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外域沙場
第四百四十八章 變數
至於雙魔，情形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們支撐的時間略長，可法力卻像開了閘的洪水一樣，加之石壁的堅硬超乎想象，同樣幫不上多少忙。
解決的辦法不是沒有，再往下挖就行。
陸默不想打擊他，但也不忍心欺騙他，只好說道：「天機不可泄露，我也不知道。」
同伴楞了一下，隨後用茫然的目光巡視四周，嘲諷的聲音說道：「變數在哪兒？」
對牙木等人來講，這已是奇迹中的奇迹，簡直就是不可能實現的神跡，可對十三郎來說，這樣的效率遠遠不能讓他滿足，一來擔心事情拖長了有變，另外一個原因是，周圍隱藏的怪物似乎察覺到什麼，竟有朝通道彙集的趨勢！
那樣的話，前功盡棄尚在其次，只要獵妖使發現通道，眾人小命不保便將是必然的事實。
結果讓他很無語，沒有金烏之爪，三名實力強悍的力士挖掘速度慢得像蝸牛；金烏之爪一旦收起來，通道中的熱浪連武靈都難以抵禦，支撐不了片刻就得逃走，進展微乎其微。
原因就在於金烏與火焰的交鋒，逼退的火焰八方席捲，也包括上面。一旦被人察覺到地下有變，會不會著人查看？
就像現在，陸默抬起頭便可看到對面萬米外與他負有同樣使命的獵妖使者，卻一點動手的慾望都沒有。
正因為如此，眾人親自體驗過開掘的難度后，看十三郎的眼神分明就是見了鬼一樣，真可謂是仰慕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大河泛濫，一發而不可
身邊同伴遏制不住，憤憤咒罵兩聲。
也許感受到了陸默的目光，那名優哉游哉的獵妖使高居空中朝他笑了笑，舉臂做了一個手勢。
這就是堆疊的由來，也是身在金山中所有魔修的一致看法。
這些怪物實力尚弱，碧落的級別卻太高，雖然吞了數百隻，依舊如初始那樣貪婪渴求。
「變數？」
巡山總要有個巡山的樣子，即便是垂死掙扎，陸默希望能多掙扎幾天，哪怕只能噁心噁心對方，也值了這一生的苦修。
表面的石頭接觸大氣，不可能如地底那麼堅硬而不受任何影響，在無邊熱浪熏烤下，它們從不知多少年之前開始一直在緩緩融化，速度慢到神念都無法察覺的程度。
假如戰後事態平定，假如魔宮要在此戰中尋找戰場英雄豎立典型，陸默的當選不會有任何爭議；接下去自然是豐厚的賞賜與修鍊上的更多優待，不出意外的話，他只要能夠踏平修鍊道路上的障礙，大道可期。
陸默懶得回應他的話，只管沉默前行。
……
碧落蘇醒的跡象變得更明顯，十三郎不知道它何時真正醒過來，也許下一次，也許下下次，也許一直不醒。
陸默沉默地望著金山，內心感慨道。
呃……碧落肯定喜歡，它只管吃。
巡山不是好活，也不是什麼重責大任，被圍數月，獵妖使與魔修隔陣相望，彼此都適應了對方的存在。金山面積不小，獵妖使花費很大力氣將它封鎖起來，還著人
大好前程等著自己，陸默卻高興不起來。
「真像一坨屎！」
「怎麼了陸兄？是不是有敵情？」同伴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副模樣，不禁有些驚惶。
更可怕的是，此地火毒已不是恐怖所能形容，幾個傢伙羞愧坦言，在這裏待一刻，他們在外面要化數倍的時間才能將火毒殘餘清理乾淨，苦不堪言。
「比長征還難。」他說道。
挖了數百里路，金烏利爪沒有半點損傷，依舊那麼明厲照人，如同剛剛磨快的刀。十三郎卻已支撐不住，滅掉怪物后坐倒在地上，大口喘氣。
十三郎的眼裡布滿血絲，目光望著周圍的，眼神略有憂慮。
金山，又名火焰山，山體堅硬如金石，山體灼熱如火坑，自然也就生不出植被。
降臨之戰慘烈，隨後的逃亡與追殺更慘烈，憑著一手凌厲的刀法，血殺聖子以遠超同階的戰力活了下來，還斬殺了三名元嬰獵妖使，堪稱新晉聖子中的第一人。
每一隻，實力都臨近四階。
八隻威脅依然不大，八十隻呢？八百隻呢？八千……
「千萬不要動！」
抹喉！
按照現在的進度，至少還需要一個月時間，十三郎才能距離金山足夠近，再想辦法與裏面的人去的聯絡，進而制訂相應的計劃。這還是他、以及三名殺衛不出問題的基礎上所做的估
比如這一次，同時出現八隻「四不像」，顯然有異常發生。
隱隱約約之間，十三郎好像聽到一聲嘆息，有滿足，有期待，有催促，還有憤怒。
一如前時，被逼退的火焰因怪物被殺而憤怒，洶湧反撲狼狽而退，如潮漲落潮，單調中透著兇狠。
十天後，某時。
有了三個幫手，十三郎才得以抽出空喘息一番，若不然，以他這樣沒日沒夜的干，恐早已卧床不起。
……
同伴呼吸了一口火刀一樣的空氣，說道：「有什麼用呢？咱們在這兒一天天衰弱，獵妖使又不是傻子，偷襲？偷襲個屁啊！等著就好了。」
在他心裏，那些巡使的獵妖使根本沒資格與自己對列，連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然而時勢不由人，人家現在是即將獲得勝利的一方，自己卻像是一隻擺上案板的魚，就算奮起全部的力量張大嘴巴，也很難咬傷持屠刀的那隻手。
到了這個地步，十三郎懶得再管什麼震撼不震撼，著三卡等人下來換手。
利爪呼嘯，禁環飛舞，片刻后，八隻怪物化做飛灰，散開的黑氣繚繞在十三郎的身體周圍，再如浸入海面的水，融入到他的身體里。
「狗雜碎！」
陷身金山，魔修軍團都像一頭被獸夾鎖死後腿的狼，哀嚎猛惡，凄喚猙獰，四周漆黑看不到一絲光明，找不出任何出路。以至於，陸默這樣的「英雄」、「功臣」只能揣著黑刃踏火而行，成為一名光
正常情形是，它們每一隻都限定在某個區域，只要破壞了那個區域的環境，它們才會發動攻擊。出現這種情形，足以證明十三郎的擔憂不是無敵放矢，需要早做籌謀才行。
不同的是，撲過來的火焰範圍更廣，金烏之爪則遇強更強，就想一個沒有極限的彈簧，按壓的力量贈大，反彈的力量也隨之加強，直到將火焰逼退至近七百米開外，才慢慢平息。
他問的是陸默，陸默卻已聽不到他的話，血殺聖子目光如刀鋒一樣盯著某處，身體微微躬起，開始顫抖。
陸默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天諭長老開了卦，說是等待變數。」
真有用的居然是那三名殺衛，一來他們本身屬火，適應能力遠比其他人強悍，此外十三郎對他們不像其他人那樣顧惜，盡可殘忍地敲詐其勞力，一直到實在支持不住，才將其放回去修養。
十三郎低下頭，近乎機械地用手敲敲地面，表情苦澀。
不散熱不等於不散熱，聽上去怪異，解釋起來倒不算費力；因內部積聚的熱量太多，縱使金山像一個頭貪婪的饕餮之獸，也不能不把吞不完的熱量分出來几絲，就是這几絲藏不住的熱，便造成如此結局。
一天挖幾十里高達十丈寬數米的地道，便是鐵人也支撐不住，隨著金山臨近，十三郎遇到的阻力也越來越大，體力精神都疲憊到不堪忍受，恨不得就此倒頭大睡，再不願醒來。
但，還是太慢。
……
同伴有氣無力地跟上來，頹喪落寞
……
八隻「四不像」從石壁中鑽出，如同看到搶了老婆的仇敵，惡狠狠朝十三郎發動亡命攻擊。
「不要動！」陸默沉聲低吼，冷冽的殺氣瀰漫在周圍，彷彿隨時要拔刀。
「哈哈，天機天機，那幫傢伙整天裝神弄鬼，也不知換個好點的借口。」
挖了十天地洞，除了偶爾回到上面養養精神，他幾乎沒怎麼休息過。算算距離，此處就要達到獵妖使布陣之所在，雖然知道他們很難檢測到地下千米，十三郎依然不能放心。
相處久了，同伴知道陸默沉默的性子，主動搭著話頭，說道：「陸兄，您與長老挨得比較近，知不知道他們……有沒有什麼計劃？」
置身與絕境的時間太長，同伴對魔宮的敬畏不如往常，說道：「依我看，他們根本就是……咦？那是什麼？」
光禿禿的山體上分佈著一層層的環，堆疊往上，泛著黑紅相間的金屬光澤。據說它是噴發時候衝下來的岩漿逐級冷卻所成，然而事實上大家都明白，金山並不向外面散熱，反倒不停地、萬古如一日地從陽光里吞噬熱量，那麼這些層疊的環，也就沒了解釋。
「走吧，還有不少路。」陸默淡淡吩咐著唯一能夠吩咐的人，踩著火熱的石頭，大步前行。
這裏離金山還有一千多里，茫茫大地之上，隱藏著多少這樣的怪物？實力又會達到多高？
「少爺……真乃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