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外域沙場
第四百四十七章 意志，隱憂！
現在可好，以他這點力量，假如那隻倒霉的雌鳥恢復過來，會不會鑽進本體，再一爪子把正視圖將爪子煉化的十三郎拍死，落個自由之身？
這是本能，不受任何因素控制的、絕對的本能。
那根利爪的末尾，有幾片鱗片略顯粗糙，不再像以往那樣光潔如鏡。
火焰對撞的聲勢超乎想象，十三郎感受到大地的憤怒，也感受到金烏的憤怒，兩種憤怒交錯在一起，哪裡是他這個小小修士所能承受。
「當然是真的！不要多想，你要好好修鍊，儘快把修為提上來。」
挖地道計劃，到底做不做。
更奇怪的事情接踵而至，三隻怪物被吞噬后，周圍的火焰猛然暴怒起來，竟不顧金烏之爪的威懾，又一次猛撲。
洞府中，洞口處，八人聽著裏面傳出的隆隆迴音，彼此面面相覷，均不知下面發生了什麼。
卡其探著腦袋張望，滿臉鬍鬚差點著火，驚嚇說道：「這個……太厲害了吧？」
「它竟然流落在罪孽之地？還變得這麼弱，難道也被封印，哈哈哈……」
「小傢伙最好不要遇到它……哪怕只是一條腿……也很麻煩啊！」
足足三次碰撞，三次火山爆發般的轟鳴，十三郎身處其核心，險些握不住金烏的爪子，幾令它脫手。
隨著這一聲沉悶的怒吼，火海頓時翻湧，宛如被颶風吹襲的巨浪，層疊翻滾，久久不能平息。
明白歸明白，十三郎卻不信這就是真相，兩隻手抱著金烏的爪子，他破口大罵道：「你故意毀掉它們的家，把它們引來逼著我殺，然後再
院長不行誰行？沒有人行！起碼在滄浪星範圍，沒人有這個實力，連資格都沒有。
轟！轟！
眼中爆射一縷凶光，金烏正在思索，忽聽旁邊有人問：「師尊，發生了何事？」
「糟糕！」
……
古怪之處在於，它們找麻煩的對象不是那根爪子，而是拿著爪子的人。從其神情看，十三郎覺得它們更願意將金烏的爪子留下，似乎……抱著搶奪的念頭而來。
話語帶著疑問，是因為那個要蘇醒的東西尚未完全蘇醒，十三郎無法確認推測是否正確，只能藉此發泄怒火。
饒是十三郎膽大包天，也不禁渾身起了痱子，這種感覺實在有點詭異，他不知道如果一直這樣下去，身體里會不會突然出現一張嘴巴，把自己一口吞掉。
遠遠窺視，不敢再過來。
在他們這裏，無論感受還是視覺，均與之前沒有什麼不同，事實上，因金烏之爪改變的不過百余米，且火力被逼退，洞府外反倒覺得更熱，因而牙木等人除了覺得少爺鬧出的動靜太大，根本不知發生了何事。
有了前幾次的經驗，十三郎早早運起修為與衝擊對抗，沒有再受傷。待火焰再次推卻不敢上前後，他眼裡露出一絲明悟，還有憤怒。
抬抬腳揮揮手，三隻四不像先後潰散，十三郎知道它們是「不死之身」，乾脆用禁環將其封印，一口氣將其身軀拆成碎片，再幾巴掌抽成更碎的碎片，連一次復生的機會都不給。
「呃……沒事沒事，想到
金烏愕然，隨後大咧咧說道：「放心，他沒事，有本尊之本體相佑，能有什麼事！」
十三郎不介意幫助碧落復活，可那要看情形的，原來的計劃是，他將爪子煉化提高實力，然後在慢慢想法子幫助對方，或者讓它做自己的本相。這個計劃很可行，也很實際，對雙方都有好處，稱得上算無遺策。
撲通，十三郎坐倒在地上，手裡還如舉旗一樣舉著利爪，近乎獃滯的目光看看周圍，半響開不了口。
站在原地發了半天呆，十三郎目光變幻不定，最終還是嘆息一聲，朝牆壁揮出利爪。
……
「噗！」
繞了好大一圈，經歷幾番被動的摸索，十三郎認定自己找到了真相，問題卻依然故我。
最後一次撞擊，最後一聲轟鳴，縱有無邊大地做支撐，四周的火焰仍無法與真靈之真身蘊含的意志相對抗，潮水般退去。
這算怎麼個說法？
十三郎對金烏很坦誠，名言他要將這根爪子以螞蟻搬山的恆心煉化，金烏考慮再三，最終對此事投了贊成票，甚至主動配合。
赤熱而火紅的通道火紅依舊，卻變得涼快許多。
無邊大地中蘊藏的火焰被金烏之爪所鎮壓，並不意味著它們會就此服膩，隨著一陣如泣如訴的呼嘯聲，前方兩側各有一隻「四不像」從牆壁內鑽出，齊齊撲向十三郎。
碧落！藏身與鳳棲木的碧落！
金烏乾巴巴地應付著，身軀擺動將火海平息下來；在其身旁，飄蕩著一隻淡藍色的圓環，環內一襲紫色身影，正
若沒有那個圓環，周圍的火焰隨便抽出一絲，便可將她輕鬆化為灰燼，連元神也不能留下半點。即便如此，紫依仍顯得很辛苦，皮膚隱有乾裂的趨勢，眼神雖然明亮依舊，卻時時流露出痛苦。
進入的黑氣彷彿通往另一層空間，找不到一絲蹤影，那種蘇醒的感覺略微變得清晰，隱隱似有意念傳出，催促他快點前行。
「咳咳，老朽法力消耗太過，先去調息一番。」修士不能尿遁，最常見的託辭便是調理修為，圖洺千把歲的年紀，對此早已爐火純青。
這件事透著古怪，但若仔細想想，又似乎顯得正常。假設這些怪物是按照一定範圍分佈且將周圍當做領地的話，金烏之爪逼退了火焰，等若毀了它們的家，豈能不過來複仇。
他覺得金烏之爪故意這麼干，因為自己身體里隱藏著的不是別物，正是這根爪子的魂！
橫掃八方！
結果一如剛才，那根對怪物視如不見的爪子，偏偏見不得火焰在眼前顯擺，毫不猶豫地釋放威壓，將其再次擊退。
金烏之強，甚至超過真靈，哪怕是一根斷爪，哪怕斷爪上的一片鱗，一根刺，也不容許有任何火焰敢在自己面前放肆。當初須彌山上，若不是金烏自己願意，便是把這根爪子安安穩穩地擺在那裡，十三郎又如何能帶走，並且融入身體。
「這好像是……一部分？」
「真的？」
「我也走了，反正也沒啥事。」牙木緊跟著開溜，好像被
須彌山腹，一片火海，火海中一隻龐大的虛影，突然睜開了眼。
……
「受老罪了！等我找到你們，可不能再耍小性子。」
能被金烏稱之為麻煩的麻煩，絕非十三郎所能承受，他沒遇到那樣的大麻煩，但遇到一個意料之外的麻煩，小麻煩。
三隻四不像不足以威脅到十三郎，雖然他剛剛受了傷。
自憐自怨的感慨在通道中迴響，十三郎的聲音好生幽怨，不知所指的是誰。
「怎麼會這麼想？」
一口鮮血噴出，落在金烏龐大的爪子上，一股更加狂傲的氣勢在利爪上升起，就好像一頭被綿羊挑釁的惡獅，爆發雷霆之怒吼。
「故意的？沒錯，一定是故意！」
……
疑惑隨後得到解除，黑氣鑽入后，十三郎再次生出那種「有什麼東西正在蘇醒的感覺」，彷彿有一張嘴巴藏在身體里，正在大口猛吸。
牙木鄙視的看著他，說道：「廢話，少爺出馬，一個抵倆。」
十年過去了，十三郎做到哪一步？
十三郎本能地覺得不妙，同時忍不住生出疑惑，他的身體雖不說萬法難侵，但也絕不是誰想進就能進，強悍堪比法寶。這些黑氣不過是一些殘餘意念，怎麼能如此輕易就進來？
奇怪的事情再次發生，隨著禁環被十三郎解開，那些飄散的黑氣並不像之前所見到那樣鑽進牆壁，而是反過來，直接鑽到他的身體里。
「四足！你果然沒死！」
虛影緩緩抬頭，凶厲的目光射向虛無，帶著狂熱與怨毒穿透無盡之空間，投射到某個未知之地，搜索著自
晦氣的是，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剛剛大發神威的金烏之爪並不理會這些怪物，彷彿它要做的就是驅散周圍冒犯過它的那些火焰，而不是這些因火焰而生的高級妖物。
「轟！」
「這不是欺負人嗎？」
這就是他十年如一日苦煉的功勞，就這一點點成效，十三郎的身體強度提高了足足一倍。
紫依沒留意到這些，看著金烏尷尬的表情說道：「師尊，是不是十三發生了什麼事？」
笑聲嘎然而止，金烏眼中閃出疑惑，徐徐自語道：「不對！這不是它，這氣息……怎麼這麼怪？」
……
「到底啥東西！」
「哎呀，肚子疼，得去蹲蹲。」卡門獨眼轉了轉，忽然彎腰大叫一聲，轉頭跑個沒影；留下三名傻乎乎的殺衛與雙卡對視，不明所以。
……
嘴裏說著，金烏不禁有些失神，心中盪起層層波瀾。
這就是金烏，這就是金烏的爪子！
誰能說得准！
卡徒性子比較憨直，擔憂說道：「要不要下去看看？」
略一思索，十三郎明白了其中原委，試想這些因火而生的妖物，一旦感受到金烏之爪中的火力……哪怕只是一絲半點，也足以陷入瘋狂。
意志這個東西，十三郎碰到不止一回，他此時已經明白，利爪與火焰之間存在著意志之爭，而不是真正的鬥法。換個方式講，金烏之爪並沒有靈性自控，也沒有辦法滅殺那些因火而生的四不像，假如不是十三郎在這裏，多半這根爪子會成為怪物的糧食，經歷不知多少歲月後，利爪消亡，卻誕生出幾隻強大火妖。
別說他，院長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