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外域沙場
第四百九十八章 火漫金山之——浪打浪
……
金蟾發出驚天動地的悲嘶，三隻爪子被碧落活生生從身體上扯下來，肚皮被鉤嘴從下顎一直劃到……
碧落被他氣死了，罵道：「百年可戰化神還慢？你沒傻吧！」
十三郎嗤的一聲笑，心想每個人求饒都是這句話，也不看看自己身邊跟著是誰，遂說道：「那你翻過來，別動。」
「也不知道管不管用，有沒有毒……」
還得有人幫忙擦手啊！
「這麼厲害！」
三足金蟾的感受非十三郎所能清楚，他只注意到兩點，一是金蟾絕對絕對絕對非常憤怒，再就是它絕對絕對絕對很痛苦，與碧落間的戰鬥自然受到影響，巨大的影響。
金蟾想必也不知道自己的腦子是固體還是液體，他只知道自己快死了，真正快要死了。
「傻逼！」碧落比他更粗俗，身如利箭撲上去，三足鉤嘴同時揮舞，施展致命一擊。
十三郎好生驚訝好生欽佩，心想這可怎麼搞，倒不出就裝不起，難不成要這麼一點點的沾？
十三郎頓時大怒，說道：「誰敢和我搶！」
……
原因倒也簡單，此時金蟾的記憶以斷裂的方式出現，接不到一塊兒。
心裏這樣想著，他將手指再次插到金蟾的腦袋裡，心裏奇怪地想之前還能流出一滴，怎麼這會兒用手摳都摳不出來，難不成真靈的腦子這麼怪，是固體！
「啊！該死……哈哈……住手……該死的人類……」
「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我願意投降，我願認你為主，為奴為仆……」
至於他自己，雖然修為原地踏步，妖力卻已經吸收圓滿，換句話講，十三郎自此可以
關於最終效果，碧落用這樣一句話總結。
「為什麼？」金蟾心想為什麼要反過來，動作有些猶豫。
……
碧落能夠在戰鬥中與十三郎說話，與金蟾的戰鬥可說大局已定，任誰都能看出來，此刻金蟾看上去比之前更狂暴，實際上卻是個睜眼瞎，三爪亂揮如同打醉拳一樣。
根本不用看，十三郎已將胖胖當做六級……不，至少也有七級潛力、八級的希望對待。大灰與金蟾屬性不對路，效果如何暫時不明朗，可就算再怎麼不明朗，大補一回總沒跑。
真靈的腦袋啊！可是直接吃的真靈腦袋啊！
「住手，你這個卑鄙的人類，你給我住手，住……住手啊……」
十三郎頓時惦記起本行，目光隨意朝碧落那邊一瞥，心裏猛一突突，趕緊朝蟻後傳出神念。
「你……這個蠢貨！修行是修本，不是修鍊獸寵，懂不懂！」
多大會兒功夫，一兩萬飛蟻啊！
「混賬東西，真不知輕重緩急。」
「除了幾處致命要害，大修士可以破開血肉，很難再傷到你的骨頭；假如將血肉提升到與骨骼同樣的程度，化神一下，無敵！」
為了警告十三郎不要太狂妄，她不忘叮囑道：「煉化過程可長也可短，照我估計，百年是最起碼的。」
死的已經死了，餘下的飛蟻舔過十三郎的指頭后神智不醒，多半是指望不上。這樣的結果早在十三郎預料之中，轉而將希望寄托在蟻後身上，只要它能完成進階，子子孫孫無窮無盡，
什麼感覺？
「給我啃！」
「叫你翻你就翻，不翻無所謂，不想活了是吧。」碧落暴跳如雷，隨之大喝道。
碧落很開心，十三郎也挺樂呵，別看他裝得一副垂頭喪氣樣，心裏其實早就算過一筆賬，止不住心花怒放。
不管怎麼樣，這是天降奇緣，是做夢都想不到的福分。
「為啥！」十三郎愕然反問。
這下好，金蟾變成兔唇，說話直漏風。
「啊！」
碧落這邊忙著計算收入多寡，那些飛蟻卻不懂什麼戰術，依舊前仆後繼，亡命地朝金蟾衝擊，也不管有用沒用咬不咬得過，一股腦撲上去再說。
十三郎仍不服，說道：「如果我的幾大寵物進階，我自己再努把力，百十年之後還鬥不過大修士？話說，前幾個月剛剛還宰了一個，也沒啥。」
煉化吸收永遠比生產要容易，原本碧落幾臨潰滅，在十三郎的身體里溫養雖有梧桐木的幫助，也只能做到不加速消散而已。除非十三郎在極短的時間內修為突飛猛進，否則的話，碧落不要說恢復全盛，便是想複原到火靈之地那種狀態，至少也需上百年。
正尋思著要不要給啞姑試試口，或者乾脆自己捨身嘗毒，忽聽碧落大吼道：「你不能吃！」
碧落罵了他一聲，憂慮說道：「別做夢了，這顆頭，你留不下來。」
碧落戰鬥經驗何其豐富，早已從它的身體上脫離開，抽機會上去撓一爪，要不就用鉤嘴狠啄，瞬勢猛吸一口。
腦子就是腦子，當然不會是固體，然而任憑十三郎化指為劍在那半拉腦袋裡胡砍亂削勾拉扒
這不算什麼，真正讓十三郎在意的，是那六滴煉入身體里的金烏鱗片。據碧落的解釋，眼下鍛骨的效果尚未完全體現，需要十三郎自己加固根基，不斷將其中精元煉成屬於自己的東西，才能算物盡其用。
「起碼不比什麼千年靈芝萬年人蔘差，好歹活這麼些年呢。」
……
「蠢貨。」十三郎淡淡說道。
「認主……」
十三郎急死了，等蟻后發出命令將蟻群召回再一看，十不足一。
「把我的頭，還給我。」
飛蟻？它們的損失是比較大，全軍覆滅！
有了這隻金蟾，雖說不屬金烏一系，但它的魂源錯不了，地地道道的真靈之魂。也就是說，碧落只要將它吞掉並完全煉化吸，理論上講，有可能恢復到如須彌山上那隻金烏同一級別。
她也不嫌臟。
「嗎的，要死光了！」
她開始收穫戰果，補償自己所需要的一切；隨著時間推移，金蟾身體一圈圈縮小，碧落周身上下無數傷口漸漸平復，佔盡優勢。
「這麼慢！」十三郎好生不滿，心想你是不是小覷了我的天賦，咱可是天才，打算百年煉化整隻爪來著。
「沒大沒小，成何體統！」
一根「纖細」有力的手指塞進一顆殘缺堅韌的腦袋，勾拉划攪。
眼角瞥見碧落正朝這邊飛來，十三郎笑著說：「嗨，幫我參謀參謀，這顆腦袋要是能用好，
「好疼啊！該死的，你這個該的……你給我住手！」
「為什麼！」
大灰這麼大塊頭都承受不住，十三郎不禁有些擔憂，轉念一想既然胖胖敢吃，有問題也不應該是什麼大事兒，遂又放下心來。
聲猶在耳，哪裡想得到，轉眼間就有機緣降臨，把玩著手裡的那顆腦袋，十三郎心想不就是一點銳金之氣，總能找到辦法對付。
「知道了知道了，您幫我想想辦法，有沒有什麼路子加加速，要求不高，縮短一半就成。」
「呃……我翻，我翻！」金蟾暗想不管你讓我發什麼誓言，只要等到本尊本體恢復，自然有辦法破解。
十三郎剛剛平復的眼神又一次暴烈，五指如飛輪流插入金蟾的腦袋，示意飛蟻舔食手指上的汁液，忙如雨水打芭蕉素女撫琴……
「沒辦法，除非天降奇緣，你再得到一個與獲得金烏之爪等同的機緣。」
它與尋常魂魄還有所不同，沒有經過胚生胎養，而是由一塊頭腦孕育而出，比較起來，倒有點天地奇物自然生靈的味道；然而也正因為如此，它受本體的牽扯也更大，根本沒辦法獨立存在。
碧落充忙說道：「金蟾之腦，銳金之氣太足，不想死的話，你就別打它的注意！」
「這不是等於沒說。」
高空中一聲嘆息，淡淡的語調帶著滄桑與遺憾，帶著憤怒與黯然，彷彿經歷了一萬年才傳入十三郎的耳朵里。
無論是人還是仙，無論是真靈還是一頭豬，頭腦都是用來思索記憶的器官，金蟾的本體、準確講是它的腦子裡插著一根手指頭，思維便像是卡
「回來，都給我回來！」
飛蟻一走，金蟾偶爾清醒時的攻擊通通落到碧落身上，金烏神鳥憤憤痛罵，暗想這個蠢貨連幾隻螞蟻都捨不得，何其慳吝佝鄙；本尊與這樣的人合作，真可謂明珠暗投珠玉蒙塵，一朵鮮花插在了狗屎上。
眼前一片黑暗，面對死亡的恐懼，堂堂真靈放棄尊嚴，放棄了對金蟾一族的忠貞誓言，開始求饒。
當然了，理論終究是理論，真靈之魂不能用1+1等於2計算，碧落自己估算，只要能夠達到奪舍所需要的程度，她便心滿意足。
「這貨是文盲，罵人只懂一句。」
想到這兒它將身體反轉，露出碩大的肚皮朝向天空，等候下一步吩咐。
「銳金之氣，煉器的好材料啊！」
十三郎心裏嘀咕，將手指從它的腦袋裡拔出來，大灰頓時心領神會，上舌一卷將手指上沾著的不明液體舔食乾淨，然後像胖胖一樣，眼一翻肚子一挺打個飽嗝，暈了。
前一刻，它惡狠狠朝碧落吐出長舌，神情猛厲意志堅決；下一秒，它忽然對那些飛蟻生出興趣，大嘴開合吞下一片黑雲，不惜耗費魂力將其煉成飛灰；而在這個空檔里，碧落已在它那個比之前小得多的頭顱上連砍三刀，兩隻眼睛剁成稀爛，上唇劈出一條大口子。
「我敢。」
此時金蟾的神態舉動只能用瘋癲形容，他的身體不停翻滾，大嘴開合似哭似笑又似迷茫，時而惡狠狠與碧落纏鬥，時而又想擺脫對手回擊十三郎，有時候它根本就是自說自話自忙自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