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鍛仙》第七卷 亂幕遲遲

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一窩蜂戰法

第七卷 亂幕遲遲

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一窩蜂戰法

「攻擊兇猛且持續不休,甚至連一點法力都不用消耗,這應該是你能借來的最強外力,也是最好的掩飾!」
「不是純正之血,而且它……」
「蠢驢,不是說不會用那個……」
「劍!」
「逼本神下血本。」
「困!」
試一下?
雷尊名為五雷,其神通鬥法為天下人所熟知,劍雷是其除叱念神雷外的最強,今日只為一箭。很少有人知道,這是雷尊當年惜敗與大先生之後苦心求索而出,以「劍」為名,用意不言而喻。
「額昂!」
幾名大佬倉惶失色,急忙忙下令要群修退避。
「血麒麟!」
人群發出幾聲驚呼,人們茫然地望著那頭如山巨獸,呆愣愣望著它驕傲地昂著頭,血色角叉之間電弧繚繞,很快凝聚出一團拳頭般大小的艷紅珠子。
單單那八千實力臨近五階的厭靈蟻,便足以令任何人修怯足。如能隨其所願的話,十三郎可以拍著胸口宣告:當世當下,沒有誰可以與他對抗。
不是朝陽升空的那種亮,而是黑牢內點燃一盞孤燈,會動。
「男人的事情,女人少插嘴。」
簡單往往意味著強大,看似粗暴的打法實則將雷尊逼入絕境,要與其斗一鬥力。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底氣,十三郎持仗的只有一點:人多!
時隔經年,秋獵中吞噬大量冥氣魔蚊的厭靈蟻再生變化,身體上的銀條演變成斑紋,匯合、振翅后變成一張花花綠綠的符。與往時相比,厭靈蟻的森冷口器銳利十倍,釋放出來的不僅僅有凶厲與猙獰,更有一股若隱若現的天生死意,聞之便覺心神動搖。
中指稍曲如鐵鉤提掛,雷尊此刻在做的動作,看上去就像孩子之間的拉鉤遊戲,神情微諷。
雷尊沒有那麼做。
語出雷現,筆直雷光迎擊飛矢,更像是一把劍。
天亮了。
與以往了解到的有所不同,十三郎戰術中規中矩,堂堂正正。
懦弱大灰罕見不肯遷就,掙扎將目光投向天空,嘴裏斷喝聲聲。
彈出食指,雷尊看也不再看一眼,提手尾指再次飛彈,射出一團溜溜伴有無數雷光的球,其大小與神驢射出的雷霆相仿,迎頭而上。
困必稱牢,牢籠由兩條鎖鏈編織,由捆仙之索脫胎而來。
「人確實多,可惜無用。」
「只有蟻后才能控制如此龐大的蟻群,只要殺掉它,你就……」
活佛搖頭阻止,嘆息說了句:「總之沒事,放心。」
……
……
連施三重手段,雷尊將來勢最最兇猛的厭靈蟻槍留到最後,徐徐抬起雙手。
雷尊不闖,不退,也不與之硬扛,他以困雷再鑄牢籠,將自己鎖在裏面。
血球成型即被大灰放出,慢悠悠看不到多少森嚴,但有一點可證明其威力,釋放出這顆血球之後,大灰雄壯的身軀急速收縮,頃刻間變做尋常大小;其額頭炸開血球的地方白骨森森,鮮血流啊流啊流,怎麼都停不下來。
網中央,雷尊神情淡漠依舊,對周圍視如不見,目光始終盯住十三郎。
視線中,十三郎像迎戰天劫時一樣,身化流星沖向雷尊,連連出拳。
空間大拿,那又如何?
如此前雷尊自己所講,十三郎機緣再多也只修鍊了百年,在他面前弱者,是後輩,犯不著、至少現在還犯不著冒風險。相比目光難以鎖定,戰鬥中靈台受損才是最最嚴重的事情,極有可能決定勝負。
說完這句話,上古夔神再無一絲氣力,維持不住身形奄奄跌落;空中隨即飛掠一道紅影,火姑娘不顧逍遙王等人的怒叱,頂著一張四十歲的面孔、二十歲的身材飛撲迎上,一把將神驢的脖子攬在懷中。
畢竟才只有七級,嚴格來說大灰根本還不夠施展麒麟禁術,能夠釋放一道有可能威脅尊者性命的神通,大灰足以自傲。
天道之罰,尋常最容易見的是雷,當遇到那些巨梟魔頭,無智天雷奈何不了的時候,天道便會派出座下神獸,代替自己行使主罰之權。這樣對比的話,血麒麟號稱天道座寵,怕比巨龍還要珍貴。
之前幾位大佬的那番對話是公開的,雷尊因而知道十三郎「看」不得,內心曾有過猜疑。沒有神識鎖定,給修士的戰鬥造成許多不便,十三郎無端公開金箍效果,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陰謀」二字。
無視周圍火網撲面,雷尊先是提起食指,朝箭矢方向輕輕一彈。
殺聲起,淅淅瀝瀝的小雨立時停頓,雲朵不再聚集濕意,半空無數水粒定格,上尖下圓,像極了離開瓶口那個剎那、又如箭矢頂破空氣所張開的傘。
大灰歷來被看成夔神後裔,且能施展夔神之吼,還吞過一隻夔獸的皮製作的鼓,如今突然蹦出一支血色插角,連十三郎都覺得懵懂。這個秘密自血域時候起,和平號上神驢抵絕境二度覺醒,本想拚命恰好十三郎及時回歸,便又留了下來。
「破!」
「滾!」
鮮血從神驢的頭上飈射,額頭處,雙眼正中央,那團鼓鼓囊囊被大灰當成寶貝一樣死守機密的包忽然炸開,露出一隻血紅鮮艷、如寶石一般亮麗、前端帶有分叉的角。
孤燈本含孤獨意,那顆光點自遠方忽現,跳動的火照出前方的路;如將時間放慢萬倍,會看到它穿透一顆顆沿途所遇的雨滴,染上一絲溫暖,拖出幾條銀鱗般的細絲。一顆顆雨滴如此飛濺,無數顆雨滴如此效仿,就成了一條光芒四射的大道。
飛矢再快總需開弓,厭靈蟻雖強也要組陣才能發動攻擊,兩者均不及開口怒吼來的迅猛;驚龍吼與定決一道再凝空間,那些飛射的雨絲因此定型,產生一種怪異的扭曲感。
多重攻擊紛沓而知,雷尊忙於應付抽不出身,精疲力盡的神驢主動退出戰場,臨走不忘丟下一句鏗鏘誓言。
滾雷聲聲尚未消散,雷尊開口再發清喝,雙手無名指各自在周圍畫出半圈,首次施展模樣看起來正常的雷弧。
掌天弓也好,血麒麟也罷,包括那支由八千飛蟻匯聚而成的槍,還有那些無處不在的裂縫,通通不能令雷尊動容;他的視線牢牢鎖定十三郎,不放過任何細節。
血麒麟又如何?一雷便可滅之。
……
「師弟,砍了他!」
「閉嘴!」
算起來,已有五十余年。
槍風凌冽不止一桿,與其垂直的那方,一桿更加粗壯的長槍破空飛射,發出嗡鳴如悶雷滾滾,又像千軍萬馬莽原奔騰。一隻只生有猙獰口器的飛蟻煽動翅膀,以人類望塵莫及的默契組成一條最嚴密的軍陣,匯聚八千鋒芒。
一拳打出一團火,十三郎片刻之間打出無數團火焰,將那張有裂縫編織的大網彌補嚴實,滴水難漏。
傳聞中血麒麟的絕技:血殺千里。
控雷如劍,天下僅有一人。
叫敵人滾,也這個雷球的名字:滾雷。面對區區七級魔獸施展的神通,雷尊能夠施展五雷中的一道,給足大灰顏面。
雙勾如劈刀上下交錯,劃出兩道絢麗刀影,凌空三斬。
一窩蜂地上,這就是戰術。
生與死,天生的對頭,生靈感受到冥界氣息,內心必會覺得驚慌恐懼;就好比敲打膝蓋一定會彈腿、鼻子被撞勢必要發酸一樣,是魂魄的本能反應。八千厭靈蟻盤踞一槍,組合起來釋放的死意濃稠如實質,不說其殺傷怎樣,望之便覺得手足冰涼,實力憑空降低三成。
「糟了,快退!」
徐徐提動拇指,灰色光芒漸漸佔據雷尊的眼眸,宣告中雷尊目光忽然大變,身形急急飛退。
或者叫一支槍。
破法雷刀,無論對手來的是神通還是法寶,又或是如眼前這樣又妖蟲所化,通通三斬斷其歸道,半渡而消。
雷鳴之音伴隨雷鳴陣陣,第二道雷。
純由空間裂縫組成的網,寂滅之風經異界而來,吹在身上如千萬隻無形手,仿能拽走靈魂。
……
由小不點全力施展的困獸牢籠,威力之強難以形容,換成燕山也多半會選擇破劍衝出,老祖宗恐也暫圖退避;大佬之中,除活佛可憑金剛法體與之硬撼,余者皆需要暫避。
夜空原本幽暗,烏雲遮星后更顯沉重,雨水無光,看不出軌跡、只聞跌落彈動青草的聲音;殺勢起時,落雨之聲戛然而止,代之以嗖的一聲響。
這裏需要提到的是,麒麟歷來被人族視為吉獸,看一眼都可能沾上几絲福分,唯獨血麒麟例外。
驚龍吼生效了,定字決也有作用,雷尊的話聽上去不太連貫,與其進行的動作一樣,八字分成八段。
雷為閃電,要麼弧形要麼曲折,斷無從頭至尾保持筆直的道理;便是天劫降罰于修士,其雷粗壯但也不會真的沒有曲度,只因藏在雷柱之內,看不出罷了。
所有攻擊中,來得最快的無疑是那條飛矢直道,雷尊親眼看到它擊滅天雷,不能、也不會不做小心防範。
三斬過後,蓄勢良久的蟻槍斷成七截,截截零散好似落花陣陣;與此同時,接連三股凌冽殺意追索而去,竟能順著精神連接追進獸環,直撲厭靈蟻后。
「吼!」
傳聞中,麒麟品貌足有十八類,七色五行四象外加禮、罰兩種,血麒麟的名字里有個血字,命里就帶有天罰之意,只收天道豢養。血殺千里,不是指其一擊可達千里,而是說其經過的地方,周圍千里生靈禁絕,沒有一種能例外。
飛矢明銳,蟻槍凌厲,血殺飄忽讓人警懼,但都比不了隱沒在空中的那些絲。當暗夜中出現箭矢飛光,被黑幕隱藏的絲條越發難查,截截絲條縱橫交錯,四方編織出一張幾無空隙的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