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塵心，凡心，本心
第六百五十九章 輕言
籃瓶兒說道：「對對對，三王參進來的話，你死定了。」
籃瓶兒一愣，眼神出現片刻迷茫，說道：「這麼直接？」
十三郎大感意外，暗想若是這樣的話，不妨如此如此再如此……沒等他再想下去，就聽籃瓶兒脆生生的聲音道：「想得美，門兒都沒有。」
「你肯幫忙？」
籃瓶兒冷著臉，理所當然的口氣說道：「你把矛頭引到妙音門身上，我們要自保。」
這些是真正的百姓，誰都看得出來。而且妙音門顯然有所安排，人到了，願也請了，解釋也聽了，就是不肯走。
「亂舞城如果沒了，看你們還爭個什麼爭。所以請蕭大人務必要記住，有好玩的事情，一定不能瞞著我。至於我懂不懂煉丹……」
不等十三郎開口，她又道：「還有還有，婆婆說了，你和她老人家商量的時候故意隱藏實力，欺瞞前輩太可惡，得罰，得賠！」
十三郎搖頭，說道：「還不夠。」
「人人都想拿住蕭大人的把柄，可又怎麼都拿不著；您好像什麼都不在乎，又好像什麼都在乎，實在難以捉摸。但我知道，您再怎麼狠毒涼薄也不能不在乎一件事：亂舞城！」
「夠了！」
「我可以將請願百姓撤走，但你要記住，給三王寫信要提前通知我，否則的話，哼哼。」
「真的？你不會騙我吧？」
籃瓶兒連忙說道：「還有計劃？趕緊說趕緊說，我聽聽，不，我替你參謀參謀。」
這便意味著，除第三條千套鎧甲一時不能全部滿足外，其餘條款皆已走上正軌；此時
籃瓶兒說道：「亂舞城的事情三王都看得到，但就是不開口。誰都不知道他們想什麼，準備怎麼做。真到他們出手的時候，事情往往已成定局。以往不是沒人想和他們聯手，可是連人家在哪兒都找不著，怎麼個聯絡法？」
臉上永遠沒有表情，僅從聲音判斷瓶兒姑娘心意實在有些難；十三郎仔細想了想，決定稍稍露些底細作為試探，遂說道：「你應該知道，想掃平七宗，三王如論如何都不能插手。」
「你是來教我煉丹的好不好，外面的事情與你無關。」
「你能怎麼著？」一半試探一半裝樣，十三郎貌似根本不在意她的話。
十三郎很無語，說道：「所以我要先試試水。」
試想一下，當一個明眸皓齒的女孩用帶著童音的聲調嗲言脆語，表情卻像冰凍萬年的殭屍，眼神彷彿對著是空氣，偶爾流露些許情感，除了厭憎便是輕蔑，獨沒有半分親和……
籃瓶兒目光輕蔑，嬌笑說道：「呵呵，蕭先生很厲害，厲害得超乎想象；可您別忘了，妙音門是什麼樣的宗門。」
亂舞城烏雲蓋頂，十三郎所謂的走走看令妙音門大為震動，很快做出決定，跟著他的步伐走走看。
籃瓶兒不管那一套，說道：「你不說，我不動。先告訴你，妙音門與城主之間的合作，本姑娘全權掌控。」
牆外數萬百姓，打著旗號將城主府圍
籃瓶兒說道：「實力這麼強，乾脆你一個人把七宗挑了算了；偷偷告訴你，他們沒什麼的，哪家都比不上你。」
十三郎大感無奈，說道：「實話說吧，你們這樣搞，接下去的事情很不方便。」
「我知道你和他們打過交道，可那沒用；三王找你容易，你想找他們，嗨嗨……」
「怎麼了？弄幾萬百姓圍著城主府不肯走，這是要幹嗎？」
初見藍瓶兒，十三郎得出的第一個印象是：這丫頭精神分裂。
「外面怎麼了？」
嬌聲脆語冷麵寒目，藍衣少女說話像唱歌，流露出的決心與自負，讓十三郎也不能不為之膽戰心驚。
十三郎後撤半步，說道：「我打算給他們送個信兒，提前打聲招呼。」
籃瓶兒嬌聲喝止，其聲響亮十倍，半點都不肯吃虧。
籃瓶兒點頭，說道：「我知道，你已經做了。」
「……」十三郎心想這叫什麼人，煉丹師就恁副德行？
十三郎笑了笑，回答道：「不幹嗎，我能找到他們。」
十三郎早已得知此事，內心大為感慨，暗想這一招的確擊中自己軟肋，當然也是機會。
「當然是真的。」
「不過你放心，那破玩意兒誰愛爭誰爭，姑娘我沒興趣。」
「你知道血鼎嗎？」十三郎忽然問。
這話真不要臉，藍瓶兒滿眼都是嘲
「明白了，忙你的去吧。」十三郎揮手喚來大灰，淡淡下令。
籃瓶兒根本不理他，冷著臉寒著眼快速說著的話，盡情展露自己的快樂，讓人不敢多看。
籃瓶兒覺得有道理，眼神輕蔑柔聲說道：「不算錯，可惜不自量力。」
那種結果誰都不願意看到，選擇這個時候告訴十三郎這句話，當然不是為了被他激怒而失言。只能這麼講，短短數日，十三郎的表現過於驚艷，讓妙音門欣慰又感受到了威脅，不得不提前警告。
「真的？」籃瓶兒難以置信，眼神再次出現恍惚，瞬間即逝。
「快說快說，等啥呢？虧你還是個男人，一點不爽快。」籃瓶兒急得不行，精緻的臉蛋兒像塊木板，說不出的怪。
「不對！還有那個射箭殺死雙人斬的傢伙，實力也不輸給元嬰修士。五個人，五個元嬰啊！」
十三郎目光微凜。
「為什……」
「千真萬確。」十三郎信誓旦旦。
「做樣子唄，和你學的。」
「這個真不能說，要過幾天才能看到效果。」
十三郎平靜回答道：「三王是真正的聰明人，直接點好。」
十三郎輕蔑地望著她，心裏想拜託先將嘴巴縫起來，誰敢和你一起幹壞事兒。
「可我覺得不像。」籃瓶兒表示某人人品不可靠，說道：「你看著我的眼睛，好好看著，再重新說一遍。」
十三郎言辭鑿鑿，表情誠懇，伸手朝牆外示意道：「前提是，讓他們都回家。」
籃瓶兒點頭，警惕的聲音問：「你想
十三郎反擊道：「賠你個頭，自己看看外面！」
「它……它它它……」
十三郎顯露了自己的力量，因出動的都是之前從未顯露過的手段，妙音門無法判斷他還有沒有底牌；反之亦然，妙音門在防備七宗的同時輕輕鬆鬆召集幾萬人，可想而知其破釜沉舟起來會具有何等強大的破壞力。正如籃瓶兒所講的那樣，能治人就能殺人，假如十三郎的打算不僅僅局限於七宗，妙音門擁有其餘宗門無法擁有的最後手段，將整個城池、數千萬人抹去！
……
談話至此，雙方都無法再繼續；十三郎不可能交代全部打算，妙音門也不會泄露全部底細；換個方式講，此時雙方的合作仍處在「走走看」階段，何時才能公平地坐下來商談，要看實力。
「沒禮貌，沒素質，沒教養，沒見識……」大灰昂首闊步，消失在漫天冰雪中。
十三郎說不出話，望著那張冰冷不帶絲毫表情的臉，心裏想該不是仵作干私活給她蒙上一層死人臉皮吧？那怎麼可能！
名字很好聽，說起話來嘰嘰喳喳好似一隻快樂的黃鸝鳥，就沒有停下來的時候。這樣的女孩待在身邊，聽其聲如沐春風，觀其顏就成了數九寒冬，著實讓人難以消受。
能控制數萬人不鬧事，還要防範那些試圖趁機搗亂的傢伙，妙音門底蘊畢現無疑；十三郎倒無所謂，假如在此主持大局的是林如海，非得引起警覺殺心不可。
籃瓶兒輕笑，冷漠的臉上毫無表情，回應道：「就是這句話，蕭大人好機靈。」
「夠了！」
「合則兩利，否則最多魚死網破，大家一起完蛋。」十三郎嘆息說道。
十三郎無法再忍，喝道：「你到底幹嗎來的？本官懷疑你根本不懂煉丹，不顧大局，不通事務，不知輕重……」
這樣的話以這樣的語氣講出來，十三郎實在不知該如何形容內心感受，無奈說道：「有話直接講，用不著冷嘲熱諷。」
會不會讓人覺得崩潰？
人多終究麻煩，十三郎乾的都是隱秘事，有數萬雙眼睛盯著怎麼行；無視籃瓶兒所講的事實，十三郎冷笑連連，說道：「做賊別怕心虛。」
藍衣少女驚詫的聲音「看」著十三郎，說道：「你自己這麼差，居然有這麼多厲害幫手，到底咋做的？」
「好咧！」神驢一聲歡呼，藍姑娘險些嚇至摔倒。
藍瓶兒被勾出興緻，湊上來說道：「趕緊說，幹啥勾當？用不用我幫忙？」
……
籃瓶兒說道：「能治人就能殺人，妙音門如果想殺人，可不是幾百幾千或者幾萬，而是整座城池。」
「我來算算，狼穴、鬼窟、蟲巢蠻族，除狼穴用藥外，其它不是高階魔獸就是人力親為；換句話說，你至少擁有四名元嬰級幫手！」
這是一個，需閉眼才能審其美的女孩。
「妙音門也聯繫不到他們？」十三郎問出最想問的話。
「細雨計劃，開始。」
籃瓶兒說道：「等忙完這一陣，你自然會知道。」
「當然知道！」籃瓶兒回答后馬上知道上當，輕笑道：「三王有兩個為它出了手，你很厲害，讓他們暫時沒辦法。」
「……」
「不敢看我，就是騙我。」籃瓶兒嚴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