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亂幕遲遲
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 戰果碩碩
與昊陽一道修火，對任何火類妖禽來講，意義都比提升境界大得多。胭脂鳥陪伴金烏數十年，修為如何不敢預料，但其修行道路註定減少許多坎坷，前途無量。
三日追殺，兩大真靈走遍世界，蛇精掉落的鱗片成千上千計，既是寶物同時也是禍害；那些鱗片內應該沒有這麼強的怨氣，毒障陰寒必定不會少，朝嚴重的地方想，一塊鱗片就有可能形成一塊險惡之地，內里猛獸妖蟲變異，時間越長數量越多，說後患無窮亦不為過。
話鋒微轉，金烏又說道：「煉化一點龍血總歸有好處，至於能不能完全替代淬鍊，本神不知道。」
……
話不中聽，所講是實情，日後金烏尋昊陽沉眠，十三郎飛升，能否闖過升仙台那一關還是未知數，即便闖過去，新世界里將成為底層修士，一切從頭開始。這般情形，留下分身是明智之舉，非但多出一條性命，在金烏身邊修行速度也會大增，兩全其美。
金烏說道：「你的分身，本神這就帶走，今後與我一同尋找太陽修行。轉移定星盤是大事，成與不成、用與不用，都要提前著手準備；本神不怕你不高興，萬一你將來惹禍被人殺死，有分身在，本神或許還能找到根源，再將事情挽回。」
「你的身世暴露了，難保有人心懷不軌，留著它有好處。」
這邊十三郎大致清點收穫，再問金烏：「還說那些鱗片、皮甲。你是昊陽，沒辦法挑幾塊
十三郎悻悻無言，隨手把龍角塞一隻給夜蓮，同時分享的還有「沒什麼本事」這個稱號。
「你當淬鍊是什麼？」
金烏突然大怒，怒不可遏怒發沖霄，破口大罵。
很明顯，山君死後，金烏內心並不安寧，著急恢復實力。
金烏回答道：「龍族號稱道法免疫，誇張是肯定的，但可說明其特長之一。其中關鍵就在龍角，地龍屬土，這兩隻龍角天性親土，不僅威力強大，且能吸收大地之力；只要腳下沾土，可說是絕佳的堡壘。不僅如此，它天生克制土系修士與神通，可惜蛇妖化龍剛開始就被打斷，威力與真龍相比天上地下。」
至於因此損失的戰力，十三郎不是太在意；退一步講，分身在斗尊一戰中陷入沉眠，想用也用不上。
「四足老巢，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個人。」
這算怎麼個說法？
「怎麼了？」
金烏看出十三郎失望，補充說道：「本神稍稍試了一下，內里龍氣狂躁極不穩定，只要打開這層殼，龍氣勢必發狂，強來只會引發災難，其威力……殺你百十次有餘。」
金烏聽得直呲牙，說道：「不是不能，是不捨得。不是本神不捨得，是替你覺得不值。」
不知是錯覺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十三郎覺得夜蓮近期智商堪憂，遇事反應總是慢半拍，全不像以往那樣聰慧多智。
連金烏都沒辦法
……
「蠢材，廢物，白痴！」
金烏連連搖頭，說道：「妖獸是妖獸，人是人。受修為所限，此界修士能夠吸收的龍血有限，而且永遠都不能像妖獸那樣吃吃喝喝就修鍊成功；反之妖獸也有局限，永遠都不能像人那樣自由自在使用法器，更別說狡詐多智。這是規矩，沒道理可講。」
清點，分贓，想想再沒有什麼重要的事，金烏說道：「有什麼現在就說出來，本神一旦入山，再醒轉就會馬上離開，沒空在此多留。」
「難道你認為，本神第三足，連這條破蚯蚓的血都不如！」
十三郎不這樣想，堅持說道：「既然鱗片與真火相衝，我自己就沒打算要用它。請你幫忙不是為了我，再說反正東西有多，你就辛苦點幫幫忙，好歹弄幾套出來。」
「真靈之戰發生在人間，利弊都很大，後患當然會有。」
金烏嚴肅說道：「不要這麼講，本神是妖身，不懂煉器不用寶物，很多方面都不如人修。這東西裏面含有龍氣，如能找到合適辦法取出來，不管煉化還是揉入法器，都會含有一絲龍威，好處多多。」
「到底怎麼了。」十三郎莫名其妙。
「呃……」夜蓮應著，小心翼翼將龍角收好，比十三郎的態度端正太多。
「當然是防身，
金烏說道：「放心，本神給它加了一層封印，即便有能力開啟，也要有我的真火做引子才可無礙。你先把它收起來，不管有沒有辦法，修為不達到劫境以上，最好別打主意。」
「去哪裡？」金烏略有些好奇。
「理所當然。不過，胭脂鳥那邊……」
本是隨手幫忙，金烏沒有再退卻，遂又取回部分鱗甲，之後又將第三足還給十三郎。
金烏怒其不爭，鄙夷說道：「山君本就不是此界之物，如今假假也算半條真龍，包里裝著這麼多龍血，還擔心淬鍊！」
心頭一塊石頭落地，十三郎想了想，忽然嘆了口氣。
「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連這都看不透。」
十三郎徹底傻了眼，托著那塊石頭心驚肉跳，感覺像抱著一顆隨時會爆炸的核彈。
金烏說著遞過來一塊石頭模樣、大小如人拳的東西，說道：「地龍化真龍，老實講連本神都沒有聽說過，其顱竅內凝出這麼個玩意兒，不知該怎麼用。」
「……好好好，是我不對，褻瀆了您老人家。」
十三郎啞口無言。
想了想，金烏補充說道：「好在你也沒什麼本事，一兩個境界內用用，足夠了。」
「反正本神需要休養幾十年才離開，讓它和我一起。」
「別多想了，給你看看這個。」
「估計沒什麼用，可……我還是想請你跑躺路。」
十三郎有些失望，說道：「也就是說，龍血對我用處不大。
金烏斷然搖頭，說道：「我沒辦法。」
十三郎點頭說道：「他們都還達不到破鏡要求，會不會反給耽誤了？」
被罵得狗血噴頭，十三郎非但不覺得惱怒，相反內心振奮，立即追問：「這麼說，人間修士只要喝一點龍血，就能免去淬鍊之憂？」
十三郎張口結舌。
反過來想，山君身亡，本源之氣反哺世界，流出的鮮血滋養大地，給人間帶來的好處無盡。還有此戰公示天下，億萬修家，總有個別人機緣靈慧，從中領悟到些許皮毛，將來受用不盡。可以肯定，滄浪渡過一段難熬低迷之後，修真世界會有一次翻天覆地的變化，產生質的飛躍。
十三郎一聽就沒了興趣，不好推脫、接過來隨手掂了掂，敷衍說道：「你都不知道怎麼用，何況是我。」
真靈皮甲何等珍貴，連金烏都覺得煉化可惜，誠懇想要勸阻。
金烏說道：「所謂淬鍊，好聽點講叫洗髓伐經，白了說就是改變體質，給肉身增加一絲仙靈氣意。那條蠢驢就不說了，天心蛤蟆吸過四足腦漿，早就可以算作上界之妖。螺螄美人萬年難遇，嚴格來說也不算凡間生靈，如今還有龍血……你呀你，得多蠢才想不到這一重。」
「給我做什麼？」夜蓮獃獃問了句。
「那最好了。」
十三郎高興起來，忙說道：「煉寶就不必了，我和妖一樣比較相信身體，教我怎麼煉化。」
金烏繼續說道：「剛剛說過了，本神真火與它衝突，
「碧落我要收回來，你也知道的，本神受那個誓言所制……」
原來是管看不管用的貨。
十三郎嘆了口氣，隨手將那塊石頭扔到戒指里，問道：「龍角怎麼用？」
金烏說道：「此外還有，人修功法千萬種，其中不乏以怨氣增加威能的法寶，一旦遇到那樣的修家，這些鱗片就是無價之寶，就這樣白白煉化，當真有些可惜。」
十三郎理解但沒有揭破，認真想了想，說道：「的確有個事情要問。我自己養好傷，肯定會闖升仙台，過關不在話下，問題是胖胖、小不點他們，能不能一道帶上去。」
這些都是后話，需要漫長的時間與無盡波折去消化適應，期間會有多少爭鬥，湧現多少英才豪傑，在場的人恐怕很難看全。
牛皮吹得比天大，好在這麼多「光環」積累，金烏沒好意思嘲諷，只問道：「擔心淬鍊不能通過？」
「暴殄天物，隨你了……」
「……給你。」
「不是煉不了，是不能動。」
下界修士，誰能指望飛升之前大喝龍血？這種例子根本沒有過，難怪金烏不知道。
金烏沒有馬上回應，只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望著十三郎，半響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