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390章 幻想
白蓮教算計他，這個，寧王知曉，同時，寧王朱宸濠相信，他算計白蓮教，對方也知曉。
寧王朱宸濠嘆了口氣，管家的話，他豈會不知道，他豈會不清楚。
「老奴豈敢哄騙陛下？」
現如今的皇莊，在正德看來，可是遠遠不夠的。
正德的脾氣就是，你辦好事了，別想著要好處，而且，給好處了，盡量的推，這樣一來，才能讓正德滿意，認為你是真的盡心，是真的忠心，而非是單純的為了賞賜。
這就是皇權的威嚴。
寧王朱宸濠嘆了口氣，換了話題，不過，一提起朝堂上的事情，就是寧王朱宸濠，也有些皺眉了。
反正要下面的人經手，有些事情，瞞，是瞞不住的。
寧王朱宸濠嘿嘿笑著，白蓮教那邊，又何嘗不是在算計他，可，那又如何？算計都是相互的。
點了點頭，寧王朱宸濠對朝廷的局面也是一直盯著的，是以，他這老管家說的事情，寧王朱宸濠都清楚。
「朝堂上，他們還在鬧嗎？」
而且，寧王也有用人不疑的心胸，既然把這老管家招來京城了，那，寧王朱宸濠對他，也就沒什麼隱瞞了。
正德盯著劉瑾，雖然是詢問，不過，雙眼中已經帶著興奮之色了，劉瑾豈敢說這些大話欺騙於他？豈不是討打？
是以，這最後能剩下多少銀子，其實劉瑾心裏也沒底的，畢竟，豹園，那是要修建的十分奢侈的。
哪怕是面對曾毅的時候，寧王朱宸濠也沒有這麼頭疼，最多也就是覺得難以對付，可朝堂上的爭鬥，寧王朱宸濠是真的頭疼。
正德咧嘴笑著：「你為朕辦事盡心，朕也不能虧待了你不是。」
「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怕是又要白忙活了。」
哪怕是最終被曾毅徹底看透了局面，指不定，曾毅也會借勢先把白蓮教給清洗了，然後，在騰出手來對付他寧王朱宸濠的。
「陛下，這豹園已經破土動工了，修建起來，絕對不會慢了的。」
旁邊站著的，則是如今的王府管家了。
正德這幾日，卻是迷上了看戲，甚至，有時候，看的起興，自己還要穿上服飾，畫上花臉，自己上台去唱幾句的。
現如今，正德卻是穿著一身的戲服，靠在椅子上，臉上畫的是一副紅臉模樣，雙眼雖然斜了一下，可是，卻是看不出來的。
「這次，百官也是瞞的厲害，只有少數的朝廷重臣知曉，其餘的，都還被瞞著的，
不為別的，皇帝那關，過不去啊，只要皇帝想要護著劉瑾，別管你有多少的證據，有多確鑿的證據，都是沒用的。
果然，劉瑾這麼一說，正德的雙眼立時放光了起來，原本一直盯著檯子上唱戲的雙眼也終於看向了劉瑾。
正德嘿嘿笑著，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使勁的拍著劉瑾的肩膀：「不錯，不錯，老劉啊，你很好，讓朕很高興啊。」
如此一來，方才能顯得出他對皇帝交代的事情有多重視，時時刻刻記掛在心上。
也正因為此，寧王朱宸濠才掐准了，就算事情最壞結局，也有白蓮教扛著，足夠他寧王準備，且，這最壞結局，未必會出現。
「看破了，也無妨啊。」
是以，劉瑾知道當今聖上貪財，特意這麼說的，其實，這也是事實。
說實在的，他心裏，對此，也不知道是如何的感想，若是天下不大亂，當今聖上不昏庸，他根本就沒機會謀取大寶的。
是以，還不如讓其也攙和進來，這樣，其更會感激涕零了，仿若是自己對他們有多大的信任一般。
正德哈哈笑著，連連拍了劉瑾幾下肩膀。
京城。
正德是個名副其實的財迷，只要是進了他內庫的金銀，就沒有再拿出來的時候，對於珠寶什麼的，正德卻是不那麼熱心，寧願給換成金銀，然後放在內庫當中。
但是，天下大亂，註定了日後他寧王朱宸濠登上了大寶之後，面臨的是一個百廢待興的王朝，尤其是經過兩軍交戰，這其中若是再有旁的什麼魑魅魍魎的跳出來。
準確的說，並非是頭疼爭鬥，而是他們爭鬥對朝廷的損傷。
牽扯的太多了，有時候，哪怕是明知道對方這是陷阱，可也要必須走上去，見招拆招，同時，在布局讓對手去踩。
說這話的時候，寧王朱宸濠的老管家還是有些小心翼翼的看著寧王朱宸濠的臉色的，畢竟，這樣等於是在質疑寧王朱宸濠的布局一般。
此時的正德，滿腦子，甚至，雙眼都出現了金元寶的模樣。
但是，卻也有一點，寧王朱宸濠的事情，可不止是一件兩件的，他手下的人，哪怕是在信任的，也只能是經手一兩件，全都是分開的，在這點上，寧王朱宸濠是有他自己的分寸的
劉瑾嘿嘿笑著，可是，嘴上，卻是很會說的，跟在正德身邊這麼長時間了，若是連怎麼說話討正德開心都不知道，那，劉瑾也做不到如今這個位置了。
原本，寧王府前還是有專門看著的大內侍衛的，不管是裝模作樣還是怎麼，畢竟，寧王朱宸濠是被軟禁的，是以，還被人看著的。
正德這麼說著，卻是渾然忘了，這些銀子可都是下面百姓出的，甚至，是一些百姓的性命了。
劉瑾嘿嘿陪笑著，心裏卻是知道，他今個的這話，是說對了，沒看到陛下都激動的喊他老劉了嗎？
修建一座豹園，是奢侈不假，可，整個大明朝的人交稅來修建一座豹園，尤其是富戶們，有劉瑾盯著，更是要多掏腰包。
寧王朱宸濠雖然自持甚高，可，卻卻並不自傲。
最終，還是為旁人徒做嫁衣的，總是要便宜了外姓之人的。
「銀子到了以後，修建豹園剩下的，全都送去內庫，給朕存起來。」
寧王朱宸濠心裏清楚，若是他安分些，曾毅或許能容下他，可，這個假設是不可能的，他寧王朱宸濠，不甘心只是個寧王。
可，知道也沒用，擔心也沒用，總不能因為擔心，就不進行布局了吧？
寧王朱宸濠最後惋惜的嘆了口氣，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可是看的清楚，這次，百官不管有多麼充足的準備，還是要失敗的。
其若是敢逃走，那就是大罪了，除非其還有能耐謀逆，這一點，劉瑾是看的清楚的。
寧王朱宸濠豈會不知道曾毅和白蓮教不是好惹的主，一個是歷經百年而不衰的教派，而另一個，則是少有的天才般人物。
「果真如此？」
也正因為這絲幻想，讓他們判斷失衡，不能從最客觀的立場上去看待此事，是以，只能是一錯再錯。
也只能這樣，最後，既能得了最好的賞賜，還能在正德心裏留下好的印象，若不然，至多，也就是賞賜過後，回頭，正德就不會記得你是誰了。
「給陛下辦事，老奴哪敢要什麼好處啊。」
好在，現如今，宮中還沒有正式的嬪妃，至於對於臣子們的賞賜，除了過年的時候，被曾毅逼著，拿出了一次，大賞群臣以外，其餘的，正德可是一次都沒賞賜過，真可以說是貪財到了極致。
當然，這是最壞的局面，也是最壞的打算。
正德滿意的點了點，鎮定了一下，然後，又坐了回去，不過，此時
不過，劉瑾也是下了狠心的，若是銀子少，那就多讓那些個商家富戶出些也就是了，反正他們要那麼多的銀子也沒用，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自己的油水也不能少了，也要從他們那划拉過來。
寧王朱宸濠想要的，是一個完好的王朝，只是可惜，這似乎有些不可能。
「銀子夠嗎？」
京城，寧王府中，現如今，京城早就烏煙瘴氣，雖有天子腳下之稱，可，卻也是亂的厲害，是以，就連寧王府前，也沒了侍衛把守了。
任何一個局，都有被看破的可能，這要看雙方甚至多方的博弈了，而且，其實，很多時候，一些個局面，老對手之間，只要對方開始出招，就能看透的。
「好，好啊。」
若是正常情況下，下面的人肯定不會這麼說了，可是，也正因為寧王朱宸濠御下的方式，讓下面的人對他的信任感激涕零，尤其是上次大難留下的那些老人。
「就是老奴有些擔心，畢竟，他們也都非是等閑之輩。」
他劉瑾是個太監，沒有子孫後代，要這麼多的金銀，又能用到什麼地方？
「只要陛下不嫌老奴辦事不利索就成，陛下能滿意，老奴就樂的睡不著覺了快。」
劉瑾這是刻意這麼說的，他雖然貪財，可是，卻也知道有舍有得的，只有討好了皇帝，才能有更多的財源。
這也是當初沒有寧王遭劫，而沒有離開的人，是寧王府的老管家了，是可靠的人，如今，京城這邊也需要有可靠老成的人操持，總不能讓寧王朱宸濠自己親自負責吧。
關鍵的是，現如今，雙方有共同的利益，需要合作，這才是最主要的。
在劉瑾看來，為皇帝做事，你要是瞞著，不讓皇帝知道，那不是白做了嗎？總是要說出來，才能讓皇帝知道的。
「陛下放心，銀子一到，多餘的，肯定全都存進內庫去。」
若是皇帝不想護著你，那根本不需要證據，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能丟官罷職掉腦袋。
除非皇帝自己禪位於他，不過，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劉瑾嘿嘿笑著，心裏，卻還是抽搐了一下，以陛下的眼界，若是銀子少了，到時候，指定翻臉。
可，他寧王朱宸濠，是皇家血脈，就算是造反了，那也可以說是他皇家內部的事情，且，太廟內的牌位，也是不會換的。
若非是朝臣們反對的
皇宮當中。
尤其是一些平日里肯定都要經手這管家的一些事情，就更不能瞞著了，寧王朱宸濠有他自己籠絡人的方法。
劉瑾嘿嘿笑著：「陛下放心吧，天下的稅收，如今，正源源不斷的往京城送著呢，到時候，指不定，修建完豹園還能有富裕的。」
「放心吧，你的好，朕都記著呢，不會虧了你的。」
「是，鬧騰的厲害。」
對於當初自己遭難，而沒有離開的老人，寧王朱宸濠都是特別對待的，也是宣示他對忠心之人的照顧，他寧王朱宸濠並非是薄情寡恩之人。
在寧王朱宸濠看來，這朝廷，日後肯定是他的，當今皇帝無德，早晚是要退位的，等他登基了，面對這破碎的朝廷，不還是他頭疼嗎？
「恩。」
而且，若是能夠經常如此，讓皇帝對你放心，滿意，慢慢的，也就對你極為信任了，什麼事，都能交給你去做了。
劉瑾笑著，雙眼已經是眯成了月牙一般，心裏得意的要命。
可，劉瑾那是個貪財的主，且，時間過去這麼久了，寧王也能放心的活動一下，也不擔心被人覺察，是以，給劉瑾送了好處以後，這門口的侍衛及寧王府內的宮女等，全都撤走了，現如今寧王府的時候和丫鬟僕人，全都是寧王朱宸濠自己的人。
畢竟，白蓮教，那是大明朝的敵人，是朝廷的敵人，是要顛覆大明朝的，是要改朝換代換國號的。
就連寧王朱宸濠的府中，也有宮中的眼線的。
若是正德如同他父親弘治帝一般，怕是他寧王朱宸濠的謀划，只能是百忙一場，根本用不著曾毅動手，也是不敢起兵謀反的。
是正德自己，給他寧王創造了希望的，原本的寧王朱宸濠，只不過是在準備階段，甚至不能肯定什麼時候起兵，或者還要留給他的子孫。
這稱呼，可是只有陛下十分激動的時候才會喊出來的。
內閣和那些朝廷重臣沒用看透這一點，或者說，他們看透了，但是，他們沒有跳出來，總是還對當今聖上抱有一絲幻想的。
是以，才把其招來京城的。
寧王朱宸濠手中拿著一封信，呵呵笑著，顯然，信上的內容，應該還是不錯的。
自認為不能辜負了寧王朱宸濠對其的一番信任，哪怕是冒著被寧王責罰的危險，有些擔憂，也是要說出來的。
劉瑾在一旁，也是盤算著，這一次，修建豹園，是不能偷
「真是讓本王有些糾結啊。」
而且，還要給陛下內庫送銀子，他自己，也要落些好，這些加起來，可不是少數目，劉瑾甚至已經盤算，讓他東廠的番子去找那幾家富戶直接抄家滅口了。
當今聖上正德皇帝卻是渾然不知道天下如今是什麼模樣，只是關心他的豹園什麼時候能夠建成，只是關心如何的吃喝玩樂聲色犬馬。
這兩者，是矛盾的。
劉瑾嘿嘿笑著，在正德的跟前說著好聽的話，討好著，他知道正德一直都是在惦記這豹園的事情，是以，自然是要在這上面多加討好。
「都非等閑之輩啊。」
如此才是博弈，博弈的雙方若是實力相差太多了，也就稱不上是博弈了，那是單方面的碾壓。
「劉瑾那邊，還什麼都不知道。」
是以，曾毅，必定不會饒了他，而白蓮教，曾毅也是絕對不會饒了的。
劉瑾也不怕寧王朱宸濠逃走，他在京城老實獃著，還是王爺，而且，說是軟禁，可卻是如同虛設罷了。
寧王朱宸濠皺眉，嘆了口氣。
可，正德的所作所為，卻是讓寧王朱宸濠看到了他自己榮登大寶的希望。
劉瑾此時，卻是忘了，金銀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可，他劉瑾比起那些商家富戶豈不是更加的不如？
最終劉瑾自己貪墨的銀子，怕是都不少的。
「這事辦好了，好處，朕是少不了你的。」
只有雙方勢均力敵了，才能稱作是博弈。
而且，雙方都是想要藉助曾毅的力量來削弱對方，只不過，卻又不能讓曾毅看破，甚至，就算是最終無可奈何之下，被看破了，也無妨。
「肯定夠的，耽擱不了陛下修建豹園的。」
老管家點頭，嘆了口氣：「咱們的消息，朝中的重臣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隨時都有可能聯合百官參奏劉瑾的。」
可，看破是一回事，避開，又是一回事。
一旦到最後關頭，所有一切全部暴漏，還有一個白蓮教在前面撐著，足以給他寧王朱宸濠準備的時間了。
劉瑾嘿嘿笑著，這事，自然不假了，他還要用這事情來討好皇帝歡心，豈敢在這事情上說瞎話？
不過，有一點，卻是讓正德很是無奈的，宮中嬪妃的支出和皇帝的賞賜，都是要從他內庫當中出的。
「王爺的布局，真是高明，如此一來，卻是讓王爺您，置身事外了。」
……
其的活動在京城根本不受約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