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395章 紛事
自從百官跪諫之後，寧王府的探子就更加密切的注意著百官尤其是內閣及劉瑾那邊的東西。
「沒有。」
劉瑾可是皇帝跟前的大紅人的，雖說曾毅在皇帝跟前的分量也不輕，可是，劉瑾是整日伺候皇帝的，曾毅可不可能如同劉瑾那般，天天在皇帝跟前露面吧。
「日後，若是你贏了，等本王登基之日，定然會對你另有封賞。」
「他們之所以這麼做，不過是為了利益罷了。」
寧王朱宸濠嘆氣：「甚至，就是那曾毅，也空有神機妙算之稱啊。」
旁邊的管家開口，誠如寧王朱宸濠所說，若是曾毅擋了劉瑾的路，那，早晚，劉瑾是要和曾毅撕破臉的。
「曾毅那邊，不知道會不會出手。」
有些事情，不僅僅是知道消息，就能知道一切了，有些事情，是要從得來的情報去分析的，通過情報，通過大局，卻看清楚的。
「不妨，咱們打個賭？」
百官不好動劉瑾，可是，所有人，包括寧王朱宸濠和他的管家，都相信，曾毅卻是有辦法對方劉瑾的。
可，結果呢，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跳出了曾毅這小子，根本沒去過他的封地，兩人也沒過任何的接觸。
「是老奴疏忽了。」
「可惜了，一場好戲被破壞了。」
僅此一點，曾毅的收穫，都是巨大的。
寧王朱宸濠嘿嘿笑著：「而且，這場好戲，已經到了最為精彩的地方了。」
要不然，怎麼會有那麼一句話，皇帝的內侍，不能近交，可卻也不能得罪。
「內閣那邊，沒什麼新動靜吧？」
若是有可能，讓寧王朱宸濠去選擇，或者說，讓任何一個人去選擇，只要不是傻子，都肯定會選擇前者的。
「只是，對於這三者，老奴認為，曾毅就是那漁翁，而內閣及百官對立劉瑾，則是鷸蚌相爭了，最後，得利的，自然是曾毅這漁翁了。」
寧王府的管家搖頭，如今，京城的情報可都是他在掌管的，京城內也是有不少寧王勢力的探子的，這些探子的消息，自然是傳到了管家這裏。
屈居於一個半殘之人，這是丟人的，日後，是要抬不起頭的。
是以，有了這個教訓以後，現如今，寧王朱宸濠，卻是在也不信任何的絕對了，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出現差錯的。
只要有心，日結越累的，劉瑾總是能想法破壞曾毅在皇帝心中的地位的。
「他們只知道愚忠，卻不知道，正德天子給這大明江山帶來了多
人心難測，太監的心思，更是如此。
管家微微嘆息，內閣經過這次打擊，看似是沒什麼損失，甚至，滿朝文武，什麼責罰都沒有，最後，在曾毅兩道摺子的干涉下，沒有任何的損失。
關鍵是劉健這個內閣首輔接曾毅摺子時候的態度和說的那話。
寧王朱宸濠突然來了興緻，笑眯眯的看著站在旁邊的老管家，道：「你不妨說說，你認為，最終，曾毅、滿朝文武及劉瑾三者的結果。」
老管家苦笑連連，自從王爺到了京城以後，這性子和以前比起來，也是有所改變了，倒是隨意了許多。
這也是太監的悲哀，哪怕是他有滔天的權勢，都不可能真正的被官員們所接受。
「劉瑾可是太監。」
寧王朱宸濠都說出口了，老管家，自然沒有不應的道理，反正，不過是一個玩樂罷了，沒什麼的。
寧王朱宸濠呵呵笑著：「哪怕是現如今，投靠了劉瑾的那些個官員，又豈會甘心被一個宦官所管轄，豈會心甘情願對一個太監俯首帖耳？」
「可，若是你輸了。」
若是一些小打小鬧，曾毅不會管，可，若是鬧的太厲害了，那，曾毅是絕對會幹涉的。
「若不出意外，倒還罷了，可若是出了意外，定然是朝廷文武官員這邊出了意外。」
尤其是困在京城以後，寧王朱宸濠更是靜心養性，甚至，翻閱了不少的古書，縱觀了無數古人的歷史。
既然曾毅能料到之前的局面，那，就不可能會漏算這風波之後的事情，若是曾毅出手干涉，那，怕是就不好說了。
雖說有曾毅的兩道摺子壓著，可，那又如何，誰勝勝負，一清二楚。
寧王朱宸濠嘿嘿笑著：「到時候，就給本王掃一個月的後花園吧。」
威望這東西，看不到，摸不著，可，從跪諫那天開始起，百官面對劉瑾面對東廠的時候，難免，會有幾分的士氣低落。
說完這些，寧王朱宸濠卻是皺了皺眉，不想再提這事了，這事情，對他而言，就是一個傷心事。
寧王朱宸濠嘴角露出一絲的笑意：「太監，殘缺之人，沒有子孫後代，權利、財富，這是他們餘生的追求，若是離開了這些，他們會覺得生無可趣。」
「誰輸誰贏，勝負揭曉之前，誰也不能肯定的，世事無常，須知，千般變化萬般轉變，皆在一瞬之間啊。」
寧王這話，卻
京城內的局勢，寧王卻是盡收眼底，可以說，現如今的寧王，像及了超脫世外之人，只不過，其卻是在謀劃一場大局。
卻也算是徹底的明白了一件事，哪怕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人物的一句話，有時候，都足以改變一個決定聰明之人的命運。
劉瑾攪合朝局，最後，得利的，定然是曾毅無異，只要最後曾毅跳出來收拾了劉瑾，那個時候，朝廷上下，還不唯他曾毅為尊？
老管家點頭，的確，他之前卻是太過局限目光了，只想著朝廷文武，卻是忘了，天下的讀書人，天下的士子，又有哪個，願意屈居一個太監之下？
坐在下首的老管家呵呵笑著，京城的情報，全都是交給他負責的：「王爺心裏，可是裝著大明的江山社稷的，雖說這些個大臣們不明大勢所向，可王爺心裏，還是不願他們受辱的。」
「咱們打個賭就是了。」
寧王朱宸濠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此次，百官參奏劉瑾，劉瑾豈能輕易善罷甘休？自然是藉著現在這個機會，來一次反攻了。」
但是，奈何曾毅也不是一般人，他豈會不防著劉瑾？
「劉瑾可不是曾毅的對手。」
「皇帝也有厭煩的時候，總有另外的寵臣來取代劉瑾的。」
識人善用，這就足夠了。
「其實，王爺也是不想看這場戲的。」
這話，聽起來是大胆，可是，寧王朱宸濠對於這些當初他遭難而沒有離去的屬下可是格外照顧的，分外的放縱，尤其是這話，還是在誇他，是以，看似放肆，最後竟然敢詢問寧王朱宸濠，可其實，卻是根本不會讓寧王朱宸濠不滿生氣的。
試問，對太監這種無後的半殘之人而言，追求權力、財富，是他們唯一的目標，也是活著的動力，誰剝奪了這些，誰就是他們的仇人。
哪怕，這個人是曾毅，現如今，或許，劉瑾不敢如何曾毅，只能恭恭敬敬的，可是，這不滿，在寧王朱宸濠看來，總有爆發的一天的。
官員，最在乎的，是名譽，是威望。
你近交了，會被朝臣說是勾結宦官，可，若是得罪了，指不定，什麼關鍵的時候，就給你來個腰窩刀。
上位者該做的，並非是親力親為，而是有看人的眼力，能明辨忠奸。
寧王朱宸濠詢問，雖說他在京城也是
雖說是現如今，寧王府外面沒了朝廷侍衛看著，可，這仍舊是個牢籠，不比以前自在的。
結果，曾毅卻是硬生生的看破了他寧王朱宸濠瞞過了滿朝文武的謀划，這，不就是最後的轉變嗎？
寧王朱宸濠笑著，點了點頭：「曾毅那小子，太過精明了，劉瑾若是沒有什麼不該有的念頭，到還罷了，可若劉瑾一旦有了不該有的念頭，怕是曾毅立時就該要出手了。」
「內閣這邊，怕是段時間內，都不會在有什麼動作了。」
下面的事情，交給下面的人去做，這是寧王朱宸濠的一貫宗旨，除非是特別重要的，若不然，他是不會管的。
哪像是現在這樣，逍遙自在，日後，只要跳出來收拾了劉瑾，還能落一個好名聲。
寧王朱宸濠呵呵笑著，卻是和老管家的看法有些不同的：「劉瑾如今的確得寵，壓制百官，可是，這能持續多久？」
「打賭，老奴卻是不敢的。」
劉瑾是太監，沒人尤其是官員會願意對太監俯首帖耳，這事關名譽，甚至，日後，若是有可能，這些先前投靠劉瑾的，怕是會首先跳出來，反對劉瑾的，因為，這是他們贖罪的機會。
而且，以曾毅的神機妙算，劉瑾想要對付曾毅，怕是真的剛有這念頭，就被曾毅給察覺，然後收拾了。
那幫子文武大臣，一個比一個的精明。
「只是，劉瑾那邊，最近，可是不老實的。」
甚至，有人會暗地裡投靠劉瑾，等等，這就是百官的威望受到了打擊。
「不過，這鷸蚌，卻也並非是善茬，最終，也有可能反咬漁翁一口，甚至，成精了把漁翁拉下水，也是有可能的。」
老管家這話，卻也是大實話，既然內閣這邊沉積了下來，士氣低落，那，相反的，劉瑾那邊肯定不可能沉寂的。
自己一手培養提攜的人，有時候，還會反咬一口呢，更何況是劉瑾和曾毅的關係了。
這，等於是認同了曾毅的地位是高於內閣的，這換成是旁的時候，劉健這個內閣首輔，是絕對不會說這話的。
「那些滿朝文武，卻是還沒你看的明白啊。」
寧王朱宸濠看的清楚，劉瑾對曾毅，不可能一直這麼恭敬下去的，人，都是會隨著自身實力的增長而變的。
就算曾毅神機妙算，可是，
老管家點頭：「王爺這麼有興緻，那，老奴就陪王爺樂呵一次。」
寧王朱宸濠端著手中的白玉杯子，緩緩搖頭，臉上，卻是還帶著一絲笑意的，讓人看不出來他到底是真的在惋惜沒看成一場好戲，還是在惋惜別的。
這個時候，就算是有計劃，也不可能發動的，人心不可用。
這個結果，純粹就是為了玩樂，一個月的後花園換另有的封賞，這，自然是划算的，哪怕是錯了，最終，其實也沒什麼的。
「不管如何，這場好戲，是開鑼了。」
老管家卻是突然開口，不是故意在破壞寧王朱宸濠的興緻，而是，曾毅那邊，只要是明眼人，都清楚，其雖然不在京城，可其實，還是惦記著京城的局勢的。
「可，若是曾毅落了劉瑾的面子，阻擋了劉瑾，那，劉瑾是會有別的想法的，他是太監，沒那麼多的顧慮，甚至，已經不是完整的人了，太監們的想法，可是妖冶的很吶。」
雖說寧王朱宸濠現如今口口聲聲的說著他現在的情況，其實很好，甚至，也算是浴火重生了。
正是他嘴裏的愚忠的曾毅，把他給弄到了現如今的這個地步。
可，損失，並不只是丟官罷職流放，並非只是這樣才叫做損失。
「或者，哪怕是皇帝真的一直寵信劉瑾，然，朝廷文武百官，可並非是朝堂這麼多啊，整個大明朝的士子，讀書人，哪個不是未來反對劉瑾的？」
這種好事，可是極少的。
若是劉瑾還沒來得及在皇帝跟前構陷曾毅之類的，就被曾毅先給收拾了，那，可不就一切都完了嗎？
京城，寧王府中。
若是沒有劉瑾這般折騰，朝廷當中，哪怕曾毅有金牌，也是不好站穩腳跟的。
曾毅若是想有自己的勢力，定然會於他們有損的，就算是明面上不敢，可是，背地裡，指不定怎麼玩陰的呢。
就像是這次一樣，在宮門前，內閣首輔劉健接了曾毅的摺子，這，若是其他時候，那是萬萬不行的。
「可，一旦他們獲得了足夠利益以後，能夠脫離劉瑾的時候，是絕對不會猶豫的，他們，是絕對不會真心忠於劉瑾的。」
短時間內，內閣就算是想要在有什麼謀划，想要對劉瑾在發動攻擊，那是不可能的了，最起碼，這段時間內，不可能了。
可其實，寧王朱宸濠心裏對曾毅，
寧王是皇親國戚，他的府上，自然也是有太監的，是以，這些，寧王朱宸濠看的很清楚。
老管家說完這些，笑呵呵的看著寧王，雙眼中帶著恭敬的神情：「老奴所言，應該沒錯吧？」
「只不過，這可能性極小，若是能成功，也是劉瑾徹底獨大，壓制曾毅連同內閣及朝廷百官。」
寧王府的管家就不知道寧王朱宸濠的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了，劉瑾怎麼就成了曾毅手裡的棋子了？
「本王倒是很好奇，這次，內閣該如何應對。」
「劉瑾不老實，倒是預料之中。」
「本王這心思，天下有幾個人能懂？」
寧王朱宸濠冷笑連連：「只可惜，劉瑾自己卻是根本就沒有身為棋子的覺悟啊。」
在寧王朱宸濠看來，劉瑾，就是曾毅的棋子，一枚具有攻擊力的棋子。
「這倒是也是實情。」
甚至，劉瑾會直接在背後捅曾毅的刀子。
人心不可用，此時，短時間內，百官面對劉瑾甚至提起劉瑾，怕是不自覺的，心裏都會有一層陰影，有不自信的。
就像是這次一樣，曾毅就干涉了，甚至，是就有所預料，現如今，曾毅真的已經是被人稱為諸葛再世，算無遺策了。
老管家這麼說，也是有他自己的看法的，如今的朝廷百官已經不是劉瑾的對手了，是以，在其看來，就算是出現意外，也只能是劉瑾那裡出現意外了。
宮中的太監，成長起來以後，反咬一口他們往日稱呼老祖宗的，這例子，可是數不勝數的，已經是家常便飯了，有良心的，是有，但是，極少。
「曾毅終究是臣子，若是他和劉瑾相安無事，那還罷了，一個外臣一個內宦，自然也沒什麼可爭的。」
寧王朱宸濠呵呵笑著：「也恰巧，咱們看的不同，這賭，卻是好下了。」
這次，百官跪諫，損失的，就是威望。
寧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著皇宮的方向，內閣的大學士，就在那個方向辦公，那是內閣的所在。
這些都是看不到摸不著的東西，可卻又是致命的。
「就像現如今這樣，劉瑾，不就是曾毅手中的一枚棋子嗎？」
對此，寧王朱宸濠稱之為是天意。
寧王朱宸濠倒也不客氣，或者說，他從來也都不是謙虛的主，若不然，豈會想要起兵，謀奪江山社稷？
寧王朱宸濠對於這一點，看的是非常清楚明白的。
若沒曾毅的出現，寧王朱宸濠在他封地的勢力，怕是一日千里的，哪還用的著跟現在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