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外域沙場
第四百八十六章 有風來襲
戰後第八天，金山之上轟鳴不斷，堅硬似鐵的大地遍布狼藉，時見人影狼狽而出，朝山後躲避。期間魔修不斷騷擾，均被獵妖使擊退。
「他怎麼樣！」
令主微微皺眉，說道：「什麼約定？」
兩道長虹當先而至，彷彿兩道破空而至的劍！鬼道臉上掛做焦慮，一把將圖洺快落地的身體撈起來，厲聲斷喝。
魔修在這裏，蕭十三郎在哪兒？難不成打探敵情有誤，被人抓了，或者是……
恍惚中，圖洺覺得自己好似穿越了空間與距離，來到某個無盡之高遠出，靜靜地靠著蒼穹與天幕，俯瞰萬里人間。
令主用了好大的力氣才將目光收回來，淡淡吩咐道：「帶左先生下去休息，好好侍奉。」
左宮鳴的表情很無辜，無奈的語氣說道：「斗轉大陣沒有任何問題，令主可以檢查。」
「嘶！」眾人同時驚呼。
言罷，令主回過身朝周圍下令：「全軍出擊，屠盡所見魔修！」
之前的戰鬥中，獵妖使一直使用那種可隔絕毒火的靈力護罩，絲毫沒有察覺到金山有何變化。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令主幾乎以為自己聽錯，然而下一刻，他根本不需要派人驗證便得出結論，這個消息一定是真實的。
緊敢慢敢，眼看金山遙遙在望，鬼道的心情也緊張到極致。他不知道自己會看到什麼，也不知道等著自己的會不會是噩耗，發現圖洺后，他與霞公主最先衝出來，連身後燕不離叫出對方名字都來不及聽到。
獵妖使予以堅決回擊，並嘗試將他們引入轂中，然魔修最終沒有上當，丟下十余具殘屍后敗離。
「蕭十三郎在哪裡？你可是牙木？」
……
圖洺好似一個被人欺負的孩子，偏偏對著的還是別人家的三姑六婆八大舅，一肚子委屈沒地方傾訴。
「不知道咋回事，他和牙木聖子說要閉關數日，然後就沒消息了。」
不對！
鬼道捻著鬍鬚頻頻點頭，讚歎道：「嗯，時刻不忘刻苦修行，實為修士之表率，我輩之楷模，效仿之典範……」
「有人！」
……
「喔……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偏偏在這個時候發生了意外，一名獵妖使被魔修重傷后成功逃離，帶回一個讓令主無法置信的消息，將金山之戰整個進程改變。
天邊閃爍的哪裡是什麼星星，那是無數到呼嘯的彩虹，是無數道劍光，無數條飛舟，無數條分不出形狀與大小的飛行法器！
第九天，轟擊了整整一天的獵妖使迎來最大的一次反擊，三名魔修大佬率領近兩百名魔修呼嘯而出，欲毀掉那三隻巨弩。
金山變涼了，不是一般的涼，而是從靈魂透出清涼。它的溫度依然如昨，其內包含的火毒卻無影無蹤，不知去了哪裡，或者被誰吞下。
「援……援軍，是不是援軍，是不是援軍啊！」
「蕭十三郎呢？他在哪兒？」鬼道不關心魔修死活，只問自己想問。
視線被那一片壯闊到無法形容的景象所佔滿，
那一刻，令主的臉色比遠方森林還要青翠，聲音卻好似萬古玄冰，冷到每個人骨頭裡。
「我的……天！」
一路席捲，三方聯軍沒有耽擱半點時間，更沒有繞過一點彎路，妖獵森林里的空中霸主紛紛走避，別說金絲雕群，就連那些八級妖獸也躲得無影無蹤。
許多難解之謎有了答案，因為金山變涼，魔修才能悍勇如斯；因為金山變涼，魔修才能及時回復實力；同樣因為金山變涼，魔修才會一直打著拖延的念頭，生生將戰事拉到今天。
一旦明白這些關節，令主的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判斷有誤，而是用似要噴火的目光死死盯住左宮鳴。
第十天，將山頭轟出無數巨坑的獵妖使嘗試向山內推進，同樣遇到魔修極為堅決的抵抗，雙方付出不少死傷后，令主覺得時機未至，打算撤離後繼續圍困轟擊。
聽了這番話，令主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直到有人從前方趕回稟報敵情，證實了之前那人的感受后，他才淡淡說道：「聽聞左先生精於天算之道，不知能否算出自己的命運。」
「他在金山下面……裏面。」
「他在……」圖洺哭喪著臉，不知該說點什麼好。
金山之上，變涼了！
左宮鳴微微搖頭，說道：「命運如能算得出，怎麼能稱之為運？左某不過略有感應，想保得那人一命而已。」
妖獵森林地域廣闊，
「呃……」周圍千萬道白眼，另有幾千張獃滯的面孔。
「是你大爺！」圖洺在心裏怒吼。
「他沒事！前輩……您的手太緊了。」
「星星真多啊！」
鬼道一顆心總算落了地，拎雞一樣把圖洺提到大隊之前，給幾名大佬報信。活了千多年，鬼道從未想過自己會對一名魔修如此「客套」，沒有一把掐死他。可憐圖洺好歹是一名魔宮使者，此時此刻突然見到如此陣容，心情之震撼複雜實難以形容，顧不得什麼身份也顧不得丟臉，搶地悲呼。
「他在閉關！」
面對令主絲毫不假掩飾的惡意，左宮鳴顯得很坦然，朝令主拱手后隨「押解犯人」般的兩名修士準備離去，背後忽傳來令主冷漠的聲音。
這裏的四季區分不甚明顯，時令不同，區別僅在於綠意厚薄與濃淡，斷沒有枯黃灰寂為主的時候。天空也格外清亮澄藍，偶遇風暴烏雲彙集，放晴后又是明媚萬里，少有彩雲斑駁。
「諸位前輩，諸位靈域道友，你們……可算是來了啊！」
……
挖掘兩千里地道，一手逼迫魔修死守，十五天之約定……究竟還有什麼事情是他不能做到？
「他在那兒做什麼？為什麼不在外面等？」霞公主沒搶
……
轟！
「到底在做什麼？你倒是說啊！」霞公主快哭了。
腦海由混沌中清醒，圖洺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天上的星星，實在是太多了！
……
按照事先安排的路線，他需要負責千里寬範圍，一旦有人從這個區域經過，圖洺責無旁貸。不得已，他只好忍受著心裏的煩惡，催動所余不多的法力，在森林內馳騁。
「不必了，本令豈有不信先生之理。」
越是等下去，圖洺的心情越是難以忍受，他不知道這樣的等待還要持續多久，也不知道三方來臨時魔修的命運將會如何；事實上，他連有沒有援軍都無法斷定，只能懷著希望與焦灼，在煎熬中等待。
心裏想到某個傳說，圖洺苦澀地笑了笑，暗想這麼多星星……哪一顆是我的？
「沒什麼，老朽與他做了一個約定。」左宮鳴坦然回答道。
隨著聲音臨近，磅礴如山一樣的威壓轟然降臨，所過之處，飛鳥絕了形跡，走獸不敢哀鳴，蟲兒躲在大地，哪敢露出頭。
等了這麼些日子，圖洺需要不停地在森林里來回奔波，精神早已疲憊到極致；但他不敢停下來，依舊如掃把一樣來回橫掃，咬牙苦撐。
神智歸與識海的那一刻，萬千呼嘯聲撞入耳膜，圖洺愕然地等著眼睛看向遠方，身體僵硬直挺挺地從空中落下，竟連飛行都已經忘記。
江山如此多嬌，圖洺的心情卻好不起來，時間過去了一天又一天，別說三方援軍，連個人影都沒
侍奉有很多種解釋，可以伺候，可以監視，甚至可以是蹂躪；此時此刻，令主沒心思考慮該怎樣處置這名火系大拿，只能先將他關起來。
「是圖洺！」
左宮鳴躬身為禮，說道：「老朽與之約定，若有機緣，彼此互助一次。」
「他這個人……真是的……」霞公主滿面通紅，小手使勁捏著衣角，恨不得從上面揪出某人一塊肉。
……
圖洺哀聲說道：「今天已經是第十三天，金山之上究竟如何，我實在說不出……」
抬頭看了看，繁星點點，漆黑的天幕上妝點著無數顆寶石，閃爍出幾分迷離虛渺，彷彿要晃進圖洺的心裏。
令主想了想，說道：「本令一定滿足左先生之願。」
今天的氣息有些不同，太安靜，什麼都那麼安靜，鳥兒無叫妖獸不吼，連億億萬隱匿在森林里的蟲兒都不肯發出聲音。
「前些日子，左先生提議勸降魔修，還曾親自與一名魔族聖子對過話；本令想知道，你和他談過些什麼。」
圖洺大張著嘴巴想要驚呼，不小心咬了自己的舌頭，結結巴巴咿咿呀呀，仿如初啟唇的嬰孩。
片刻之後，三方聯軍知道了金山、準確說是知曉了十天前金山上所發生的一切，均不禁倒吸一口寒氣，彼此相對無言。
陣間之戰後第七天，金山屏障被攻破，獵妖使歡呼雀躍，以三座巨弩為箭頭，一直推進到山下。
「等等，十五天，今天是第幾天？」第一個清醒過來的是夜蓮，寒聲問道。
「少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