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大時代
第660章 滅國之戰（六）
交州城外，也聚集了數不清的難民，他們從各地遷移而來，見交州並不安全，接著再往西走。
整個北部山區，已經無一安南兵，遂平。
南定城和海陽城終於響起了隆隆的炮聲，兩城的城牆被轟擊得七零八落，城外荊州軍嚴陣以待，隨時都可以沖入城池，將全城據為己有。
所謂的分散突圍，就是解散編製，從周邊的山脈翻越而過。
荊州軍一點追襲的意思都沒有，任由軍隊及百姓往西奔逃。
相比較鄭梉這邊的混亂，安南行營這邊顯得寧靜、有條不紊。
安南水兵不得已，只好憋氣跳入水中，拚命向上游遊動，躲避大火。
如果在禁門河決戰，河道狹窄，范禾厲所能直面蜈蚣船的船只有限，不能充分發揮己方的兵力優勢。
烏天海這邊，一點也不著急，每日派出數艘船隻清理航道，大型蜈蚣船一路往西行走，現在已經可以抵達美德附近的江面。
第一步轉移的，自然是物質。所有糧草、軍械等物，都沿著紅河，逆流而上，一路抵達安沛。緊隨著物質的，自然是達官貴人，他們紛紛逃離交州，或坐船，或乘車，前往安沛。
所以，鄭愷和陳中眼花繚亂的行軍，並未迷惑蔡明山，他一點也不著急，一直等到申藝趕到諒山關背後，方才兩面夾擊，不費吹灰之力佔據了諒山關。
此次戰鬥，也讓鄭梉徹底拋棄了幻想，開始認真準備向西轉移事宜。
蜈蚣船上
范禾厲常年行走于紅河上，倒是識得蜈蚣船的厲害，他一直希望蜈蚣船進入廣闊的太平江，再進行決戰。
蔡明山率兵在後，隨時有可能從屁股後面爆菊，留給鄭愷和陳中的時間並不多。
范禾厲大急，叫道：「王爺……」
驍衛軍連戰連勝，士氣高昂，在霹靂炮的幫助下，僅僅兩日就攻下了交州北部重鎮太原。
弓矢如雨，向著蜈蚣船傾瀉，射在蜈蚣船的防護欄上，蹦蹦直響。蜈蚣船上的火槍手也毫不客氣地還擊，將密集的彈丸傾瀉至小船上。
以大明龐大的人口基數，填滿整個紅河平原，輕而易舉！
鄭愷和陳中窮追不捨，毫不猶豫地鑽入山林中。
這是尋死，在第一營密集的排槍之下，安南人壓根無法靠近寨牆。
鄭愷和陳中困獸猶鬥，又覺得五六千人突破千餘人的防守絕無問題，遂義無反顧，望著陸岸直衝而來。
直到現在，鄭梉方才明白林純鴻的打算：大明要的是土地，並不是土地上的物質和人口，大明巴不得鄭梉將所有的人口全部帶走！
待到看不見艾能奇的身影，鄭愷和陳中突然揮兵南下，迅速向南邊的山口突進，兵鋒直抵陸岸。
鄭梉說得有道理，范禾厲緊咬著牙關，艱難地吐出幾個字眼：「末將遵王爺之命！」
小船的防
范禾厲耐心地等待決戰的機會，只可惜，驍衛軍已經兵駐太原，朝臣們已經看到了荊州軍的鼻子，再也無法忍耐，紛紛譴責范禾厲畏敵避戰。
眼見得蜈蚣船離小船越來越近，小船上的水兵憋著一口氣，個個摩拳擦掌，準備用接舷戰一錘定音。
至此，交州處於驍衛軍的俯視下，只要蔡明山願意，一日便可飲馬紅河，兵抵交州城下。
蜈蚣船一路躲避火船，正忙得不可開交，一時不慎，居然有三艘蜈蚣船被小船包圍。
炮手們不要本錢似的將猛火油彈射出去，他們的目標就是射完所有的猛火油彈。
艾能奇屯兵祿平、亭立旁，離鄭愷和陳中部僅僅只有二十余里，囂張到極點。待到鄭愷和陳中揮兵進攻，艾能奇也沒有防守的打算，掉頭鑽入山林。
鄭愷和陳中一直在寨牆下逡巡兩日，眼見得蔡明山離陸岸不過三十里，兩人悲從中來，令麾下分散突圍。
消滅鄭愷和陳中兩部后，第一營依然駐守陸岸，驍衛軍則繼續南下，抵達嘉平后，登船進入求江，一路向西，一直抵達太原附近，方才下船。
鄭梉將范禾厲叫來，道：「在禁門河決戰，雖有劣勢，現在形勢逼得我們不得不這麼做！」
禁門河水上之戰終於爆發。
……
禁門河上，屍體源源不斷地
鑒於蜈蚣船不肯向嘉平以西跨出一步，范禾厲只能率領船隊順流而下，兵抵嘉平。
眼見得河面上的火向蜈蚣船蔓延，蜈蚣船迅速動了起來，直接向著包圍的小船衝去。
范禾厲手下有萬餘人，大小船三百余只，兵力相當於蜈蚣船的三倍，船隻相當於蜈蚣船的十幾倍。在朝臣眼裡，蜈蚣船就是再厲害，也無法應付群狼。
驍衛軍集齊了四個營，兵力大漲，驍衛軍士氣高漲，鼓噪南下，準備拿鄭愷和陳中出氣。
因此，兩人顧不得休整，立即投入到攻堅之戰中。
想到自己還要養活數百萬逃奔的難民，鄭梉氣急敗壞，狂吼道：「所有人等不得出交州一步，在交州與林賊決一死戰！」
鄭梉卻沒有走，依然坐鎮交州城中。一方面下令各府加強清野的力度，另一方面令水師將領范禾厲擇機出擊，準備打一場翻身仗。
就在范禾厲按兵不動時，忽然傳來消息，狄威令派遣船隻清理太平江的航道，並派遣烏天海的緝私隊進入太平江。目前，大型蜈蚣船已經上溯至南定附近的太平江。
守將嚇破了膽，立即率軍向西撤退，城中的百姓及貴人被炮聲嚇壞了，見守將逃跑，也紛紛跟著逃跑，留下一座空城給荊州軍。
爪鉤紛紛從小船上拋出，掛在了蜈蚣船上，安南水兵們勇猛異常，攜帶鋼刀和長槍跳入蜈蚣船。可是，蜈蚣船上的長槍手嚴陣以待，將跳入的士
范禾厲不得不承認，即便對方只有三艘蜈蚣船，即便小船能把蜈蚣船團團包圍，也無法取得勝利。蜈蚣船隻要願意，會非常輕鬆地衝出包圍圈。
於是，蔡明山和第一營派兵進山，到處抓取俘虜。鄭愷在抵抗中被排槍擊斃，陳中受傷后被俘。
鄭梉揮手打斷范禾厲的話，繼續說道：「一旦烏天海清理完太平江的航道，將上溯至交州，水師就面臨兩股兵力的合擊，局勢將更為險惡。」
只可惜，蜈蚣船一直行走在禁門河上，絕不靠近交州一步，讓范禾厲也無可奈何。
蜈蚣船上的將士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立即令士兵發射火箭。
蜈蚣船見狀，仗著蜈蚣船機動靈活，迅速散開，往岸邊躲避火船。
蔡明山之所以不著急，因為他知道，一旦荊州軍龜縮起來，其防守能力有多麼恐怖。龍虎軍團第二軍第一營雖然只有千把多兵力，堵住鄭愷和陳中的去路一點問題都沒有。
待到其餘十五艘蜈蚣擺脫了火船，將炮火傾瀉到小船群中時，小船再也無法支持，四散逃跑。
突破諒山關后，蔡明山率驍衛軍南下，又召集艾能奇部匯合。
十八艘蜈蚣船前進速度非常快，四處追擊小船，獵殺安南水兵，將禁門河差點染成了紅色。
交州豪貴大懼，紛紛沿著紅河往越池轉移，有的甚至還向安沛轉移，離荊州軍越遠越好。
三艘蜈蚣船立即組成一個戰陣，將船身一
范禾厲準備非常充分，見十八艘蜈蚣船一字兒擺開，下令準備數十艘火船，互相之間用鐵鏈連接，順水放火船。
龍虎軍團第三軍終於也動了起來，學著王大貴的第一軍，驅趕安南百姓，最終抵達海陽城下。
大軍走得慌忙，又來不及準備趁手的攻堅器械，鄭愷和陳中只得命令麾下蟻附攻寨。
好在鄭梉擋住了所有的攻擊，令范禾厲不必理會，耐心等待。
范禾厲趁機下令進攻，數十艘小船如同群狼一般，向著蜈蚣船圍攏而來。
火箭鋪天蓋地，十余艘小船立即冒出了衝天大火。大火蔓延至水面上，甚至連河面都起了火。
鄭愷與陳中合兵一處，蔡明山一眼看穿了他們的打算：趁著山口陸岸的兵力只有千把人，一舉突破包圍圈，回到交州。
同時，王大貴的第一軍似乎已經休息足夠，從軍營中出發，層層推進，有意識地將安南百姓及地主往西驅趕，一路架橋鋪路，慢悠悠地進兵，兵鋒直抵南定城下。
蜈蚣船的將領們非常陰毒，見小船捨命靠近蜈蚣船，毫不客氣地拿出了猛火油彈，對準小船密集的地方發射。
三艘蜈蚣船協同，輕鬆地衝出了包圍圈，居然跑到了小船群的上游！
再加上火槍手抵近射擊小船，凡是靠近蜈蚣船的小船皆遭了滅頂之災，水兵幾乎消耗一空！
大部分猛火油彈落入水中，猛火油流滿了河面。一部分猛火油彈擊中小船，猛火油將小船淋得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