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鍛仙》第五卷 塵心,凡心,本心

第六百九十三章 雷霆萬鈞之奪命弓

第五卷 塵心,凡心,本心

第六百九十三章 雷霆萬鈞之奪命弓

和尚依舊坦誠,點頭回答道:「魔宮長老,角蚩第一人,你說厲不厲害。」
三王都只是一個人,縱有屬下也視若螻蟻。比如血舞,對貓女施展寄魂大法,絲毫不管是否會對其造成什麼影響,會不會留下後患。亂披風本就殺名在外,據說當初曾險些屠盡蠻族,指望有什麼籌碼威脅到他,無異於痴人說夢。
見他如此坦然,事先準備好的東西沒了用場,和尚有些意外,說道:「這麼講的話,你是答應了?」
十三郎若有所悟,指著少女說道:「她呢?算不算被妨礙?」
能笑就能說,女子想了想決定回答他的話,說道:「笑你比我更慘。」
……
十三郎不知該說什麼好,只能點頭。
至於和尚……他只在乎雞腿。
和尚知道他想說什麼,笑道:「你是不是想說,不答應會如何?」
和尚絲毫沒有羞愧的意思,哈哈一笑說道:「此寶正品名為掌中天,既要掌天,難免要承受天道反噬。它已真正超越了法寶層次,擁有一絲造化之力。這個雖是贗品,但也多少具備一些靈寶特性,註定會礙一主。」
十三郎瞠目結舌,半響才說道:「兩位前輩殺了我吧,晚輩絕不抵抗。」
「此女為了開弓不惜融入分魂,現在分魂已遭反噬,你便接替她的位置,成為新一任祭弓者。」
深你個大頭意,十三郎氣得不行,怒道:「說一千道一萬,兩位其實就是要我乖乖把血鼎交出來,然後死在槍王手裡,他得弓您得鼎……不對呀,此弓終歸是經您手流出,難道那樣就沒有麻煩?」
和尚在一旁說道:「還有,這個法子不是和尚想出來的,是你自己撞上門,是天意。」
「當然。」
紅衣人打斷他的話,冷漠說道:「本王知道,本王不管。血鼎現世必須歸於我手,否則本王就殺掉你,再殺掉林氏一家,直至殺亂全城。」
「詛咒?」
十三郎說道:「命在人手還這麼開心,你沒傻吧?」
十三郎憤怒說道:「沒有血鼎,晚輩拿什麼交代;既然拿了弓就死,要來何用?」
和尚惋惜說道:「只可惜她的福緣太差,不夠資格因此寶而死,礙主依然存在。」
「全部講與他聽。」槍王大度,但不喜多講話,只管吩咐別人。
左思右想難得其解,十三郎忽看向和尚手裡的弓,彷彿它是一條毒蛇。
「這個……」
「有緣有份還有認可,古往今來祭寶之人中,你是最接近成功的一個啊!」
十三郎說道:「故友?是害怕惹火燒身吧?」
十三郎說道:「左右是死,還不準晚輩殊死一搏?還是說前輩打算反悔?又或者槍王前輩不同意,現在就打算殺死我?」
十三郎哭笑不得,說道:「那是不是意味著,假如晚輩拿到血鼎,和您換了弓,除了要戰勝槍王,還要面對一位魔宮長老?」
和尚認真回答道:「和尚以為,以你的本事有了這張弓,再加上那位朋友,未必不能和他斗一斗。」
自攪入亂舞漩渦那天起,準確講是雪坡一戰後,十三郎意識到血鼎歸屬決定著林氏一家的命運,進而決定著此次翻天成敗,從未有過輕視。
和尚大有深意地望著十三郎,說道:「接那支箭的時候,你沒有放它回來。」
和尚灑笑,說道:「呵呵,你抵抗得了嗎?」
和尚無奈,接著之前話題說道:「魔宮長老,雖不能代表魔宮意志,但也難免縛手縛腳。你是個聰明孩子,應該明白這種道理。此外就是角蚩族,按說你此前的話有道理,向依白自取死路怨不得旁人,可凡事架不住有人較真。和尚已經問過,那小子有個什麼祖母,如此多年始終糾纏此事不放,甚至不管魔宮警告。燃靈少主在魔宮她沒辦法,只好想方設法找你的麻煩,這丫頭就是被她挑唆而來,大含深意啊。」
和尚想了想,說道:「偽靈寶而已,也許他不在乎。」
……
紅衣人代其回答,說道:「不管打不打得過,你都會死在前面。」
十三郎覺得身上發冷,目光不禁落在少女身上;綠衣少女意識到什麼,神情大變,嘶聲尖叫道:「不可能!你撒謊,你們都在撒謊!」
十三郎無話可講,目光投向和尚。
和尚深深嘆息,說道:「我們三個,均無法再等七百年。」
「你還是沒聽懂和尚的話,這是天意。」
天意是個屁!十三郎憤憤說道:「這麼好的謀划,就這樣說給晚輩聽,會不會太……」
和尚是明白人,說道:「假如換不來血鼎,和尚拿它無用,不如還回去免傷故友情意。」
十三郎無奈說道:「既然這樣,晚輩只能給槍王一個交代,以圖留得小命。」
十三郎微微一愣,情不自禁回憶起當時的情景,回憶起那道迴轉掙扎之力有多強。
紅衣人傲然說道:「此弓若能消除禁制,本王為什麼要怕他。或許應該說,本王為何要害怕魔宮?」
十三郎越發鄙視兼有警惕,問道:「這張弓的真正主人……很厲害?」
和尚微微一笑,說道:「難道你以為,這樣的寶物會那麼容易被偷出來?」
法寶就是法寶,假如煉弓還要煉箭,不僅麻煩還要考慮使用次數,通常不被採用。比如卡門用的巨弓,真正開箭時射出的是法術,只不過卡門沒有法力,純粹拿它當成更強的凡弓。
十三郎聞之愕然,鄙視的目光看向和尚。
綠衣少女閉上了嘴,眼睛也不像剛才那樣兇狠地盯著十三郎,而是茫然地望著天空。
低頭看了看綠衣少女,和尚苦哈哈的臉孔上滿是悲憫,說道:「丫頭別恨他,因為他救了你的命。」
耳邊傳來粗重呼吸,十三郎側目而望,正迎著綠衣女子戲謔譏笑的目光,問道:「笑什麼?」
胭脂鳥是不是生命?十三郎不想和他辯論,指指那張弓。
十三郎連連點頭,對和尚說道:「聽到了?無論勝負,我都會死。」
和尚搖頭晃腦,說道:「和尚不管別的;你要這張弓,就把血鼎拿給和尚,兩不相欠。」
「被看穿了。」
紅衣人冷笑,說道:「師出無名,本王不屑出手。」
「這也要資格?」十三郎問道。
不用問,和尚口中的「你們」沒有自己,但必有十三郎一份,不管他是否樂意。
事情的進展與想象中不太一樣,和尚略有些躊躇。
和尚大搖其頭,說道:「萬萬不能。」
十三郎悻悻搖頭,感慨說道:「前輩覺得我有資格,所以才想出這個法子。晚輩不明白的是,假如這樣可行,那位魔宮長老難道能放過你們?會任由槍王留下它?」
十三郎說道:「晚輩尚未得到血鼎,而且血舞前輩曾說……」
十三郎冷笑,說道:「偽靈寶而已,假如沒有這碼事,前輩可捨得拿它交換?」
苦面和尚持弓感慨,連連搖頭說道:「福緣不夠,誰都不敢將它祭煉認主。大好寶物空置不知多少年頭,可惜啊,可惜!」
紅衣人語意滄桑,說道:「既如此,唯有斬盡殺絕。」
遇著這麼老實的和尚,十三郎生出狗咬刺蝟般的感覺,說道:「還有什麼對手,一併講來。」
口氣這麼大!十三郎內心微凜。
「弓箭本為一體,此弓被人偷出來,射了你,這就是緣;它射了你,沾了你的血,這便是份;它沒能射死你,還被你留下箭,便意味著你初步得到此弓認可;若不然,憑你也能將它分開?」
造化之寶非尋常人所能擁有,換句話說,假如主人不能達到與之匹配的程度,會被造化之力反噬,也就是礙主。修真界有聞,這樣的限制不僅僅局限於寶物,包括靈藥材料乃至獸寵均有可能發生。打個簡單的比方,當初金烏被人分成幾份,但卻沒有仙人想拿它當寵物,並非因為拿它沒辦法,而是因為配不上。
紅衣人冷冷開口,說道:「寶物有靈,豈是什麼人都有資格祭獻。祭寶之人那麼好找的話,此弓怎會閑置數千年。」
苦思良久不得其解,十三郎說道:「只有三十年,也許晚輩一直拿不到。」
……
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只覺得這件事情實在太荒唐,兩個老傢伙算計得頭頭是道,一個拿鼎一個得弓,分配當真合理公道,完全不管當事者怎麼想。
面對這樣三個人,十三郎不能再把有機會拿到血鼎當成優勢,反似催命之鼓點,一聲緊過一聲,一步更近一步。
苦面和尚目帶憐憫,說道:「資質這麼好的一個孩子,被你們害成這樣。」
和尚驚奇回答道:「那與和尚有何關係?和尚只管交換,公平合理,童叟無欺。」
他說道:「本王與其他人不同,你盡可施展陰謀詭計,挑撥也好離間也罷,本王只做這三件事。」
和尚搖頭,說道:「和尚拿了這張弓,就一定要把血鼎換回來。你可以先與和尚交換,之後再給他交代。」
十三郎冷笑說道:「前輩真這樣想?」
涉入越深便知道越多,知道越多便越是惶恐,八指先生步步為營的謹慎,小心翼翼不觸及各方底線,營造出一個幾近平衡的局面。正當他躊躇滿志,準備收拾殘局的時候,三王終於走上台前,輕輕一席話將事情打回原點,甚至更糟。
和尚神情坦然,說道:「和尚是和尚,豈能隨便殺生?」
和尚老實回答道:「的確有這層考慮。」
以弱勝強可以,以弱服強就很難。以十三郎的認知來理解的話,書中劉大耳朵因的盧而得活,鳳雛先生卻被礙死;姓呂的小子陰死關二爺,結果被人家一律殘魂追入陽間索命,都可按此解釋。
和尚嘆息說道:「你難道就不想一想,既然是寶物,為何還要用實體箭矢?」
女子說道:「你追我,你死了,我等於報了仇;他不敢殺我,搶了我的弓遲早也要還回來,為什麼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