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明》第三卷 北上

第83章 遼州之戰

第三卷 北上

第83章 遼州之戰

所有的荊州兵雖然恐懼,雖然腿腳發軟,但好在沒有一人後退!後退者將被剝奪一切優惠政策,還將受到軍法的嚴厲追究!
羅岱的軍中首先爆發出雷鳴般的呼聲:「援軍來嘍,援軍來嘍!」,一時之間兵丁士氣大漲,止住後退的步伐,拚命將手中的刀槍和弓箭往亂民身上招呼。
離遼州還有二十多里,遙遙望見遼州方向煙幕瀰漫,林純鴻驚疑不定:難道尤世祿已經攻入了遼州?
隨即,林純鴻返回了澤州,令韋悅翔與程舒押送糧草、遮護糧道,自己則親率虎嘯營和天武營向遼州撲去。
亂民中的低級頭領早就意識到即將到來的威脅,在一陣怒罵和呼號之後,好不容易組成了簡單的槍陣,試圖抵擋騎兵。然而,飛馳而來的弩箭將並不深厚的槍陣破壞得七零八落,留下了大量的缺口,也留下了驚恐萬狀的亂民。
「殺官軍嘍……」
如果自己直接支援羅岱,一時解決不了戰鬥,滿天星率精銳突入,所有隊伍可能陷入亂戰,即便能勝,也會留給滿天星從容撤退的機會!
盛坤山對馬刀的鋒利相當自信,果然,哐當一聲,矛頭飛得不知去向,盛坤山也不管這名頭領,馬刀帶往下一名亂民,割斷了亂民的喉嚨,鮮血飛濺,倒地身亡。
但圍剿戰最終還是失敗了,尤世祿的軍隊沒有擋住李自成突圍的步伐,李自成率著萬餘人成功突破防線,鑽入了北邊山林,剿無可剿。尤世祿只好將矛頭轉向八金剛,令其一部往京畿方向追襲而去。
況且,一百八十步這個距離讓滿天星暗自心寒,這個距離在他的認知範圍之外!
盛坤山出身邊軍,與蒙古人、女真人大戰無數次,哪裡將這些亂民放在眼裡?眼看著鐵矛迎面而來,他揮舞著馬刀往矛頭斬去!
滿天星帶上能搬走的軍資,一把火把多餘的糧食燒得乾乾淨淨,李自成和八金剛自然不甘落後,放火的範圍擴散到整個州城。糧食和過冬的房屋當然不能留給官兵,至於老百姓,賊寇的腦中有老百姓這個詞彙么?
相距一百五十多步,騎士們扣動了弩機,一根根奪命之弩射向尚未批堅著甲的亂民!
擔心什麼來什麼,一陣咚咚的鼓聲傳來,西邊的山崗頂上終於冒出一團軍陣!
更為嚴重的是,他們的腿逐漸發軟,甚至有長槍手跪在了盾車上,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報……左良玉部將羅岱協同荊州軍,率領六千餘人往遼州而來,業已抵達墨鐙!」
對於步兵來說,缺口和混亂意味著什麼,誰都明白!
滿天星的一頓亂拳幾乎將羅岱兵馬打得暈頭轉向,好不容易穩住陣腳,派出傳令兵令林純鴻火速來援。
林純鴻的戰機把握恰到好處,選鋒將進攻之敵攪得一團糟,盾車裡龜縮的勇士們壓力大減,在哨將的命令下,組成五人戰團,跳出盾車,與敵人絞殺在一起。
刀盾手早就鑽入長槍陣中,與變民面對面的廝殺,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掩護著長槍手!
聽聞左良玉兵馬北上,兵力不足的尤世祿撤除南面之兵,重點圍困西門和北門。
高傑興奮不已,熱切的眼光投向李自成,他早就夢想著李自成能集中兵力吃掉林純鴻,好報上次修武一戰之仇。
「結陣防守!」
「哇……殺官兵嘍……」上千人發出的怪叫聲勢嚇人,他們捲起一團沙霧,襲向嚴陣以待的荊州兵。
亂民紛紛奔逃到山林里,官兵也不理會,但滿天星周清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不論是選鋒還是一般兵丁,不論是弓箭手還是弩手,都把目標對準他,最終,他死於陣中,被荊州兵中的一什長割下了頭顱。
弓弩手撿起丟在地上的弓弩,緊隨著反擊隊伍,自由尋找著目標射擊。
將士們腳步不停,眼睛都瞅向遼州方向,對漫天的煙幕迷惑不解。
他們的作用豈止是殺了幾個長槍手,更讓人恐懼的是,他們攪亂了組織嚴密的防守陣型,讓越來越多的弟兄們爬入盾車中。
的確,鼠目寸光的賊寇正在窮開心!
躬身領命的林純鴻暗思道。
尤世祿業已將遼州的南門、西門和北門堵得嚴嚴實實,只留下東門。東門通往太行山深處,翻越太行山便抵達順德府,那裡有鄧玘的重兵駐守。尤世祿希望將李自成從東門趕出,銜尾追之,以盡全功。
精銳的選鋒以五人為一戰團,兩人持長槍,三人持刀盾,互相配合,手下幾無一招之敵。楚文山武藝高超,性急勇猛,正適合於衝鋒隊長之職。
於是,剛翻過山崗,林純鴻單手持刀,指著修羅場,厲聲喝道:「驃騎營側后沖陣,支援羅參將!」
林純鴻聽聞,絲毫不把七千這個數字放在眼裡,通過琢磨修武一戰,他知道變民軍中精銳有多少。
但賊首李自成就沒有這麼好的心情了。對尤世祿的兵力部署,李自成一清二楚,並且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拋棄流民和軍資,率著精騎突圍,李自成不認為尤世祿有困住精騎的能力,只要保留了精銳,流民瞬間可聚集數萬。軍資么,也沒關係,有了隊伍,還怕搶不到東西?
戰況膠著,讓林純鴻旁邊的楚文山躍躍欲試,林純鴻轉頭看了看身邊的二百精銳,喝道:「楚文山!」
騎士們緩緩拉開距離,雙手持弩,銅鈴般的雙眼死死的盯著當面之敵。
羅岱的兵丁來源於北方,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就差把眼睛也遮蔽住。這麼謹慎小心,遭到了荊州兵的嘲笑,將士們紛紛嘻嘻哈哈道:「奶奶的,還精兵,這麼怕冷還打什麼仗?」
遼州的南門緊鄰著清漳河,如果時處夏秋,尤世祿不認為李自成會蠢到從南門突圍,面對著重兵壓境,倉促之間渡河,除了全軍覆沒外,沒有其他的可能。但是現在天寒地凍,清漳河冰堅如鐵,賊寇可以輕易的跨河南下。
然而,虎蹲炮威力太小,有的變民雖然身中好幾顆鐵砂和鉛子,依然活蹦亂跳,生龍活虎。並且,這些鐵砂和鉛子徹底的激怒了他們,他們幾乎瘋狂的撲向盾車!
退無可退,進無可進的變民勢若猛虎,一個個視死如歸,沖向眼前的官兵。縱然他們的武器並不鋒利,縱然他們身上僅僅裹著破棉襖,縱然他們的配合併不默契,但是血紅的雙眼透露出他們對官軍的仇恨,即便身受重傷,也要拼著餘力拉著一個官兵墊背!
朔風凜冽,雲層如鉛!
眾將面面相覷,對林純鴻好奇不已,這個傢伙到底是誰?居然違反官軍的一貫傳統,跑到這裏來湊熱鬧?官軍歷來不是只掃自己門前雪的么?
「噼……啪……」城裡傳來一陣陣爆竹聲,這提醒著尤世祿除夕到了!
西寨附近,已經成為修羅場,上萬至靈在這裏拋棄了人類的智慧,互相撕咬著!
「報……羅參將已與賊寇接戰,令將軍速速從西寨村側襲賊寇……」
在這個狹窄的河谷里,每個人忘記了自己是丈夫、忘記了自己是義父、忘記了自己是兒子……甚至,他們連自己是人都忘記了,他們只知道機械的刺出自己手中的長槍,機械的射出手中的弓箭。
然而,滿天星的噩夢還未結束,眼看著兄弟們越來越近,只看見盾車上火光一閃,砰砰的炮聲紛紛響起,那是虎蹲炮發射的聲音。
這爆竹聲猶如扇尤世祿的耳光一般:城裡的賊寇根本就沒把尤世祿的重兵放在眼裡。尤世祿對此既憤怒又覺得不可思議,最後只能用叫花子過年窮開心來解釋這一切。
然而,當這些變民衝上去,面臨的幾乎是五桿長槍的同時攢刺!
鐵蹄聲緩緩響起,慢慢匯成有規律的踢踏聲,節奏越來越快,逐漸變成風馳電掣,沖向變民的腹背!
滿天星帶著自己七八千人馬衝出南門,過了清漳河,一路連條人影都未見到,正自以為得計,自豪不已時,迎上了羅岱,便趁羅岱立足未穩,用盡全力猛攻,希望吃掉這兩千人。
沖陣時,臨陣一弩,騎士們紛紛將弩機掛于身後,拔出馬刀,高舉在手,哇哇怪叫著沖向試圖轉身接戰的亂民。
但是尤世祿主動放開南門,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事情反常必有妖!
此時,遼州之戰甚為慘烈!
林純鴻沒有絲毫表情,喝問道:「賊首是誰?有多少人馬?」
沒想到兩人的計劃讓李自成欣喜不已,李自成正需要他們去吸引官兵的兵力,以便自己從容往北突圍!三人一拍即合,李自成還大方的送他們一些糧草和軍資。
滿天星緊咬鋼牙,嘴角幾乎滲出血來,狂呼道:「沖啊,兄弟們沖,殺光這群狗官兵!」
「殺……」
「攻擊陣列,前往西寨!」
對於列陣之步營,騎兵勝算甚少,更何況只有三百多騎兵!
所以,當左良玉命林純鴻隨其部將羅岱圍攻遼州后,林純鴻欣然應命。
的確,荊州的冬天潮濕陰冷,寒風吹來,侵徹入骨,難以忍受,無數的人在冬天長了凍瘡。而山西冬天雖然溫度極低,但空氣乾燥,絲毫沒有南方刺骨的感覺,但裸露在寒風中的皮膚極易被凍傷。
荊州兵瞬間將自己縮成刺蝟,並未影響到變民衝擊的熱情,這次作戰關係他們能否突圍,更是捨生忘死,奮力衝擊。
遼州城給李自成的手下留下了美好的回憶,他們在這半月內過足了燒殺淫掠的癮,掠奪了無數的錢糧,並且讓麾下精銳的兵甲又上了一個檔次。興高采烈的部將忍不住左擁右抱,在城裡放起了爆竹慶賀新年,期待來年攻破更多的城池,享受更多的女人。
亂民們還未反應過來,一群持刀著甲的鋼鐵怪物就衝進了戰陣之中,他們並不留戀身邊的獵物,他們只知道往前沖,他們要將亂民沖個通透!
「諾!」
「賊首乃滿天星,人馬甚多,大約有七千多!」
與此同時,林純鴻也沒有閑著,滿天星也不是看客,林純鴻剛一露頭,他便派出三百余名騎兵騷擾車步營,企圖干擾林純鴻的衝擊。
好在北上之前,林純鴻早就做好了冬天防寒的準備,各種棉襖、冬靴準備極為充分。
隨著咻咻的破空之聲,荊州軍的弓弩如飛蝗一般,瞬間使百餘人失去了鮮活的性命:荊州兵的訓練果然非同一般,箭箭嗜血,比滿天星平日所見的官兵強多了。漫天飛舞的弓箭幾乎成了滿天星的夢魘,一次衝擊就讓他的精銳減損了三分之一!
盾車不高,一個猛衝,就能爬上車頂,用自己手中的刀槍結果裏面龜縮的敵人!
周清乃陝西米脂縣人,曾以打鐵為生,火星滿室,被眾人稱為滿天星。這傢伙崇禎元年就開始佔山為王,資歷比李自成還老。投降過楊鶴,未幾,復叛之,自王嘉胤死後,便追隨王自用。後來被洪承疇和曹文詔追剿,在陝西無法立足,流竄至山西。去年末,正與八金剛在陽城附近轉悠,聽聞李自成咬下了遼州這塊肥肉,便到遼州分一杯羹。
滿天星大急,不停的調撥部隊試圖堵截,而這打亂了他的進攻陣型。
兩輛盾車突然被推開,楚文山率領著精銳選鋒如猛虎般投入到戰場,當面之敵立即被碾為齏粉,如鳥獸散。
李自成瞅了瞅高傑,緩緩說道:「官兵不停的增兵,我們沒有取勝的可能,只有離開遼州了!」
將士們迅速由行軍陣列變換為攻擊陣列,匯成一股洪流,滾滾向前,如同一條巨龍般,撲向慘烈的戰場。
滿天星一聲怒吼:「沖啊,殺光官軍!」,麾下精銳蓄精養銳多時,如長江洪水一般往荊州兵傾瀉。
一具具屍體被長槍手用槍拋出盾車外面,鮮血依然在流淌,順著長槍一直到達長槍手的手中,許多長槍手從未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他們的手逐漸變軟,他們的戰術動作逐漸變形,他們的胃在痙攣!
隨著衝到盾車前的變民越來越多,終於有人殺入了盾車中,越過長槍陣,肆意砍殺尚未完全適應戰場的新手!
他們已經麻木了,夥伴的倒下,憤怒不再;敵人倒下,欣喜若無!
荊州兵按照平日的訓練,盾車在前,步兵緊攝其後,緩緩壓向滿天星。騎兵以無比威猛的氣勢企圖靠近軍陣發射弓箭,卻在一百八十步時遭到弩箭的迎頭痛擊,丟下了十幾具屍體,往旁邊兜去!
看著滿天星忍耐不住,率先出擊,林純鴻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奶奶的,來吧,老子就喜歡勇往無前的猛人!
將士們接令后,紛紛加快了腳步,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隆隆的炮聲不停的傳過來,喊殺聲隱約可聞……
二百個新生力量的投入,讓滿天星的精銳無不膽寒,他們刺出的長槍、砍出的大刀不是被刀盾手擋開,就是被選鋒的板甲擋住,傷不了敵人分毫。這樣的戰鬥分外讓人感到無奈和恐懼,他們紛紛後退,惟恐自己處於選鋒的攻擊方向上。
選鋒狂吼著跟隨楚文山前沖,目標正是滿天星!
許多長槍手忍不住嘔吐起來!
「率選鋒反衝擊!目標敵方將領!」林純鴻盯著滿天星的身影,喝道。
他們只知道按照習慣閃避、按照習慣去收割性命!
抵擋不住的變民紛紛後退,最終,一發不可收拾,轉頭奔逃……
當戰爭演變成追擊之戰,一切變得毫無懸念。精銳的潰敗直接導致亂民的潰敗,羅岱和林純鴻指揮著隊伍一直追殺到遼州城下,方才收兵,安營紮寨。
探馬不停的將戰況彙報給林純鴻,考慮到滿天星的進攻隊伍不成陣列,林純鴻打算讓盛坤山的驃騎營從側后衝擊變民,而自己親率兩營車步營與滿天星的精銳對撼。
而那名低級頭領微一愣神,後面騎士的馬刀帶過他的胸膛,輕易的劃破了他的皮甲,在他的胸膛上留下了一道傷口,劇痛傳來,身體里的力量一下子全消失,頭領撲倒在地,鮮血淌入這片多災多難的土地里!
早已麻木的官軍和變民誰又會想到,雙方都是窮苦的農民而已!
林純鴻見滿天星陣型鬆動,大喜,揮刀令道:「衝鋒!」
「唰……」,響亮的金屬摩擦聲驟然響起,盛坤山拔出馬刀,喝道:「驃騎營,出擊!」
林純鴻心中暗嘆道:李自成見機倒快,這次困不住他了!他深吸了一口氣,揮刀令道:「保持警戒,加速前進!」
「在!」
於是,訓練有素、配合密切的殺人機器,效率明顯比烏合之眾要高。
官軍頂不住壓力,正在節節後退,羅岱騎在棗紅馬上,不停的往西寨方向張望,嘴裏不停的罵道:「奶奶的,就是烏龜,也該爬到了!」
林純鴻琢磨了不少戰例,知道預備隊對作戰的關鍵作用,修武之戰後,他就在虎嘯營組建了選鋒隊,由楚文山親自率領。現在,他就準備投入這支力量,希望一錘定音!
還有五十餘步,騎士飛身下馬,一路滾爬過來,說道:「遼州之賊縱火焚城,四處突圍!」
虎蹲炮射程甚近,但範圍甚廣,將當面之敵掃掉一大片!
片刻之後,一騎迎面飛奔而來,隔得老遠,就大喊道:「報……」
這個冬天真夠冷的,滴水成冰!
李自成部將當然不待見這兩位吃白食的傢伙,言辭間不無嘲弄和輕視,這讓八金剛和滿天星鬱悶無比。等到計劃突圍時,八金剛和滿天星說什麼也不願意隨同李自成行動。兩人一合計,八金剛向東進入太行山,滿天星往南回陽城。他倆的算盤敲得叮噹響:你李自成實力雄厚,官兵主力很可能咬住不放,我們跟著你只有被窮追不捨,沒準向南和向東生機更大!
也難怪羅岱焦急,滿天星身邊還聚集著千余精銳,擔負著督戰隊和預備隊的雙重職能,要是滿天星豁出去了,全力進攻羅岱,官軍很可能兵敗如山倒,一瀉千里!
尤世祿當然想攻入遼州城,將李自成碎屍萬段,但遼州州城豈是那麼好攻破的?變民的守城經驗不足,但尤世祿手頭的攻城器械也遠遠不足,一時之間,只好望著遼州乾瞪眼,無法突入。更關鍵的是,還得防著李自成的兩三千精騎突出城外,對他進行突然打擊,這導致尤世祿的麾下疲累不已。
林純鴻對左良玉摘桃子的想法洞若觀火,畢竟,修武之戰後,林純鴻就令盛坤山尾隨李自成進入山西探查軍情,隨著情報源源不斷地傳回來,他對李自成的困境一清二楚。
不能讓官兵從容發射弩箭,任誰也無法忍受只挨打不還擊的局面。
亂民中的低級頭領大怒,持著鐵矛迎向一馬當先的盛坤山。
深悉此道的林純鴻嚴令兵丁將裸露之處遮蔽住,不得有絲毫大意。兵丁們才放棄對羅岱軍的嘲笑,紛紛遵照執行,林游擊是偶像,說的話當然正確,沒有人敢違背。
不過,爪子進化為鋒利的刀劍,牙齒進化為漫天飛舞的弓箭,至於什麼進化成火炮,誰也不知道,誰也沒有閑工夫去考慮這些問題!
「反正是摘桃子,說不得要分一杯羹,這一戰,值!」
「殺……」
但羅岱手頭僅僅只有兩千人,被五六千人圍住撕咬,有苦說不出。這樣的亂仗,正是賊寇所擅長的戰爭!
正在聚將議事的李自成暗道:難怪要放開南門,原來尤世祿有了援兵。
「咻……咻……」
失去了戰機的弓弩手拋棄了弓箭和鋼弩,紛紛拔出朴刀,與侵入盾車的變民殺成一團。
「諾!」
眾將紛紛點頭,多年的拼殺,他們對即將到來的危險還算敏銳!
片刻功夫,驃騎營就將亂民沖了個對穿,本來就驚慌不已的亂民更加混亂,使得羅岱的壓力減輕,不停的調兵遣將,配合騎兵的沖陣。
羅岱在焦急,滿天星也沒好到哪裡去,遲遲吃不下羅岱,這可不是好兆頭,他知道,官兵還有數千的援軍正在附近!為了防止援軍突然衝出,他一直將精銳環布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