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外域沙場
第四百七十五章 三天
「圖案的話，本體法相行不行？」
除垢工程任務繁重，殺敵方便準備難；足足用掉兩天時間，十三郎才將餘下三座雕像清理乾淨；陣壇徹底換了模樣，頗有舊貌換新顏之感。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說，奪點魂源而已，以您的能力，豈不是手到擒來，一下子就搞定。」
「當然是準備破陣，難不成白忙活一場。」
「滾！」
「指點嘛，就是……參悟參悟，學習學習，彼此印證，共圖發展，和諧共處，難捨難離……」
碧落大略領悟到十三郎的意思，喝罵后無奈說道：「你想要什麼徵兆，我可以做出來。」
「多半是被它們欺負過，所以才不好意思說。」
比之前大了一圈的空間里，充斥著躁動與憤怒的氣息，看不見摸不著，但一定可以感受得到。碧落仔細觀察了片刻，終於嘆息一聲，對十三郎誠心表示認可。
「我的意思是說，我的意思是……意思是……」
沒有人知道這是為什麼，也沒有人去尋找事情發生的線索和理由。
「……能不能提前點？」
碧落思量了一下，回答道：「只要石層不超過百米，應該不成問題。」
悲壯的味道。
經過一番思索，他預先安排好三條手段以備時需，反覆斟酌后覺得再無不妥之處，這才將道路封死，回頭來到陣壇之外，開始打坐調息。
準確的說，周圍高溫依舊，但那種無形無質傷害卻極為嚴重的火毒之力在減弱。
「……什麼叫指點？」
「先別急，我再問個問題。」
碧落回答道：「沒辦法保證，但有一點，若有變故發生，我會提前
「咳咳……果然豪邁，真真是……豈有此理！」
「足夠了！」十三郎暗自叫好，返身走回通道。
「你以為是吃飯睡覺，能隨便提前？」
煎熬中度過了兩日，有細心人靜修時發現，金山出現了某種變化。
不知不覺，三天過去了。
「不會吧，打架要十幾天，這個只有一炷香？」
十三郎嚇了一跳，隨即自得說道：「是不是覺得我這人還不錯？」
「想……」
山腹內，十三郎忙於調理狀態準備破陣，雖緊張忙碌，倒也不覺得如何擔憂。一人一禽仔細估量形勢，均對前景保持樂觀，清理掉火蝠等若砍去四足一條臂膀，不管四足還有沒有其它隱匿手段未用出來，想必都不會有太多風險。
「為什麼？」
碧落微怒說道：「你什麼意思？諷刺本座？」
……
「好吧不用再講下去，我知道了，真靈打架其實就是比耐力，看誰熬得過誰。」
「想你。」
「做什麼？」碧落髮覺他一直沒有停步的意思，詫異地問。
喪氣之下，碧落不想再就這個話題繼續，說道：「那你準備一下，我養養精神。」
……
「當然有區別，當年我與四足那一戰，生生打了半甲子時光，摧滅諸多星辰，縱橫無盡虛空，踏破無數……」
「這是真靈之戰，你當成什麼了，人間修士鬥法？還是尋常奪舍？」
碧落看著十三郎忙這忙那，直到他沉下心思坐穩才輕輕嘆了口氣，心中好生感慨。
經諸位大佬確認，魔修最終得出結論，某種不可能發生、但又的
「滾！」
緊張與沉肅，祈禱與振奮，矛盾與決絕，幾番糾結好生煩惱，無法以言辭盡表。
十三郎心裏想這哪裡是打架，根本就是坐禪，說道：「假如你奪魄成功，那個爆發的時間，能不能掌控得住？」
得出這個結論，碧落情不自禁生出幾分後排，對十三郎的態度也更加和藹，說道：「現在怎麼做？」
沒有火蝠的干擾，四座雕像重新煥發生機，材質看上去非金非石，表面不時有符文閃爍，玄奧中透出幾分迷離。那五座星陣也與之前不同，一條條符文好似活過來一樣，不停地跳動並且重組，每一個線條都釋放著濃重的威壓，但又極為內斂，好似有意壓制、又或者是指向某個固定的目標，輕易不肯向外泄露。
碧落無言以對，心裏琢磨著，發現還真是這個道理。似他們這樣的存在，可不是空間距離可以隔絕得了，若為了一點小仇小怨被某個真靈之上惦記著，未免太不值。換言之，四足極有可能與碧落生死相博，卻不肯傷到十三郎一根指頭。
「你說的沒錯，四足的確有所隱藏。」
經歷這麼多磨難后，魔族修士的心理綳到極限，變得敏感而又脆弱，下意識地收斂了好奇之心，只在暗中慶幸。
……
天空上，一道火熱洪流滾滾而來，無論魔修想什麼辦法都無法將其隔絕；正如左宮鳴所講的那樣，斗轉大陣帶來的後果極為嚴重，幾令魔修為之絕望。
「提前多久？」
「小小年紀，微不足道的修為，于絕崖間踩絲，好似羔羊遊走
最明顯的跡象是周圍那些光絲，重壓之下，四足加大了朝雕像上噴吐火焰的力度，同時對外部火力的吸收也以成倍的速度激增；目力所及，光絲上赤芒與黑煙交替互進，就好像兩條對撞的河，卻不會彼此阻礙，而是相互穿透，各歸各的路。
十三郎心裏祈禱金烏不要聽到她的話，小心翼翼地問：「覺得我還不錯的話，不妨多住幾天。」
反之，被五座星陣環繞的那小半顆頭顱明顯有些不對勁，站在陣外雖難感受得太清晰，十三郎依然可通過其顏色的變化與腦丘起伏的頻率推斷出，四足兄此刻正承受著某大的壓力。
「一炷香左右。」
挽救這群魔修的命運，怎麼說也是一段香火情，所謂不怕用不著，就怕想用的時候沒有；眼下這樣的機會可不是想碰就能碰得到，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必須安排妥當。
十三郎皺眉說道：「讓我想想，出問題的話，會不會有什麼徵兆？比如天顯異象，霞光萬里，排山倒海，海枯石爛……」
十三郎說完不放心，補充道：「別忘了我要把通道封起來。」
「也對，可是這麼點時間……」
火毒的侵蝕難以防範，打坐靜修時，一些人不知不覺便受到影響，神思情緒均變得不穩，甚至出現心躁跡象。那些不能修鍊功決的獸寵更加不堪，普通六級魔獸只需暴露半個時辰以上便會發狂，
十三郎微微一笑，說道：「我倒認為自己比你更安全。」
……
遇到風險，十三郎的態度反倒強硬起來，說道：「別怕，我對你有信心。」
他們歡喜，歡喜苦難雖未走到盡頭，卻已嗅到甘來的芬芳；他們害怕，害怕會因自己的冒失鑄成大錯，將這種上天垂憐的恩賜取締。
「想什麼呢？」十三郎尚未入定，察覺到碧落的思緒波動，問道。
「有區別嗎？」
與山內相比，山上魔修一樣的忙碌，氣氛卻迥然不同；隨著時間一天天向前推移，整座金山被肅殺的氣息籠罩。
假如有足夠的丹藥做保證，這種情形尚能得到緩解，然而此時此刻，魔修手裡的丹藥連人都不夠分配，哪裡還顧得上獸。
金山上的溫度一直在升高，每過一刻，人們都覺得日子更加難熬；周圍的空氣彷彿要燃燒起來，即便屏蔽呼吸乃至封閉周身毛孔，依舊能感覺到那種如千針萬刺朝身體里鑽的感覺。
「這都想不到？你能感受到我體內的氣息，四足想必也能；現在的它連神智都不全，難道就不怕得罪那位？」
與奪魄相比，十三郎更擔心魔修的退路，很擔心他們生亂，或者擋不住獵妖使的猛攻。之所以這般替魔修著想，為的不僅僅是四方聯盟，十三郎知道，即使自己能夠在妖靈大陸找到叮噹，不等於就此可以免除魔域之行；不管是自身修鍊還是身上背負的那些責任，遲早會再次踏上魔域的土地。
「過獎了，真的過獎了。」
十三郎認真說道：「照你估計的情形，破陣用不了多少時間，為什麼奪魄需要那麼久，會
十三郎內心惡意揣測，想想自己與這些東西的距離用光年都要數上好多回，沒了尋根問底的慾望。
這方面，他與任何修士的想法都有所不同，從未想過斬斷塵緣之類的無聊事。
「咳咳，真是豈有此理。」
「……馬馬虎虎，行事還算周密。」碧落雖猶豫還是說了實話，臨了不忘補充。
他沒有疏忽大意，也不以為魔修就此對他感恩戴德奉香銘牌，只不過，有糾葛總比沒糾葛好，尤其是這種糾葛是自己佔德、且又佔了實際便宜的前提下。
「娘娘腔，到底什麼？」
「這個……」
「比金烏強。」
碧落哭笑不得，說道：「我怕什麼，再不濟我也不會死；倒是你，萬一真有變故，後果難以想象。」
「醒目了點，不過無所謂，就這麼定了。」
火熱的金山，正在轉涼！
「或許更短。」
「嗯，我的意思是，我最近得了一部叫顯靈術的神通，修習上遇到苦難，想麻煩您指點指點。」
碧落仔細想了想，說道：「很難講，我這裏沒問題，關鍵看四足；假如他不惜一切想逃走，難保不會發生意外。」
十三郎心裏偷笑，說道：「不用太麻煩，只要延著通道射出幾道光，最好能形成文字……好吧，映個圖案就行，簡單點也不打緊。」
「安排後事。」十三郎淡淡回答道。
十三郎不甘心，問道：「總能控制一會兒吧？」
四座雕像形狀怪異，十三郎搜遍記憶，楞是找不出一種與之形似的妖獸。請教碧落，真靈大人不知為何興緻缺缺，只簡單地說它們都是上古異種，不肯多做解釋。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