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外域沙場
第四百零五章 元磁山下
「搞，為什麼不搞！」
十三郎淡淡說道：「不用奇怪，有必要的時候，你也得進來。」
「太荒謬了！」
「我們的身份當然夠不上做決定，可這樣反倒最合適，大家現在和和氣氣一致對外，真到了勝利的那天，要翻臉的時候，那些盟主族長大可以說當年小輩之間的協議無效，再殺個你死我活就是。」
牙木恨不得把自己扯成禿子，緊走慢趕跟上十三郎的腳步，說道：「我總覺得太隨意了，這麼大的事兒就這麼定下來，一點都不隆重，也不莊嚴。」
燕明霞臉色微紅，心裏想你也不是什麼卓越領導人，怎麼就能處之淡然，真是奇哉怪也。
十三郎問道：「能有什麼亂子？」
「不是那個意思……怎麼說呢！」
十三郎停下腳步，放開神念默默感受一番，神情有些凝重。
幾番戰鬥，十三郎認識到一個無奈的事實，子午劍陣對他來說有些雞肋，原因是一般的對手用不著，用得著的對手往往不懼這個陣法，或者是劍陣啟動的時候戰鬥便已結束，毫無用武之地。
沒有協議，沒有誓約，連帶有江湖氣的擊掌盟誓都沒有。除了做一些聯絡約定，其它什麼都沒有。
十三郎說道：「別亂想了，其實這件事情，成不成都不要緊。」
想法很好，然而下一刻，他馬上變得失望起來。那塊被切下來的石塊拿在手中，十三郎明顯可以感受到，其中包含的吸扯之力正在衰竭，好似被截了根的草木一樣走向衰亡。
石
十三郎搖搖頭，懶得再聽他們說下去，任憑兩人跟在身後，徑直走入黑暗中。
「我也這樣覺得。」燕明霞罕見與其保持一致，說道。
這座磁山太過奇異，左右暫時走不開，十三郎抱著幾分念想入洞一探，目的還是為了強化那些飛劍。他能感受到，磁山對元神隱隱有一絲吸扯的力量，假如能將它提煉出來融入法劍，子午劍陣的威力勢必大增，多半能實現真正封鎖空間。
燕明霞明白了他的意思，說道：「是不是在奇怪，兩族為什麼不拿它煉器？」
「這樣還好？」
她說道：「曾經有人想，這座山下是否有寶物埋藏，可是你也看到了，這條洞府延伸到這裏，情況連一絲變化都沒有。」
「……一隻天天給主人唱小半個時辰幸福歌的公雞。」
「笑話，這麼點吸力算得了什麼……」
「為什麼？」燕明霞反問道。
他說道：「那些都是虛的玩意兒，有意思嗎？」
十三郎說道：「因為我能躲過大修士的神念，你行不行？」
十三郎點點頭，隨手拿出一把飛劍，用力在石壁上切下一塊。
「……還真是……也許這就是它的意義吧。」
十三郎腳步不停，說道：「你覺得誰會出問題？」
「那怎麼行！
十三郎感慨說道：「因為你們才是主人啊！卧榻之旁，豈容他人安睡！只要緩過這口氣兒，兩族都不會善罷甘休才對。」
燕明霞憤怒大叫起來，說道：「你沒有誠意！」
十三郎肅容說道：「當然有意思，有大意思。」
「我沒傷！」燕明霞大聲說道。
「我這邊肯定不會！」燕明霞連忙表明立場。
兩人聽得一陣迷糊，燕明霞迷糊是因為他弄不懂十三郎為什麼會當著他的面說這樣的話，牙木則驚奇於十三郎如此好大喜功，鋪張而且張揚。
牙木說道：「話是這麼說，可我還是覺得少了點什麼……」
牙木聽得直打哆嗦，說道：「那……那怎麼辦？這個聯盟……到底搞不搞？」
十三郎想了想，說道：「有理。」
燕明霞歪過頭，朝面色蒼白的牙木說道：「建議你早點走，這兒明顯不利於魂魄恢復。」
心裏一邊想著，不知不覺幾人已來到洞府最深處，從距離上判斷，此處離洞口足有近千米，外大內小，如同一個插進山腹的錐。
「此外還有一條更重要，聯盟能夠穩定億萬民眾的心！」
牙木沒想那麼多，只是對聯播也很好奇，瞪著眼睛等待神訓。
「為什麼這麼講？」兩人齊聲追問。
牙木說道：「少爺，私下裡說下，咱們這麼干，上頭要是不同意咋辦？會不會弄出亂子來？」
十三郎淡淡說道：「那是因為沒有氣場，屁股沒坐到那個位置，辦起事情來難
「當然了，是人就喜歡聽好聽的，起碼心情也會好點。」
「你在想什麼？」燕明霞好奇問道。
牙木朝她怒目而視，結果燕明霞輕輕說出兩個字：「定居。」魔魂聖子頓時沒了脾氣，奄著腦袋接受了自己犯賤這個事實。
十三郎平靜地望著她，說道：「小姑娘你弄錯了，這樣才是最有誠意的做法，而且我估計，你家族長會很樂意如此。」
幾方人馬分頭行動，牙木卻至今都不能回過神，扯著蓬草一樣的頭髮問道：「事情就這麼定了？靠譜嗎？」
「獵妖使之戰不是三年五年，甚至不是三五百年就能結束，若形成僵持局面，比的就是底蘊與厚度。而那個時候，散布在各個角落的本土修士與隱世強者就極為重要，聯盟的聲勢越大，越能讓他們認清局面，怎麼會沒意思。」
「我們早看過了，這座山體不知為什麼對神念也有吸扯之力，連元神都似乎要飄移出去。」
花費了這麼多心血修鍊劍陣，十三郎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布陣時間暫時沒辦法想，就只能從飛劍本身著手，眼前既遇到明顯能夠增加飛劍威能的材料，自不能輕易放過。
以往，只有在那些飽經磨難，閱盡人間喜悲事的老人身上，她才能找到這種感覺，心底不禁越發好奇。
牙木囁嚅說道：「天天聽，也會膩吧？」
十三郎笑了笑，說道：「我要殺你的話，有的是辦法。」
讓人開心的是，誅殺幾大
牙木支支吾吾，目光一個勁兒朝燕明霞身上瞥，令俠少爺大為不滿，痛斥其藏頭露尾，沒有半點盟友間應該有的誠信。
「發現了是吧。」
燕明霞搖著頭，認真說道：「那不一樣。」
「魔宮還負責洗腦？」
燕明霞在一旁說道：「這是元磁之山，石頭一旦離開這裏，很快就會變成普通頑石；除非你能把整座山搬走，或者就在這裏開爐煉器，否則的話，還是不要浪費功夫了。」
十三郎微諷說道：「成與不成，關鍵看的是利益合不合拍，與隆不隆重半點關係都沒有。歷史上，很多大事都是幾個老頭子老太婆聊天喝茶的時候決定下來，莊嚴又在何處。」
聽了他的話，燕明霞沉默了一會，之後說道：「這等於把命交給你……」
兩人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十三郎伸出手觸摸著石壁，感受感受著其中包含的冰冷與排斥，微微皺眉。
「吹牛，那麼好的雞？上哪兒找去！」燕明霞不屑說道。
燕明霞說道：「誇獎還覺得膩，難道你喜歡被罵？那不是犯賤？」
牙木的話說到一半，一頭扎進獸環去和大灰做伴，留下燕明霞錯愕不已，半天都沒
十三郎說道：「我在想，這麼好的地方為什麼能保存這麼完整。」
「我是神魄受傷……治了也白治，得慢慢恢復。」牙木隨後說道。
十三郎斷然說道：「假如真由我做主的話，聯盟不但要搞，還要大搞！禮樂喧天，沐浴祈禱，慶典庄穆，凡是披在外面給人看的皮，一樣都不能少。」
不知想到了什麼，十三郎神情有些寥寥，幽幽的聲音說道：「總體講，就是百姓需要看著聯播才覺得生活幸福安康，天下一片太平，未來充滿希望之類。」
十三郎嘆了口氣，說道：「你們不好好修養，跟著我這是要幹嗎？」
女人的天性發揮作用，燕明霞察覺到十三郎與之前有所不同，原本一直清朗的神態里透出幾分蒼涼，甚至透出滄桑的味道。
十三郎回答道：「兩族與靈魔只要不是傻子，就應該明白這個時候彼此再斗下去沒有好處；至少在目前看，大家的目標很一致，所以這個所謂的聯盟有沒有都一樣，有了無非是更有序，組織力更強；真沒有也無所謂，大家各憑本事尋活路，不會找對方的麻煩。」
「就算裏面有寶物，想得到的話，豈不是要把整座山挖出來？」
「什麼是聯播？」
一名外院學子，一名魔宮聖子，一個翹家的「少爺」，加上一名半死不活的神師，這樣幾個人湊到一塊兒，三言兩語之間，便決定了妖靈大陸未來千萬年的走勢。
被他這樣小姑娘小姑娘的叫，燕明霞多少有些架不住，結結巴巴說道：「為……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