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親王》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392章 跪宮門

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392章 跪宮門

論嘴皮子,怕是沒人能玩過文人的,正德一頂大帽子剛扣下來,劉健更大的一頂帽子就還了回去。
「可有證據?」
以內閣的幾位大學士為首,後面是六部尚書督查御史等,在往後去,則是各個衙門的副官,在往後去則是……黑壓壓的一片,全都跪倒在地。
說完這話,劉健拜了下去,以頭觸地。
正德狠狠的瞪了劉瑾一眼,心裏生氣,太監就是太監,別看平日里辦事沒錯,可,關鍵時刻,就是不行。
只因一個宦官的幾句話,就能撩撥如此的怒氣,此,不為明君之相啊。
「陛下,冤枉啊,冤枉。」
哪怕是當今聖上,也不敢違背的,雖說多少年來,這登聞鼓已經形同虛設了,多少年沒有被敲響過了,可,真的響了的時候,卻是沒人敢不尊祖制的。
正德哼哼,卻也聰明的很,不管百官今個到底是想要幹什麼,可是,這陣仗擺出來了,那對自己這個皇帝而言肯定沒好事,若不然,百官用不著如此興師動眾。
「若是有什麼責罰,一應有老夫擔著就是了。」
「臣參奏司禮監掌印太監、東廠提督劉瑾。」
這也快以說是百官在逼宮了,之所以在宮門前跪下,就是為了惹來滿城風雨,以大勢逼迫當今聖上處置劉瑾。
只是,宮門打開,百官卻沒有進宮,而是跪倒在地。
而內閣首輔劉健,卻是整了整衣冠,大步向前,敲響了登聞鼓。
且,當今聖上,也未必想見到他們,指不定,會找什麼理由把他們給打發走的。
若不然,就是當今聖上,也不敢背上一個不尊祖制的名聲。
「劉瑾雖然有錯,然,不過是一時心急罷了,罪不至死,自己掌嘴便是了。」
「他們是要造反嗎?」
「還是在告訴京城的百姓,朕這個皇帝無德?」
若不然,閹賊禍國,在劉健看來,他有負先帝所託。
劉健挺直了身子,雙手捧著奏摺:「劉瑾枉負聖恩,愧對陛下,以陛下之寵信,禍害天下,其東廠番子,更是擾的天下不寧,流民四處。」
劉瑾站起了身子,手中拿著奏摺,卻是嘿嘿奸笑不已,原本,還想著今個怎麼過了此劫的,沒想到,一瞬間天地翻轉啊。
現如今看來,卻是有些成效了。
劉瑾嗷嗷大哭,看著正德已經陰沉下來的臉色,不由得心裏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若是曾大哥在此,斷然是不會出錯的,甚至,根本就不用他這個皇帝露面,都能把事情解決了,而劉瑾,卻總是給自己找麻煩。
「事已至此,還有後退的餘地嗎?」
沒有辦法,跟本找不著劉瑾夜晚出宮的機會,是以,百官只能是頂著頭皮行動了。
最後一句話,幾乎是正德喊出來的,可想而知,他心裏已經有多憤怒了,若是百官知道了這一幕,怕是絕大多數,都會心寒的。
百官在宮門外站定,黑壓壓的一片,卻是看的城牆上的御林軍大驚,若是以前,陛下上朝的時候,這情形,自然沒什麼了。
畢竟,下面跪著的,可是京城內所有有品級的官員了,大明朝的中樞官員全都在此的。
劉瑾在宮中,也有正德專門賜予的一座小宮殿休息,這等榮寵,可是罕見。
正德把手中的奏摺扔到了劉瑾的跟前,正如內閣所料想一般,若是一個勁的參奏劉瑾貪贓,怕是不成的,只能是另闢蹊徑。
誰能想到,這幫子官員這麼狠,不過是說了句話,就被他們找到由頭了。
說完這話,正德低頭,看向了劉瑾,道:「此事干係重大,朕著你查查此事,若大用他們真有罪,也不能偏向他們。」
劉健聲音落下,百官齊聲附和,在這朗朗清晨,卻是清晰無比,哪怕是在皇宮最深處,也能聽到這些聲音。
是以,敲登聞鼓,是最好的辦法。
劉瑾也不傻,百官這麼大動靜,能幹什麼?
「陛下,臣等赤膽忠心,豈敢行逼宮之舉?」
劉瑾大喜,趕緊應聲,知道皇帝這是打了個迂迴。
正德這話,雖然壓在了百官心中,可,內閣首輔劉健,卻是渾然不懼,這老頭挺著身子,脊樑筆直,聲音洪亮:「臣等今次敲響登聞鼓,乃是遵循太祖皇帝定下的祖制,焉有逼宮之意?」
「陛下,此事萬萬不可啊,這世上,哪有被告審案一說?」
現如今,邊關也沒有什麼戰事,朝中更沒有什麼大事發生,是以,肯定又是衝著他劉瑾來的了。
正德看了眼跪在城牆上,正裝模作樣抽耳刮子的劉瑾一眼,示意旁邊的小太監下城樓,把劉健手中的奏摺拿上來。
「自己瞧瞧。」
正德卻是不搭理劉瑾,轉而看向了城下的百官:「這奏摺,朕看過了,奏摺上所言,朕,也是相信諸位卿家的,只是,凡事,都要有個規矩,不能因為諸位卿家的一面之詞,就定了誰的罪名。」
這次參奏的奏摺上,劉瑾最為主要的罪名只有一個,宦官干政、于朝中一些官員走動頻繁,甚至,買官賣官等。
只是,劉瑾平日里辦事謹慎小心,深得正德心意,且,又是當年東宮的老人,一直伺候自己,是以,正德不願意輕易處置劉瑾的。
直接搬出了太祖皇帝出來。
修建豹園,那可是為當今聖上修建的,和他劉瑾有什麼關係?他不過是個奉命督造的罷了,他這麼一說,自然是代人受過了。
「陛下。」
劉健拱手。
正德雖然貪玩,可是,卻不笨,剛一開口,這話,就是字字誅心,壓的百官喘不過氣來,感情,什麼事情都沒說呢,先招來了皇帝的反感。
「其,以司禮監掌印太監之身份,妄加干涉朝政,以宦官之身干涉朝政,乃是太祖定下的定斬之祖制,還請陛下聖裁。」
「臣內閣首輔文淵閣大學士劉健,恭請聖上駕臨宮門。」
只要劉瑾提前在皇帝跟前煽風點火,那,皇帝的脾氣准上來。
「百官這是要鬧什麼?」
普通人家的孩子,若是不尊祖宗定下來的規矩,那,至多被人罵做是不孝子。
正德冷哼了一聲,一腳踹在劉瑾的身上:「隨朕前去瞧瞧。」
這卻也是最為有效的,劉健的這話,硬是堵的正德沒話可說,太祖都搬出來了,他還能說什麼?
今個,百官這麼大的動靜,自然是瞞不住宮裡的,劉瑾那閹賊,定然是會想辦法阻止他們面聖的。
「這奏摺當中,卻是盡數了宮中的幾位大太監。」
「是。」
這個時候,他不能退縮,也只有他這個內閣首輔,才能夠承受住皇帝的不滿或者是劉瑾反撲的首要目標。
「陛下。」
可,皇帝,一言一行,關乎天下,若是敢輕易違背祖制,那,指不定會引來多少口誅筆伐的,甚至,有逆賊以此為借口起兵,也是未可知的事情。
百官符合,齊齊口頭。
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劉瑾這廝,宮外雖然有宅子,可,這廝小心的很,除了白天有空出宮的時候,會回去一趟,夜裡,是肯定要留在宮中的。
「咚……咚……咚。」
「陛下,怕他們又是衝著奴才來的吧?」
登聞鼓連響數聲,鼓聲沉悶,劉健方才退回百官跟前,雙手捧著一道摺子,跪倒在地。
「沒啊,陛下明鑒,老奴什麼都沒做啊。」
天還蒙蒙未亮,京城皇宮的宮門前,已經站滿了文武百官。
這幾天,劉瑾就覺得心神不寧,沒想到,今個,真出事了。
劉健的奏摺,很簡潔,對於劉瑾的貪贓污法等,只是極為簡略的描寫,畢竟,都知道,這是在替皇帝辦事,說多了揪出了皇帝,那,皇帝肯定是要震怒,百官肯定是要失敗的。
現如今,可是頂點的事情都沒有了,相反,他還能藉機會,好好的整治下跪在下面的文武百官,以此,報了他們平日里瞧不起自己是個宦官,在皇帝跟前參奏自己,及這次竟然膽敢如此發難。
其實,正德也知道,劉瑾仗著他的寵信,行事乖張,若不然,百官何苦聯合起來與他為難?
劉健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仍舊跪在地面上,不過,身子卻是挺的筆直:「太祖曾留下祖訓,宦官不得干涉,違者,斬。」
但是平時,若無重大案情,也是不能敲登聞鼓的,這是老祖宗定下來的規矩。
百官高呼,奈何,正德根本不聽,裝作沒有聽到一半,轉身下了城樓。
劉健轉頭,看向了身邊的次輔謝遷,雖然也知道,今個的情況,哪怕是他們準備充足,也是兇險萬分,可,劉健仍舊是義無反顧。
「這劉瑾仗著聖寵,竟然敢不尊太祖定下來的規矩,如此場合,竟然敢訓斥百官,臣斗膽,請陛下依祖制斬了劉瑾。」
「劉瑾說的對,太祖有讓你們跪在這麼?」
只是,這事,她也是管不了的,皇帝大了,也不聽她的。
「臣等恭請聖上駕臨宮門。」
劉瑾嘿嘿笑著,皇帝臨走的時候,可是沒說讓百官平身的。
「皇……陛……」
正德心裏動怒,腳下卻是走的虎虎生風,也不用御攆抬,自己竟然是一路小跑,到了宮門的城牆之上。
且,在這宮門外,劉瑾就算是想玩什麼花樣,也不如宮內來的方便。
其實,這一次的行動,劉健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若是成功了,不必說,劉瑾自然是不能再興風作浪了。
說完這話,生怕百官在揪著這事不妨,正德趕緊道:「諸卿今個一大早的,就跪在這,有何要事要奏?」
「去,給雜家搬把椅子去,放在宮門口,在讓東廠的孩兒們都過來,看好了諸位大人,可別哪個出了什麼事了,要看好了諸位大人的安全。」
太后的寢宮,太后也是得了消息的,只不過,卻是沒有出殿門一步,只是嘆了口氣,然後擺了擺手,讓伺候的宮女們退了出去。
劉健大喝:「一介宦官,此時焉有你的話說?
劉健聲音有些激昂,不過,這話,卻也是實話,他是內閣首輔,若,最後真的沒能扳倒劉瑾,那,皇帝那邊,定然是要有責罰的,到時候,肯定是他這個內閣首輔倒霉的。
正德也是清楚,宮門前百官聚集,除了內閣,旁人,也沒這麼大的能耐。
百官鬧什麼,太后豈會猜不出來?
劉瑾可是精明的很,知道把事情往哪方面扯,更能引來皇帝的震怒。
「爾等今日跪在這宮門外,是在逼宮嗎?」
正德這話,若是乍一聽去,似乎是在偏向百官,可是,若是細細品味,卻還是向著劉瑾的,什麼證據?只要他這個皇帝說這證據是假的,那,就是假的。
「諸位卿家可有切實的證據?」
劉瑾卻是尖細著公鴨嗓子,在一旁叫了起來。
「自己掌嘴。」
逼宮。
「元輔,今日之事,一旦失敗,後果不堪設想啊。」
正德雖然不喜歡遵守規矩,可是,自家的長輩,卻是不敢放肆的。
正德聞言,看著跪倒在地,抱著自己雙腿大哭的劉瑾,不由得眉頭緊皺:「你又惹了什麼事?讓內閣那幾個老頭子看不慣了?」
是以,已經有御林軍跑去宮中稟告了。
正德的聲音不大,可,奈何四周靜悄悄一片,是以,下面跪著的文武百官,卻是聽的明白的。
只是,稟告歸稟告,這宮門外站著的並非是敵軍之類的,是以,時間到了以後,宮門還是要打開的。
「嘿嘿,來人那。」
正德雖然容許劉瑾貪財,因為,在正德看來,那是劉瑾為他辦事的,甚至,也容許劉瑾猖狂,往朝中安插幾個自己人。
「臣等扣請陛下,依太祖訓誡斬宦官劉瑾。」
不管什麼原因,皇帝被迫處置劉瑾,自然是會和百官和內閣疏遠的。
奏摺上,參奏的不僅是他劉瑾,還有谷大用等幾個在宮中的大太監,按理說,參奏誰了,其本人,自然不能主審此案了,若不然,這案子根本不用查了。
「混賬東西。」
這,內閣的幾位大學士其實也是有所預料的,劉瑾在宮中伺候皇帝,得到消息后,豈會沒有猜錯,豈會沒有準備?
可,同時,哪怕是成功了,皇帝對百官對內閣,也不可能有什麼好感,只會更加的疏遠,不為別的,劉瑾是皇帝的親信之人。
「真是不讓人安生。」
登聞鼓一響,皇帝必須上朝。
既然如此,那,就先別問百官有什麼事,先在氣勢上,壓過對方才行。
先把正德的火氣給撩撥出來,這樣,他就已經有了三分勝算的。
而若是失敗了,劉瑾自然會反撲的,是以,不管成功還是失敗,肯定是要有人因此而受損的,這個人,只能是劉健這個內閣首輔了。
「臣等自然是有鐵證的。」
「朕修建豹園,可是沒動戶部一兩銀子吧?朕乃天子,難不成,一座豹園都修建不得?」
只不過,劉瑾也聰明,宮中的住處,擺設卻是極為普通的。
正德搖了搖頭:「此事,不能輕易定罪。」
原本,今個就是參奏劉瑾的,誰想,這劉瑾自己竟然往上撞了,這不是給百官找由頭的嗎?
劉瑾看完奏摺之後,就連連呼冤,這種事情,自然不能承認了,哪怕是事實,也不能承認的,若不然,那就是死路一條。
可,奈何,正德有心機,只提了谷大用的名字,裝作是沒看到劉瑾的名字一般。
但是,劉瑾卻也不能不怕,祖制就是組制,尤其是太祖定下來的,平日里,沒人提起,倒還罷了,可是,似剛才這種眾目睽睽之下,百官不饒,卻是根本沒法混過去的。
可以說,一時間,劉瑾只覺得神清氣爽,意氣風發,心裏也是暢快急了。
正德冷哼了一聲,聲音朗朗,傳下了紫禁城,算是對劉瑾的懲罰,也算是給百官一個交代。
正德已經從溫柔鄉中被驚醒了,得了消息,此時,聽到這傳到了宮內的聲音,更是有些驚疑不定。
這,已經有過一次失敗經歷了,自然知道不能如此了。
但是,這個,卻是要有個度了,很顯然,若真如奏摺上所述,劉瑾的所作所為,的確是過了。
這話,是正德故作輕鬆說出來的,其實,心裏還是有些緊張的。
劉瑾已經得了消息,衣冠不整的撲到了正德的寢宮,一下子就跪倒在地,抱住了正德的雙腿,嗷嗷大哭。
劉瑾有些慌神了,他也知道,這是太祖定下來的規矩,可是,這規矩,早就被打破了,不也沒人提么?
「朝中的好些大人,據老奴了解,他們都是不願意陛下修建豹園的。」
劉瑾嗷嗷哭著,一雙小眼卻是精明無比,半晌方才迷糊的道:「莫非,是因為修建豹園的事情,讓幾位大人不高興老奴了?」
「起來。」
只要皇帝能健康安寧,別的,太后也懶得管了,至於百官的目的,太后心裏明白,可,卻只是作壁上觀,輸贏對皇帝都無損,這就足夠了。
可是,現如今,陛下可是不上朝的。
「太祖有讓你們跪成一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