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鍛仙》第六卷 血域魔痕

第八百四十九章 血在燒

第六卷 血域魔痕

第八百四十九章 血在燒

「真沒風度。」四大妖魂彼此看了看,紛紛為之悻悻搖頭。此時的它們或許沒有想到,這樣的機會都不敢抓,如何能指望以後翻身?
這才是血舞的最強神通,是其當年立下血誓時便已想好的名字。區別在於增加了槍王以身體化的一槍,還有對象不是魔修,而是試圖操縱陰陽的魔頭。
呃,對了,蕭十三郎,一定是他!是他搞的鬼,老早就做了手腳。
「我操你祖宗十八代全家!」
孤島周圍,千米海面降沉三尺,玉帶橫掛,晶瑩水綢泛著寶石一樣的光,中間卻閃著凄慘的白。苦忍至今的伏波修士很想大罵三天三夜,但受時間所限,遂含血叫出他覺得最有力的一句。
有人笑必定有人哭,剛剛解封的三子欲哭無淚,來不及思索,需即行果決事。
「劉三頭!」
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因此省了不少力,聲威更足神通威力更強,自己活下去的機會也更多。
胭脂鳥的顏色變了,因其身體里融入了太多亮澤,顯得名不副實。颶風的青,火焰的紫,雷霆的赤,還有劍氣的明銳與奪目。
胭脂鳥的脾性變了,因為注入了真靈之火,火系妖獸本就具備的驕橫一面日漸放大,后因百戰百勝,越發容不得受人欺辱。
藍山沒有再如往常那樣祭出彷彿用不完的寶物,而是隨手粘斷一根白髮,就這樣隨意拋向戰場中央。看其模樣,沒有人認為那道「神通」比頑童扔出去的石頭更嚴厲;然而在白髮脫手后,藍山的目光驟然一黯,唇邊帶血皺紋陡深三分,宛如凡人瞬間蒼老二十年。
牛羊兩面同時坍塌,彷彿被鎚子砸進去一樣凹出坑;其深足以讓人懷疑它們是不是連接到一起。鮮血燃燒化成神通,且正如十三郎之前所問、三子所承認的那樣,他的本屬神通不是蒼龍也不是紫氣,而是如十三郎一樣:火!
「百兵請祖,刀兵殺劫起。」
胭脂鳥的氣質變了,它原是一種優雅、甚至稱得上溫和的妖禽;死後復生,誅殺不凈,這隻鳥在其主人的帶動影響、甚至逼迫下拋棄本性,變得暴戾而且陰毒!
心裏閃過這樣的念頭,三子隨即被那股窒息的感覺所包圍,凝目發現那顆珠子已經融入到綠色火海之內,頓為之驚恐,直至完全絕望。
懸浮的血鼎微微顫動,彌合處只餘一線未了,鼎內傳出兩道,不,三道意志,如識別般在周圍盤旋,一道投入三子,兩道進入十三郎的身體。
啞姑沒有動手,她指揮眾多鬼王將周圍圈起來,圈它個嚴絲合縫,圍它個水泄不通。三子縱有天大本事,縱能瞬發千萬道神通,可他總得有那個「瞬」……總得發一下吧。
塑靈千變,聖族神通,融修士所擅的所有神通與一道,可奪天地造化。
「看可以,哪個敢動一動,本王會先摧毀母環,再與其決戰。」啞姑的警告如她的人一樣平靜,透著玉石俱焚的決心與意志。
不知什麼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四大遠超在場之人境界但沒有與之相匹配實力的妖魂主動走了出來,鬼瞳閃爍望著戰場,不知在想些什麼。
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蔣凡也沒有出手,但他變了身,此時正擋在大灰面前充當護衛,虎視眈眈。神驢對此頗為不滿,但因脫力拱之不動,無奈從其腦袋邊伸出腦袋,嘴裏不停咒罵,順帶嘀咕鳥頭沒有驢頭好看,更談不上威武等等。
……
火光起,蟻后瘋,隨之發瘋的是殘存或者殘廢的不足三千隻飛蟻。
吼聲起,血狂噴,不是用嘴,而是整張面孔。
之前三子不攻擊大灰,因為他不重要;此刻絕殺掀起,十三郎要考慮另外一件事,假如三子受合攻仍不死,會不會走投無路拖其同門墊背,結果誤打誤撞將這一家子滅了門……
慘綠色的火焰洶洶燃起,燒出兩條龍,頂著的卻是牛與羊的頭;雙龍盤旋頭面含威,三子身軀再度縮小七分。如今的他僅有三尺長短,豬面前伸爆出滿口利齒獠牙,直射十三郎,與那支劍。
黃天下,倩影曼舞,姿態中帶著幾點鮮血,透著幾分凄然;山河成型又馬上崩滅,帶著畫女的神、憂、思、憤,與被包裹其中的山君弟子,崩滅!
十三郎的神情還算平靜,目光如同凍死了冰,嘴裏說著比玄冰更冷的話。
這才真是冤枉。十三郎趕到之後忙個不停,籌謀如何對付三子都來不及,哪有功夫理會其它人。之所以如此,完全是七名修士自行商量的結果,只不過上天前曾經通知十三郎,等其下令罷了。
「斷,碎,吞!」
胭脂鳥的形狀也變了,其身體正在收縮、聚攏、壓扁伸長,急速向一支劍的形狀轉化。說不上什麼原因,但施展出修道以來最強一擊的時候,十三郎不知不覺選擇劍作為武器,承載著他的怒,他的怨,他的悲,他的憤……
三子三頭三面,三生合一后變成一頭三面,此時再次合而而一,便得與正常人一樣的一頭一面,但是兩個大洞。
冤枉嗎?沒有人比三子更覺得冤枉,他想不通,想不通事情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那七個人怎麼能上天?他們怎麼一點都不怕殘念?
恨極怒極且羞恥之極,三子此刻大徹大悟,對周圍的敵人不管不顧,誓言擊殺一人。
血在燒!
「好漂亮的女孩,不對呵,她好像是敵人……」
……
那才真叫冤枉。
三千朵火焰升起,三千頭頂著火焰的飛蟻,三千張燃燒著的嘴,還有一萬八千隻燃燒著的腿,只向一人攻。
「卑,鄙,啊!」三子仰天長嘆,想對天傾訴此非戰之罪,但已沒有時間。
三子為之一愣,抬頭忽見兩道狡黠目光,與一張稚嫩且透著得意的臉。那張臉的主人有著與之年齡身高完全不相稱的體型,婀娜多姿,但總是扭著身子。
「本座要殺了……」
分兵時十三郎給眾人補充過紅塵意,本意防範不時之需,結果沒機會用。現在好了,五大修士不懼殘念,以趕妖鞭連在一起再由一人浮空定位;如此一來,任它空間如何轉換,幾人只管與黃沙衝擊對抗,只待十三郎喝出殺字,再用鞭子扯下來。
「三道雙殺,給我破!」
奇妙的是,不知是不是戰鬥打的太久影響了天空,又或血鼎合一后令其退避,孤島之上的黃沙流速很慢,且威力遠不能與平日相比。
轟隆隆,天空響起悶雷;莎啦啦,海面輕輕搖晃;孤島如醉酒的漢子一樣開始起伏,好似乾坤即將倒轉。那不是神通所導致,而是天與地感受到足以讓自己做出回應、值得自己做出回應的召喚。
千萬道光線織成了條,千萬聲呼嘯擠成了團,小小空間簇擁太多神通,彷彿爆炒的豆子四處飛濺。然無論哪種哪道又或哪個人,都不能與那個如驕陽般燃燒的人兒相比。
很不幸,兩名持鼎人融入的精魂雖都是一道,真正打起來的時候,還是二打一!
嘶!獸環內,銀色蟻后居然也流出血,流著淡綠色的血;也在燃燒,燒出藍色的火。
話音忽頓,三子首先迎來的並不是那支劍,而是一顆珠子,一顆青蒙蒙水漫漫,一看就知道必定是絕世珍稀的寶珠。
「山河圖,碎山河!」
「這個是三子,請老師見證。」
古鳴約自沙天內衝出,趕妖鞭上染著血、燃著血,掛著的幾人隨之一道衝出。十三郎不在,幾名大修以最最簡笨的辦法隱沒在黃天內,只為驟然一擊。一聲悲鳴長嘯,堪稱至寶的趕妖鞭寸寸碎裂,化千萬厲矢千萬張口,只為擊殺一人。
……
「該死的,這是水靈珠!」
……
不倫不類一小句,唱出幾百年不滅的眷戀與哀思。血色漩渦起,大口朝下,鋒銳向天,如鍋,又像一個形狀怪異的管材蓋。蓋子的中央,槍王的唇如血一樣紅,臉卻如紙一樣白,其左手扣住右手,右手作勢成槍。
「好漂亮的珠子。」不知道為什麼,本該充滿殺戮的三子心裏忽傳來一陣溫柔的感覺,彷彿有春風拂過耳畔,撩起髮絲,泛著旖旎的感覺。
刺向前方,一往無前。
它們很快又退了出來,退出身體退回血鼎,隨即展開廝殺與碰撞。
「七八已死,二子負了傷,四五子蹤跡可尋。」十三郎的嘴裏流著血,眼裡流著血,身體之上不知多少傷口都在流血。流出的是血,但又不是血,因它們流出后依然能化成火,一團團洶洶燃燒如怒吼的火。
喝聲響,風暴起,七條人影當空撲下,十萬鬼奴再次現身,當先數十隻鬼王咆哮,可驚天,撼動地,海為之倒流。
小不點沒動手,不是她不想,而是戰場已容不下化神一擊。圍繞著三子的身體,一處處空間如幔布被剪開,被撕破,被通穿;寂滅之風呼嘯而出,卷著他,同時捲走了不知多少飛蟻。
……
「涅祖,你不公啊!」三子很快感受到了這種變化,為之凄厲大吼。
「九兒和血舞千愁,葬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