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外域沙場
第四百七十三章 夢囈豪言
不待碧落追問，他說道：「假如把另外三座雕像上的火蝠解決掉，四足逃離的難度是不是更大，相應的，你奪取火焰與魂源的把握也更足？」
十三郎反過來安慰碧落，說道：「我把四座雕像的火蝠全部殺光，看它壓力倍增之後，還能有多少手段。」
「什麼思維？」
「法器。」十三郎回答道。
「一擊必殺是追求，但如果有必要，我不介意用最打的耐心追求另一種追求。」他這樣對碧落說。
十三郎似已有所決斷，揮手將飛蟻收入囊中，連那些殘屍碎體也不放過，清理得乾乾淨淨。
「我猜的。」
碧落吃了一驚，仔細地想了想，回答道：「理論上講是這樣，不過鎮壓之力越強，你承受的陣法反噬也越多，而且四足面臨壓力太大的話，我擔心它會放棄逃遁，全力與我鬥法。」
「沒有魂為什麼不能有魂源？你以為我們真靈和一般的小修士那樣，魂死身滅，隨便被天道捉去玩兒？」
一句話表露真實心情，碧落頓生哀怨委屈，同時有些奇怪，又問：「你把飛蟻收起來，怎麼殺？」
「殺光？怎麼殺？」
「逆向……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靈根？它是修道基礎，是本源，就像樹的根，水的源，火之本……怎麼問起這個？」
十三郎不這麼看，待碧落講完，他說道：「法力不是問題，這些法力不是白費的……等會兒你就明白。」
十三郎皺眉想著什麼，緩緩說道：「其實，你說的也有道理，四足
碧落不屑一顧，嘲諷說道：「這才什麼時候，都想到真靈了？」
「不會的。」
平靜的語氣，透著一股碧落都覺得心悸的殺意。
它已經明白十三郎在想什麼，很理解他的渴望；風雷是十三郎的命屬靈根，然而無論風還雷，都遠不及火焰上的機遇多。但因為沒有火系靈根，十三郎幾乎註定不能達到火焰大成境，即便是明悟火焰本源都沒有用。
十三郎給了她一個讓「鳥」崩潰的答案，未等碧落反駁接下去說道：「你不覺得奇怪嗎？四足一直不肯與我們聯絡？」
「打個簡單的比方，像我們這樣的火系妖獸，體內都有一個源頭，會將火焰吸收並以一種內循環的方式不斷運轉，每一塊肌肉每一截骨骼乃至每一滴血液里都含有自己生成的火焰，起修鍊便是不斷提升這些火焰層次，直到最後生成火之界，就像是一個純由火焰構成的、類似人界鬼界一樣的界面。」
「沒有魂就不能聯絡？誰說的？」
殺人，殺獸，殺妖殺魔殺靈殺仙，歸根結底都是殺戮，都是置敵于死地。
不知不覺，碧落開始跟著十三郎的思路往下想，言語間多有徵詢之意，處從屬位置而不自覺。
「當然，吃了這麼大的虧，得找回來。」
「這些東西離你太遠，而且就像我剛才說的，沒有靈根，一切都是空談。它就好像一塊土地，經
理論上講，這次破陣可算是真靈間的一次戰鬥，失敗的一方……不是死亡那麼簡單。
「真靈之火？做夢吧！」
十三郎抬起手指著陣壇中央的那小半顆腦袋，詛咒般說道：「四足你給我看清楚，小爺殺光你幾萬年培養出來的蝙蝠，自己一根毛都不傷。」
「沒有魂，怎麼有魂源？」
「我讓你專修火焰，是因為你現在具備太多有利的條件，不是讓你胡思亂想。只要能感悟到一丁點火之本源意，不敢說縱橫星空，人界無敵是肯定的，還不知足？」
仔細地做完這一切，他延著陣壇走向另一側，同時兩眼在四周巡視，好似在選擇什麼。
碧落愕然，片刻后說道：「也許，它認為你反正是要攻擊這座雕像，到時候還是會暴露，與其被你準備妥當，不如突然襲擊，打個措手不及。」
剛被十三郎磕磣一通，碧落此時顧不上生氣，問道：「真要這麼干？」
殺死對手是結果，殺戮本身卻不是結果，而是一個需要心智與心志支撐的過程。十三郎對殺戮理解得很透徹，無論心志還是心智，都強悍到令人髮指。
「那是它蠢！不懂得逆向思維。」
「放心吧，我有辦法對付它。」
十三郎心裏詛咒了一句，悄聲問：「我能吸收嗎？」
……
碧落嘆息著說
覺得沒必要再就這個話題延伸下去，碧落說道：「別瞎想了，趕緊將法力調理一下，儘快破陣咬緊。」
那些東西形狀怪異，種類繁雜多樣，有鐵球有玉石還有木塊，甚至還有幾塊爛布條；碧落看了半天，發覺自己堂堂真靈竟難以分辨其用途，忍了半天終於沒忍住，問道：「這都是什麼，有什麼用？」
這還是飛蟻數量佔據絕對優勢，十三郎全力相助的結果，火蝠、或者說真靈之恐怖，由此可見一斑。
「我敢斷定，這個狗東西或許不能說話也不能傳出意念，但它一定能察覺到周圍的事，甚至能聽到我們的話，也一定聽得懂。」
十三郎不理他的嘲弄，默默說道：「靈根，是不是絕對沒辦法後天生成？」
「你咋知道？」碧落不禁生出一絲警惕，同時多少有些不服，暗想我都察覺不到的東西，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碧落被他的話氣得不輕，痛罵道：「總之四足現在沒有生出魂魄，不可能和你聯繫。」
聽起來怪異，可實際上，如果把火焰堪稱生命，熄滅與誕生看成循環，何嘗不是一種輪迴？
若按照十三郎的推斷，四足擁有足夠靈智的話，帶來的麻煩可不止一點半點，萬一碧落奪魂不成反被奪……
十三郎冷笑著說道：「我不過踩了陣壇一腳，陣法都沒反應，它卻弄出這麼大的陣仗，敵意從何而來？」
心裏突生寒意，碧落忍不住
碧落有些著急，心想死點飛蟻你就變成那副德行，還要幹掉三倍敵人，飛蟻死光的話，這小子不得發瘋？
以嘲弄的口吻回答十三郎的話，還順帶損了天道，碧落很得意自己的表達，說道：「就拿我的本體來講，裏面有魂嗎？可它是我的身體，就由魂源存在，只要具備適當的條件，自可生出魂魄。」
「還用飛蟻？你當我大款啊！」十三郎氣不打一處來，壓制了半天的怒火終於爆發。
不得不說火蝠的戰力極為強悍，半柱香的功夫，不到一千隻火蝠幹掉足足近萬飛蟻，戰損率一比十！
碧落沉默了一會兒，回答道：「修真界的確有這種事情發生過，其原因還有好幾種，不過我可以負責地告訴你，無論哪一種，都不是你所能奢求。」
這番解釋足夠詳盡，也解除了十三郎不少疑惑，可惜新生出來的疑惑更多，倒不如不聽。
「真靈這麼難殺！」
大致清點了下，十三郎發現飛蟻數量已不足兩萬，其中數千受傷嚴重，多半要捨生取義，成為蟻后的糧食；損失如此慘重，十三郎深深嘆息的同時眉角不停跳動，眼裡火焰伸伸縮縮，幾度難以壓制。
「我還有個疑問。」
「現在不是剛才，還想讓我出差錯，做夢！」
……
「如果沒有相應的靈根，能否將該系神通修鍊到大成，比如……像你這種程度？」
「聯絡？他連半顆腦袋都不完整，有的只是本能，怎會和我們聯絡？」
「可以這樣理解。」
碧落回答得很乾
將周圍的石壁刨掉，將場地拓寬，十三郎首先解決空間問題，然後將並未祭煉完成的劍陣布置妥當，再取出一些小器物，分置在劍陣內、及周圍。
十三郎輕蔑說道：「這樣的對手都搞不定，我還混什麼混。」
「能，就怕你受不起。煉化肉身不等於吸收魂源，不想死的話，你最好老實點。」
「這個……」聽了這番話，碧落也不禁生出疑惑，但又找不到任何實際依據，好生躊躇。此時的它才明白，原來十三郎剛才罵的不是那些殺死大量飛蟻的火蝠，而是將矛頭指向蝙蝠祖宗。
十三郎眼裡又一次湧出火焰，聲音平靜但透出一股狠倔的意味兒，說道：「我敢斷定，這東西一定還藏著手段沒用出來，就等著我們動手的那一刻。」
十三郎說道：「它要給我增加難度，讓我破陣的時候受傷甚至死掉……不死也讓你難以奪取它辛辛苦苦吸收的火焰，魂源更是想都別想。」
許是說得多了，碧落決定索性講個透徹，至於能理解多少，就看十三郎自己的悟性。盡量採用通俗的方式，她說道：「真靈，實際上就是修成自身之道，可掌控一界輪迴的存在。比如金烏便是掌控了火之輪迴，至於別的火系真靈，因其道不同，火焰屬性略有區別。若能再進一步，化萬為一，一生萬，便可進入下個層次：真靈之上！」
「……」碧落啞口無言，竟忘了自己是真靈，理當受到尊重崇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