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塵心，凡心，本心
第六百九十四章 雷霆萬鈞之不了局
「去你媽的！不對，去你們媽的！」十三郎破口大罵。
少女終於閉了嘴。滴落的眼淚連成了串，好似兩條細細水簾。
「那不就結了，我都走不了，何況是她。」
和尚讚歎道：「孺子可教，當成就大道，入佛陀凈土。拿鼎與和尚換弓，好好養傷用心修鍊，之後再與槍王一戰；只要能幹掉他，不但解了危機，還可震懾血舞，令其不敢輕動。」
「呸！」
「這都不懂？你用什麼交換！自己掂量夠數就行。」十三郎說道。
「啪！」的一聲脆響，十三郎真不忌諱，抬手便是一巴掌，直接拍在少女的翹臀。
……
槍王好戰且自負，佛爺詭詐多謀，這樣兩個人組合在一起，八指先生便有千條妙計萬般心思，又能朝誰人施展？
「三十年，得鼎，換寶，被本王殺掉，這就是你的命。」
十三郎沒力氣罵人，誠懇說道：「大師果然仁憫。」
「呸！」少女咬牙，竭力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
槍王沒有說話，冷哼一聲，殺機畢現，若有人從中打攪，結果不問可知。
「好說。」和尚笑若苦瓜。
「不呸了？」十三郎聲音冷冷清清，不帶一點猥褻，足夠讓她感受到決心。
「算了，念你是出家人，小爺不與你計較。」
「還想什麼呢？」
和尚諄諄教誨，說道：「所以你要快，沒準兒就能幹掉他。」
不理解歸不理解，既然有了聊口，八指先生便有了裝神弄鬼
十三郎愕然，說道：「如此說來，我要謝謝兩位。」
「呸……我呸！」
斷紅塵？斬屍決？十三郎根本沒聽過這樣的名字，只能從字面略做理解。
和尚接下去說道：「拿到血鼎，你只能交給我們三個中的一個，不然還不如拿不到。」
生意？
「再呸我打你了。」
「我知道輕重，不用你提醒。」
「這個……佛祖畢竟是佛祖，褻瀆不得……」
「……呸！」少女還在堅持。
事情到了這一步，十三郎哪有心再扮什麼晚輩謙恭相；痛痛快快罵出早就想罵出來的話，不管槍王身體如何顫抖，和尚的表情如何精彩，站起身說道：「我走了，兩位該釣魚釣魚，該扮佛扮佛，好好修鍊洗乾淨脖子，等著小爺來收拾。」
「小友問的那些問題，和尚都知道。」
和尚解釋道：「不要怕血舞乘人之危，挑戰之前，我二人不會允許血舞攪局；事後和尚會帶她一道進入血域，多少給些補償，足以安慰其心了。」
槍王斷然拒絕，說道：「血域開啟時間不定是沒錯，但沒有辦法準確預判；本王只給你三十年，成功與否都會出手。」
十三郎連連冷笑，說道：「兩位難道要告訴我，你們會任由我行動自如？」
和尚瞠目大忿，見他真的要走，忙喝
槍王聲音淡淡，說道：「念你多有苦勞，本王會替你完成遺願，介時有何需要，盡可告知於我。」
和尚說道：「非也非也，正事談完，和尚想與小友談談生意。」
十三郎扭回頭，說道：「怎麼著，反悔了想現在殺死我？」
連罵兩句心情舒暢不少，十三郎不為己甚，伸出手指說道：「兩個條件。」
「那是斬屍決。」紅衣人突然插了一句。
還是實話。
慣用陽謀，十三郎很少有這般為難的時候；說為難其實是安慰，他根本無路可走，無從選擇，沒有任何退步容身的餘地。
「你！」少女的眼睛瞪大到極致，但只能看著地面。
「啪！啪！」結果是懲罰加倍。
一句大實話。
拒絕？退一萬萬步將，假設十三郎仍有辦法解此困局，雙王大不了把此事傳揚開，不說那位魔宮長老如何，必有大批高能之輩潮湧而來，因覬覦掌天弓的威力逼迫他完成獻祭。
「叫呸？這名字真好。」
和尚愕然道：「當然，若你不將它留下烙印，怎能發揮威力？」
十三郎實在聽不下去，自己接著說道：「交給槍王，您和血舞都不高興，還是一對二。」
碧波悠悠依舊，小舟蕩漾清風徐徐，竹林沙沙沒有一絲清涼意，如千萬毒蛇穿行其間。十三郎苦思冥想，目光從船頭看到船尾，再從船尾看到船頭，久久不能做聲。
「呸！」
「她是我的，要由我來處理。」
說到底還是實力不夠，假如換成大先生那種級別的人在十三郎位置，三王保證屁都不放一個，更別提圖謀血鼎與靈寶。
十三郎大感無奈，事實上他明白大家也明白，假如血域開放時間延遲，超過的那部分時間最為難熬。什麼都做不了，時刻都要準備出發應對危機，這樣的日子持續二十年之久，多數人恐都會瘋掉。
紅衣人冷然開口，說道：「若不祭煉完成，就算你死了，礙主亦不算成功。」
「不行！」
「這個……」
……
苦面僧的表情還是那麼苦，彷彿在為他感到難過，言辭懇懇說道：「和尚替你考慮過，最好的辦法就是聽話，然後努力，最後看看運氣，方有一線生機。」
和尚又說道：「若把血鼎交給血舞，你就要面對我們兩個，不妥，大大不妥。」
十三郎指著綠衣少女，說道：「還有城內，別人怎樣我不管，這個丫頭不能死。」
十三郎說道：「第二，我知道你們會封鎖消息，不讓外人知道掌中天之事。但若角蚩族的人、尤其是向依白的那個祖母要是找過來，我可應付不了。」
和尚面容愁苦，目光不禁投向槍王，埋怨他不該毀掉自己的雞腿骨。
又一句大實話。
「啪！」
「廢話少說，拿來。」
十三郎眼神微亮，叫停后說道：「兩位的意
十三郎根本不搭理他，扭過頭問道：「胭脂鳥，拿來。」
苦面僧欣然說道：「關於血鼎，無非兩種結果，一是拿到，再便是拿不到。」
「呸！我呸呸呸呸！」
「咳咳……小友為何不問問我？」和尚仁心柔腸，如此殘暴無良的場面，實在難以看下去。
「……」
和尚說道：「你要儘快拿到血鼎，儘快拿它來與和尚交換，儘快療傷儘快祭煉，儘快提高修為……總之一切都要快，越快越有機會，越快活命的機會就越大，越……」
「呸！」
見他如此果斷市儈，和尚多少有些不適；奈何這東西不是寶物，不是威逼就可以搶到手，唯苦著臉說道：「和尚一介貧僧，身無長物……」
和尚不知該說什麼好，槍王冷哼一聲，硬生生壓住心中怒氣沒有發作。
「呸！」
「呸……嗚嗚……」
和尚神情嚴肅，說道：「小友與我等息息相關，自需督視一二。」
和尚說道：「你若拿不到，我們三個都不高興，結果不言而喻。生死關頭難免會做些糊塗事，和尚雖不願隨便殺生，但若真的生氣，怕也難抑心魔。」
和尚點頭，說道：「小友放心，此事由我等一力擔待。」
「和尚只是提醒一下。」
和尚說道：「之前小友念的幾句經文，還有以火焰施展的那一計斬斷紅塵之刀，玄奧神奇，佛威浩蕩，頗得我佛真諦；和尚以為，小友當有
十三郎懶得罵他無恥，隨手將綠衣抓在手裡，問道：「叫什麼名字？」
「窮鬼，那還談個屁！」
這樣的條件實在談不上過分，甚至對雙王有幫助，撇清不少干係。槍王不願開口，和尚心裏思量著十三郎會不會自投羅網，遂說道：「小友現在即可將她帶走，只要不讓她走掉，萬事無礙。」
「當然。」槍王理直氣壯。
和尚大喜，忙說道：「小友請講。」
他還真夠實誠！十三郎很想誇獎一番，但聽槍王說道：「休想藉此拖延，本王最多等你三十年；血域一開，本王便要殺人奪寶。」
「好吧，你們一家人真奇怪，爹媽姐妹兄弟情人個個都喜歡叫呸。平時說話怎麼辦？呸來呸去……會不會太麻煩？」
「等等！」
這話很有道理，假設十三郎能夠殺死槍王，縱有損耗或者受傷，大家都會對他重做定位，再不會如現在這樣予取予求。
「向依白是你什麼人？」
「沒意思。」
「他是你的呸？」
「……」
「第一，胭脂鳥給我，那東西能幫我療傷，你們也希望我快點好起來，才能早日祭煉此弓對吧？還有，被你吃掉的那條腿……自己想個法子補上。」
可算有機會找點場子，十三郎儼然一副潑皮形象，指著槍王的背影罵道：「殺了他，本佛子念你誠心向佛，可傳爾衣缽。」
「……」
「也許是五十年。」十三郎想談談條件。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