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外域沙場
第五百五十六章 何以解憂
十三郎說道：「不用提醒我你身份如何低微，以你的性格能力，不可能一點風聲都不知曉。」
「浮魔到底是什麼？」
十三郎沉默下來，片刻后凝聲說道：「浮魔以殘暴聞名，經過必定大肆屠戮，白水道居然沒有刀梭也證明了這一點；為什麼它沒殺船上的人？」
「對對對，就是這種感覺，上師英明！」莫老諂笑著，無視十三郎與他相差兩級的事實。
「這個……它好像……很激動。」莫姓老者有些苦惱，心想這些有關係嗎？連氣味都問。
「老朽……不想令上師誤會，著實判斷不出。」
異口同聲，很明顯，狼族自己也迷糊著。
「不知道！」
十三郎沉默，稍後淡淡說道：「你知道的，我現在心情不好。」
沒有廢話，沒有承諾，略說了幾句作為開場，十三郎直奔主題。休說莫姓老者本身不是什麼貞潔烈士，哪怕他鐵嘴鋼牙，也斷沒有與之談條件的膽量。
「是。」老者心裏壓下心頭疑惑，說道：「之前，老朽曾聽幾位上師提及聖山……」
美帥無奈連連搖頭，說道：「好吧，本帥被你說服了，可是，那又如何？」
「時間呢？這個總該有數？」
十三郎示意周圍人散開，望著美帥平靜說道：「你是聰明人，何必故意裝樣子？」
「你倒用心……唉！這叫什麼事兒？」
美帥大怒，喝道：「你敢再說一遍！」
美帥不屑說道：「你沒有威脅本帥的資格！事情鬧成這樣，心情好的是孫子！」
如果是那樣的話…
「一陣風！」
「姐姐沒聽說嗎，還有一個被浮魔抓走了，哥哥正想辦法救人。」
「看不到，有些人明明手拉著手，卻好像感覺不到對方一樣。」
利益：神使沒了，萬水千山，他圖個什麼？
美帥沒有馬上回答，仍問莫姓老者道：「你怎麼看？」
美帥搖頭，說道：「我只是個戍邊之將，沒有資格參与這種事情。」
……
「都有可能。」十三郎肯定回答。
美帥為什麼要幫助十三郎？
美帥視周圍人如無物，神情淡淡說道：「本帥何須裝樣。」
「不知道。」
「它的確很快……快到不可思議。」
殤不贊同這樣的看法，說道：「守在這裡有什麼用呢？不如干點正事。」
將叮噹冷玉的對話原封複述一遍，老者試探說道：「老朽大胆猜想，浮魔未開殺戒會不會與此事有關。」
「一朵雲！」
十三郎望著美帥的臉，似乎在分辨他的認真程度，良久忽然一笑，說道：「好吧你贏了，我去聖山。」
「沒錯，當時船身卻完好無損，一陣風吹過就……就成了這幅模樣。」
十三郎想了想，又問：「它有沒有說話，任何異常聲音、波動，情緒、氣味之類？」
稍頓，他說道：「或許我應該換個說法，憑什麼讓本帥幫你？」
冷玉如今已徹底變成凡人，痴痴獃呆連一絲主動神智都沒有，縱然十三郎將羅桑木直接埋進她的身體，依舊難以生效。殤女無奈，只好催動發力將羅
「除了它，誰有這般神通。」
「是你想得太多……小心些，她太虛弱又不知道配合，不能催送太猛。」
十三郎很老實地回答道：「理論上講，這種可能同樣存在。」
「不用緊張，他跑不出我手心。」
美帥指著冷玉，譏笑道：「你想說是她嗎？還是那個被你藏起來的女人？」
普里姐妹沒有參与，殤接替十三郎的位置照顧冷玉，旁邊黃花女嘟嘟囔囔，一邊咒罵十三郎有眼無珠，一面埋怨妹妹不爭氣，居然相助情敵。
「早說嘛！非得本帥逼你。」
「對！像風一樣。」
「看不清它，可能看到彼此？」
「像風一樣！」
「是不是不想抵抗？」
「亂講，哥哥把她交給我，怎麼能任其死掉。」殤女比姐姐理智。
兩行淚水無聲流下，塑靈女死死閉上眼。
「是嗎？我看她好像不行了……男人果然沒良心，剛才要死要活，這麼快就扔一邊。」黃花女冷笑連連，鄙視十三狼太冷酷。
美帥唇角輕挑，說道：「護送不好聽，換個說法。」
黃花女忽然想起來，殤因為缺少情感，凡事總能以最合理的角度考慮問題；心頭湧起悲戚，黃花女嘟囔著：「……我還是想不通。」
十三狼微諷說道：「有沒有神使，誰是神使，一直都是我們在瞎猜。你憑什麼斷定浮魔抓走的是神使？」
世間萬疾，唯心死最難醫。
前兩條基本白問，狼族戰士顯然是嚇傻了
「幻境？」十三郎盡量不讓自己的話對他產生誤導，說道：「你的判斷如何？」
「是的，軟綿綿的，很軟和……」
「回稟上師，從看見到消失，整個過程不足三十息；僅計算戰鬥的話，最多二十彈指。但假如是幻境的話，這些不足為憑。」
急救並未花費十三郎太多時間，情形略穩后，他喚來殤接手，自己將莫姓老者等人召集起來，詳細訊問情形。
美帥說道：「話不能這麼講，一來本帥並不是一點本錢都沒有，二來談生意是看貨起價，現在神使不在的可能佔九成，怎麼能指望本帥拚命。」
「巨魔星域被聖山折服，到底是怎麼回事？」
厲害關係：浮魔蹤跡已渺，白水道沒了刀梭，除臨近岸邊的那一小片區域，泗水再沒有什麼能夠攔阻美帥腳步。失去坐駕優勢，十三郎拿什麼鉗制他？
「能再不要臉一點不，算了算了……」
「很大、很猛、很那個的風！」
三女以往的經歷，自可等鍾寒寒恢復后講述，眼下十三郎關心的是這場變故之源，亦既天狼聖女口中所講、眾人為之忐忑的浮魔。
十三郎認真說道：「我會帶著我的人去聖山，不論遇到什麼情況，都由你護送。」
美帥攤手說道：「再問問那個女人，一切自然明白。」
「……那個？」十三郎不解。
「嗯，那個就是……就是很軟和……」
「一顆樹！」
「不知道。」
「事情到了這步，著急也沒用；不管怎麼樣，我都會接著做下去，你醒醒，好不好？」
「為何斷定它是浮魔？」
「軟和？」
「姐姐你傻啊！哥哥早知道她不會死。」
「有道理，它是如何攻擊的？」
「傻丫頭，你怎麼……」黃花女偷眼看看十三郎，用他剛好能聽到的聲音悄悄說道：「乾脆，讓她死了算了。」
「一隻鳥！」
「我看他故意的，想讓我們愧疚。」黃花女說道。
「大致不會錯了。」
話說成這樣，足見美帥心情糟糕到何種程度，十三郎裝不下去，說道：「好歹有點身份，一定要我揭了你的皮？」
「但說無妨。」十三郎揮手道。
「是嗎？你好像沒說完。」美帥不依不饒，仍在等待什麼。
「即便是幻境，離開和到來之前那一段也可作為依據；我再問你，這裏的視野尚算開闊，浮魔離去的時候，五息便徹底消失？」
……
「形容孩子長大，可以幫忙了。」十三郎回應著，返身再次走到冷玉身旁蹲下，柔聲說道。
「激動而不殺人……」十三郎沉思片刻，回頭問美帥：「你怎麼看？」
距離眾人登艦已有段時間，莫姓老者多少適應了眼前的氣氛，他知道，自己活命的希望很大程度上決定於能否說出可供參考的情報，因此一直極為認真地回答十三郎的話。此時美帥動問，他卻不敢輕易開口，苦笑著說道：「老朽……」
「姐姐來幫忙。」救人不是殤的長
應者如雲，飽受驚嚇折磨的狼族戰士將節操連同勇氣一起丟于腦後，爭先恐後表達投誠意願。事實上，自美帥因一語而止步的那刻起，十三郎在狼族戰士心裏的形象就變得無限高大，絲毫不敢違拗。
……
原本不想節外生枝，眼下避不過，十三郎唯有將聖山納入考慮範圍，問美帥：「聖君到底多厲害？」
美帥說道：「幹嗎不說是你？更乾脆！」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十三郎縱使心有七竅，也不得不承認他講的是事實，說道：「我只要你指個路，報個信兒，廝殺戰鬥不要你參合，只管打醬油行了吧。」
美帥冷笑說道：「本帥現在來去自如，憑什麼告訴你？」
美帥立時換了臉孔，哈哈大笑說道：「話怎麼可以這樣講呢，本帥與你精誠合作，天下還有哪裡去不得……什麼叫打醬油？」
假如浮魔也是為神使而來，不殺人的理由雖然牽強，但已不像剛才那樣完全無跡可尋。然而這種猜想也有問題，浮魔在泗水出沒不是一年兩年，蠻荒內部沒聽到有人見過它，結合它沒有殺人這個事實，是不是可以認為它是聖山屬下，早在萬年甚至更早的時候就被安排在這裏，專等神使到來？
英雄相惜？別扯了！
……
周圍人警惕起來，三卡虎視眈眈盯住魔衛，雖明知不敵，氣勢卻不肯輸上半點。其它人與獸紛紛聚集到美帥周圍，呈包圍之勢。
十三郎大感無奈，說道：「何不明說你現在是個空架子，多半靠我自己去闖。」
「遇到它之前，這條船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