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外域沙場
第三百九十一章 借箭？哥借的是鳥，活的！
「風遁術！」燕恢恢目眥欲裂，嘶聲怒吼。
……
天空與地面，青年帶著雕群如烏雲般朝山谷席捲，在他發出那聲叫喊后，不少巨雕的目光投向三名燕尾修士，如一道道利劍。
每個人都相信，青年只要被擊中一次，不，只要他慢上半拍，就會死得不能再死，且要死一百多回。
「畜生！畜生啊！」
也就是說，它們的數量等級皆隨妖將的能力提高而提高，需要像妖將那樣，一個一個的收。
連晶核都被拍得稀爛，不滅之體就只能是個笑話，對那些五級以上的巨雕來說，它們扇動翅膀引發的颶風能掀飛笆斗大的巨石，妖靈連靠近都無法做到，更不要說攻擊與反撲。
……
損失最大的老者躲在遠處，心頭在滴血，嘴裏不停地咒罵。
往一鍋滾油里倒入一瓢涼水，情形大抵如此。
「畜生！孽畜，小王八羔子，小兔崽子……」
他的衣服被撕成一條一條的爛布片，頭上帶著幾道口子，雙眼布滿血絲，就像個十天沒有睡過覺的賭徒。
三人面面相覷，均知道必須有所決斷，卻又難以決斷。
這就是十三郎所說的，畜生終究是畜生，怎麼都比不了人。巨雕追逐了數千里，殺敵救子的套路從一開始就沒有變化，夠執著，夠兇悍，但卻絲毫不懂變通，怎麼能奈何得了苦心籌謀的他。
起初，老者還咬牙切齒地痛罵，看得久了，臉上的表情漸漸麻木，嘴裏如禱告一樣喃喃自語，不知是在罵那個人，還是那群撒歡的鳥。
聽起來很麻煩，實際上，
下一刻，青年的身體出現在十幾丈開外，雙翅鼓盪，颶風呼嘯，腳下五色靈光閃耀，速度為之暴增數倍，朝山谷外疾撲。
近十名尚未收起來的妖將來不及躲避，憤而朝巨雕反撲，也著實擊傷了幾隻，空中根根黑羽飄飛，伴隨片片血花，巨雕的憤怒因之被徹底引爆，僅僅過了一刻，妖將便被更多撲上來的巨雕亂爪分屍，連修復的機會都沒有，變成一蓬血雨。
就在這個時候，天空一聲尖銳到極致的嘶鳴，那隻體型最大的巨雕終於按捺不住，憤而出手。
假如沒有這麼多金絲雕，或者等階低一些，燕恢恢不介意將它們收拾掉，順便把那名靈修擒獲擊殺，也算是替自己的故族獻份力。眼下不行，一來巨雕實力強悍，火拚起來勝負難以預料，最關鍵的是瀑布那邊的事情更為重要，萬萬不能出錯。
下方幼雕聲聲悲吟，如一把把鋼刀插在巨雕的心上，數百隻巨雕等級有別，怨怒的程度卻異常統一；它們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搶會幼雕，一定將那個可惡的人類撕成碎片。
另一處角落，燕恢恢面色鐵青，右手幾次抬起，又重新放回到身側，微微有些顫抖。他的目光死死盯住那個不停跳躍的身影，彷彿要把他刻進腦子，印在心裏。
看到青年的那一刻，老者禁不住生出疑惑，能將飛禽激怒到在地
燕恢恢道出最關鍵的一句，隨即發出指令：「收妖奴，隱！」
然而，接下來出現的一幕，讓燕恢恢生出無窮悔意，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個掌。
……
「帥吧？那是俺哥！」牙木得意洋洋說道。
此戰結局如何姑且不論，老者想要彌補損失，怕是要耗費數十年之功，焉能不心疼，焉能不憤怒，焉能不罵！
……
看到這一幕的人，心裏同時生出一種感覺，那隻爪子彷彿不是長在巨雕的身體上，而是被掰下來，經過一重重閃耀般的疊加，陡然出現在十三郎頭頂，再狠狠一抓。
因此，燕恢恢當即下令暫避，哪怕付出一些代價，也在所不惜。
與人類的武器不同，巨雕的翅膀堅硬如鐵，面積更大到叫人絕望，每一次揮擊，所過處，妖靈根本沒有資格與之對抗，紛紛化灰而去。
……
撲棱一聲，青年背後出現兩隻潔白的羽翅，身體在空中扭了幾扭，竟如煙絲一般飄渺而去，憑空于眾人眼前消失。
「七階神通！」
看著看著，燕恢恢漸漸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心裏瞬間閃過一道念頭，眼神陡然收縮。
正因為如此，巨雕的怒火已可燒破天空，此時若有人對巨雕有所觸犯，一定會被他們當成生死大敵一樣對待，傾瀉出全部怒火。
秋風掃落葉，只有這個詞可以形容，三名修士眼睜睜望著數百之巨雕在山谷中肆虐，亂石飛濺，妖靈化灰，一顆顆晶核雨點般落下，發出叮叮噹噹的脆響。
「準備開工！」
一邊倒的屠殺！
靈修是燕尾族的大敵，燕恢恢等人對靈修再熟悉不過，雖不知那名法體雙修且造詣均不低的年輕人為何出現在這裏，但從看出其身份的那一刻，幾個人心裏都不禁吁出一口氣，精神略有放鬆。
妖靈身體虛幻，看起來與鬼靈魔魂極為相似，但在本質上，它們是完全不同的兩種生物，其中重要的一條，妖靈因為有晶核，沒有辦法象鬼靈魔魂那樣融入魂幡、或其它與之類似的法器中。
……
燕恢恢心裏發出低吼，徹底打消了出手的念頭。他知道那個靈修死定了，無論這場變故因何而起，現在都將走向終結，此時再與巨雕鬥氣，無疑太不明智。
奇妙的是，無論巨雕如何努力，無論它們的計算怎麼樣完美，青年總能在被擊中的那一瞬及時躲過利爪，竟無一次擊中；實在不能躲避的時候，他乾脆將那隻幼雕當做擋箭牌，毫無廉恥地迎向巨雕利爪，逼其不得不退。
……
既如此，何必與之較真？
距離山谷還有數千米，妖靈便開始發生騷亂，冥冥中傳來一股力量，促使它們回過頭，以最兇狠的姿態轉向，齊齊迎向那片烏雲。
金絲雕對妖靈並不陌生，出於生血肉靈對靈體發自本能的厭惡，它們本就見之必殺，沒有絲毫情面可言；趕在眼下這個當口，只能說這些妖靈命中注定要走向滅絕，無論它們的主人是誰，都無法改變覆滅的結局。
這些妖靈妖將不是那些流浪在野外的可以比，每一隻身上都有他傾注的心血
啞姑的感應不是神通，作用卻比神通更加堅決，隨著十三郎撲入山谷，就好像從天外來一顆隕石砸進水裡，將狂濤引發。
眾所周知，妖靈並不懼怕修士的等級威壓，連最低級的妖靈都敢向十三郎發起進攻，原因正在於此，否則的話，它們就不會顯得那麼可怕了。
「它們的目標不是我們。」老者叫罵一聲后說道。
儘管如此，他依舊死死抓著幼雕不肯鬆手，快似奔馬利箭，還不停變換路徑，以閃避從天空撲下來的雕影。
「不可力敵！」中年男子說道。
眼下這個節骨眼，靈修顯然比魔修好，起碼他不會與偷襲燕宓的人一夥，也就意味著這場引雕之變不是故意針對亂妖瀑而來。
數百金絲雕鋪天蓋地般朝這邊狂涌，颶風呼嘯，山谷彷彿發了地震一樣抖動，這樣的情形下讓數千妖靈保持安靜，實在是太強人……強妖所難了。
燕恢恢看出那名青年的實力，也知道他為何能在金絲雕的爪下存活，因為那些巨雕害怕傷害到其懷中幼子，根本不敢用全力。
「他……他他他他……他就是雷少爺？」俠少爺兩隻眼睛變成兩個圓，張著嘴巴大喊道。
「他是靈修。」
十三郎知道這一點，燕恢恢清楚其後果，沒有任何猶豫便下達指令，收妖靈，隱形匿跡，只待它們從這裏衝過，或者十三郎被滅殺。
然而，妖靈這種東西，哪裡是那麼好收？
轟的一聲，整個山
他暗暗對發誓，假如此人此次能夠不死，上窮九天，下入黃泉，自己也要將他搜出來，一點一點地撕碎。
但那有個前提，需要讓它們安靜下來。
不，要撕成虛無，活生生撕成虛無才罷休。
有妖將的鎮壓，這並不是太難以做到的事情，然而在眼下這個極為特殊的時刻，就變得極為困難，甚至根本不可能做到。
雕群怒到極致，也恨到了極致。
更為重要的是，帶領群雕的並不是真正忙於逃命的無知妖獸，而是一個有意製造混亂的人，且是一個可掌控妖靈意識的人。
……
一連串閃電嘶鳴的聲音，它的一隻利爪彷彿從身體上脫落下來一樣，隔著數百米的距離，朝十三郎凌空一揮。
種種因素相加到一起，災難隨之發生。
嗚嗚聲如泣如訴，雕鳴聲如劍如雷，在那個狼狽不堪卻怎麼都不肯就擒的身影帶領下，身後幾隻巨雕瞬間被淹沒在妖靈的海洋，隨即引發天空巨雕的憤怒，轟然撲入山谷內，大肆屠殺。
他馬上發現了因由，那個不知逃了多久多遠、狼狽到無法形容的人手裡……竟抱著一隻米許大的幼雕……
換個思路去想，外域大陸妖靈數量如此巨大，假如修士有辦法直接控制，他們早已經天下無敵，反撲靈魔，甚至攻打四大星域也不算稀奇。
幾百隻巨雕，最小的只有三級，翼展不到十米，體型最大的那隻將近三十丈，脖子上的隱有第六圈金毛，也就是說快要突破七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