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道院鉛華
第二百二十二章 禁樓有鬼！
得到老者肯定的答覆，壯漢沉吟片刻，說道：「有潛力進入內院的人，都應多加留意。此人與嶺南交惡，若能為我所用，不失為一大臂助。通知下去，收集關於他的一切信息，尤其是消失的那幾年，務必調查清楚。」
十三郎已經無地自容，一溜煙返回靜室梳洗打扮，恰好童埀要出門，愕然道：「怎麼這麼臭！」
「師姐，我來了。」
「唉！少爺太辛苦了。」
也就是說，修士哪怕只是築基甚至更低，只要對禁制的造詣足夠深，完全可以憑藉禁法衝破那個理論上需要元嬰修為才可硬闖的關卡。這樣的人物如果還不能獲得資格，那內院乾脆也不用開了，關門大吉來得乾脆。
「嘿嘿，這小子啊！」
「修改禁制或許不難，但於行走間便將禁制的本性徹底改變，尋遍學子也找不出幾個。假如真是他，如此短暫的時間內取得如此進展，實為恐怖。」
「不妨事，盡可說說看法。」
關於煉丹，靈機知道童埀在為十三郎煉製某種丹藥，似乎還頗為重要。他關心的不是藥效，而是能不能煉成，會不會受到少爺重視帶來好處等等。以至於對這件事情，靈機看起來比十三郎本人還上心，隔三差五總要督問兩聲，儼然一副總管派頭。
十三郎笑了笑，平靜說道：「知道了，來了總比藏著好。這件事我來處理，你就不用再管。」
「我也甚為不解，許是弄錯了？」
「不可！」
進入內院，最常見的方式是學子大比，若有人不願參加
「安了安了，本大師出馬，還有搞不定的事情么？再過兩天，我就請少爺購買材料，保證成功。」
「聽說沒，禁樓有鬼！」
傳言這個東西，永遠帶有不可預測的也無法捉摸的可變性，沒過多久，人們開始胡思亂想，有人認為老師夜裡調整禁法，有人覺得老師故意考教學子膽量與臨危機變，還有人乾脆認為老師已經沉迷禁道精神失常，反正奇人奇事，那幾位大爺本身就不是什麼正常人。
不得不說，自從靈機掌管三元閣，在這個家庭里的地位便開始直線飆升。不僅將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條，還搗騰不少人面行情，當然更多的是街長里短小道消息，讓十三郎可以不出門而知天下事，省出不少功夫。以十三郎的身份經歷，這些事情他可以不關心，但卻不能不知道，萬一有什麼不測動向，總不能等到事情臨頭還茫然不知，那不符合其一貫性格。
「騾子樣！」袁朝年冷哼一聲，乾脆掉頭走人。
反之童埀雖看似春風得意，實則已經落到小三的位置，被靈機呼來喝去，雖不服卻不敢表現不服，多少有些憋屈。
聽了這番話，壯漢為之動容，說道：「你的意思，他有被特招的潛質！」
僅僅過了一天，禁樓鬧鬼的話題便在道院傳得沸沸揚揚，學子們自然不信，奈何那位李大山同學言之鑿
壯漢輕蔑說道：「既然是這樣，等於送給我一個機會，焉能輕易放過。」
「是你擦了太多粉！」靈機痛罵道。
慕容沛依舊那身打扮，帶著淡淡愁意等在丹樓門口。她的目光望著周圍，瞳孔卻有些渙散，彷彿無法聚集精神。
……
童埀一面答應著，一面忸怩而不失得意地拉起慕容沛的手，昂首闊步走向丹樓。慕容沛輕輕皺眉，眼中閃過一絲無奈，還有幾分厭惡，卻沒有掙脫童埀的大手，跟在其身後一路前行，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
「不是笑話，李大山親眼看見有鬼。」
童埀和靈機相處得久了，基本拿他的話當耳旁風，從不往心裏去。為十三郎感慨一句，童埀挺起肥碩的肚皮胸膛，極力賣弄風情。
開山之日將臨，道院門前反倒顯得格外清凈，尚不能通過門禁的新生正抓緊時間入院修行，期望在最後關頭有所突破，以便能長期駐留。這段時間里，道院幾座小樓人滿為患，到處都是學子的身影；其中最熱鬧的兩處，莫過於禁樓與丹房。
「少爺英明。」靈機高舉拇指。
「鬧鬼？」
不知不覺，五月開山的日子已然臨近，按照行規，袁朝年上門索取下一期租金，順帶取走今日靈符。難得趕上十三郎出關，便藉著「鬧鬼」這個話題提醒他，是該做一次個人衛生大掃除的時候。沉迷於禁法的十三少爺這才從醒悟過來
老者肯定說道：「自書樓那次起，老奴按照少主吩咐，時刻留意此人行蹤。這些天他專心研究禁制，行程兩點一線極為簡單，不可能出錯。」
「呵呵，杜雲天性有缺，做出這樣的事情並不奇怪。以我對他的判斷，多半是如此。」
低語數聲，老者恍然道：「少主的意思是……」
靈機眼中賊光四濺，惡狠狠說道：「桃花劫臨頭，躲都躲不過！」
「怎麼了？」十三郎一身清爽地走出來，恰好聽到靈機大叫，隨口問了聲。
老者自己也覺得難以相信，皺眉說道：「很難形容那種感覺，好像……假如我帶有敵意的話，就會帶來危險一樣。」
壯漢聞言點頭，又問道：「依你看，此人可有機會進入內院？」
「你這是嫉妒！」童埀憤怒沖他的背影大罵。
壓低聲音與十三郎交待幾句，靈機兩手比劃出一個球，嚴肅認真又懇切地問：「那小子長成這個德行，少爺您說說看，是不是劫？」
「呃，這笑話真好笑。」
遠處角落，十三郎輕輕搖頭，轉身朝禁樓方向而去，嘴裏淡淡吩咐道。
「你才是蠢貨。」童埀不敢頂嘴，低聲咕噥著悻悻而去，一副著急上火的模樣。
「是啊少爺，修行非一朝一夕之功。」
「咳咳，師弟你看看自己，可不是有點像……」
……
童埀邊說邊朝外走，竟是懶得搭理。靈機目光閃動，如他追罵袁朝年那樣罵道：「當心被人賣了！蠢貨！」
「師兄稍候
老者答應下來，隨後似想到什麼，疑惑說道：「還有件事情要和少主提一下，老奴觀察此子的時候，總覺得他好像發現了一樣。」
「千里之提，潰於蟻穴啊少爺！」
「袁師兄，你看我咋樣？」
所謂特招，自然是因為修士在某方面有著極其優異的天賦，讓內院也不能不為之動容，便可不限修為與戰力的限制，破格錄取。道院四樓，每座樓都有自己的特招方式，禁樓的規矩最簡單，破禁登上四層即可。
「去吧。」
老者苦笑說道：「這等事情，豈是老奴所能猜測。」
精厲壯漢聽著老者的回報，眉稍輕挑說道：「你肯定是他？」
渾身油膩的靈機頭一次沒和袁朝年抬杠，符合說道：「眼下四海清平、國泰民安，即無外敵之憂，也無內患之慮，除了這位老弟偶爾上門催債比較討厭，來者皆為友好人士；少爺應該注重顏面，起碼讓自己乾淨清爽……少爺您去哪兒？」
「……」
晃晃腦袋，老者自嘲地笑了笑，說道：「罷了，大不了老奴試探一下，自然比較明白。」
「鬼又不是活的。」
童埀的大嗓門于咫尺處響起，慕容沛從失神中驚醒，換上笑臉說道：「師弟，今日可有了把握？」
老者連連表示贊同，遂又與壯漢商量一些細節，便自領命而去，消失無蹤。
……
壯漢抬手阻止，謹慎吩咐道：「若真是這樣，對此人的估計還要再提高一籌。即已確定方略，情況未明之前就不要魯莽行事。這樣吧，你不要再留
靈機一臉沉痛地勸說：「少爺您還不知道吧，何問柳出關了，據說他已經破階成功；兩件事聯繫起來……嘿嘿！」
很少有人把這件事情聯繫到十三郎頭上，除了……
……
禁樓可以激發潛力，提高悟性，看重長期效果；丹樓則是從實際出發，直接將修為拔高，對那些感悟無門的修士來講，此時已經顧不得什麼短期長期，紛紛將目光轉向丹房，帶著積蓄與期望，尋找各自目標。
說到激動處，這位同學神情激動，將那種彷彿要被扯進九幽地獄的感覺描繪得逼真而恐怖，聽到的人一面搖頭一面忍不住思量，暗想是不是禁樓教習嫌日子太無聊，故意折騰人尋歡作樂。
「怎麼可能！別說他那點修為，就算是元嬰修士，也很難察覺竹老行蹤才對。」
……
……
閑言碎語，流言蜚語，胡言亂語，總之禁樓成了道院的熱門詞彙；可以肯定的是，的確有人將台階上的禁制無聲無息間做了改動，且威力大到不可思議，變化更是莫測難究，必定是高人所為。
老者認真想了想，斷然說道：「假如他一直這樣鑽研下去，十年之內，當可登上四層！」
「不過是小事情……」
「鬼跑到道院來，活得不耐煩了吧！」
陽光照著他的身體，拖射出一條鬼魅般的身影。
「鎚子怎麼了？被誰賣？」
靈機看不下去，板著老臉喝道：「別臭美了，煉丹煉得怎麼樣了？還有馬上就要開啟山門，你到底行不行！」
「放心吧師姐，開山之前，我一定可以煉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