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升仙有矩
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 先生的立場
反駁同樣有力，十三郎想了想，說道：「有道理。」
地缺陰陰說道：「先生自負高義，將自己放在多數人對面，老身想問問道院、劍閣的諸位同道，是否與先生一樣。」
聽到這句話，幾股氣意暴起突臨，將齊飛重重包裹起來。
十三郎的回答斬釘截鐵，一字字說道：「承受不住罡風殺劫，我不會幫；驗心發狂，我不會管；與異星修士爭鬥，我可能管，也可能不管。但像現在這樣，有人想藉助自相殘殺過關，我一定要管。」
「……」
「老夫的事情，輪不到你來操心。」燕山老祖第一個回應，周圍很快響起回應。不用說，內圈人少極少，絕大部分來自外層。
「說一千道一萬，歸根結底還是能不能過了這一關。」
弄清全部的人不算多，十三郎無疑是其中最快的一個，不能不為之由衷讚歎。
「我會做那種事？」望著他們如臨大敵的樣子，十三郎感覺感覺很受傷。
強大的人才有資格坦誠，飛殿下就是如此，他甚至主動接下十三郎潑給他的髒水：承認這就是自己的計劃。
稍頓，他又道：「先生既然有辦法帶領大家走出驗心道，在下所講不足為慮，權當笑料便好。」
沒有人可以責怪齊飛，反應感謝其坦誠。
眾人微楞，這時才意識到問題所在，齊飛所講的事，除已經發生的那些，沒有一件能得到印證。
十三郎老實回答道：「也許三五年，七八年，十幾二十年……我不知道。」
歐陽燕舞挑眉說道：「這樣不夠。」
十三
道盟七子雖然強大，道院與劍閣等聯手仍能穩穩壓過其一頭。此外，外層修家幾乎都站在十三郎這一方，無關道義，只為自己能夠安全過關。
「高明的人從來不會刻意謀划什麼，只要在途中點上幾點，就能讓事物朝自己希望的方向走。」
不理別人怎麼想，十三郎朝外層修家看了看，輕嘆說道：「你們啊，絕大部分都會死。」
周圍響起憤然之聲，二層以內紛紛沉默。明擺著的事情，既然淬鍊之地難找，哪怕能提早一刻踏入第三關，也是好的。
這算是攤牌了，十三郎並未掩飾敵意。
神域再起，雖不能如剛才那樣力服當場，但將沾火既爆的局勢稍稍緩和，外層修家普遍沒有能力對抗神域，中心衝突的雙方因此變得勢均力敵，沒有決勝把握，廝殺自然得到遏制。
……
十三郎無奈說道：「我還有問題要問他。」
「大胆！」
齊飛平靜說道：「姑娘認為當如何？」
……
「有沒有人想到過，這裏究竟是什麼地方？」
歐陽燕舞再沒說什麼，回頭去看十三郎。
「既然如此，我等是否應該……」歐陽燕舞試探說道。
整個事件中最有趣的地方在於，如今事情講透了，沒有人對齊飛的所作為有異議，更不能因此認為他有針對十三郎的地方。
十三郎肯定回答道：「應該這樣講，我比你們更相信他的話。」
總比束手待
「怕我殺了他？」十三郎對此似有所料，聲音並無波瀾。
天殘接過話題，說道：「沒有人不準先生問話。」
眾人又一次沉默。
十三郎說道：「別給我戴帽子。不管三五個月，還是十天半月，都有人嫌多。」
首次領教毒舌威力，歐陽燕舞稍失從容，不知該說什麼好。
沉默中，齊飛主動站出來說道：「先生質疑的對，齊某人微言輕，縱然擔保也不值一提；信與不信，全在各位自己斟酌。」
不等她再說什麼，十三郎說道：「看起來，大家都相信齊飛的話。」
此外，齊飛選擇的時機很有意思，假如十三郎沒有參与到這件事，他完全可以把對第三關的描述延後，或稍做改變；如此可以避免招來太多敵意，甚至能給自己爭取一批「盟友」。
齊飛坦然說道：「理當如此。」
此時此刻，升仙台上不少心智高深的人已能理清頭緒；飛殿下參加升仙不是一時衝動，而是經過多方對比之後深思熟慮的結果，程度拿捏恰到好處。
仙靈殿在人間地位尊崇，但是參加飛升的只有齊飛一個，反而變成孤家寡人。這種情形下，假如沒有更多散修、小宗之士墊背，他那所謂「或許能幫助尋找淬鍊之地」的辦法不足以保證安全。
「正因為如此，我才不同意那樣做。」
「放肆！」
「你敢！」
齊飛說道：「以先生的智慧，想必不會太久。」
有錯嗎？
不過關，自相殘殺；過關呢？面對第三關殺劫，不但需要與
十三郎繼續說道：「我只是有些奇怪，在沒有飛升修士回歸的情況下，僅僅憑藉以往仙諭內隻言片語推斷出這麼多事，甚連細節都如此詳盡，會不會顯得太聰明，聰明到有些離譜？」
十三郎默默搖頭，說道：「我證明不了。」
形勢稍緩，歐陽燕舞說道：「十三郎啊，你應該明白，無論事情發展成什麼樣，包括本座在內，沒有人會有針對你的意思。」
「你這個人啊，從來不按套路出牌。」知道他看得見，歐陽燕舞朝十三郎笑了笑，說道：「總之防著你點，至少沒什麼壞處。」
歐陽燕舞說道：「不管現在還是將來，如證明之前所言為刻意誆騙，本座必取爾命。」
「很不錯的計劃。」
越想越覺得齊飛了不起，十三郎繼續說道：「連我的反應都算得很准。」
地缺冷冷一笑，說道：「只要不問個三五七八年就好。」
商量破局是一碼事，陣營立場是另外一碼事；假如過關必須捨棄一部分人才能實現，劍閣三老、道盟長老鄧人很難因為十三郎的心意與群修作對。但是現在，天地二老與十三郎之間發生爭執，那有什麼可說的，眾人當即準備火拚。
質問有力，齊飛微微一笑，說道：「先生出道以來，功績無算，件件匪夷所思，事事絕無可能，哪一件不離譜？」
十三郎笑起來，輕蔑說道：「針對我，你敢嗎？」
十三郎說道：「誰
十三郎說道：「走出需要時間。」
事實上，很多站在外層的修士巴不得馬上打起來，勝負生死暫且不計，至少比內層對外圈那種碾壓的局面好。當然那種好只是相對的好，這麼小的空間集中如此多大拿，打起來恐怕不僅靠實力，還要看自己的運氣怎麼樣。
嘈雜之聲片刻停息，齊飛說道：「三五個月……不管其他道友怎麼想，齊某覺得無妨。」
兩盟一院，戰盟以歐陽燕舞為首，擁有六名大佬；道盟以天地二老為核心，七人；道院人數略少，但因為十三郎的原因，與來自劍閣的燕山等人形如一體。此外還有一些散家宗門彼此約定，形成兩三個實力相當的聯盟。
亂相初生，形勢頃刻明朗，道道壓力從四面八方轟然襲來，道盟七子連同一些交好修士，總計十數人幾乎喘不過氣，神情為之大變。
一片嘩然，內外圈皆有。
不給地缺反擊的機會，十三郎四方環顧，緩緩開口。
「老東西，閉上你的嘴。」
私心這東西人人都有，事關飛升，人間一切皆成過去，萬事從頭開始。在場的人明白，換成他們中的任何人在齊飛的位置，多半也會像他這樣做，甚至做的更過。
只有成功登台的修士足夠多，有足夠人選做「鋪墊」，齊飛才會做此選擇。如把最外圈與第二層的修士拿掉大半，齊飛不會參加，縱然參加也不會講出剛才那些話。因為他明白，當實力超過自己的強者太多，當需要有人被淘汰，會從他開始。
齊飛老老實
這真是一份讓人「驚喜」的嘲諷，就在之前，十三郎還曾對夜蓮講過「齊飛不足為慮」的話，如今就要面對一個難題，一個不是精心設計、但比任何精心設計都更破解的局。
當然沒有。
歐陽燕舞一旁皺眉，說道：「這麼說，你也相信？」
「都給我住手！」
幾聲斷喝，中間夾著輕銳劍鳴，劍閣三老齊齊亮劍，道院長老紛紛出寶，與道盟七子交錯對峙；周圍戰盟長老隨之警戒，幾名別派大佬也都被迫自保，形勢亂成一團。
齊飛幽幽嘆息，說道：「那就麻煩了。」
對別人，不管意見是否一致，十三郎大多還都保持客氣，唯獨對地缺開口必罵，要麼就是疾言喝叱，訓狗亦不過如此。
十三郎長長嘆息，說道：「時間越長，壓力越大。想殺人的人，要被殺的人，還有我自己……就因為多一句嘴，我需要承受三方壓力，齊飛啊齊飛……你真的給我帶來很多麻煩。」
「殿下關乎升仙成敗，關係到的不是哪個哪幾個，而是所有沖關同道。過關之前，任何人對其出手，皆為公敵。」天地二老隨之開口，對十三郎，也朝周圍人發出警告。
「呵呵，老身不是操心……」
又是一片嘩然。一些人認為十三郎改換立場，失望中大喊大叫表達憤怒，少數人理解了話中真意，紛紛沉默。
「有點。」歐陽燕舞從容回應，額外分出一股氣息鎖定十三郎。
齊飛微微皺眉，問道：「先生估計需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