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外域沙場
第三百六十章 聞潮
「讓我看看。」
三叔搶著開口道：「咔吧族勇士從不畏懼戰鬥，無論面對什麼樣的對手都敢與之一戰，可惜妖靈的身體不是血肉之軀，普通武器對它們的傷害微乎其微，實在沒辦法打。只有經過仙師加持仙力的兵刃，才能對妖靈造成有效傷害，就像這個……」
「因為武器！」
仙師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去做什麼？
人群不時發出驚呼，孩子們揚著臉瞪著眼，嘴巴張成一個個圓，敬慕讚歎那個萬分；一些成年咔吧族人也忍不住湊上來，傾聽著，羡慕著，又或疑慮著。
三叔的喊聲自主帳傳來，三名年齡不一的壯漢陪著十三郎自帳篷里走出，喚過魯卡，一起走向篝火邊。
族長微楞，說道：「請恕老朽愚昧，上師所指……」
十三郎問道：「因為妖靈？」
十三郎看都沒有看魯卡一眼，放探出神念，仔細地感受著刀身中的波動；這是他第一次接觸到外域的修行者，修為雖說淺薄，卻不妨礙他理解其基本線路。
獨自被流放到不知名的所在，最重要的便是保證安全，而最安全的方式，莫過於偽裝成本土修士。
十三郎對此並不認可，平靜而冷漠地說：「仙師誕生太過艱難，從種族傳承上講，難以改變大局。」
……
「關鍵是沒有仙師。」
其它人先是大喜，之後被他的反應弄得迷糊，不明所以。
有三叔便有大叔，大叔是這個小小部落的族長，且是唯一一名稍通道法之人。
「大哥，差不多就可以了。」三叔憂心說道，身邊，少年魯卡不時將目光投到十三郎
三叔看不出靈與妖的差異，縱有疑惑，最多也只能認為是仙法奧妙，哪敢懷疑什麼。族長顯然與之不同，自靈力入體的那刻起，他便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
尋個借口命族長帶自己回到他的帳篷，十三郎淡淡說道：「假如你配合，我會送你一場造化，讓你的部落擁有興盛起來的機會。」
享受著周圍人敬畏的目光，大灰掂著蹄搖著尾，神情高傲中透出怡然，好生感慨。
炊煙裊裊，微寒的空氣里充斥著奶酒特有的辛香氣息，數百名咔吧族人散落在營地里，怯怯私語。
十三郎笑了笑，說道：「你也算修行者，該明白修士提升修為有多艱難，像你們這樣的部落，就算有人能夠修鍊，成就也有限。如以你為參照，按照全盛時期的實力，能對抗幾隻妖靈？」
……
二叔感慨的聲音說道：「妖獸雖然厲害，想想辦法還能對付，那些妖靈……」
聽了他的話，族長的臉色稍稍平定，苦澀說道：「上師若有吩咐，老朽一定儘力而為。」
周圍人望著這一幕，眼裡流露出擔憂的神情。
嘩啦！拿著奶酒的少女臉一白手一抖，灑了一半。
「種族興盛重在基礎，族長應將目光放在提高整體，而不是依靠一兩個人。」
族長認真想了想，說道：「老朽當年走過的地方也不多，以上師的修為，實在談不上有多危險。不過有種情形需要留意，一旦出現，無論上師身在何方，都需格外小心。」
「呃？什麼情形？」
「還是跟著少爺爽啊！以
……
「修為是沒指望了，延緩些壽命卻不難。」
「聽到了吧！聽到了吧，我就說他會講話，你們還不信！」魯卡得意叫道。
「小屁孩，就知道瞎編。」
孩子們震撼得不能說出話，幾個膽子大點的試探著朝大灰身邊湊，被他故作兇惡的眼神一瞪，嚇得撒腿就跑。
族長面色瞬間變得紅潤，眼裡卻流露出恐懼的神情，目光直愣愣地望著十三郎，嘴唇顫抖著想要說話，卻怎麼都開不了口。
關於十三郎的來歷，以及為何對這裏如此陌生，他們沒敢太過詳細地追問，只知道他需要打聽周圍的環境，以及大致勢力分佈等等。
心裏思量著，十三郎發覺老人眼裡漸有血絲，神情越發黯淡衰老，終於開了口。
「仙師臉上帶著微笑，一根手指點了一下，只見一道光芒閃過，那隻妖靈就一動不動，任憑那頭仙獸……」
仙師駕臨，給這個小小的遷徙部落帶來太多震撼，衣衫簡陋的孩子們圍著魯卡問東問西，臉上滿是興奮的光芒。
「來了！」
十三郎明白他說的是實情，就所見的情形看，這個小部落里成年男子與壯年婦女都組織起來，大約能對付二十隻普通妖靈，一旦超出這個數字，便要面臨滅族。
族長已老邁，臉上鐫刻般的皺紋密布，脖頸貼面處一道數寸長的傷口隱現猙獰，彰顯其年輕時的威武，還有歲月的無情與滄桑。
族長拿過短刀，五指輕叩刀身，一股淡淡的波動從指尖傳入，短刀上隨之升起幾分暗芒，變得明亮起來
「呵呵！」
隨著時間持續，刀身的毫光越發明艷，且隱隱透出一股妖異的色澤，好似擁有了生命一樣。反之族長眼神黯淡，臉上皺紋也越發深刻起來。
族長連連點頭，神情並沒有多少失落，反倒更顯平靜。他心知十三郎根本沒有必要和他說這麼多，既然問了，多半不會再存著殺念。至於什麼機緣造化，此時的他，擔憂自己部落安危都來不及，怎會有那種奢望。
「就是這個原因。」
十三郎淡淡一笑，溫和的語氣傳音道：「沒錯，我是外界修士。」
洞府時日，他初步尋到一些線索，一路行來，隨著對妖氣的理解加深，十三郎認為自己的構想可行，行動越發謹慎。
「浮空火月，妖靈狂潮！」族長的臉上泛起恐懼，回應道。
他明白自己遲早會與本土修士大交道，在此之前，當務之急不是尋找歸途線索，也不是探索外域收集寶物，而是解決身份。
……
族長汗顏說道：「老朽資質粗劣，實談不上修行，不過之前所說仙師的重要，倒不是因為其戰力。」
大約是經過一段時間的交談，幾位寒酸落魄的領導人對十三郎的脾性多少有些了解，覺得他不像其它仙師那麼高傲難以相處，講話漸漸隨意。
「啊！」
「嗬！」
魯卡著急地抓著腦袋，使勁兒想找出最合適的詞彙形容一番仙獸的威儀，大灰等得心裏痒痒，打了個響鼻兒哼哼道：「像天馬……呃，不對，就是天馬！」
魯卡想起回來時三叔的叮囑，心裏一陣激動，趕緊從人群中竄出來
這便是十三郎的目的。
「這是妖力，與我煉化妖氣生出的法力有所不同，更像是妖靈之核里的那種力量。此人修為不知該算什麼境界，對比起來，相當於最普通的妖靈。」
十三郎知道他很難就此解除疑慮，目光自那道傷疤上瞥過，徐徐說道：「你是受傷過重導致修為全失，且根基受損，雖重修卻已不復當年，我說的可對？」
自己的部落，恐怕面臨滅族！
族長苦澀的聲音說道：「南方也不能久待，原因……仙師已經看到。」
「你們是沒看到啊！那……仙獸踩在妖靈身上，威猛得像個……」
十三郎又說了幾句寬慰的話，待其神情徹底平和，直言不會有任何欺瞞后，問道：「首先告訴我，在這裏行走，最危險的地方有哪些？」
「這是……」
很好很強大，死得肯定也很快。
沒有人關係這種大人才會關心的問題，孩子們的注意力集中在仙師與妖靈之間，一舉一動，一招一式均要問個明白，不放過任何細節。
「別怕，別怕！」魯卡忙叫道。
「再往南方萬里，便是咔吧族領地外圍草場，也就是我們此次遷徙的目的地。自寒谷出發時，部落里總共一千零二十四人，走到這兒減員八十三，算是不錯的結果。」
魯卡很有講故事的天分，或者說哄孩子的天分，十三郎的表情被他描述的惟妙惟肖，動作神通完全憑空猜想，估計是因為平日里想得太多，講起來倒也似模似樣，很有幾分仙俠風采。
「那是因為什麼？」
從腰間抽出那把再無絲毫靈性的短刀，三叔愁苦說道：「為了讓它保持靈性，大哥耗費了不知多少仙力，已經難以支撐……」
平日里這個時候，他們會聚集在篝火旁邊，等待一天中最為豐盛的晚餐，今天卻全然沒了興緻，只顧纏著他們的「頭領」，認真打探著此行的分分秒秒。
族長說道：「沒有仙師的部落，通常都無法存在太久，遲早都會……」
「那也沒辦法，族內留下來的東西都已用盡，若連把武器都沒有，豈不是束手待斃。」
提到族群的將來，幾個人臉色均有些黯然，對他們來講，眼下其實過一天算一天，掙扎著，殘喘苟活而已。
大灰獨自在篝火邊進食，兩名咔吧族少女在旁邊伺候它，神情恭敬而又好奇，大約是在想仙師圈養的仙獸果然與眾不同，吃這麼多肉，還喝這麼多酒。
「遷徙不易，但又不得不為，每隔百年，北方便會有一次極寒之冬，時間長達數栽，根本沒辦法生活。」
「不用胡思亂想，我只是路過這裏，你不生事，便不會有事。」
族長沒有理會他的話，竭力壓榨著體內不多的法力，將其輸入刀身。
「魯卡，過來！」
……
短刀自動飛到空中，根本不受族長控制便落入十三郎手中，同時一股柔和的力量送入他身體里，彷彿久旱之甘霖，滋潤其經脈，彌補之前的缺損。
三叔接下去說道：「越是往南，妖靈的數量越多，像我們這樣的小部落，草場外圍就已經很危險，不能再繼續走下去。」
「有點見識。」
自持實力，在外域玩猛龍過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