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外域沙場
第四百零六章 躲貓貓的源
十三郎說道：「這個我自己有數。」
「作繭自縛啊！」
僅僅過了片刻，十三郎便已支持不住，身體劇烈顫抖，大顆大顆汗水順著臉頰流下，如一條條小溪。
燕明霞皺起眉，說道：「你讓大家都聽你的，你就不再僅僅是你自己，你的狀態牽連所有人的命，包括我的命。我們都知道你跑得快，假如因為你，讓大家遇到不得不逃、又難以全身而退的情形，誰知道你會不會把我們當成棄子？」
與此物相比，他先前用的那把飛劍就像是孩子的玩具一樣可笑，堅硬的石山彷彿變成了豆腐，柔弱不堪。
耳邊濤聲如雷，四周空空如也，除了石頭還是石頭，燕明霞看看周圍再看看十三郎，憤而轉過身。
沒有燕明霞在身邊，十三郎做事方便不少，他在周圍布下禁制，隨後才放出飛蟻，由蟻后指揮它們朝石壁啃咬。
先不說聯盟能不能成，就算能成，他們首先要解決的是如何活下去，現在就開始考慮將來如何安居樂業，無疑是個笑話。
好在，十三郎本就靠身體吃飯，受傷也僅僅傷在身體，只要有時間有丹藥，複原不成問題。
十三郎觀察了一會兒，發現這個過程進行得很慢，索性不再理會它們，在一旁打坐調理身體。正如燕明霞所講的，他的傷一點都不輕，換成其它人，恐怕早已支撐不住，不死也會有很多麻煩。
石壁本是整體，對神念有極強的吸扯與壓制，且越望深處越強；修士雖然會查看，但在察覺到難以承受后便會撤
燕明霞大怒，心裏想我要的可不是這個特權，而是反過來。
這樣做是為了驗證，既然石頭裝起來都沒有用，那就吃到肚子里變成別的東西，看看能否將那種特性保存下來。
「什麼辦法都沒有？那可不一定。」
「這不要人命嗎？」
「當務之急是讓他們儘快複原，至少恢復基本戰力，在這個前提下，只要不被大修士正面撞上，安全就有保障。」
十三郎吃驚地望著她，真沒想到這位不經世事的大小姐竟然能說出這樣一番道理，不覺有些震撼。
一面搖頭嘆息自己的好運，十三郎揮手放出一件東西，開始動手挖礦。
石壁上凹進去一個洞，飛蟻依舊在裏面忙來忙去，十三郎試著聯繫蟻后，得到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飛蟻，包括哪些專事餵養的工蟻在內，至今尚沒有回補過。
螞蟻挖洞是彎的不稀奇，吃東西吃成這樣，可就費著思量了。十三郎想了想，將神念壓縮成一束，朝通道深處查探。
「和你說了沒有用，還留在這裏做什麼？」
現場必須破壞掉，否則想不被人發覺都難，而以十三郎的禁制水平，還遠遠沒有達到欺天瞞地的程度。
所謂回補，就是指飛蟻在外面尋來食物餵養它們的王，假如
「好強大的吸力！」
「果然有源頭。」
那種感覺，就好像置身於茫茫雲海，周圍有無數只手在身上拉拽，無聲無息，永不停歇一樣。
……
十三郎對她的憤懣置若罔聞，直接宣告這個話題終結，說道：「你也去吧，這裏對妖修有壓制。」
「待在哪兒不是待呢，這裏清凈，風景好，總可以了吧。」
十三郎一面挖，一面揮手將散落的巨石收起來，心裏想著空下來的時候煉一煉，大不了當熟手。
「我再待一會兒。」
對於這個，連蟻后也難以說得明白，螞蟻畢竟是螞蟻，不達到界點就不會做出反應，換言之，蟻后也沒辦法左右它們那種純由本能所控制的消化與生產過程。
……
十三郎想了想，認真說道：「我明白，其它人或許可以，你不行。」
燕明霞說道：「所以我勸你還是不要打它的主意，早點把傷勢處理好。」
驚懼之後便是疑惑，十三郎待心神稍稍安定后，重新思索之前的過程，慢慢發現一些端倪。
他不擔心被人捷足先登，一來有沒有東西，有什麼東西，值不值得耗費巨力去挖掘都還是未知數；再則別看十三郎好像很容易就發現了秘密，別人想要複製的話，恐怕是不知多少年才會出現的機緣。
利
……
飛蟻將螞蟻精神做了最完美詮釋，面對著堅勝金鐵的石頭，它們啃咬得極為困難，卻絲毫沒有氣餒的跡象，數萬隻飛蟻在石壁上忙碌，竟是一刻都不肯休息。
思來想去，十三郎找不出原因所在，遂放開神念順著螞蟻咬出來的洞穴往裡面看，目光突然一凝。
用了這麼多晶核，準確說是花了這麼多錢，效果微乎其微；十三郎能夠感覺到模擬妖修越來越逼真，法力也有增長，只是速度叫人憤怒。
眼前這種情形太奇怪，山石堅硬是不錯，螞蟻啃得慢也沒錯，可是再慢，總不至於一天都吃不飽吧！
又過了兩天，圖洺與燕明霞帶著另外三名護衛來到洞府，想問問十三郎是否該動身，剛一走進去，幾人就被眼前的情景所震撼，發出整齊的驚呼。
燕明霞覺得他好生無禮，羞怒說道：「你還沒回答我的話。」
心裏想著，十三郎隨手拿出一顆妖靈晶核吞入肚子里，隨後便調整呼吸，靜靜吐納起來。自從他知道晶核的用法，這樣的舉動就再沒有停止過，多時一天服用數十顆，消耗之大，幾可用揮霍形容。
十三郎誠懇說道：「你的話很對，所以接下來的時間，我會好好調理身體，保持上佳狀態，同時我會更仔細地選擇道路，盡量避免被逼到死角，也就不需要把你們裝起來；雖說這樣做並不能改變什麼，但可以把命掌握在自
「額滴神啊！」
猜測雖被證實，十三郎卻高興不起來，自言自語后，嘆了口氣。
……
沒有厭靈蟻的本能直覺，誰也無法看出這裡有何不正常，就算知道力量有源，也能夠把它的方位找出來，如何開掘也是問題。幾萬隻厭靈蟻忙碌一天才不過前進數十米，假如換成人力，簡直無法想象。
飛蟻所取的方向，吸力更加精純。
「或許，等靈修在這裏定居下來的時候，再回來想想辦法？」十三郎心裏這樣想著，不覺有些失笑。
休息了片刻，十三郎再次將神念投入通道。
說來也怪，只要不與山體接觸，那股吸扯的力量就以千萬倍的速度迅速衰減，根本不會造成傷害；十三郎摸索幾次漸漸明白了這一點，經過反覆對比思索，最終得出一個算不上結論的結論。
剩下就只有一個辦法，把那個通道埋起來，或者將周圍挖成和它一樣。
這樣做的結果，他無時無刻不在與那種吸扯之力相對抗，十三郎很快就發現，當神念探入石壁深處，被吸扯之力包圍后，腦海中那種撕裂的感覺猛然加劇，超出先前數倍之多。
「你呢？」
這回他謹慎多了，小心地控制著神念不深入石壁，只在通道表面查看。
腦海傳來一股刺痛，十三郎霍然醒轉過來，身體連連倒退，坐倒在地上。
「彎的？」
「不說這個了，總之我不會讓你有事。」
此時若有人在這裏，會發現十三郎的身體上，隱隱出現一層重影，面孔變得模糊，彷彿是由
以他自己的估計，一直這麼幹下去，堅持三五十年，應該能夠觸摸到元嬰瓶頸。
他讓蟻后將飛蟻召回來，隨後對著那個窟窿，有些犯愁。
十三郎認真想了想，說道：「要真是像你說的那樣，我估計我會。」
「日子得省著過，不能浪費了。」
……
「以後再說吧，這會兒哪有功夫挖寶。」
燕明霞說道：「盡量就是沒辦法保證，若真是那樣，為什麼不能讓大家分頭散開；我不是懷疑你的能力，只是覺得不應該將所有人的性命都寄托在你身上。」
「為什麼別人沒出現這種狀況？」
清醒過來的他渾身濕透，眼裡閃耀著跳動的火焰，內心后怕不已。外人不知兇險，十三郎自己清楚，此番若不是啞姑在，他連元神都會被生生扯出來，後果很難預料。
視線內，一條彎曲的通道向山腹深處延伸，盡頭處，一群飛蟻正忙著朝石壁發動猛攻，努力填滿它們永遠都填不滿的胃口。
「胡說八道！」
燕明霞料不到會等來這個答案，一時愕然不知該說點什麼好。
思忖中，一天過去了。
十三郎失笑，說道：「這麼硬的山，得挖多少年。」
指望厭靈蟻肯定不行了，要將這麼深的通道消除，周圍起碼需要拓寬十幾米才會像樣，以厭靈蟻的效率，根本來不及。
……
想明白這一點，十三郎忍不住便有些自嘲，暗想放出螞蟻是為了練劍，結果卻給自己挖了坑，這要是就此一命嗚呼，螞蟻們不知到會不會因為愧疚而死。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