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道院鉛華
第一百九十四章 紫雲居，大不易！
「丹房符篆煉器商鋪買賣租賃承包，另招短工一名，待遇從優，先到先得了啊！」
書生也不與他過多計較，點頭說道：「嗯，叫他們上前來，本座……咦！」
周圍的人紛紛側目而視，看向老頭兒的目光帶上震驚，暗想原來這位爺是熟客，一會兒可得親近親近。
學子聽到老者的聲音，忍不住回過頭，順著老者的目光看了一眼；窗帘濃黑厚重，他自然什麼都看不見。
「廢材，交出靈石滾蛋，不要浪費老夫時間。」
雖已吃過兩回苦頭，何問柳還是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抬頭看看那個院子，暗想這是道院？分明是個妓院！
已經支撐不住的學子慘笑，隨即拿出一小袋靈石，揮手送到近在咫尺的最高一層台階，便要離去。
「這……是……道院！」
何問柳愕然抬頭，才發現旁邊還有一塊破舊木牌，就如渡口兩岸的牌子一樣，上面寫著幾個令人啼笑皆非的大字。
一名通體黝黑，幾乎看不出模樣身形的人盤膝而坐，從其略顯蒼老的聲音判斷，這是一位老者。老者鬼火般的目光望著台階上滿頭大汗正辛苦攀爬的那名學子，露出不屑與嘲諷。
修士雖不畏寒，然而眼下這個時節，卻沒有人會拿把扇子賣弄風情；此人明明一副落榜書生模樣，卻好似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異人，著實惹人生厭。
正猶疑間，忽聽有人說道：「你怎麼還不走？」
時已過午，女子身邊的小几上已經擺滿靈石，她卻看都不看一眼，目光始終凝聚在掌中書卷之上，沉浸在她的平靜喜樂之中。
「拿了牌子就行了，磨蹭什
「引起變化的人，就在那裡！」
……
何問柳不敢擺譜，只得老老實實讓到一旁。老頭換上諂媚的笑容，極為肉疼的從懷裡拿出一個小袋子放到桌上，嘴裏恭敬說道：「弟子……」
「奇怪，難道今天來的，有不那麼廢材的人……」
「道院門前，不得喧嘩；一萬靈石，拿牌子走人。」
順著男子的目光看下去，女子雙目霍然瞪大，驚呼道：「這人是誰？難道是新入院的修士，他怎麼有五行舟？」
幾名頗有紫色的女修目光閃動，似乎在擔憂，又似乎在慶幸。
這裏幽暗、寒冷，且有一股令人窒息的力量漫布其中。窗邊沒有賞心草木，只有一塊厚厚地黑簾，遮擋住早春明媚的陽光。
……
書生放下書，用老熟人的目光看著他，嘆息說道：「這次運氣如何？」
老頭毫不知恥，點頭哈腰向書生賠罪，隨後說道：「師叔您看這人也來的差不多了，第一訓是不是可以……」
學子大喜，心知自己這一次總算沒有白來，連忙朝老者躬身施禮。同時心裏有些疑惑，暗想究竟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能讓谷師動容。
類似的事情還有幾處，此時正於幾座小樓中修行的學子，無一例外獲得到一些指點，紛紛欣喜不已，疑惑不已，感慨不已。
便在這時，老者忽然驚「咦！」一聲，抬頭朝窗外看去。
……
女子來不及阻止，眉眼中顯出幾分哀怨，隨即嘆息一聲，緊隨男子縱身入崖，直奔下方水面的小舟而去。
這裏所有人都謙恭有禮，顯出濃重的
此時，崖壁內側的緩坡上正有一對青年男女攀峰而上，眼看天已過午，兩人腳步略顯急促。
學子不敢多問，恭謹施禮而去，心頭卻忍不住泛起思量。
春光失色，幾盆蘭花羞愧地垂下瓣葉，恥于正面女子的嬌顏。
正這麼想著，他只覺得眼前一花，都沒看到書生做何動作，剛放到桌上的靈石就消失不見，換成一塊破舊灰暗幾乎看不出顏色的小小木牌。
老頭兒苦著臉說道：「別提了別提了，遇見一個不錯的小傢伙，結果上了院長大人的船，然後……」
「不得喧嘩？」
老者喃喃幾聲，心情似變得好了一些，回首朝學子說道：「回去之後，尋新芽之木靜思三日，或有所得。」
這也難怪，女人通常是弱者，然而不管到什麼時候，女人往往有著男人所不具備的最後一樣本錢——她們的身體。
這些還算好的，尤為不堪的是，還有幾名相貌醜陋神情驕縱跋扈的修士大聲吆喝，其喊話的內容，足以讓何問柳吐血三升，幾欲掉頭而去，再也不要回來。
……
女子隨即轉回目光，殘留一絲驚異的面孔露出微笑，淡淡說道：「沒什麼，你所問的問題……」
學子察覺到女子的異狀，疑惑道：「師尊……」
「又來啦。」
老頭此時卻不是那副猥瑣模樣，趾高氣揚說道：「罷了罷了，這裏的規矩你不懂；先讓開，一會兒來問我就是。」
另一處
男子一身勁裝，挺拔的身軀傲立如槍，神情略顯沉鬱，好似有心結難以釋懷。
「雲師兄，就快要到了，今天師兄定能完整臨摹！」
人們得不得回應，正著急上火欲要分辨時，周圍卻有人示意。
「沛兒師妹說得極是，的確有變。」
此時，包括何問柳在內的所有新到修士，都已意識到紫雲城生活不易，可任憑他們如何想象，也無法相信能艱難到這種程度。看看那些「師兄」的無恥嘴臉，以及盯著這群新入院的修士的貪婪目光，人們內心忐忑不安，神色均有惶恐。
書生明白過來，笑著說：「你多年未來，沒見過小紅，倒也不算奇怪。」
樓中幾名身著院服的學子散落書架前，或翻檢查閱，或凝眉苦思，偶爾有人遇到不解處，便會來到女子身前虛心請教。女子隨口解釋幾聲，總能令學子滿意而去，神色恭敬仰慕，不敢有絲毫褻瀆。
說罷，他不待女子答應便縱聲躍出，如一道流星呼嘯而落。
「靜室出租，價格優惠，長租還有折扣，過期不候了啊！」
……
他面色忽然一變，沉默片刻后說道：「再等等，再等等。」
「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竟能讓梅師動容。」
何問柳抬頭看看周圍，眼神陰晴不定，表情哭笑不得，說不出的精彩。
女子面目嬌美，鼻樑上有幾顆不算顯眼的雀斑，非但沒有影響其容，反多出幾分活潑，增添不少靈氣。此時她已登臨山頂，隔空望著對面的山崖，面色微變說道：「這裡有些變化，師兄察覺到
……
「本人小有餘財，家有安居，欲尋貌美學妹同居，要求……」
大院子前面是一片空闊地，普普通通的沙石地面，普普通通的人群往來，普普通通的幾可槐柳，還有幾條圓桌方凳，零散落於四周。
又一名學子上前，放下一小袋靈石，開口提出自己的疑問；女子正要回答，神色忽然一變，抬頭看向窗外。
男子眼中閃過一絲精芒，寒聲說道：「不管他是誰，看看就知道。」
輕聲解釋了幾句，女子便不再說話，落於書頁的目光卻有一絲遊離，彷彿在思索什麼。
書生微微一愣，說道：「呃？院長也有看上的人？」
……
「這就完了？」
「自己看。」
廣場上，一些身著院服的修士散落各處，手裡拿著各式各樣的物事正大聲吆喝，猶如一群販夫走卒。
於是很快的，對一切尚顯得陌生的嶺南第一修乖乖掏出靈石放到桌上，心裏尋思著一會兒該找誰打聽打聽規矩，是不是可以進道院參觀瞻仰一番。畢竟修道時間玄奧莫測，很多地方外面看起來簡單粗陋，內里實則暗藏乾坤，不可輕易判斷。
傳功崖為雙面絕壁，那塊朝天傲立的石壁上便是紫雲真人手跡，與它對應的另一面背靠紫雲島，上面同樣有許多字跡。
老頭兒說道：「誰知道呢，那小子不知拿了什麼東西，哄得院長千金甚是喜歡，結果……」
一句話點破老頭兒的用心，書生哈哈大笑。
說來也怪，任憑這名學子如何努力，都不能讓雙腳再踏上最後那幾級台階，那袋靈石卻絲毫不受影響，穩穩落在樓梯口子上。上面還有幾個小袋子整齊擺放，看
「呃……」老頭兒疑惑不解，一臉莫名其妙。
嚴格說來紫雲城並不禁止飛行，只要擁有足夠法力，或自認為修為高深，大可凌空飛渡，沒有人干涉。然而不知道為什麼，這對男女明明有著不低的修為，卻寧願選擇步行上山。
最外那幢小樓三層，窗檯擺放著幾盆春蘭，一名白衣女子臨窗而閱，神情恬淡寧靜，若蘭花之瓣般素凈清爽。
……
沒等何問柳弄明白狀況，後面的人卻有些等不及，拿以眼神手指咳嗽等各種方式提醒他趕緊交錢辦事，想不通的可以慢慢想，先領到牌子才是正經。
「入門靈符了，快看了哈，一張八百靈石，便宜了啊！」
很多人正朝這裏趕來，走在前面的正是何問柳，他帶著疑惑與恭敬朝書生施禮，嘴裏說些什麼，書生卻懶得聽。
院門前一張桌案，案后搖椅半躺著一名中年書生，一手持壺一手拿把紙扇徐徐搖動。其兩眼似睜似閉，喝一口酒搖兩下扇，散漫悠閑，怡然自得。
老頭兒哀怨說道：「是啊是啊，我哪知道院長老人家會親自出馬，真是的，也不打個招呼。」
何問柳心想就算您不介紹道院情形，起碼也該問問我是誰吧！難不成交了一萬靈石，就換來這麼個破牌子？
「呃……」
紫雲城的中心有一處大院子，大院子里有幾幢小樓，樓中或有人影出沒，如同有些余財的小富之家，顯得幽靜而又平和。
「走？去哪兒？」何問柳愕然抬頭，正是那名坐船渡河的猥瑣老頭，眼神為之一亮。
書生哈哈大笑，指著老頭兒罵道：「狗膽不小，院長的名頭你也敢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