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外域沙場
第五百六十四章 真相！
良久，天狼聖女試探著問：「這個……不是那一隻吧？」
始作俑者站出來圓場，說道：「之前說過，浮魔可能活了上萬年，然此界容不下超出化神的存在，它的壽元如何得來？換個說法，假如它是妖獸的話，憑什麼活這麼久？」
五行舟是活物，但它至今仍像棉絮一樣附在魔靈艦的船身，誰都看不出它是什麼該如何稱呼。十三郎沒辦法回頭向院長諮詢，只好延用原名。
眾人沉思中，十三郎指著那株青荷，冷笑說道：「浮魔浮魔，看看它的樣子，想想它的性情，豈非名副其實！」
殤說道：「怎麼知道它是浮魔？」
「你知道浮魔的樣子？你怎麼知道？你見過它？你……」
「若不是普通妖獸，便只能從山石草木等精怪著手，山石肯定不對，餘下草木類可供篩選的範圍已不大。」
「不用懷疑，我發現這東西的時候，它正與同類相殘，卻被一隻不足四級的水蟒窺得機會，堪堪喪身蛇吻之際，被五行舟一起逮了來。從形體大小、顏色、氣息上看，它與那個已死的同類相差無幾，很可能是同一批。」
身體離了水，青荷明顯覺得不安，比葉面覆蓋更廣的根須、或者觸手四處揮舞，葉面點點閃爍漸漸連接，恰似一道道電流。
肉眼可見的，一股流光自那團隆起中產生，蔓延向下進入千萬條根須，再延著它閃爍而上，射入青苞之中，射入那幾條刀梭的。
「胡說！」
冷玉的表情一如往常，沒有絲毫變色。
誰都能看出美帥的怒意，偏偏十三郎看不到，坦然說道：「我認為，被擒后逃脫更準
沒有絲毫美感，青荷捕獵的姿態冷靜、迅疾、猛惡而且貪婪，整個過程不足三息，刀梭的掙扎反抗便已宣告終結。
十三郎主動找上他，說道：「美帥應可回答。」
假如它是的話。
十三郎說道：「考慮幾種生俱長壽的水中妖獸，鱉類便是其中之一，但從其外顯形體以及戰艦遭受的攻擊方式看，很容易排除在外。其它與之類似，均有不協之處。」
十三郎還在說：「這是我的猜測，當不得真。」
換算成修士的話，大約相當與築基後期，妖獸的三級頂峰。同級對手，一人輕鬆殺滅幾人的話，豈不是人類中的十三郎，妖獸中的天心蛤蟆？
「嚇，這麼大聲幹嗎！」
特異之處也很明顯，自從這個東西出現，室內便被陰寒之氣所充斥；看向它的時候，大家均生出一種被千百隻眼睛回瞪的感覺，只只陰冷。
言罷，十三郎轉過身，揮手朝水盆釋放一股旋風，那株青荷狀的東西飄出水面，下方「根須」由纏繞改為伸展，形體徹底放開。
「這是風，可見的風。」
「你真知道？」美帥下意識覺得不妙。
「第二條更重要，它所釋放的電並不強，重水對電流的稀釋作用又太強，捕獵更加艱難。如不是刀梭天生懼怕雷電之力，殺傷不可能這麼大。這種妖物存活應極為不易，幼年時不敢與大群刀梭對抗，只能在暗霧與白水的中間地帶游弋，尋找落單的獵物。」
十三郎點頭。
「……你，可，真，會，猜。」
原本溫溫柔柔如處子的青荷彷
十三郎說道：「他們修為不如你，又非主動從浮魔手裡逃生，難以明了真相……」
十三郎眼中閃過一絲悸意，說道：「也許，浮魔並不是不想殺人，而是因為戰艦難以消化，對雷電之力有疏散作用，加上修士對雷電抗力太強，所以才把獵物重新吐出來。」
他說道：「妖獸不是人，其名字皆有由來，比如赤金蟒，指的便是其身體顏色，軀體強悍猶如金石。問題隨之而來，浮魔如此神秘恐怖，它的名字是誰取的？根據何在？」
「浮魔……假定它就是浮魔，高階的我沒見過，單說這種程度的它。」
初看像一片荷葉，細看才發現完全兩回事。
「反正我沒見過。」美帥死死咬著牙，再不肯開腔。
「這是雲。」
……
雲團忽閃，閃躍般在眾人眼前晃過，空中留下清晰的陰寒氣息，與一道若有若無的虛影。
青荷驟然旋轉起來，根須上卷飄舞，絲絲縷縷漸漸加速，視線模糊呈雲團狀。
似美帥這樣的人，無論嬉笑嘲罵還是一本正經，其心底深處的驕傲不容置疑；遇見浮魔逃出生天，別人或許看成可供吹噓的資本，在他眼裡則是不折不扣的屈辱。
肉香四溢，青苞的顏色再次轉為黯紅，不斷隆起又回收，好似一顆心臟在跳動。
「怎麼可能！」
十三郎望著他，目光清澈剔透。
這一下，眾人看得更
「咣！」
弄不清這種「妖物」境界劃分，便只能由氣息強弱大致判斷其實力，所有人的感覺一致，青荷與刀梭旗鼓相當，且只對應一條。
小小一支青荷，驚煞幾名遠比它強大的人，原因在於氣息，以及它與刀梭的實力對比。
「像樹、像風又像雲，這就是樹形。」一邊說著，十三郎心念微動。
天狼聖女羞憤失色，轉而想到美帥的話不可能是為了針對她，趕緊扭過頭看冷玉。
周圍幾個女孩緊張得不行，天狼女身後魔光隱動，黃花女身體外靈力洶湧，隨時準備動手。殤不太懂事，只覺得美帥大變模樣很奇怪，伸出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美帥聞聲抬頭，冷漠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這是浮魔？這就是浮魔！幾個女孩瞪大了眼睛。
「幹嗎？」美帥問。
「……什麼怎麼了？」美帥莫名其妙。
氣氛有些尷尬，周圍人漸漸明白過來，內心均生出幾分感慨。
美帥怒吼著說道：「我沒見過浮魔，死都沒見過！」
「噗！」
「過去了就不要再想，找到它的時候，一切都可討回。」
十三郎失笑，說道：「當然不是，不然我們的麻煩可大了。」
「你們遇到的浮魔，大到可以將戰艦托舉離開水面，這是由它的攻擊方式所決定，輕易不能更改。此外，戰艦因被它吞到肚子里，船上的人才會有雲天霧地不見天日的感受；至於神幻但又判斷不出是不是幻境，我
笑了半天沒見回應，美帥不得不收聲，神情訕訕仍輕蔑說道：「好像你見過浮魔，知道它長什麼樣似的。」
「你怎麼這個樣子？哥哥猜的對？不對？不對說出來不就行了！你不說，別人怎麼知道你有沒有被它抓過。你說了，別人不就……咦！幹嗎這樣看著我？」
淡青色的大葉子，但不像尋常植葉那樣分佈著纖維脈絡，更肥厚，且泛著肉色，有點像水中動物才具有的翅翼；呃，它本就生活在水中，只是難以分清屬類。
室內鴉雀無聲，眾人望著那顆徐徐下沉的青荷，心裏均生出一種念頭，彷彿這才是它的本相，安靜，平和，不含絲毫殺氣，更不會有威脅。
「我不但見過，還抓到一頭。」
「沒見過就沒見過吧，給大家看看證據。」
一個比剛才大幾倍的水盆出現在眾人面前，十三郎指著裏面的那個「東西」，說道：「它就是浮魔。」
十三郎說道：「留意一下就可發現，其攻擊有幾處明顯破綻，首先是形狀所決定的攻擊方向，只能由下往上攻，若不能用葉面將對手包裹起來，根本沒辦法開始。」
一抹猙獰自眼中閃過，美帥一改平日里的溫文形象，嘴角抽搐著說道：「見過浮魔的不止我一個，怎麼不問你那兩個紅顏知己。」
……
「它吃的很快，生長卻極為緩慢，數量極少。」十三郎有些感慨，說道：「這種東西不僅捕殺刀梭，還會獵食同類，假如對手不是刀梭，它就變得不堪一擊。」
除了冷玉，十三郎之前並未向
所有人搖頭，均覺得難以置信，美帥欲言又止，默默低頭不語。
十三郎右掌虛按，青荷恢複本形落入水中，翩然毫無聲息。
十三郎平靜說道：「你見過浮魔，應該有所判斷。」
幾句話的功夫，水盆里的青荷已吃光獵物，葉面展開沉浮如舊，沒留下絲毫痕迹。
十三郎寬慰著，說道：「還有一點，也能算證據。」
成功殺死獵物的青荷重新入水，根須抽出后團裹在那顆「心臟」周圍，靜靜地享受美食。
美帥截斷他的話，冷笑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本帥曾險些被浮魔擒獲？」
這是大家都想問的問題，奇怪的是，此刻美帥反倒安靜下來，目光死死盯著那頭連屬類都分不清的「東西」，神情冰冷不下於冷玉，如一隻即將出枷猛虎。
「浮魔的身體？哈哈！哈哈哈！」
「它還太弱，只能做個大概模樣，如想進一步證實，需要看看它捕獵。」隨著十三郎的話音，幾尾刀梭飛進水盆，落在重新展開上下沉浮的荷葉上。
「你怎麼了？」殤反問他。
眾人震撼，美帥與天狼女面色發白，冷玉微微皺眉。
十三郎朝冷玉說道：「泗水這個地方，水生植物種類雖多，成氣候的終不過那麼幾種；這一路上，強的弱的基本碰了個遍，但在仔細對比后，我發現它們均不能與船上所遇的情形對上號，直到發現它……」
寬大的葉子下面，連著一截不算太長的細莖，中段有一團彷彿瘤子一樣的隆起，再往下陡然蓬鬆起來，像一團棉絮狀的根須，又似無數觸手的集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