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塵心，凡心，本心
第七百六十二章 互托
老祖宗看豬一樣望著他，半響才說道：「山君天下無敵，真要是出世現身，靈魔不滅就算幸運，還談什麼屠魔衛道。」
「假如這孩子是純正魔修……」
境界如她，怎會不明白十三郎的狀況，分明是感悟到某種天人相融的徵兆，但又無法說得明白，只能雲遊四海于飄渺中尋找那份突破契機。如此看來，三年沉睡四年靜思給十三郎帶來的好處不可盡數，修為只在其次，最最重要的還是那份心得。
老祖宗默然半響，嘆息說道：「她已經死了，誰能弄得清楚。九子既死，下一代輪到靈修頭疼，本宮總算可以省省心。」
老祖宗不待其說完便開口打斷，回應道：「小事。」
見他不說話，老祖宗反有些奇怪，開口說道：「當初本宮留著他，是因為想從其身上尋找妖婦下落；後來有了亂舞之變，本宮焉能再任他逍遙。此事極易查明，你若不信……」
老祖宗微微一愣。
十三郎又道：「關於妙妙，我的妻子曾說過，魔宮有位長老……」
這種事情，不信老祖宗簡直是侮辱，十三郎哪會那般不識相，趕緊表明態度苦笑道：「說句老實話，我只是不太適應，這件事這麼輕易就解決掉。」
越想越覺得放心不下，老祖宗告誡道：「大先生那件事，現在不可以去碰。」
老祖宗大為不解，問道：「做什麼去？」
老祖宗再度打斷道：「本宮早就知曉，已經
老祖宗傲然說道：「本宮是誰。」
十三年回答道：「就是它！您如果能把它找出來，屠魔衛道算我一份。」
十三郎說道：「沒有十三年。」
十三郎說道：「血域開關時間無多，我馬上要走了。」
將適才之事略講一遍，順帶把關於山君弟子的情況告於十三郎知曉，老祖宗肅容說道：「本宮懷疑，上代九子或許是故意的，用這種方式激發血歸靈的恨意，死也要將其轉變。」
見他這般乾脆，老祖宗略感安慰，說道：「最毒婦人心，血歸靈的例子明擺著，切記不可手軟。」
十三郎啞口無言。
老祖宗笑著揮手示意他閉嘴，神情卻有些落寞，思忖片后說道：「接下去有何打算，有沒有什麼要求？趁現在趕緊說出來，本宮一併辦了。」
老祖宗陷入沉吟，一時沒有開口回應。
「我……」遠處槍王一腳踩空，險些再度跌倒。
老祖宗說道：「小事。」
十三郎傲然說道：「區區妖孽而已，您太看得起它了。到時候看我的，請來天兵天將四方神佛，定讓它魂飛煙滅難入輪迴，就此四方太平人間安寧，還我朗朗乾坤天……」
十三郎如實回答道：「四族雙王，加上我，還差三人。」
小宮主的情形是兩人共同推斷得出，大致結論是她多半不會再如以前那樣。至於其未來的安排
十三郎無奈說道：「這種事情有什麼值得慶祝，不如雙方攜手直搗黃龍，滅了它們的根。」
老祖宗說道：「還有十三年，來得及。」
「行了行了，到時候一定請你出馬。」
這個誰會不懂，十三郎趕緊打斷，迭聲道：「老祖宗多福多壽，起碼還在此界駐留一千年，飛升也不忘回家串門。」
發現那把劍后，老祖宗與槍王知道戰局已定，均收回神念未再關注。此刻她問的是血鼎人選，十人方得滿員，不但要夠數，還要認真考慮人選。
「同為女中豪傑，相煎何苦太急啊！」
十三郎解釋道：「不是我心軟，她買了土蚌族的資格，非得去一趟。」
根本不用解釋，十三郎大驚大喜，是真正大驚又大喜，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忙恭恭敬敬接過來，誠懇說道：「多謝老祖宗，多謝老祖宗，這真真是……讓俺說什麼好。」
十三郎說道：「我仔細檢查過，沒有妙妙的氣息；當然可能是我的本事不夠，還可能因時間未到，妖婦不急於動手。」
老祖宗說道：「大位哪有那麼容易定下，陸昭以往還是不錯的，今天不知為何……遇著你這張嘴，幾人承受得了。」
……
妙妙神
老祖宗笑罵：「你是修士，感悟個屁的人生……算了，想去就去吧，但有一樣，血域之行前不可以去靈域，不可以去外域。」
十三郎連連搖頭，說道：「接班人肯定不行，您老多思量。」
老祖宗說道：「直搗黃龍，你是指山君？」
十三郎心領神會，說道：「該做的我都做了，奈何此老性情愚直，不堪造就啊！」
「……」十三郎無言以對。
這種比喻太無聊，這種要求太無恥，老祖宗懶得理他，沉吟片刻后問道：「幾個了？」
真能百年化神？心裏這般想著，老祖宗思緒好生複雜，既有得才而不能用的失望與失落，又有見證歷史的興奮與感慨，難以釋懷。
老祖宗訝然說道：「怎麼會是她，那丫頭不是……」
百年化神，歷史上的確有過這樣的天才，可那都是傳說級的人物，便是她也不能不為之仰望。如今親眼看到有人正一步一步走在這樣的關口上，焉能不為之心動。
分別在即，令牌到手，十三郎自不會在別的事情上客套，趕緊順破駕驢敲竹杠，也可說安排後事。
十三郎說道：「麥少飛其實還不錯，鍾寒寒也是人才。」
說不清，道不明，外人無法相助，這便是悟，是修士求之不得的機緣。只不過，
「裝都裝不像，成何體統。」
這是誇獎嗎？十三郎乾笑幾聲，說道：「不如您賜一道令，或乾脆叫他把命魂交給我，保證替您打鐵。」
十三郎楞住，一時竟有些回不過神；心裏想這就完了？會不會太容易，會不會太不激烈，太不解恨，太那啥那啥。
一句話結束爭端，老祖宗揮手命槍王自去，回身說道：「怎麼樣？」
老祖宗問道：「土蚌天狼請的人是誰？」
十三郎回答道：「天狼是本族修士，認識鍾寒寒；土蚌族……是藍瓶兒。」
「殺。」十三郎斷然回答。
心裏盤算著，十三郎說道：「走之前，您得好好安排一下。」
十三郎陡然沉默下來，內心暖暖又覺得酸楚，好一會兒才回應道：「知道了，我只在魔域行走。」
十三郎一愣，說道：「您有安排？是不是要離開？」
假如只是為了血域之行更可靠，這件事情不難處理。魔域這麼大，掌座就在眼前，找幾名底細清白的大修輕而易舉，然而老祖宗與十三郎都不想這樣，或許應該說，他們最怕的就是妙妙放棄血域之行，躲起來才是最讓人無奈的結果。
……
無論面對什麼樣的敵人，首先要弄清對方是誰，在哪裡。妙妙可能是十三郎的頭號大敵，首先要做的自然是辨識身
「不是不是，您真想多了。」
老祖宗想了想，從懷裡拿出一枚令牌，交過去說道：「見令如見人，別亂用。」
首先是自身安危，他說道：「角蚩族有個婆婆……」
終究是個無賴性子，老祖宗本想笑話兩聲，話出口卻變了味兒，說道：「本宮在的時候才有用，一旦物是人非，出牌既為大罪……」
十三郎暗暗苦笑，不去分辨「您也是一位偉大女性」，說道：「我寧可相信他們是真心。」
老祖宗笑出來，罵道：「首先要有地方可升，其次本宮在此無法破境，不可能再活一千年；最後你不要忘了，問根源的話，我的家在魔界。」
老祖宗沉默片刻，問道：「假如她是，你打算怎麼做？」
答應了就要守信，這個沒什麼好糾結，只要土蚌長老願意，牽條狗來十三郎也會帶著去。問題在於藍瓶兒是妙音門的人，如今整個妙音門都不清不楚，這件事難免有些怪。
老祖宗點頭說道：「再過三年，花兒如果記憶不失，本宮就離開亂舞，尋找妖婦本尊。」
「心浮氣躁，神魂消耗太大，閉關一年，不可輕出。」
十三郎昂起頭，回答道：「雲遊天下，行俠義管不平事……別這樣看著我，好吧我自己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應該四處走走看看，您就當我是感悟人生，順帶收三個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