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升仙有矩
第一千二百八十七章 狂靈狂地狂少年
嗯了聲，十三郎留意到少年的眼睛，那是一雙讓人看了就絕對不會忘記的眼睛，可作為此人的標籤。
十三郎悻悻說道：「狂靈氣息那麼可怕，我怎麼沒覺得？」
十三郎生性謹慎，登臨前再焦急也沒忘記先查看此處情形，來人能在他的目光下遁形，不太可能是從異星來的飛升修士。如此就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寄生狂靈的化形妖獸，再就是上界之修。
「那麼你是肥羊嗎？」
十三郎心裏也這麼想，再問：「下界飛升，怎麼跑到這個地方？」
「那還用說。」阿古王驕傲回應。
……
又提到狂靈，十三郎想到一個問題，問道：「如你所言，狂靈那麼強大，屍體那麼珍貴，怎麼能保留到今天？」
光華閃耀，證明傳送陣之間能夠連通，進而證明對方多半無事，十三郎長吁一口氣，懸著的心沒來得及放下，忽聽身後傳來一個呆愣愣、傻乎乎、怯生生的聲音。
「不是。」無論從哪個角度想，在是不是肥羊之間做選擇都應該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但在說出「不是」的時候，十三郎忽生幾許不安，似乎做錯了什麼。
十三郎更驕傲，神雷當頭將阿古王劈翻，神魂再來一次惡狠狠碾壓，將其牢牢封死。
「狂靈很強大，不過已經死了。」
「反了你！」
……
升仙台殘片光芒全失，變成一個碟子大小的盤。
「花樣多，當然厲害。」十三郎嘀咕著。
「
純粹的東西總那麼富有渲染力，少年乾淨起來格外乾淨，傻起來就是單純的傻，凶起來就是一往無前的凶，彼此涇渭分明。
「還有更離譜的。」
十三郎好奇說道：「你怎麼一眼就認出來？」
阿古王冷笑說道：「修為越強，感受得越真，越容易受其影響。」
「不是啊，那我只好殺死你了。」
「因為你是廢材。」
十三郎決心專註眼前，說道：「講講這些寄生妖獸，有什麼特別需要留意的地方，免得吃虧。」
阿古王認真想了想，回答道：「縱然不知，也應有所懷疑。」
……
畫符成訊，開陣疾傳，只有四個字。
「有點道理。」
一直盼著當家做主，等到真的能夠自主飛行，十三郎又覺得憤怒。想象與現實總有很大差距，習慣了那種瞬息百里的恐怖速度，如今讓十三郎自己來飛，原本看起來瞬間即可抵達的目標，結果竟飛了整整一炷香。
「其實這都是猜，誰知道天道究竟什麼樣？之所以有人覺得自己接近天道，是因為能破除輪迴，差一點點就能建立輪迴，可就是這個一點點，無數強者無數次嘗試，就是做不成。所以啊，也許天道比大家想象的強得多，誰能說得准。」
十三郎開動腦筋說道：「與本性有關吧，虱子必須吸血才能存活，長到再大都改變不了。就
「太離譜了吧？」
那種純凈絕不是偽裝就能做到，時至今日，十三郎只在自家女兒眼裡見到過類似的東西。兩相比較，小不點的純是乾乾淨淨的純，不帶半點雜質；少年則像一碗剛剛混了泥的清水，部分乾淨到讓人心疼，部分像傻子一樣迷迷糊糊，再或者突然亮起凶光，連十三郎的心都為之一抽。
……
這句話十三郎完全聽不懂。
阿古王的回答乾脆而有力，不知道。
不來也來了，十三郎無奈說道：「你覺得，上界修家知不知道這裡是狂靈屍體？」
「你不是人？」十三郎憤而反擊。
神情變得輕蔑，阿古王說道：「寄生妖物終究只是寄生妖物，與自然妖獸同形但缺少靈智，充其量只能做到這樣。對了，狂靈死後仍被天道排斥，連它的身上的寄生妖物也不例外，或許就因為這個，它們連搬家都搬不了，只能憋在這裏等死。」
阿古王說道：「也就是說，你不能按照常見妖獸的特性去估計它，比如蛇可能吐絲，飛鳥可能長有獠牙，兔子也許利爪如虎……其實無所謂的，多幾種花樣罷了。」
沒有任何猶豫，十三郎伸手將那個盤子撈在手中，周圍看看隨意選擇一塊大小不超千畝的隕石，一頭扎進去。
阿古王說道：「狂靈雖死尊威在，沒人敢
……
十三郎傾向於后一種。
「這位仁兄，你是肥羊嗎？」
「人類是最貪婪、最卑劣、最不要臉的生靈，把狂靈遺骸當成飛升試煉之所，不管事先是否知曉，不管出於什麼打算，肯定和慾望有關。」
殘片光柱逐漸暗淡，直到第三天，十三郎不知身在何方何地，不知跑到狂靈的鼻子還是肚皮，腳下忽生感應，身體為之一輕。
如為上界中人，出現在這裏的原因……肥羊？打劫？
事實證明不好的預感往往比好的更准，聽了十三郎的回答，少年臉上的神情讓人看不懂，失望，甚還有點傷心。
阿古王輕蔑說道：「你始終沒意識到，狂靈究竟有多強。」
……
根據之前的經驗，隕石或者陸地越小，其上即便存在妖獸，實力相對也較弱；十三郎沒有打獵的心思，只想快點辦件要緊事。
「棄陣回歸。」
阿古王點頭繼續說道：「狂靈雖強，死後亦難免精元流失，到現在連死意都變得極淡。寄生妖物需要依賴狂靈才能存活，照我估計，越往內里狂靈氣息保留的越好，寄生妖獸因此越強大。記住這一點，大概就差不多了。」
說不上什麼原故，僅僅看了他一眼，十三郎覺得有些心疼，就好像看到一幅好紙被亂塗亂畫，白生
腦海盤算著各種念頭，十三郎徐徐轉身，不失卑亢說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嗯？」
凌空施火，火中飛遁，只為了加快速度，在沒有外敵的情形下連開火遁，寸秒必爭。好不容易登台落地，十三郎匆忙施咒布禁周邊，取出一座法陣。
「俺大爺說，是肥羊和不是肥羊，需要區分開，按照不同的方式對待。」
阿古王說道：「需要留意的地方……它們會本能地將自己掩飾成與狂靈的身體同色同狀，連氣息都極為相似。狂靈死後，其身軀上也能誕生生靈，但這裏的王者始終是寄生妖獸，為了求活，它們也會有意無意中演變，吸收別種生靈、逐步逐步繁衍成今日萬千模樣。你看這裏的妖物，明明不同種類，彼此顏色、氣息卻相近，原因就在於此。」
說完這句話，少年縱身飛躍，連劈七十三斧。
三分狠倔，兩分迷茫，一份毒辣，還有四分居然是純透，仔細看到深處的話，似還隱藏著一絲癲狂。
聽到那個聲音，十三郎的心一驚一詫，眉一提一跳，臉一緊之後又一松。
阿古王一點不客氣，罵道：「要感受狂靈氣息，過了生境再說。別說本王沒有警告你，這兒可不是什麼好地方，狂靈名字里有個狂字，死後也能讓人發狂。」
這樣的地方，這樣的強調，來人要麼強大到離譜，
少年朝十三郎走過來，一點不覺得自己的問題荒唐，一點不掩飾疑惑。他右手提著斧子，斧柄稍長當為雙手法器，看上去，戰鬥起來應走的是剛猛路線，與外形有些矛盾。
「對，你是人、我的俘虜。」
「疾！」
星空實在太大了，與人間視角完全不同，看著好像近在眼前，實則仍在千里、甚至萬里之外。
來人少年，一身破爛短裝有些狼狽，看起來經歷了不少廝殺；其修為一眼即能看透，剛入化神后，因此令十三郎疑惑難解，剛剛得出的推論全部推翻。
還是存心戲弄人？
感慨兩聲，阿古王說道：「宇宙無窮，本王相信狂靈也有對手，但有資格成為其對手的存在，多半不會做出瀆屍這類卑劣事情。於是就成了，初死狂靈無人敢動，等到氣息收斂寄生妖物衰弱，時間已不知過了多少萬年，其屍體看上去與石頭一模一樣，沒有幾個人能分辨。」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麼能是又不是？」
「打架不等於修行。」
「不是吧！」十三郎真真嚇著了，成群結隊真靈僅僅是寄生蟲……難怪阿古王懷疑天道不是真兇。
阿古王大怒說道：「你當本王是什麼，阿貓阿狗？」
此前十三郎沒說實話，他並非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如今想來，那種不安恐怕不止因為失聯，或許與狂靈氣息有關。
疾風驟雨，不容反擊，全力以赴，一氣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