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異域聞鄉
第一百一十六章 信之初！
麥少主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你你你了半天，楞是說不出個囫圇話。思緒晃晃悠悠如在雲中飄蕩，怎麼都落不到實處。
「倒也是，唉，可惜了！早知道這樣，剛才我也喊幾聲，活血也能得些補償。」
目光轉為好奇，他說道：「你自己想參加秋獵，到底是為了什麼？我知道了，你這人要錢不要命，想去挖點靈草……」
虛神散的價值不是關鍵，最最重要的是，這種丹藥多為靈域所煉，適用對象卻不限靈魔，可供一切人族修士使用。
麥少飛洒然一笑，說道：「好歹我也是少主，這個家還當得。據我所知，只要賠付一筆魔晶，這樣做就不算違反五方殿的規矩。至於族中之事，墨老就不用擔心了，我自會有所交代。」
不知不覺間，兩人之間的談話不再是生意式的刻薄虛偽，而是帶有某種可交心的隨意。好似多年老友，彼此都有著無需言明的默契。
他這個報價中，關鍵不在於那兩百萬魔晶，而是他唯一可以拿出手的丹藥。
三大聖子聖女也都沉默下來，不知是為了這個超乎尋常的天價而卻步，還是被兩人表現出來的決心震懾，默默不語。
麥少飛先是覺得安慰，隨後又覺得有些狐疑，說道：「我怎麼覺得，好像自己跳到坑裡去了？」
僅僅是詢問賣家意願，按理應該很快出來結果；然而此次不知道為什麼，耗時出人意料的長；足足等了半柱香時間，仍然沒有結果。
「說說而已嘛！」
百萬魔晶，是麥少飛囊
十三郎說了一句就不再理他，專註於一片沉寂的大廳，焦灼地等待結果。
時間緩緩流逝。
隨後他拱手為禮，朝另外三人的方向說道：「幾位聖子聖女，此事為賣家意願，老朽實不能干涉。勞煩幾位入內閣一敘，老朽贈以些許薄禮以補償，還望莫要推辭。」
「你……你有虛神散？你怎麼能用它作價？你你你……」
「話不能這麼說，如果有指定，應該事先說明才對。這樣做……著實欠妥！」
「還有這樣的，拍到一半不拍了，指定交易？」
「你才沒人性！再說了，直覺敏銳的那是女人！」
他抬起頭，揚聲朝十三郎說道：「恭喜小友，賣家非但接受將虛神丹作價，還指明此次拍賣就此終止，洗靈丹只售于道友一人。」
虛神散！
麥少飛搖搖頭，哀嘆著說道：「誰知道呢？我自己也想不明白。本少主直覺向來敏銳而且極准，我覺得你不像在吹牛。要不就是，可能我覺得你這傢伙不錯？」
「不是我有意見，我是說那三位……」
這番不倫不類的安排，這種不可思議的結局，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之外。全場頓時為之嘩然，喧囂四起。
麥少飛直搖頭，說道：「本少主下了這麼大本錢，焉能不做防備。再說上品寂滅丹你以為那麼容易得來？我也要向長老提出請求的好不好。」
十三郎如以往那
……
下面的氣氛凝肅而壓抑，彷彿隨時都會爆炸的油桶；而此時在靜室中等待的人，卻在做著某些意味深長的交流。
十三郎笑了笑，說道：「不會的，你放心。」
「算了算了，不說這些；反正只要幫我拿到聖子資格，你就是燃靈族永遠的貴賓，我麥少飛以心為誓，永遠以兄弟待之！」
麥少飛滿腹感慨化作悲憤，啞口無言。
話說到這個份上，聚墨老人好生無奈。麥少飛不能對四寶園指手畫腳，四寶園同樣不能干涉其決定；既然他願意承擔一切，聚墨唯有吩咐下去，著人向那位賣家傳訊，看他是否樂意接受虛神丹，又或是寂滅丹。
這其中所包含的意味就多了……
從哪個角度看十三郎也不是為了這個，麥少飛說到一半就停了口，神色有些訕訕。
……
……
麥少飛嘆了口氣，說道：「實話說，我對你的話一點都沒譜。要不你和我交個底兒，到底為什麼那麼有把握，敢說包我能夠得到聖子資格？」
一個是被動聽命儘力而為，一個是事先籌謀全力以赴，其中的差別不言而喻。麥少飛既然選擇相信十三郎，自然能體會到話中蘊含的意味。大喜中正要說點什麼，十三郎忽然面色一正，肅然道：「其實你不吃虧，將來我混好了，沒準兒你真得跟我打秋風。」
然而拍賣有拍賣的規矩，不論多讓人動心的寶物，總不能故意拖延到
苦叔與書生相顧駭然，看向十三郎的目光又有不同。他們深知少主是什麼樣的人物，既然說出這樣的話，足見其對這位八指少年的著重。
嘈雜議論聲中，三名競價的聖子都沒有提出疑議，跟隨幾位引領的少女，經專用通道進入內閣，其意不明。
「的確很不簡單。」
「……」
這話重了！尤其是在有心誓做保的情況下，更加讓人震驚。
……
得到後援的麥少主重新挺直腰桿，吁聲道：「好懸，嚇出我一身汗！」
「說了就不靈了，到時候你自然知道。」
十三郎也很緊張，臉上依舊帶著不以為意的神情。與麥少飛的顧慮不同，他擔憂的是這個價格是否能夠力壓三族聖子，也不知道虛神散能否被那個神秘賣家所接受，很不踏實。
偌大的五方殿再次陷入沉寂，不同的人揣著不同的心思，所有人都在關注著這場令人震撼的爭奪，如同守望。
「這不重要。」
「我有虛神散怎麼了？」
五方殿對這種情形沒有任何解釋，若是以往，怕是早就引起不滿。但此時三位競爭者不反對，下面的人多為燃靈族修士，內心雖然替少主這邊不值，卻隱隱希望他能夠如願。如此這般下來，竟無人提出疑議。
「無妨，取消拍賣就是。」
「現在好了，不用再擔心，他們再怎麼狠，總不能隨身帶著幾百萬魔晶！」
這句話說出來
樓上，麥少飛若有所思地說道：「這位賣家，不簡單啊！」
「後患本來就有，想辦法解決就是。沒看見嗎，五方殿把人家請進去，目的就是這個！」
這麼長時間，連籌集魔晶的苦叔與書生都已趕來；聽聞之前的經過，兩人面面相覷，不知該說點什麼才好。
「你是靈域之人，呃，不對，你去過靈域！一定是的！」麥少飛盯著他的眼睛，肯定地說。
再爆驚雷！
足足過了近半個時辰，當所有人都已等得不耐時，聚墨老人才從一名執事哪裡得到迴音。不知道他聽到了什麼，巨魔老人身形放得很低，頗讓人思量。
麥少主顯然沒預料到洗靈丹的爭奪會如此激烈，此時的他，丟人丟分又丟面，可謂是尷尬羞惱怨憤到極致，幾乎無地自容。他已發出傳訊，令苦叔與書生立即前來，看起來麥少主準備傾家蕩產，實在不行就從他所能掌控的周邊部落「舉債」，勢要將洗靈丹拍下來。
不得不說，這次拍賣將會創出五方殿拍賣史上的一次記錄，不是價格，而是時間。
……
聽了十三郎的回答，麥少飛沉默很長時間，最終點點頭說道：「你說得對，這不重要。」
被一族少主如此禮遇，十三郎胸中泛起波瀾。他心裏清楚，麥少飛對自己固然有借重利用的成分，然而在弄不清十三郎身份的前提下能夠如此，此人的膽魄氣度皆非常人所及。再想到此
不等麥少飛開口，他又說道：「其實你不用擔心我跑路，秋獵是我自己的意願。就算沒這回事，我也要想辦法混進去。」
「有什麼不可以，難不成還要強買？」
說罷他轉向廳中，揚聲道：「煩請墨老向賣家詢問，虛神丹能否作為抵價之物。若不能，我帶來的寂滅丹亦可作價。」
「呃，那就好……嗯？」
……
十三郎靜靜地望著麥少飛，說道：「你讓我挺感動的。」
「做夢去吧！就憑你，像有百多萬魔晶的樣子嗎？別被打出去就好。」
十三郎眼中閃過一絲精芒，淡淡的語氣說：「尤其是他身後的人。」
「那可不行。」
「欠什麼妥？五方殿都沒意見，你有意見？」
聚墨老人為之色變，說道：「那是族中之物，已入拍賣序列。少主你……」
「你自個兒又用不著洗靈丹，能這麼處心積慮替別人著想，算有點人性吧？」
驟逢驚變，十三郎問明情況后，僅僅思考了一秒鐘就作出決定，自己操槍上馬，集兩人之財力，報出這個堪稱石破天驚的價格。
「可這樣的話，難免會與三族產生間隙，怕是會有後患。」
「那三位怎麼了？反正是少主買去，管他們幹什麼？」
十三郎略做反擊，說道：「先跟你說清楚，感動歸感動，生意歸生意。洗靈丹是你答應的，結果讓我貼了老本。這也就罷了，但那上品寂滅丹得多弄點，起碼補上我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