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道院鉛華
第三百三十五章 踏須彌（十九）
夜蓮神情微變。
「不為什麼是為什麼？難道你不怕我成功取得獸魂？」
肆虐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夜蓮清理脫俗的身影，他說道：「差點就成功了。」
十三郎對她的失態表示失望，連連搖頭說道：「這都想不明白？」
被萬世之花這樣的女子當面說出「雙修」提議是什麼感覺？
在它想來，即便重新輪迴幾次，少爺都不可能看上自己，實為大悲慘。
「你不信？」
「當然，我娶老婆，第一標準就是要漂亮。」
「那就試試。」
十三郎側過身，抬手示意道：「請吧！」
夜蓮漠然說道：「經過這次大比，我已脫去皮囊。」
夜蓮認真地聽著，回應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它可由交易開始。」
「就這你還巴巴想要，簡直不惜一切。」
「……」
必須承認，夜蓮說話的態度很誠懇，眼神也足夠柔和，身段更是放低到不能再低；對她來將，實在沒辦法再做苛求。
「你做不到，我有什麼好擔
恰似……
十三郎打斷了兩隻禽獸的意淫，譏諷說道：「別裝了大姐，你心裏應該很清楚，我才是這行的祖師爺，浪費這麼多力氣，不過是想讓我不要攔著你而已。」
沒感覺的原因可以有很多種，比如震撼，比如驚喜，比如混沌，比如幸福擔憂等等。無一例外，所有詞彙前面都要加上「極度」，方能表達其感觸之深。
夜蓮微楞，隨即肯定說道：「當然。」
「噗！」
十三郎振振有辭，說道：「心靈美很重要，但是眼睛同樣很重要，別說我俗，我本來就是俗人。」
「一絲殘念都不肯放過，難道你不覺得自己太沒用？」
十三郎說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別人在乎的就是這具你隨時可以丟棄的皮囊？」
「不為什麼。」
夜蓮又說道：「就算你跟得上，也未必能影響到我。」
這句話聽起來有點矛盾，細細想來卻有說不出的譏諷，奈何
夜蓮咬牙說道：「什麼話！」
夜蓮看出點什麼，極力讓自己顯得平靜一些，說道：「我是認真的。」
「包辦婚姻也能產生感情，這妞的腦子還挺活。」
「請吧。」
「前提是把獸魂還給你，是不是？」
……
十三郎淡淡回應道：「如果你覺得不舒服，大可認為我被你打動了，動了憐憫之心。」
「叫這麼大聲幹嗎，試試不就知道了嗎。」
到底是萬世之花，夜蓮很快調整好思緒，譏諷說道：「就算你能感應到我，也未必跟得上。」
答案是沒感覺。
夜蓮再次愣住，半響才說道：「你和我一起？你怎麼和我一起？這裏根本不可能……」
「我請師尊收你為徒，以你的資質能力，將來成就不會比我遜色。」
「你又忘記了我說的話，最後提醒你一次，從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決定不再攔著你，而是緊緊跟著你。」
夜蓮略有
「首先你要弄明白，雙修不是交易。」
兩人比肩而行，山風吹拂，夜蓮空蕩蕩的袖管撫在十三郎腰間，帶著幾許輕柔。
十三郎猶自不敢相信，上下打量著她，說道：「包括你自己……的身體？」
「沒想到，此次破階竟還附帶這種結果。」
十三郎笑了笑，說道：「我用事實說話。」
「剛才，就在剛才，你一來的時候我就說過，剛才想攔著你。換言之，從你出現的那一刻起，我就沒打算再擋你的路。」
大概是覺得自己的語氣過於平淡，表情過於冰冷，她放緩神情說道：「天下男子，若有一個能入我之眼者，非你莫屬。」
萬世之花不再說什麼，輕移蓮步裊裊向前，十三郎抬手將大灰與胖胖收入獸環，緊隨其身旁。
望著眼前這個自我標榜的禽獸，夜蓮破階后如潭水一樣平靜的道心再起波瀾，尖叫著說道：「你怎麼知道我做不到，你憑什麼……」
十
夜蓮錯愕之後回過頭尋思，從記憶力翻出十三郎的那句隨口說出話，眼神中的羞怒更甚。
夜蓮目光閃爍不定，羞恥憤怒漸漸佔據上風，身軀忍不住微微顫抖。
「你……」
……
剛爬起來的大灰再次跌倒，心裏想白痴不可怕，白痴的女人實在太可怕，言語便可傷人與無形。天心蛤蟆看看夜蓮白玉一樣的肌膚，再側身看看自己，神情哀怨。
十三郎不屬於這些，他就是沒感覺。
十三郎頗感無奈，說道：「有我和你一起，你又怎麼能成功。」
純粹，簡單，甚至還覺得無聊。
十三郎心裏無奈想著，嘆息說道：「我真的沒辦法理解你的思維，那些東西、或者說長生大道就那麼重要，值得這樣
「女孩子嘛，尤其是矜持的女孩子，能做到這個份上很不容易，我是個爺們兒，總要有點風度不是。」
夜蓮被他堵住話頭，帶著一絲悻悻說道：「沒關係，我足夠美麗。」
「為什麼？」
她沒有發誓，連語氣都沒有刻意加重，彷彿說的話與自己完全無關一樣。
十三郎沒有理會她的變化，淡淡說道：「可惜啊，如果你留意到我所說的話，也不至於平白浪費這麼多表情。」
夜蓮從兩隻妖獸的反應里看出些什麼，眼神略有不安，甚至還有了一絲羞澀的意味。
大灰悄悄豎起耳朵，胖胖乾脆轉過身，大嘴裂得比臉盆大，還一個勁兒流口水。
十三郎緩緩搖頭，沒有再如以往那樣刻意表現涼薄譏諷，而是帶上幾分真誠，幾分憐憫。
「我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子，我雖然做不到，但是可以慢慢學。十三娘對我做了什麼你是知道的，只要我願意，做的不會比她差，前提是……」
十三郎依舊只是笑了笑，說道：「我用事實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