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人間有尾
第一千二百六十五章 成者不算，升仙無期
「這也不行？再給杯茶水總可以吧，老夫大老遠跑來，口渴的不行；對了你這兒這麼多龍，反正都不是真貨，送一條給我當坐騎，咋樣？」
大家心裏轉著同樣的念頭：蕭十三郎，為何還沒來。
主人已經轉過頭去，拂袖說道：「朕還有事，不送。」
「朕相信。朕相信你為圖謀道果真實，可以編出最精彩的故事。」
這很重要，但不是最重要，此時此刻，場內還有不少修士不受鼓聲影響，縱有震撼也只稍做觀望，隨後便把目光又投向遠方。
「算者，小道爾。」
小龍連連點頭，眼中滿滿渴望。
這是好消息，小龍最後像主人頓首，見其沒有進一步吩咐，昂首嘶鳴，咆哮升空。身後，主人目送小龍遠去，原地默默站了一會兒，唇角忽泛起冷笑。
真靈戰後靈氣充足，不少人暗中得到真靈遺物，實力暴漲信心也隨之爆棚，但在這些見慣了強者的長老眼裡，他們還差得太遠。
老頭張口結舌，迎著主人的目光楞了一會兒，突然跳起來叫道：「怎麼這樣說！我可是誠心實意為你考慮……」
時間就要到了，擁有令牌的修士陸續趕來，還有些志在挑戰的人，也都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經過艱難跋涉與兇險，齊聚于台下。遠遠望著那面巨鼓，不少人按捺不住胸中豪情，恨不得馬上去敲響。
老頭呆住，想爭辯時，主人繼續說道：「朕還相信，你早就算到朕可以成功結出道果，
實打實的說，這些人個個都是靈修精銳，死誰都是巨大損失，讓人心疼。
想到此處，主人稍稍挺眉，隨手在空中某處一點，嘶鳴聲中，一條赤紅蛟龍俯衝而落，萬丈身軀在空中不停縮小，及地時已變成一條迷你小龍，恭恭敬敬趴伏在主人面前。
來都來了，不可能無故再把人攆回去，長老們望著那些躍躍欲試的修家，心裏想的不是他們敲響幾聲鼓，而是無令來到的都有超過一百人，半路受阻、受傷、甚至隕落的有多少？此外，等他們徒勞無功，拖著疲憊的身軀與受傷的心返回的時候，又有多少人能夠平安。
升仙台就是一座台，但它不是一座隨時可以看到的台，而是需要驅動才能升空的法台。
據說有的。仙諭中記載，越靠近中央，傳送后所處的位置接近可淬體區域的機會越大，具體情形卻不知曉，要進去之後才能看到。
「你說天道不可欺，卻不知道每一次推算都等於欺天，樓蘭聖女都不知天道何處，遑論你等。」
「你要算，就去算；你要朕與你做戲，朕就送你一顆頭顱；你要朕等，朕便耐心等著；你要朕動手，朕也如你所願。」
小龍看上去沒有什麼怨言，因為它知道，假如不是極難事，主人也不會拿那個瓶子里的東西做獎賞。
沿
「滾！」
小龍再度點頭，渾身上下火焰噴涌，快要遏制不住。
「做夢。」
新紀萬年整，仙靈殿，升仙台。
他在桌案前重新坐下來，悠然取出另一副茶具，給自己現斟一杯茶，飲一口，嘆一聲。
……
袍袖輕揮，平地一股狂風捲起，推送著老頭的身體如流星般飛射天空。倉惶尖叫聲中，骯髒老頭一路上沖，臨走不忘在桌邊一抹，路上摘去幾多冰花，順手撈走幾片草葉，甚至還牽走了那條奄奄一息的龍。
……
兩件事，第一件還好，因其是女修且具有明顯特徵，只要人在其中，想必能夠查到一些線索。第二條太難，試想能夠飛升的修士，哪個不是天驕出眾，做些大事再正常不過。此外飛升境內修家難辨，意味要將所有人的經歷都查對一遍，從中選出足以吸引到主人目光的那一個。
「真龍古血，即便是朕，也只有這麼多。」
連勝慘叫，至少三十人跪在地上，五六十人身形搖晃，此外還有四五十名修士神情駭然，難以相信自己所見、及所聽。就連那些拿到升仙令，理論上具備相應實力的人，也都變了顏色。
「拿到沾有朕之氣息的東西，此時必定正趕去與血魂子碰頭，或已經碰過頭，正在尋找詛咒之法。」
「多給兩枚果葉、或者一瓣果實，老夫知
老頭一邊比劃，以從未有過的認真神情說道：「那些事情個個奇異，那個人，將來有可能影響到聖門，還有道胎。」
「血魂子也知道這些事，要不要老夫算上一卦，幫你對付他？」
「開始吧。」
「朕的事情，朕自己會做。」
聽了老頭的話，望著那張老臉上流露出的貪婪表情，主人好一會兒沒能開口。
沉吟片刻，主人皺眉說道：「朕對此人了解不多，但能肯定他一定做過很多了不起的大事，你根據這條特徵查一查，看能否找得到人。」
需要提到的是，升仙台的面積不大，人挨著人站滿也只能容納百餘人，假如到場的人都能通過，它根本就容納不下。然而，看看仙靈殿的那些長老們的神情就知道，他們一點都沒有擔心過那種情形，相反時常搖頭。
主人說道：「假如其身在下界，你無需再管，可替朕查一查另外一個人。」
「可以談的，要不一葉，半葉……」
主人想了想，說道：「假如找到這個人，根據其與長孕女子是否有關來酌情處理，記住其死活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影響到後者。」
敲響一聲，就有資格登台成道，敲響兩聲，便能站到圓環之內，敲響三聲則更進一步，如能敲響四聲或以上，才有資格進入升仙台的正中央。
不管怎樣，內圈的人機會相對較多是事實，因此無論有令還是無令，修士們都會盡量多擂響幾次鼓。
這也是正常的。升
「愚蠢如你，不懂得推算會使未來改變，算出來的未來註定不是未來，算出來的確定，註定會被事實否定。」
小龍嘶鳴幾聲，表示明白了主人的意思。
主人望著它說道：「你知道這是什麼。」
台上畫出內外三道圓環，台前一面金邊皮鼓，當人們凝目去看的時候，會覺得它越來越大，直到大如整片天空。
「啊！」
「老東西，朕現在的舉動，你一定算得到。」
「哎呀！殺人了！殺人了！謀財害命啊，古帝殺人滅口，食言而肥啊！」
「什麼事情連他都覺得意外？可惜妖妃已死；不死因上次的事情頗有怨言，非但不肯告知詳情，連心性似也有些變化；朕又不能逼她太緊，還有朕之分魂，轉世居然真的無法覺醒……那個老東西說的沒錯，天道果然不是那麼容易欺騙；可為何，他就能做到親身下界？」
鼓響，初時見不到有何異狀，待人們疑惑張望的時候，靈台內突聞嗡的一聲，就像一整座世界當頭砸落，一萬個人擠進腦海，聲嘶力竭地大吼。
一鼓驚天下，升仙台用事實告訴大家，真靈去后，這裏依舊是人間巔峰，也是人
……
「朕亦能算，但不會去算；朕只需掌握力量，只要按照道理去走，定能勝在最後。」
「繼續編下去。」
主人揮手說道：「去吧，可帶些人手，為免驚動他們幾個，人數不宜超過五名。」
……
稍稍感慨一句，主人說道：「完成兩件事，朕就將它賜給你。」
「你想看朕是否會入你的算，朕每次都成全你。」
主人看了看那條龍，隨手翻出一隻玉瓶，打開瓶口，頓時一股晃古氣息瀰漫而出；那條小龍的眼睛豁然瞪圓，身軀急劇顫抖，竭力才能忍住撲上去搶奪的慾望。
站在哪裡有無區別？
他就像個初進皇宮的大胆乞丐，逮著什麼撈什麼，不挑食，但也絕不落空。
時間緩慢而堅決地向前流動，該來的總會到來，終於，隨著真靈之戰、眾人在凌天火鏡內見過的那名白髮老者一聲宣告，台下陣法被催動，升仙台徐徐從地面升上高空，中年書生舉起手中戒尺，朝那面巨大金鼓敲了一下，發出咚的一聲響。
主人微微皺眉，凌空在笑龍眉心虛點，一副做好標識的星圖自動印入小龍的腦海內，同時吩咐道：「去那裡，不管用什麼方法，尋找一個長孕不生的女人，把她帶來。」
「罷了，聖門既成，這些都不再重要；朕之魂遲早都能蘇醒，有他在，星上之事便可以放心，剩下的就是星外，萬一流落到外面，事情就會有些麻煩。」
小龍聽懂了主人的意思，再次點頭。
「……你不信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