們上了馬車，便揚長而去，直奔城外了。
而這點，劉健其實也看出來了，內閣的幾個閣員並不是十分贊同他的意思，只不過，是礙於形勢所迫罷了。
那番子的最後一聲數還沒喊出來，卻是有人搶先開口，說話同樣
但若是在空中縱身打鬥，或者踩著水面等踏步而行，這才是高深的輕身功夫，而且，還要有足夠的內勁支撐。
「唉。」
而那年輕人，此時，竟然也從二樓輕飄飄的盪了下來，原來也是有不錯的功夫的。
東廠番子大驚，手中鞭子揮出，卻是根本阻擋不了兩人的攻勢，半空中，兩人探身，一手握住長鞭猛拉。
這老者的話，卻是一點沒錯的，他們一次次的攻擊劉瑾，這等於是給劉瑾一次次的遮掩的機會。
甚至，劉健已經成了派系的掌門人，可是，私下的關係，卻還算可以。
教訓了，也就教訓了，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說東廠的番子是狗，就算是真出了什麼事，上面，也該給他們兜著的。
「此。」
那番子雖然疼的滿地打滾，可，長期以來的猖獗，卻是仍舊讓他不肯服軟，對著少年怒目而視，甚至，雙眼中還帶著一絲的殺意。
「不好管啊。」
「劉瑾有皇帝撐腰，不管對錯，皇帝都護著他。」
曾毅一手拉著小儒，另一隻胳膊把小倩抱了起來，原本，還想再這家客棧住下的，可是，現在卻不成了。
二樓的一間房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打開，從裏面走出了位穿著錦服的少年，身旁，跟著兩個身材魁梧的漢子，應該是少年的護衛之類的。
「此次陛下修建豹園，劉瑾可是……」
東廠的番子有這麼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在東廠跟前，沒有誰對誰錯，東廠永遠都是對的，上下級之間，也沒有任何的規矩，上官就是上官，說什麼，那就是什麼。
這三個東廠番子，在以前，沒入東廠之前，也就是地痞無賴，後來，得了機會，進了東廠，更是猖獗的不得了。
「敢問元輔可曾有了錦囊妙計？若不然，須知，咱們一次次的參奏劉瑾，只會過多的暴漏咱們的力量，過多的暴漏咱們的方法，甚至，讓陛下對咱們的行為嗤之以鼻，日後，就算是有真憑實據的時候，也沒多大的作用了。」
卻是把東廠的番子給往前拉了幾步，正巧撞在兩人的腳上。
且，若是經常在皇帝跟前大規模的參奏劉瑾，一次，兩次，皇帝還會覺得是個麻煩，會認真考慮下。
「沒有足夠的把握前，咱們，最好是別再出手了。」
「什麼時候，一條狗，也敢如此猖獗了？」
因為此時的內閣，太過需要團結了，而劉健的
老者聞言皺眉，顯然，劉健的把柄，讓他有些猶豫，還是有些擔心，這證據，不足以搬到劉瑾。
劉健這一聲老友，卻是讓老者嘆氣，他們之前，的確是好友，而到了他們這個年紀，也的確可以稱的上是老友了，雖說派系不同。
「劉瑾的手，伸的太長了，不能不管了。」
若是以前，見到這種功夫，曾毅定然要驚訝的，可是，有燕南飛在身邊跟著，而且，見識了大內侍衛以後，這種功夫，曾毅也就沒那麼大驚小怪了。
這就是劉健的方法，一次扳不倒你，沒關係，總能在皇帝心裏留下一點間隙的吧？
東廠的番子被打，而且是在這家客棧，等番子的大隊人馬到來，肯定是要一番折騰的，誰住在這，指不定碰到什麼麻煩。
兩個人一起出腳。
「怎麼著，還想著交本少爺個乖嗎？」
曾毅現在可是不想暴漏身份的。
這在他們看來，就是恥辱，是絕對忍不得的。
這裏出了這種事情，肯定是要惹來麻煩的，住在這，指不定要被怎麼折騰的。
「總是如此畏首畏尾，何時才能撥亂反正？」
是以，這麼長時間下來，卻是也養成了他們的一股優越感，一股凌駕于常人之上的優越感，就是見到了知縣知府，他們也能挺著腰杆子。
果然，瞪眼之後，劉健嘆了口氣，一手在下巴處捋著鬍鬚，另一隻手負在身後：「證據，有。」
「機不可錯，錯不再來，良機一瞬即逝啊。」
習武，簡單的，會的多，高深的，會的少，這和做學問一樣，讀書的人多，可是，能中狀元的有幾個？
有熱鬧看，而且，被打的還是東廠的番子，且，現如今看來，暫時還沒什麼麻煩，是以，客棧內的客人，竟然全都擠在了門口，看著在外面地上打滾的三個東廠番子，這種場面，可是不常見的。
劉健面色悲苦的看著老者，痛心的道：「想要搬到劉瑾，不可能有十全的把握，只要咱們有十足的證據就成，一步步的動搖其在陛下心中的地位。」
那老者側臉，看著劉健，嘆了口氣：「既然元輔想著要速戰速決，那，敢問元輔可有了十全的把握？」
輕身的功夫，在燕南飛而言，是不少的。
同樣的，輕身功夫會的人不少，可是，高深的，同樣是稀少。
「吾意已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