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398章 謀
而且，這宮中的水井、池塘，可是從不缺死人的。
「識字好啊。」
另外一個聲音，聽起來，倒是有些像是宮中的侍衛。
劉瑾可是很在意排場的，有些事情，都是平日里就有準備的，尤其是他住的這個地方，別看擺設都很簡單，可，只要劉瑾說一個賞字，肯定有侍衛端著金銀出來的。
「是，是，老祖宗英明，老祖宗聖命。」
潛伏不動，這，證明對方有一套十分嚴密的計劃，現如今，這個計劃指不定在大明朝的哪個旮旯里運行著呢。
小太監苦著一張臉，原本，他也以為成功了，可誰能想到，最後，別說是其他了，就是這個好不容易聯繫上的棋子也跟他翻臉了。
平日里，劉瑾可是自負的很，尤其是在宮中，他不認為有人能夠偷聽到他的話，甚至，也不認為有哪個太監敢和他作對。
劉瑾仍舊是盯著屋中的蠟燭，只不過，雙眼卻是微微眯了一下，這小東西，有點意思了。
「這事辦不成，也怨不得你。」
最起碼，踩死一隻螞蟻，劉瑾還要親自下腳用力不是，弄死幾個太監，他只用一句話就成了。
這幾波人之間，並不是都知道對方身份的，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甚至，都不知道對方的存在。
甚至，宮中有這麼一句話流傳，宮裡的所有水井，都有冤魂的，他們喝的井水，可都是不幹凈的。
「盯緊點。」
「你這孩子，倒是膽大。」
劉瑾臉色平靜：「雜家就猜到了，會有這麼一出。」
「留不得啊。」
劉瑾笑著，卻是點了點頭，他若是真的那麼容易被欺瞞，也就不可能有今天這個地位了。
「這也怨不得你。」
說完這話，小太監就不在吭聲了，他可是機靈的很，甚至，在進宮之前，還是讀過書識過字的，只不過，後來出了意外，才進宮的。
劉瑾笑著，一隻手掐著蘭花指，往外點了一下：「你這小傢伙，倒是會說話，也不枉乾爹白疼你一場。」
「孩兒謝過乾爹。」
立時，就有侍衛從外面進來了，手裡拿著托盤，有兩個金元寶在上面。
越是這樣，其所圖謀的，可就越大。
「日後，跟在雜家身邊伺候吧，學著點，雜家跟前，別玩那些虛頭巴腦的，不然，乾爹可是不能饒了你的。」
劉瑾掐了個蘭花指，聲音尖細：「賞。」
「有功，要賞。」
小太監說完這話，趕緊抬頭看了劉瑾一眼，見其沒有吭
「伺候雜家休息吧。」
「高明啊。」
小太監楞了一下，然後躬身，道：「孩兒明白了。」
這小太監卻是聰明的很，知道，這是在考校他了，別看剛才劉瑾說了讓他跟在身邊伺候，可，若是通不過這考校，剛才的那話，就等於沒說。
劉瑾，現如今儼然已經是宮中的太監頭子了，哪怕是以前同在東宮伺候當今聖上的幾個老朋友，也都低他一等的。
「這些個老狐狸，豈會是那麼容易說動的？」
且，劉瑾也很小心的，他身邊伺候的太監侍衛之類的，都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可以說，絕大多數，都的新進宮中的。
「明個，拿著雜家的牌子出宮一趟，交給東廠去辦。」
「都離京了，還操著心。」
至於以前宮中的老人，則是都被他排斥了他的，這也很正常，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在宮中，是為容易體現出來的了。
「原本，是說動了，可，他老師那裡，說不通。」
劉瑾笑著，看著屋中的蠟燭：「你說，雜家該不該收拾他們？」
而正德所詢問的，自然是宮中的那幾個潛伏進來對他這個當今聖上圖謀不軌之人了。
聽劉瑾這話的意思，其實，原本就沒抱有什麼期望。
「說動了，倒是不正常了。」
這樣的人，平日里，說起來，也和劉瑾有幾分交情的。
雖然嘴裏說著不敢說，可，劉瑾的臉上，明顯不是不敢的表情，相反，甚至帶著一絲的興奮，雙眼中也是光芒閃爍。
正德交代了一句，雖說知道錦衣衛肯定會盡心的，可，事關自己，還是免不了叮囑一番。
劉瑾嘆氣，不知道這話是真這意思，還是怎麼個意思的。
「咱們儘快把消息送出去就成了。」
「他就算是急著出去，也沒什麼，東廠番子，在怎麼囂張，也不敢無緣無故的去抓朝廷大員。」
跪在地上的小太監連聲音都沒來得及喊出來，就被侍衛給捂著嘴給拖了出去，既然劉瑾只說了一個打字，而沒說打多少，那，也就意味著這個小太監就此，將會從宮中徹底消失了。
正德接過書信，看了以後，長嘆了一口氣，往日里頑劣的表情也消失不見，反倒是帶上了一絲的無奈和感嘆之色。
「既然是謠言
「現如今，天下的人，都稱呼乾爹您是站皇帝。」
「他們也是需要時間的。」
劉瑾問的是什麼，這小太監自然知道，這事，雖然是剛才那個被拖出去的小太監管著的，可是，他也是知道內情，從旁協助的。
這點，這些個普通的錦衣衛，是不知情的，他們都是輪流分別監視的，幾個人之間，除非必要的情況，其餘的任何信息，都是不能互通有無的。
「朕就那麼不讓人放心嗎？」
劉瑾嘆了口氣，其實，他的年紀可是不小了，尤其是太監，原本，身子骨就不會太好了。
「哎。」
「站皇帝，這可是不敢說的。」
其中一個靠前站著的小太監渾身都有些發抖，事情辦砸了，指不定，老祖宗怎麼發火呢。
同樣是皇宮當中，有錦衣衛的人出現在正德的寢宮當中，這，也是正德允許的事情，這些個錦衣衛，也是在保護他這個皇帝的安全，同時，也是一場布局，揪出謀后之人，這布局，正德是知曉的，只不過，具體細節，還是曾毅負責的。
且，劉瑾也知道，凡事，不能做的太絕了，尤其是那幾個老友也知道輕重分寸，知道以誰為尊。
誰敢得罪他劉瑾，那，就是找死的行為，弄死幾個太監，對劉瑾來說，甚至比踩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
這話，自然是劉瑾詢問跪在地上的小太監的了。
跪在地上的小太監連連衝著劉瑾磕頭，這完全是喜從天降啊。
可，今天這事，若是讓劉瑾知道了，那就是對他的打臉了，而且，還是左右開弓輪流打臉。
正德把曾毅的書信在蠟燭上點燃，緩緩開口詢問旁邊站著的錦衣衛。
咬了咬牙，小太監卻是狠了心，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一眼劉瑾，又趕緊低頭跪好，道：「孩兒倒是在聽過一則謠言，就是不知道該不該說。」
錦衣衛搖頭，道：「若非是之前有他們的把柄，根本就不能從平常看出什麼來，他們和宮中的宮女侍衛等都一模一樣，平日作息什麼的，也沒人聯繫他們。」
「下去吧。」
至於劉瑾，根本就不擔心這小太監是不是什麼細作之類的，只要是進了宮的，和以前的身世，也就沒什麼干係了。
劉瑾掐著蘭花指，最後這一個打字，卻是喊出來的，聲音尖細無比。
是以，掐准了這點，小太監才敢說這些話的。
也正因為此，他知道，過猶
「進宮之前，識過一些字的。」
「好，好。」
「拖出去，打。」
小太監又衝著劉瑾磕了一個頭。
「老祖宗威嚴。」
「這消息，可是要想辦法傳出去的。」
正德嘆氣，這話，聽起來，似乎是對曾毅信上的內容有所不滿，不過，隨即，卻是又自己苦笑道：「不過，朕，的確是讓人不能放心的主啊，只是，難為了曾大哥了。」
「他們可是朝廷大員，雜家不過是一個太監罷了，無根之人，哪有那麼大的能耐啊。」
劉瑾最終，睡前，說了這麼一句話。
正德冷笑，越是這樣，才越是能肯定對方對害他這個當今聖上有多大的決心。
「如何傳？」
不過，被子掀開以後，屋子裡立時就瀰漫著一股子的尿騷味，太監身上，都是有這股味道的，尤其是被窩裡。
劉瑾又恢復了平和，衝著屋內剩下的一個小太監開口：「看你樣子，害怕雜家？」
劉瑾的乾兒子，可是不少的，或者說，只要是宮中有權力的太監們，哪個，都是有乾兒子的，而且，是成群結隊的，甚至，就是他們自己，都不知道他們有多少的乾兒子，由此，可見這種關係有多牢靠。
「是以，百姓才這麼稱呼您，可見，乾爹您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了。」
這事情，透漏著一股子的陰森，透漏著一股子的詭異的，任誰碰到這樣的事情，怕是都要忍不住打個寒顫吧，這事，太過奇怪，太過詭異了。
「痛快。」
劉瑾點了點頭：「日後，在乾爹身邊，替乾爹出謀劃策，摺子批紅吧，乾爹年紀大了，這字啊，看不清了。」
小太監笑著：「乾爹您要是不想在見著他們了，那，他們自然是不會在出現了。」
跟在他身邊，那就等於是他的親信了，這可是多少小太監們都盼不來的事情。
「是。」
「那老傢伙，雜家，可是給過他機會了。」
不過，此案，敢謀害當今聖上，原本，就是驚天大案了，只是，不知道，最終對方到底怎麼圖謀的。
「那小子，你能說動，可那些老傢伙，任你舌燦金蓮，也是說不動的。」
說完這話，劉瑾就不在吭聲了。
「這功，賞了，過，也該論論了。」
是以，劉瑾在宮中說話，可是從來沒什麼顧忌的，也不必小心什麼，他根本不怕有人偷聽。
正德擺了擺手，示意錦衣衛官員退下，自己一個人，卻是坐在龍床上發獃了一會，然後，才躺下睡覺的。
錦衣衛回應，卻是知道，對方這才是高手，能幾個月甚至一年半載的沒有動靜，這樣一來，就算是偶爾行動一次，有留下線索，可是，若查過去，指不定，真就以為是湊巧了，若不然，其平時怎麼會那麼規矩。
「失敗了？」
小太監大喜，趕緊跪在了地上，衝著劉瑾磕頭：「乾爹放心，孩兒肯定不敢欺瞞乾爹什麼的，況且，乾爹英明過人，什麼事，也都是瞞不過乾爹的。」
「陛下，這是曾大人的信。」
就是在錦衣衛當中，這種布局，也是不常見的，而往往，一旦出現這種布局，那，就是非常重要的情況。
劉瑾的聲音中仍舊聽不出生氣的意思，只是，這話，卻是讓跪在地上的小太監錯愕，已經拿到手裡的兩個金元寶，也掉在了地上，根本就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麼來的。
「這事，可就看乾爹您的意思了。」
這，也是一種策略的。
只不過，這讀書識字的事情，自然是要瞞著的。
果然，劉瑾終究是說出了這句話，讓這靠前的小太監心裏總算是有一塊大石頭落地了，甚至，跪在地上給劉瑾坑頭謝恩了。
「謝老祖宗恩典，謝老祖宗恩典。」
更何況，劉瑾對他自己有著強烈的自信，他有足夠的權力，下面的這些個人，只會是巴著他的，不會有二心的。
這剩下的小太監雖然害怕，可卻也算是聰明伶俐，趕緊道：「老祖宗身上有一股子的不怒自威，別說是孩兒了，就是朝廷大臣們，見了老祖宗，心裏，也是有畏懼的。」
「沒有。」
至於那些個老太監們，有權的，差不多都被劉瑾給排擠的差不多了。
正德是頑劣不假，可是，卻也知道，曾毅可是從沒強行干涉過朝政的，尤其是在錦衣衛的改革上，更是有互相牽制的作用。
而現如今，能在宮中站得住跟腳的，要麼，是劉瑾的人，要麼，就是當初同樣在東宮伺候過當今聖上的老人了。
「宮中，最近有什麼動靜嗎？」
「陛下放心，時刻盯著他們呢。」
有幾個能夠想到，其竟然會因此幾個月甚至一年半載，才會出手一次？這，是何等的計劃啊。
京城皇宮當中，劉瑾有自己專屬的房間，此
「是。」
在屋中談論的事情，只有兩人知曉的事情，竟然這麼快就傳了出來，而且，還不是兩個當事人透漏出來的。
小太監立時上千，替劉瑾掀開了薄被，然後一件件的除去身上的衣服。
小太監心裏激動，知道，他賭對了，劉瑾那是什麼人，滿朝文武，甚至說是宮裡宮外誰不知道？也就一個當今聖上被瞞著的。
下面，則是站著兩三個小太監，如今的劉瑾，宮中大多數的太監，都是他的人，至於那些個新進宮的小太監們，更是如此，以攀上劉瑾為榮。
劉瑾卻是仍舊不陰不陽的追問。
就錦衣衛曾發現的這種情況來看，隱藏如此隱秘，如此耗時間的，最後，無一不是讓人匪夷所思的大案。
「這元寶，你拿著吧。」
「沒說動？」
對他們有恩，且，自己又是宮中的權威，這些小太監們大多數都是剛入宮，沒什麼勢力，此一來，自然不怕他們有什麼差池了。
劉瑾的聲音很平淡，甚至，根本聽不出絲毫的情感。
宮中的某處角落，有太監低語。
「這事，你也算是有功了，雖說沒成，苦勞還是有的。」
「你這孩子，倒是討喜，不過，這話，也是實話。」
「這事，你辦不成，雜家不怪你，可你在雜家跟前拍著胸脯保證，害的雜家白白信了你一次，卻是真真的可惡啊。」
小太監躬身，然後緩緩的退了出去，劉瑾剛才最後的那幾句話，自然是指的這次原本拉攏的幾個朝廷官員了。
劉瑾哈哈哈大笑了起來，這話他聽著舒坦，喜歡。
「可識字？」
這種情況，並不少見的，去探查一些大案的時候，有時候，往往會分批次的派出好幾波人的。
甚至，這件事，太過重要，背後，指不定還有他們不認識的同僚在監視著他們，這也未可知。
劉瑾這一句話，就等於是把這個小太監的地位給提升了不少。
朝廷的局面，正德，是看的清楚的，只是，他心不在此，懶得去管，懶得去過問。
「伺候陛下，那是乾爹該做的事情，豈能不盡心儘力？」
「那小雜種已經得了劉瑾的命令，明個一大早，指不定就出宮了，咱們哪能那麼容易出宮啊，肯定是趕不上的。」
靠前站著的小太監連連拍著馬屁，既然劉瑾這麼說了，那，這件事情辦砸了，也就沒他的什麼事了。
這對話的內容，若是讓劉瑾聽到了，定然是要震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