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升仙有矩
第一千二百九十八章 將帥五分，亂中造亂
家成說道：「來到這裏后，我的修為每時每刻都在提升，速度不快但從來沒有停過。如此一來很麻煩，我……」
龍船雖好，速度不能與星盤相比，找到左宮鳴藏好的傳送陣花費不少時間，其後繼續追蹤三殿下；過程中，左宮鳴等人負責守護，十三郎專心將了解到的情況匯總整理，思路慢慢清晰。
多老實的孩子，這麼快就學壞了。旁邊，望著家成臉上生硬的諂媚表情，左宮鳴感慨連連。
十三郎淡淡搖頭，一口否決掉黃花姑娘的提議。
舒菲雨嚴肅說道：「有其一必有其二，最信任與很信任，很多時候沒有差別；不能講，那就對誰都不要講。」
齊傲天說道：「奇怪就奇怪在這裏，此次仙靈殿一味縱容，絲毫沒有干涉的意思。別的不談，起碼仙靈石會減少很多，菲兒也知道，少量狂靈之氣能夠促進修為實力，那裡的仙靈石、妖獸、材料均有獨到之處，仙靈殿不會一點都不在乎。」
「捉拿獵殺者，拿到真實鐵證；核實情報，最後將真相公布天下。」黃花女一下子想到許多，神情躍躍欲試。
潑風斧出則必殺，破境之後家成是一鍋夾生飯，強大妖獸不方便、也不敢面對，弱的沒有演練效果，尷尬處境一直得不到改善。如今好了，有十三郎與之對練，力度足夠、又沒有生死之憂，相信提升速度能夠大大加快。
「多保重，多休息。」
……
十三郎也有感慨，對家成說道：「有沒有想過，四百多年你一直在犯同樣的錯誤？」
稍頓，十三郎說道：「找到仙靈殿後，我們
齊傲天默默沉吟，沒有回應這句話。
就算我傻，大爺總不傻，怎可能出現這種狀況。
「你啊，就是太老實。」
舒菲雨示意他看自己身邊身後的那片竹林。
主動把權威交過去，十三郎繼續說道：「家成也不能一直閉門造車，等身體好點，我就是你的練手對象。」
從商者多以善目出現，仙靈殿與世無爭，與之合作時沒有太多感受，一旦聯想到可能與之作對，仙靈殿頓時變身龐大怪獸，單單名字就能讓人窒息。
「將星出世……我記住了。」
「當真！」
「沒什麼不能問的，我的修行遇障了。」
齊傲天立即說道：「闖山開道，遇水架橋，修行之路不就是這樣。遇障總比遇不著好，以菲兒的靈性與智慧，破關指日可待。」
「謝謝菲兒。」
「看明白沒有？」那邊舒菲雨問著。
舒菲雨忽然又笑了，以淡然埋眼內憂慮，以靈動演繹送別豪情，微微躬身，福了一福。
十三郎回答道：「第三件，匯合嘲風之後，我們需要儘快探出一座仙靈殿的位置。」
舒菲雨說道：「總有先開始的一方、或者多方，想查明原因，需從他們身上著手。」
「有些怪是嗎？」
「破關指日可待，真像你說的那樣，我反倒會失望。」
「所指為何？」
齊傲天說道：「我正打算這樣做，可……」
聽了這句話，齊傲天沉默了很久，二度起身，
……
談不上具體計劃，只是把要做的幾件事說出來，讓大家有所準備。
對於這種安排，家成求之不得，趕緊說道：「好是好，但有一個問題。」
說的是「壞」事情，臉上卻掩不住得意神情，舒菲雨幽幽說道：「再想突破，不知需要多久。」
「四件事。」
安慰、或者說嘲笑半句，十三郎欲言又止，臨時改口說道：「也許是我弄錯了，等我學過之後再談。」
「殺光！」家成聞之變色，心裏想這個抱負未免太大，但不知那個「一定範圍」是多大。
舒菲雨溫言說道：「你錯了，孤家寡人與守心持道並不衝突，而且我保證，你永遠都不會是孤家寡人。」
又一次提到仙靈殿，感受與剛才完全不同，彷彿一座大山壓在頭頂，讓人直不起腰。
舒菲雨望著齊傲天，目光不知不覺有些憐意，柔聲言道：「說到底不過是些下界草修，做好該做的事情，隨他們去吧。」
這不是恭維話，至少不純粹是。須知齊傲天的修為、理論上高出舒菲雨整整一個大境，但卻絲毫看不透其所修為何，近況怎樣，足見其法玄奧莫測。當然這也是常有的事，修真之道五花八門，各種分支數不勝數，絕非「修為」兩個字就能盡表。
舒菲雨說道：「上界修家，小宗散派或許不懂，大宗都知道飛升之地並不適合久居；死人太多的話，仙靈殿利益也會受損。」
齊傲天愕然說道：「菲兒是我最信任……」
舒菲雨沒有再說什麼，靜靜等著、直到其神情重歸寧靜，
這話明顯帶有責備意味，甚可以說成賭氣；齊傲天苦笑說道：「多數人都如之前那樣想。」
「覺得怪就是覺得怪，不用那麼含蓄。」
「做什麼呢？」左宮鳴接問主帥用意。
齊傲天很聽話，認真看了半天，結果啥都沒看出來。
齊傲天呆了好一會兒，澀聲說道：「這就是孤家寡人嗎？我才明白才體會到它的意思。」
齊傲天再度沉默，神情有些掙扎。
「這個，菲兒道法神奇……算了算了，我這樣凡夫俗子的眼睛，實在看不出什麼。」
「關於潑風殺？」
「還是獵殺。情形的確很嚴重。」
齊傲天凝眉說道：「以往也有這種事，仙靈殿雖說不禁，但都暗中把持分寸，這次明顯不太一樣，死傷慘烈數倍。」
齊傲天回答道：「都不肯吃虧，你殺我也殺，你殺的多我就殺的狠，事情總歸如此。」
齊傲天猶豫了一下，說道：「是有點事情想問問，菲兒覺不覺得仙靈殿最近有些怪？」
「對了菲兒，這次來，我怎麼覺得你有些……」
舒菲雨聞聲知意，緩緩說道：「與其做一條顯眼的狼，不如潛行鼠道。」
齊傲天苦笑說道：「這種事啊沒有便罷，若真有，六宗聯手也不過稍大一點的狼，終究不能與猛虎相比。」
家成說道：「好吧，別的事呢？」
「是覺得有些變化，但又不太清晰，既然你心裡有數，我就不多問了。」
等了一會兒，舒菲雨心中嘆息，又說道：「如牽涉到宗族，切記不止齊姓一家。」
修行遇障，平常人會覺得難
身在險地，謀算只是輔助，實力才是根本。當時當下，潑風殺是唯一能夠將大家的戰力快速拔高的手段，十三郎當然不會放過。
「當然，你又沒有別的本事……呃對了，你的隱匿水準也不錯。」
「多珍重，多小心。」
「不。」
舒菲雨默默看著，手指在身邊無意識地划呀划，忽然又聽了什麼，蹙緊的眉為之解開。
「莫擔憂，少開卦。」
輕輕一語反駁，舒菲雨說道：「修行慢慢來，別再提我了。是否還有什麼事情要講，一併說出來。」
通常人們會說，練的再多也不如實戰，其實反過來同樣成立，實戰並不能代替練習。戰鬥時候考慮的是如何儘快殺死對手，彼時家成攻強守弱，全身連件像樣的寶物都沒有，因此根本不敢有所保留，更沒精力考慮技法。正因為如此，它才無法完全代替訓練，需以合適手段彌補。
舒菲雨說道：「還是算了吧，狂靈之氣後患無窮，有識者不會用它。」
不用聽完就明白他的意思，十三郎笑著說道：「修為提高力量變強，因此無法把握精準，找不出每一擊的那個點，對不對？」
「到時候該說說該罵罵，別怕傷我們面子。」
短短一席話，講出的實為修道至理，修行之路註定曲折，常人羡慕康庄大道，卻不知那才是最大隱憂。這番話，對兩人而言都是早就悟透、如吃飯喝水一樣輕鬆的尋常事，但如放到人間去說，當有棒喝醍醐之效，定被無數大佬所銘記。
雨慢慢停了，舒菲雨有些不舍，一根手指
「它們不再接納我。」
十三郎示意他大胆講。
家成的表情有點古怪，心裏想這算什麼，剛才還求我指點，現在就說我犯了錯，而且持續四百年。
「謝我也是應該的。」
舒菲雨說道：「可是你的職責是平息六族紛爭，細查恐會讓人覺得挑事，查出來恐怕有損無益。」
「大爺」教導嚴格，家成並不缺少實戰經驗，來此三年不斷廝殺，對這裏的區情況與妖獸特點比十三郎他們熟悉得多。其之所以技法不精，原因不在戰，而是在獲得巨大力量、同時面臨界面壓制，相互衝突難以把控，因而無法有效演練神通。
「其二，家成受傷還需要休養，但不能悶頭大睡，辛苦點、把潑風殺的要訣和我們講講，再遇到妖獸，我、花女是學生，你是老師，左老雖然不適合這個，也可旁觀感悟，沒準兒能夠有所收穫。」
「我要想辦法散播謠言，讓這個地方徹底亂起來，亂成一鍋粥！」
齊傲天輕嘆說道：「是啊，而且我擔心，萬一此事真與仙靈殿有牽連，麻煩可就大了。」
家成讚歎說道：「少爺真聰明，嗨……」
「三殿下不會隨意胡鬧，為何不捉又不殺……我相信一定有理由。當下第一件事情是找到它，弄明白原因。」
算路飄渺，事情變多，心內裝滿麻煩，齊傲天明顯在考慮這種變化所增加的負擔，姿態多少有些敷衍。
齊傲天回應著，揮手將它山之石收好，深深看一眼林邊那個稍後將恢復輕愁的女子，微晃轉身，頃刻間消失。
「呵呵，哪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