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小城故事
第三十六章 要殺人！
十三郎依舊沒有作答，小叮噹停頓片刻，說道：「由秦八說的情況看，那個四目老人修為深厚，哥哥不如暫時避一避，將來修為提高了，再徐圖……」
在他走後，厲風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少爺，此人……」
「報仇不是行俠仗義，更不是比武切磋論道。報仇是殺人，只要能殺死他，別的都不重要。」
……
十三郎的聲音有些感慨，伸手輕輕搖了搖梨樹的樹榦，覺得它已經足夠牢固，就轉身走到旁邊的椅子旁坐下。
「想說什麼，就說吧。」
宗鳴擺手，說道：「然後？」
田七臉上喜色更濃，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就此退去。
小叮噹遞給他一把絲巾，十三郎擦了把臉，問道：「老八還沒回來？」
說到這裏，田七停了下來，默默地等著那裡。看起來，他已經盡足了屬下的本份，如何判斷取捨，需要宗鳴自己做出。
「放肆！」厲風一聲怒喝。田七不為所動，只是恭敬地朝宗鳴施禮，沉默不語。
宗鳴默許了他的自稱，嘲諷道：「如此做作，讓我如何信你？」
他說道：「我不是急性子的
宗鳴沉默了很長時間。他的目光穿過窗子，透過雨簾，射到空中，達到某個不可知之地。似乎在那裡，有著一個沉默的少年，正用冰冷的目光看著他，默默地安排著什麼。
田七點頭，說道：「只要五鼠聽我指揮，當無問題。」
「差不多了。」
小蝶聽了他的話，停下替小梨樹踩實周圍鬆土的腳，抬手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輕聲說道：「一定能活。」
十三郎沉默，手裡拿著絲巾，靜靜地望著那顆梨樹，眼神迷離。
在他身後，厲風的殘臂似乎又有疼痛，輕輕抽搐了一下，沒有做聲。田七則一臉恭敬，異常肯定地說：「屬下與蕭十三郎交往多次，深知他的秉性。落靈城附近雖然時有魔獸竄入，但通常都會因不適環境很快死亡，這一次連續出現魔獸傷人事件，卻又均是傷而不死，很符合他的風格。」
田七猶豫了一下，回答道
田七愈發恭敬，說道：「請少爺示下。」
「殺人，我比他們強！」
「報仇這種事情，與其它事情不一樣。」
「但他救不了屬下一輩子。而且，他會死在少爺手裡。」
十三郎突然開口，語氣不算重，卻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是，少爺。」田七神色不變，回答道。
小叮噹望著他，望著那張無論說什麼都沒有絲毫表情的臉，眼中閃過一絲憂慮。小蝶收拾好周圍的雜物，目光複雜地看了兩人一眼，轉身走入內室，準備去弄些吃食。
「魔域女子從哪裡來，屬下不知道。但不出意外的話，那隻妖獸應該是蕭十三郎所養，冒充異種魔獸，妄圖吸引少爺遠離落靈城，進而……」
現在不是種樹的季節，小梨樹剛被澆過水，正在努力紮根，想追上那些逝去的時光。
「你對落靈城周圍的環境很熟，我命你帶著五鼠，將最近出現的魔域女子和異種妖獸之事探明，可有問題？」
說著話，他隨手取出兩件靈器，手掌輕揮，自動飛到田七面前。厲風在一
院中有人，樹下一少年。
小叮噹說道：「還沒有。」
宗鳴沒有再問什麼，沉默片刻后，他說道：「好，我就給你機會。」
十三郎不管她如何想，自顧接下去說道：「或許我犯了錯，或許我做了很多不對的事情。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殺人這種事情，我很擅長。」
田七說道：「沒有然後。」
「可是他們的修為……」
小叮噹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趕緊說道：「沒什麼，我是想說，人死不能復生，哥哥要想開些。」
宗鳴揮手道：「不是讓你替我拿下蕭十三郎，只是讓你查明這兩件事情的虛實。最重要的一點是，要查明它們出沒之地與陰陽峽谷間的距離，能否辦到？」
田七說道：「少爺會給屬下機會證明。」
田七接過護甲與盾牌，面帶一絲驚喜，說道：「多謝少主！屬下這就去辦？」
「不必說了。」
十三郎將手裡的鐵鎬水盆放下，朝猶自忙碌的小蝶說道：「該做的都做了，能不能活得看它自己，咱們幫不上忙。」
「是啊！一定能
依然是下屬的口吻，宗鳴卻沒有再次糾正，說道：「你的身份我已經知曉，我想知道，當初你不願跟隨三弟，如今為何一心想跟著我？」
田七回答道：「四爺心性扭曲且過於濫殺，田七與范大他們不同，我自小在落靈城長大，所以不願。」
「去吧，切記安全為要。本少不是涼薄之人，事情辦得好，本少包你破階二星；便是三星，也不是什麼難事。」
十三郎沉默，小叮噹又說道：「哥哥嫂子既然已經……哥哥就該把心思放在別處，或者安排……安排退路才是。」
小叮噹很是焦急，罕見地爭辯道：「宗鳴不說，那個老鬼肯定是金丹修為，而且境界不低……」
小叮噹聽得迷糊，心想殺人不還是要靠實力？哥哥只怕是傷心過度，腦子有些壞了。
「聽說，蕭十三郎救過你的命？」
田七再施一禮，說道：「我殺過很多人。」
「陷阱……」
宗鳴微怔，隨後淡淡一笑，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並不是不想謀個好出路，只是不願多造殺孽；或者說，只是不願在故土多造殺孽罷了。」
雖然沒有回頭，
「至於五鼠，厲舵主去吩咐他們一聲，聽從田七的指揮。」
宗鳴搖搖頭，目光幽深中帶有一絲難明的味道，自語般說道：「有點意思……」
院子里沉寂下來，十三郎看著樹，小叮噹看著他，均沒有說話。
「不必如此。」
那雙曾經多次展現神奇的手情形不太好，左右手的尾指都被絞斷，如今剛剛被固定綁好，尚在恢復之中。
良久，十三郎收回目光，低頭看著自己扶膝的雙手，輕輕開口。
宗鳴笑了笑，卻沒有直接吩咐他做什麼，說道：「我的手下每多唯唯諾諾之輩，你這樣的人物，的確是個人才。」
宗鳴點頭，言語間帶著一絲關切，說道：「可以告訴你的是，那名魔域女子極有可能是曾被三弟擒獲之人，其實力到底如何……我也不好隨便判斷。不過你放心，我賜你一件靈器護甲和一面盾牌，這裏畢竟是靈域，魔域之人有諸多不便。只要小心些，當無大礙。」
……
小院中，新種了一顆小梨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