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外域沙場
第四百二十五章 蛻變！
十三郎一直沒有開口，目光淡淡負手而立，彷彿與這一切無關。
柔弱的聲音包傳來，霞姑娘從大灰背後掙扎著坐起身，咬牙說道：「我不在乎魂咒。」
這不是堅韌，純粹是因為太害怕，反倒因畏懼死亡而滋生出來的另類勇氣。
他在心裏發誓，只要逃過這一劫，自己絕對不會想報仇，絕對不要再招惹這個修為低劣、人品低劣，偏偏有一副絕毒心腸的青年。
黃衣青年連連點頭，眼神卻沒有半點適才的得意與囂張，唯有乞憐與哀求。迷糊中他發現，直到這個時候，自己才有機會道出名字……
「不用說了。」
眼看十三郎又拿出一根細絲，他嘶聲尖叫著，哀嚎著，祈求著，痛哭著。
「需要他活著嗎？」十三郎問道。
他將因絕望恐懼而不停扭動的黃奎拎道霞姑娘面前，隨手將那把飛劍召來交到她手上，簡短說道：「心臟，一下就好。」
黃衣青年又開始掙扎，身體扭動想要說點什麼，但只能發出
「這位……公子，妾身知道如何解除魂咒。」
未等媚娘回話，十三郎一拳打進他的嘴巴，抓住那根被血水浸泡的舌頭，輕輕一扯。
霞姑娘很虛弱，拿劍的手都有些不穩，顫巍巍頂在黃奎心口，目光與之對視。
兩行血淚順著臉頰往下流，黃奎愣愣地望著十三郎的臉，眼神純凈。他希望對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假如還能說話，相信其聲音之坦誠定能感化蒼天，哪怕面對的是一頭凶獸，也會被打動柔腸。
一股狠凝穩定的氣息徐徐散放，慢慢地，霞姑娘的手抖得不再像剛才那麼厲害，輕輕推送了向前。
「不要試圖談條件，我知道你一定扛不下去，一定會按我說的做。」
她並非沒有殺過人，然而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顯得與以往不同。
然後他聽到
「啊！」
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怎麼會有如此狠心的人，他連自己是誰都不問，難道就沒有看出來自己的身份極不簡單，有著強大到不可想象的背景嗎！
「哦？你真的知道？」
霞姑娘一頭扎進十三郎懷裡，遏制不住心酸的感覺，肝腸寸斷，痛哭嚎啕。
「是，妾身非但知道如何解咒，還知道……」
媚娘如同被針刺了一下，趕緊回答道：「什麼？呃……需，不需要。」
她死死咬著唇，努力不讓淚水流出來，手掌用力一推。
他的求生慾望顯得額外強烈，強烈到可以無視痛苦，讓十三郎為之吃驚的地步。
「讓我殺。」
媚娘猶豫了一下，說道：「這位公子，黃奎的確出自火靈聖宗，身上有其老祖以血脈之力親自施展的魂咒，若被人殺死，一定會被標記……」
……
周圍的人注視著這一幕，敗象已現的三衛放棄抵抗，被三卡打折了四肢，再有牙木與
假如青年能活下來，媚娘自然更加不會死，十三郎本是隨口一說，卻差點將媚娘的心嚇得裂開，連忙辯解道：「是……不是！妾身只是說出實情，黃奎尚未接替少主之位，但他是老祖唯一直系血脈，此次降臨，就是為了歷練而來。」
「讓我活下去，我只要活著，你讓我活，我就替她解……啊！」
空氣幾乎凝固，霞姑娘感受到了什麼，顫抖得更加厲害。黃奎眼巴巴地看著她，不能說話，卻已說出千言萬語。
十三郎從錯愕的霞姑娘手裡摘下飛劍，輕輕抱了抱她的頭，憐惜說道：「心到了就好，殺人這種事情，還是我來。」
十三郎有些不解，搖搖頭對媚娘說道：「你是怕我殺你？」
「啊！」
又是一聲令人心顫的尖叫，黃衣青年顧不上哀嚎，也想不明白什麼叫前世今生，痛哭流涕，聲聲震天。
十三郎收回目光，朝目瞪
一股火焰莫名升起，搶在飛劍推入心臟之前，將黃奎燒成了灰。
媚娘猛的打了個哆嗦，眼球幾乎蹦出眼眶，隨後將頭顱深深埋進胸口，根本不敢再抬起。啞姑冷冷監視著她，火紅的眼睛裡帶著譏諷，長尾輕輕甩動，時刻準備致命一擊。
……
十三郎深深地望著她，片刻后說道：「好。」
心裏好像有兩隻手，一隻握住一個角，用力朝相反的方向擰。
十三郎的聲音平平淡淡，臉色平平淡淡，連動作都是那麼平平淡淡，心裏卻有些意外。黃衣青年心志薄弱，于剎那間便被七情道法所乘，恐懼被放到最大的他固然失去了抵抗的勇氣，卻帶來一些十三郎都沒有預料到的後果。
劍尖再進一分，霞姑娘的眼神變幻不定，狠倔與恐懼相互流轉，沒有一時固定。
黃奎拚命眨著眼睛，眼前似有七八張面孔晃動，徒勞地發出怪聲，霞姑娘望著那張不成人形的臉，手掌顫抖得更加厲害，竟有些難以送出。
「
「嗚……」
他們都不是善類，心裏都明白，霞姑娘這一劍，意味著一次蛻變。
「賤人，你敢叛我！」黃衣青年絕望大叫。
血泉飆射，短促的哀嚎中蘊含的恐懼，超越了人類所能承受的極限，親眼看著這一幕的人，無不被施虐者的殘暴所震撼，渾身顫抖。
黃奎的眼睛越瞪越大，眼眶周圍湧出血水，呼吸如同用力抽送的風箱。
十三郎說道：「我還有很多次可以試，還有很多手段可以用，希望你能給我驚喜。」
「恭喜你，可以死得早一些。」
「嘭！」
不得不說，此人的求生慾望異常強烈，心智其實也不差，假如多歷艱辛，未嘗不能有所成就。
心裏點燃一絲希望，黃奎如乞食的小雞一樣拚命點頭，只盼十三郎發發慈悲。
接連幾聲慘嚎，黃衣青年苦苦忍耐，以強烈到不可想象的求生意志苦苦支撐，彷彿每分每秒都那麼珍貴，那麼值得擁有。
「我要……我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