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人間有尾
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 迷霧重重
這如何得了，這怎麼可以！
旁觀則清，左宮鳴察看十三郎神情，問廖掌柜：「恕老朽多嘴，何不傳一道靈訊，請聖女來此親自說明？」
此外還有第二條，上官馨雅早就被發現血脈純透，因此才會被派出去歷練；但她畢竟不是初代，與其他族人一樣，血脈同樣有退化。
聽到這裏，黃花女橫眉冷笑，左宮鳴連連嘆息，兩人看看十三郎，再把目光投向早已無地自容的上官遼，各自搖頭。
「聖女說過，假如先生定要知道，就說……」
第二次問到此事，很明顯，他不相信廖掌柜之前給出的答覆。
紫雲大戰，整個人間出手殺君，唯獨上古世家沒有動作，非不想，實不能為。當時，隨著妖妃身亡，聖壇開裂陡然加劇，與之緊密相連的上官馨雅受到波及，頭上龍角忽明忽暗，人也好像瘋了一樣整日嘶嚎。與此同時，三千里大地，近千村落，所有族靈紛紛失控，瘋狂抽取所有族人的神念，再經大陣送入聖女體內，最後補入聖壇。
「真相？選擇？我還是不明白。」
他很快站住了，身軀顫抖艱難回頭，哀求目光看著十三郎。
縱然身帶玲瓏心，十三郎也被這些亂七八糟的信息弄到頭暈，無奈說道：「您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是不是只有到長老那裡，才能知道全部？」
原因似乎找到了，接下去面臨的問題是：如何解決？
這意味著，等到上古世家的族人無法支撐，上官馨雅也會步其後塵，成為最後一個被吸乾的人。
前面有提，上古世家很早就出現過血脈退化，為此想方設法尋找降
「人家是好意，總之不能去。」黃花女乾脆說道。
……
爭風吃醋不提，上古世家的計劃半途出錯，自真靈之戰後發生異變。具體說來，金烏對妖妃三日追殺，陰氣波及整個世界，自那時候開始，上古世家一直守護的聖壇出現裂紋，九大族靈先後生變，狂躁難以安撫。
十三郎搖搖頭，說道：「我不姓上官，論關係緊密，無論如何不能與八部相比。按照此前說法，你們都能自由出入，我為什麼不行？」
「殿下與上古世家守護的東西有關，聖女是唯一能與殿下共鳴之人。」
廖掌柜指指自己的鼻子，說道：「老朽姓廖，非本系之人，當下仍有自由。」
可以這麼講，假如不是人多，假如不是上古世家底蘊深厚，斷斷無法支撐到現在。即便如此，時隔八十幾年，各部族儲備可回復神識的丹藥也已耗盡，再這樣下去，怕會活活被抽干。
數萬年傳承，十萬精修，面臨滅頂之災。認清現實后，八部一族亂成了團，各大長老束手無策，甚至想過放棄傳承，將聖壇摧毀。
事情越來越複雜，羽公子突然變成殿下……什麼是殿下？
「聖女化龍，與殿下的關係密不可分；長老之所以極力促成此事，為的就是這個。」
廖掌柜早有準備，主動解釋道：「這是聖女的意思，要把事情對先生解釋清楚；不瞞先生，各
第一條。
廖掌柜的回答極為乾脆，不知道。
「先生……」
「就是馨雅。三殿下身亡，馨雅出現化龍徵兆，歸來即被定為聖女。」
這次不止黃花女，所有人都忍不住大吃一驚，上官空空騰地跳起來，雙目如火，拔腿就想跑。
廖掌柜苦笑說道：「靈訊早已傳過，人卻來不了。」
四周嘩然，十三郎張口結舌。
後面的事情相對簡單，聖壇裂開一日甚過一日，九大族靈沉睡良久難醒，抽取神念的力度雖有降低，但與變故發生之前相比，嚴厲不止一倍。
「當下？」
還是說不通。
……
事情要從頭說起。
十三郎強大，再強不過人間巔峰；上古世家如此龐大，本系擁有多少比他更強大的人？頃全族之力尚且做不到的事情，十三郎憑什麼插手？
丹藥拿出來，蜂漿拿出來，寶物拿出來，總之一切能夠幫助到聖女的東西，上古世家傾其所有，要為聖女鞏固龍身，提升龍氣。
公子羽是誰？
他們做不到。
不考慮羽公子，這對上古世家而言是好事，聖女封位即被送入聖壇，一方面修鍊穩固，另外還希望藉此溝通族靈，真正成就真龍之身。
不等追問，廖掌柜繼續說道：「不僅聖女，所有長老、本系元嬰以上修士，此刻全部集中在守護之地，但是一個都離不開。」
聖壇開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廖掌柜回答道：「聖女心生感應，認為先生一旦踏入本族、準確說是聖地，有可能再也出不來。」
「是的，當下。
眾人面面相覷，心想你真能吹。
「這個……」
嗬！
十三郎越發不解，問道：「上官馨雅為何這樣做？」
事情來得突然，八部一族完全沒有準備。倉促之中，十萬修士包括各位長老沒辦法可想，只能拚命補充丹藥，苦苦支撐不倒。
更重要的是，金烏已經走了！
「羽殿下之所以好事難成，很多人認為與先生有關，如今先生來了，咳咳……」
……
……
「聖女說，這與您的生世有關。」
同樣的，廖掌柜似乎料到會這樣，沒有再推脫。
不提轉世靈童是真是假，這個事情十三郎早就知道，羽公子身亡，上官馨雅頭生玉角；當時不明白為什麼，如今知道，這是化龍之兆。
此前發生的事情，原因終於找到。
十三郎叫住上官空空，仍問廖掌柜：「既如此，你們為何能夠隨意出入？」
遲疑半響不言，廖掌柜的表情顯示出，下面要說的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想來想去，造成這種局面只有兩種可能，首先還是和公子羽有關，死後融合畢竟趕不上生時雙修；大家推斷，正常途徑應該是兩人合體之後誕生子嗣，一步一步、一代一代完成化龍。可惜天不作美，羽公子出師未捷身先死，上官馨雅被逼肩負起歷史使命，自身化龍。
廖掌柜解釋了一部分，同時帶來更多疑惑。比如羽公子為何苦追上官，此刻多少有了眉目；或許因為某種禁忌，這件事情不能用強，長老們無奈只好暗中相助，寄希望于公子靠魅力成事。疑惑的部分在於，滄浪人人知道上古世家的職責是守護，但其
稍稍猶豫，廖掌柜又說道：「族內有人傳言，羽殿下實為轉世靈童，真龍輪迴。」
提到龍氣，上古世家供奉龍靈，自有一套辦法鑒別真偽。通過一系列手段，長老們認為，聖女雖然生出龍角，但她體內氣息不純，就好像上官家族的血脈一樣，似有退化趨勢。
「別喊他！」黃花女大怒大急，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抽飛。
人為增加龍氣，聽上去不怎麼靠譜，認真想想又很合理。九大族靈是龍子，龍子么，且不管是不是血肉之軀，多多少少與龍有關。做起來順風順水，上官馨雅本人也爭氣，不僅修為迅速拔高，其身上的龍的氣息愈來愈濃，進展奇快。
既然到了這裏，廖掌柜什麼都不做，十三郎也會走一趟，如此一番不明不白的話，用意何在？
廖掌柜有些難以啟齒，支支吾吾說道：「為聖女擇婿，範圍必然在八部內，犬子也在候選之列。」
和美帥一樣，羽公子從外域而來，一個人偷偷摸摸跑到上古世家，非但沒被責罰驅逐，還被長老們默認為上官馨雅良配，死追數十年。
具體過程不提，總之沒有辦法阻止，正在無奈無措時，上官馨雅恢復神智，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連傳幾道諭令。
從內心講，自打美帥暴露真身，十三郎就猜到羽公子身份可能不一般；四足不會做無謂的事情，言語間的意思、還有上古世家的反應證明了這一點，可他畢竟已經死了，死了
「啊！」黃花女驚呼，馬上接了句：「聽她的，不能去。」
「去請蕭十三郎前來，但要告知真相，讓他自己選擇。」
第二個辦法有點齷蹉，長老們決定再次替聖女尋找雙修之人，萬一化龍不成，至少能夠留下血脈，保留一絲念想。
再後來，蛇妖身亡的那一刻，聖壇內傳來驚天動地的咆哮，上官馨雅隨之厲嘯昏倒；八部一族也都受到影響，人人重創。
十三郎不知該說什麼好。和他一樣，周圍的人云里霧裡，完全摸不著頭腦。
……
辦法也是兩個。
相比其他人，上官馨雅是唯一受益的人，但這隻是暫時，長老們很快發現，聖女與聖壇之間原本可連亦可斷的連接再無法割裂，還有各族精修，與族靈之間的聯繫變得堅韌非常，強行割斷必遭重創，甚至會死。
廖掌柜不知道，但很顯然，他、還有八部一族都這麼想。
跳馬一役，羽公子戰死，上官馨雅心性大變，堅稱羽公子未死。當時當事，十三郎親眼目睹，附和上官馨雅的原因多數在於安慰，事後並未想太多。
「聖女？」
當年羽公子身亡，上官馨雅生角化龍，返回之後被定位聖女。
在經過一番仔細磋商后，長老們做出一個大胆決定，聯手施法匯聚族靈，集全族之力幫助聖女，力爭讓她多得幾分龍氣。
「坐下。」
……
廖掌柜黯然說道：「聖壇開裂，族靈無時無刻不在加大抽取力量，目前僅限於本族，但如這樣下去，八部一族十萬人，誰都無法逃脫。」
十三郎沒做理會，問道：「馨雅……聖女憑什麼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