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塵心，凡心，本心
第七百六十一章 傳功難
老祖宗氣極反笑，說道：「那把劍也不錯，本宮覺得它不比掌天弓差多少。如此貪圖外物，難成大器……」
老祖宗為之一愣，隨即說道：「和本宮談這個，可笑。」
一聲慘呼，槍王身體猛的一頓，胸口好似遭到重擊，再吐一口血。
「罷了，看天意吧。」
十三郎連連搖頭，說道：「門都沒有。」
「無恥！」槍王內心暗罵。他覺得這貨真不要臉，剛剛還正義凜然，轉眼就好像忘了那當子事，翻臉必翻書還快。
十三郎想了想，回答道：「忘了一大半。」
不用說，這句自謙的話落在槍王耳里更像嘲諷，掙紮起身後憤憤難平，冷哼表示不屑。十三郎不是真的要和他鬥氣，請示過老祖宗，對槍王說道：「你是前輩，有點風度好不好，犯得著和我斤斤計較。」
「撲通！」槍王一頭栽倒在船頭，居然累脫了力。那邊十三郎依舊神采奕奕，雙眼如星辰般閃爍不停，似在思索什麼環節。
十三郎才不在乎這個，坦然伸手說道：「有報也不會是你，十三年後你未必打得過我……別忙著瞪眼，精血拿來，我帶你上路。」
憤怒過後，老祖宗有些猶豫，想透露又不太情願。十三郎無奈笑了笑，代其接下去說道：「魔宮有四隻血鼎，總結出一套法決不奇怪。問題是晚輩這點道行，實難繼續做下面的事。」
……
這般辛苦勞碌，便是老祖宗也覺得有些疲累，輕嘆一聲收手。
好好一句話，十三
老祖宗等了會兒，笑罵道：「說下去！」
十三郎也楞了下，苦澀說道：「是啊，有點可笑。」
因為小宮主無意中打了一岔，老祖宗再無興趣追究十三郎為何斷定和尚身份，吩咐道：「把血鼎拿出來，本宮檢查一下。」
獸環內大灰剛起身又連忙趴回去，心裏想老太婆怎麼又想到本神，可惡可惱之極。
十三郎大驚失色，說道：「那咋辦？有沒有法子化解？」
又一炷香過去，打入血鼎的法決不下千余，老祖宗仍是老祖宗，十三郎開始伸出手比劃，槍王兩眼通紅……連呼吸都有些亂。
十三郎誠懇說道：「一直在做正經事，量力才能繼續做下去。這種事交給槍王才合適，我拾點牙慧就夠了。」
那邊十三郎張口輕吐，小小血鼎漂浮當面，一股滄桑之氣撲面而來，給人的感覺宛如時光倒流，回到無數萬年前的遠古。注目看去，古樸印滿花紋的鼎面彷彿帶有一股莫名吸力，視線落在上面，竟好似被什麼東西拉住，無法輕易收回。
十三郎回答道：「大灰的確有點參考。您別多想，山君弟子上知下而下不知上，排名三十以上的人大灰一個都不認識。當然山君弟子前幾位可能不一樣，它夠不著那個層次。」
槍王與他不一
十三郎忙不迭說道：「正該如此，我就是不放心來的。」
「怎麼會……吼！」
老祖宗楞住，稍後說道：「掌天弓礙主是真的，不是為了騙你。」
「只記了一小半？」
不著痕迹送上一頂高帽，十三郎感慨道：「還是老祖宗更英明，但……」
「我這個人不好也不算壞，至少沒開著嘲諷光環人見人恨。血舞王與我無冤無仇，一心只為了謀奪血鼎，我的出現他只應該覺得高興，沒理由那樣冷淡憤恨。難道因為一陣風？那也太可笑了！好吧就算他真的討厭我，也斷不會允許貓女無事生非。上千年的老怪，不至於這點城府都沒有。」
老祖宗明白他的意思，淡淡說道：「如花是我的血脈，本宮難道捨得。」
老祖宗無奈，回到之前的話題問道：「就因為這個，你就認定他們的身份？和尚呢？你怎麼知道他是山君門下？是不是那頭驢告密。」
半柱香過去了……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法決落入血鼎，好似泥牛入海，半點動靜都沒有。十三郎看了會兒，開始的時候精神抖擻試圖跟上老祖宗的思路，後來發現是徒勞，很快便放棄念想。他將目光轉向老祖宗，改為觀察其施法，並開始在心中臨摹。
老祖宗用心良苦，八指先生自承無用，只學技藝不肯接桃，難禁失望微怒說道：「大好頭顱，就不能幹點正經事。」
十三郎
訓完槍王，老祖宗回頭望著十三郎，和藹問道：「記住多少？」
……
類似情形十三郎之前看過幾次，不覺得如何異常。槍王那邊神情微怔，冥冥中，他感受到一股牽引之力，彷彿有條無形的絲栓住了自己的身體與靈魂，只待時機一到，便會飛往另一個世界。
一通解釋，十三郎說道：「同理，晚輩沒有得罪過槍王，憑什麼他就看我楞不順眼，非得殺掉才開心。至於那什麼寶物礙主，您覺得我會相信？」
整整兩個時辰過去，打入的法決已過萬，單計演算法力恐已相當於一名元嬰老怪的全部，更不要說因專註而陪耗進去的精神。血鼎還是那副模樣，死氣沉沉毫無動靜，發出無聲嘲諷。
「天下沒有不明不白的恨與愛，若真有這樣的事，真相往往就是反過來。三王對我的態度差異太大，加上您的提醒，很容易對號入座。」
「差不多忘光了。」十三郎應著。
老祖宗點頭，說道：「此事本宮也知道，前十例外。」
「堅則易折，本宮最後一次提醒你。」
老祖宗沒有理會十三郎，認真看了看，開始嘗試打出法決，試圖找出此鼎與其認知有何不同。魔宮藏有四具血鼎，真正稱得上研究萬年，老祖宗身為掌座，一切輕車熟路。
十三郎忽而收斂神情，認真說道：「絕不，永遠。」
……
槍王不理，目光只看著血鼎，同時認真感受著什麼。視
他藏了一道槍意隨精魂入鼎，結果被某種力量輕輕抹去，宛如彈落一縷塵埃。
「這麼多，你想淹死它！」十三郎嚇一跳，挑拇指讚歎道：「難怪一身紅，了不起。」
十三郎說道：「自打來到亂舞城，大灰一直有些不安，以它沒心沒肺的性子，這樣有點怪。」
如此霸道，如此強大！
十三郎此時方看出什麼，譏笑道：「吃虧了吧，該！」
不是槍王沒用，也不是十三郎厲害，兩人關注的目標不同，消耗也如天上地下。連老祖宗都無可奈何的東西，槍王一心尋求破解之道，可想而知其心力消耗有多大。反之十三郎學的是神通，且不求甚解，能學則學不能學毫不猶豫仍到一邊，精神不要太放鬆。
槍王氣苦不能言，礙與老祖宗在場不能出手教訓，恨恨咬牙朝鼎內吐出一大口精血。
「不堪造就的東西！」
老祖宗說道：「很簡單，還回來就行。」
老祖宗冷哼一聲，目光有些失望。對槍王的舉動，她心知肚明，故意不提醒也不阻止，為了就是讓他長長記性。
十三郎說道：「和尚要血鼎不要掌天弓，還辛辛苦苦拿下如花為我作嫁衣，看似最像您的手下，但如反過來想一下，妙妙難道不明白這一點？假如知道，她怎麼敢在當日現身，落荒而逃都來不及。」
不管是誰，只要包含精
「這東西挺古怪，我研究好久沒什麼頭緒，老祖宗您看看……啥門道？」十三郎說著。
十三郎乾脆擺手，說道：「什麼大器不大器，我原本就沒想過。」
一炷香過去了，老祖宗的動作依舊不疾不徐，十三郎目光略有些興奮，槍王……眼睛有些酸。
「但我不贊同的做法。」
槍王連連撇嘴，心裏想得鼎之後就大戰再之後到了這兒，哪來的功夫研究。
……
「這套法決是……」
老祖宗初始一愣，發覺十三郎不像是說笑，臉色慢慢陰沉下來。
血鼎關係到魔修未來，當然要掌握在自己手裡才放心。其過程得得失失，雖看起來無人奈何得了，然而將來的事情誰都說不清。換個角度講，假如十三郎鑽研有成，不論從身份還是對魔修的意義，都是一重牽絆，或者寄託。
「本神心竅通天，你才是沒心沒肺！」大灰躲在裏面埋怨。
張無忌也這麼說，肯定不會錯。心裏這樣想，十三郎得意洋洋望著老祖宗，等待屬於自己的那份讚賞。
「您說三王一個姦細一個草修一個山君門下，血舞神秘不肯露面，可不就是姦細模樣。唯一的解釋是他知道了我的身份，裝冷其實是關心，想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