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鍛仙》第三卷 道院鉛華

第二百六十九章 心若玲瓏不知變

第三卷 道院鉛華

第二百六十九章 心若玲瓏不知變

十三郎輕笑回答道:「六欲功法很厲害,真的很厲害。冉無望只要讓宗鳴知道,這門功法是冉雲安排給冉不驚,卻沒有傳授給他,自然就有了作用。趙四的例子在前面擺著,宗鳴可不知道他不是冉雲的親子,以他『胸有大志』的性格,焉能不產生想法。」
「打聽一下冉不驚,這貨的所作所為頗有其父幾分風采,不是個簡單角色;另外還有,當年十三娘為何離開的滄雲宗,假如我的猜測沒錯,事情還是與此有關,或者說,與六欲道法有關。」
「和功法也能扯上關係?」鬼道目瞪口呆。
鬼道似警告似擔憂的罵著,起身說道:「老夫這就安排下去,但有句話要說在前頭,你最好別抱太大指望。」
十三郎說道:「具體情形他沒有細說,但在我想來,林拓多半也在其利用之列;此外宗鳴之所以能學會六欲道法,怕是與冉無望不無關係。」
「你不知道……」
「現在知道怕了,做事的時候怎麼不多想想。老夫幾番叮囑,讓你暫時不要打冉無望的主意,偏就是不聽。」
「我……你消遣我是吧!」
「閱牆煮豆這種事情,有時候比挑唆互無關係的人更方便,且更加冷漠無情。尤其是牽涉到滄雲宗大位之爭,冉無望其實用不著做太多,只要挑起幾個線頭,一切便會自然而然的發展下去。」
鬼道憤怒舉手要打,看看十三郎弱不禁風的模樣,有些悻悻地收回手。
「是我故鄉的兩個典故,形容血脈之爭的慘烈。」
他無恥說道:「劍道講究平直方正,您這叫剛正不阿,是絕好的品質。」
「計老頭,天心丹還有沒有存貨,趕緊給我交出來!」
「他媽也死在你手裡,這樣說的話,你實際上是幫冉無望復了仇,難怪他會感激。」
鬼道說道:「好吧好吧,你說的都是理,老夫想不來這麼多彎彎繞繞,直接告訴我你的結論。」
十三郎驚奇地說:「結論?我上哪兒來的結論?有結論我就不用想了,只管考慮對策就好。」
「真沒有,您真想多了。」
鬼道說道:「一門功法而已,能有多大作用。」
鬼道大吃一驚,隨後才意識到十三郎話里的意思,驚呼道:「你要回道院?」
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如此,修真世界、末法世界,文明或不文明,神仙或不神仙,皆是如此。
鬼道找不出辯駁的理由,臉上卻分明寫著不服,暗想這麼點事情就想復讎,簡直異想天開。
「也許他天生冷血,根本不在乎。」鬼道悻悻說道。
「算了算了,算你裝得像。」
這件事情的難度有多大,十三郎心知肚明,他點頭說道:「沒關係,您老慢慢查,以穩妥為主,千萬不要讓手下人白白送死。將來有了消息,直接通過袁朝年告訴我就行。」
……
「打聽什麼?」
「用處大了!」
與之對應的,紫雲島一時成為整個世界的中心,不光光二十七座分院的精英彙集於此,更有靈域眾多國度、無數宗門的老怪俊傑趕往紫雲,共同見證此次大比。
「難道說,道院大比,還有什麼風浪不成!」
鬼道冷笑說道:「一家子變態!」
「哪能呢,老爺子您想多了。」
「也許吧,不過既然我已經答應下來,總要盡心才是。」
比較十三郎與其它人的區別,最大的莫過於他從來不會將修士想成神仙,反會將神仙看成人,始終站在人之本性上思考問題。從這一點上講,他站的位置比這個世界絕大多數修士、乃至所有修士的位置的都高。
如預料的那樣,倉雲在經歷一系列變故之後,掀起的風浪隨時間推移而漸漸變得平息。各方勢力組織人馬將整個國度翻查一遍,最終因沒能找出線索無疾而終。普遍的看法是,那隻魔獸、或者是帶著魔獸的人是個「流浪漢」,折騰一陣后大概有些厭倦,遷徙他鄉。
「他畢竟是滄雲宗長老,且曾大權在握,總有幾個忠心班底。藉助于冉雲之涼薄,加之滄雲宗本是道盟直屬,安排事情不會太難。」
他嘆息說道:「可惜十三娘死了,不然還能從她那裡問一問。」
言罷,他不再理會十三郎探詢的眼神,返身離開洞府,直奔某個方向而去。空中隨之響起咆哮,彷彿與誰有深仇大恨一般。
臉上帶著冷笑,鬼道無情嘲諷道:「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信不信老夫動動手指就能捏死你,還院長託付,真好意思說!」
不說某個老人心驚膽跳,靜室中十三郎眉頭輕挑,面色漸漸凝重起來。
這種說法很可笑,根本無法取信與人,然而在那些上層眼裡,它就是平息事態的最佳辦法。
十三郎的聲音有些低沉,感慨說道:「冉雲的那兩個兒子都死在我手裡,我最清楚他們的能力與本性;可以說,他們具備了爭位之智,卻沒有與之對應的力量。冉無望正是利用了這一點,稍稍加以推動即可;他根本不在乎誰勝誰負,只要爭起來,就必然是生死相隔,絕無第二種可能。」
鬼道疑惑地問:「具體說說。」
「你是想說我古板木訥,愚頑不靈吧?」
「是啊,這裏的事情辦完了,我總要回去看看大比究竟進行得怎麼樣了。臨走的時候,院長他老人家吩咐我早點回去,好像有什麼託付。」
「……什麼跟什麼呀這是,和十三娘有關聯我還能理解,怎麼又和那什麼破功法扯上關係?」
十三郎暗想六欲再厲害,如何能和自己體內的那兩道意志相比。假如它真有亂神之效,也只針對旁人,放在自己身上,是斷然無法發揮作用的。
能維持穩定,就是眼下這個緊要關頭的良策,至於下面那些屁民,議論一陣自然會熄了興緻,無需也沒有必要擔心他們的意願。
……
「袁朝年!」
「不會的,只要是人,就不能真正做到絕情絕性。假如他做到了,就沒必要在乎什麼影響,直接把冉無望父子殺了,誰又能說什麼。」
「冉無望不敢朝冉雲伸手,便把目光瞄到他的兒子身上,這樣的舉措很明智。」
十三郎輕聲說道:「冉雲不可能不知道冉無望的恨意,也做了防範。原本我以為,冉雲不便直接置冉無望于死地,是以才故意將冉習培養成一個廢物,以他的性命要挾其弟。但是領教了六欲道法之後,我覺得自己想錯了。」
鬼道有些頭大,說道:「也許他不知道,也許他沒防備,誰能知道那麼多。」
鬼道聽了直跳腳,怒喝道:「不是這個,老夫的意思是,你現在的情形,回去還能有比屁用。再說了,你不是計劃好不入內院的嗎,記掛那個大比做什麼?至於院長,他老人家神通何等那個廣大,哪有事情需要託付你!」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不然的話,冉習不可能會變成那副模樣。」
表面上的平靜讓人覺得安穩,深處隱藏著多少默契多少伏線,又產生了多少交易,誰都無法準確形容。然而不管怎麼說,人們的興趣逐漸轉移,將精力目光移注到另一件震動整個靈域的大事上。
「我的心志天下第一,能出什麼事情。」
「當然有關係。」
鬼道張口欲言,不知為何又忽然停了下來,認真想了一番之後才嘆息說道:「好吧好吧,老夫儘力而為,看看能不能讓你早點恢復。」
十三郎肯定回答道:「我只是琢磨了一番,就對各種慾念情緒變得如此敏銳,冉雲修鍊到何種程度無法想象,怎麼會無動於衷?」
鬼道暗想這小子的心怎麼長的,簡直不是人,嘴裏罵罵咧咧說道:「冉不驚好說,另外那件事不容易,就算能查出來,又能有什麼用?」
他說道:「很多事情想起來很嚴重,真正去做了,結果往往就那麼回事兒,沒什麼大不了;冉雲縱橫一生,豈能連這點魄力都沒有。」
十三郎攤手無辜說道:「我真沒有想出結果,只是有些猜測,還需要您幫我打聽打聽。」
十三郎誤會了鬼道的意思,趕緊補充道:「您放心,我會祭拜劍門先祖,真正把自己當成古劍門的一員。」
「我怎麼覺得像?」
十三郎正色說道:「不出意外,這就是六欲的終極破綻,我不定哪天得和冉雲對上,不做點準備可不行。」
十三郎心裏感覺到溫暖,輕鬆的神情說道:「您擔心這麼多幹嘛?我回去只是看看,又不打主意參与。再說現在大比已經開始,沒準兒等我回去,內院名額已經決出也沒一定。」
鬼道頭大如斗,有些驚慌地問:「我說你不是修鍊了那個什麼六欲,練出毛病了吧!」
甚至於,連魔域也有人趕到紫雲。
道院大比,於五月開始!
忽然想起什麼,他好奇問道:「煮豆閱牆……是什麼意思?」
十三郎有些尷尬,趕緊說道:「問題就在這裏,冉云為何對此不管不問,任由冉無望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