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升仙有矩
第一千三百零四章 憂思，有問
「不醜啊，好漂亮的狗狗。」小不點湊過來，笑嘻嘻把大狗攬入懷裡，或者叫偎進大狗懷裡。
「去你媽的！」
巧了，壯漢好這口，一看就耐不住春心蕩漾。
左宮鳴立即開始行動，少年家成對這種「如對偶像般盲從」的態度不太適應，對這種「視珍寶如糞土」的行為表示憤懣，連發三問。
十三郎呢？
「服不服！」
擔心出意外，十三郎一次放出五顆煞靈球。隨著身軀日益強悍，十三郎發現自己煉化金烏之爪的速度非但沒能加快，反而速度有所降低。對應的煞靈球得來不易，但其威力日益增加。
化神後期面對元嬰，好比成年壯漢制服潑皮孩子，縱使疲憊也該手到擒來。
「……」
周圍，厭靈蟻與沙蟻的戰鬥還在繼續，一方軍容完整，另一方沒有了王，已成屠戮之勢。需要提到的是，飛升之地靈氣遠比人間濃郁，這批厭靈蟻固然兇猛，但其性命也已走到盡頭，無論勝敗，此後一段時間內都會陸續死掉。心裏明白後果，十三郎沒有幫忙也沒有收回，任憑蟻后自己指揮，自己享受戰果。
絕望中的他憤怒吶喊，乾脆捨棄肉身遁出元神，試圖以瞬移的方式擺脫火海，結果周圍爆裂幾顆血球，來自真靈的威懾直透神魂，幹啥啥不靈。
「不是說它。」
片刻猶豫，機會不再，邵家成棍影如山、將對手活活抽成一灘血泥，胭脂鳥嘶鳴亢烈，周圍百丈頃刻化灰，雙雙結束戰鬥。
黑絲貼著兩名修士的頭
與此同時，紅舌翻飛輕輕一點，壯漢瞬間變成空殼；境界不穩的天心蛤蟆需要進補，不會容許一名後期化神的大好精元白白浪費。比較奇怪的是，它把對方的元神留了下來，只以劇毒麻痹其心神，使其回復元嬰模樣，含在巨口之內。
一把抓起胖胖的人有，但不是他，全盛時也不行。
這玩意兒，到底是個啥？
「我沒事。」
「打掃戰場，盡量清理痕迹。」
那邊十三郎抬手施法，收繳兩名殘修的全部家當，將其元神封死並且扔到戒指內。順利做完這些事情，他才來到嘲風面前，輕輕嘆了口氣。
戰局毫無懸念，鬥志衝天的黃花姑娘大概掃了眼，發覺實在無事可做，乾脆擰著斧頭衝到那兩名瞠目結舌、此刻剛剛站起身的修士面前，厲聲喝問。
……
不著急走為何準備傳送？少年家成無法理解，一時還在發愣。
「不錯啊！」
「那不是刀，是劍啊！」
即便如此，少年依舊大佔上風。潑風殺法緊逼之下，與之當面的修家連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心裏罵翻了天。
算毛！
這個事情有點像煉器，同種材料，水平差的人煉製出來的法器低劣，宗師卻能打造出上品精品。十三郎鍛體與之類似，其身軀已到某種瓶頸，對金烏之爪的利用隨之提高，煞氣純度自然更足。
「呵呵，本座……啊！」
「照做！」留意到十三郎面色凝重，黃
雖然境界不如對方，但他出身上界，對手則明顯是飛升修士，法則制約仍未消除；此外最關鍵的黑絲，左宮鳴身邊有早已準備妥當的陣法，還突然出現一隻火鳥。
十拿九穩，偏趕上那一點不穩，大漢五指一抓滿滿當當，抓起一座山。
何謂隔空？就是連遁法都不能施展。被嚇醒的蜃獸心神癲狂，破盾碎寶，活生生將壯漢勒成藕形。
十三郎的目光投向其身旁，微微皺眉。
厲斧高舉，殺機臨頭，兩名殘修倉惶失色，耳邊忽聞清脆笑鬧。
多年不戰，一戰明性，黃花姑娘亢奮、但有小小失落；她心裏知道，自今日起，當初在鳳女殿修習的種種秘術，算是白學了。
改口是因為他看到一名同伴的下場，還看到左宮鳴那邊……
「把傳送陣安置好。」
不做鳳女兩百年，黃花姑娘自己都不是太明白，為何在看到男人恨不得拔掉其衣物的目光時會那麼羞恥，只想挖出那雙眼睛，再砍掉對方的頭。
「傳送陣不要了？」
「晚了，去死吧！」
遲疑中兩人相互看了看，心裏想到下一個問題：如果它追，會優先選擇誰？
片刻前，黃衣青年發出拿人指令，三名修士分頭迎向各自對手，那名身材壯碩、宛如武者的大漢分到黃花女這邊，內心多少有些振奮。
比較實力的話，一對一原本就不是家成對手，三日鏖戰大耗精元，本該一觸即潰、即殺才對。之所以打成「僵持」，原因在
怪石嶙峋，凶睛閃爍，毒威成雲，紅舌如電的一座大山。
他在搜魂！
她做到了。
「汪汪！嗚嗚……」三殿下幾乎成了禿頭，全身毛髮長短不齊，嗚嗚咽咽，神情委屈的不行。
「服，不，服！」感覺丟了面子，黃花姑娘惱羞成怒。
壯漢正是這樣想，不知是因為頭疼的太厲害，還是因為懷揣希望刻意忽略掉許多不合理，他沒留意到兩名同伴的驚疑目光。
「嗷！」
「服了！服了，老朽甘願……」
這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敵人家大業大，不在乎寶物誘惑，也根本沒有交談的意思，一心一意只想殺死他，以最最殘忍的方式。
兩人沒有出手，之前是因為來不及，現在知道鬥不過；他們現在考慮的是要不要趁此機會逃跑，因為那條大狗已經脫困，呲牙咧嘴虎虎生威，猶自守在它的「獵物」或者是「同伴」身邊。
現在，一切都晚了。
「花姑姑。」
「這就走？傳送？」
兩頭大，中間細，長舌繞體將全身的血液擠向兩端，壯漢修家面紅如紫，兩隻眼睛凸爆眼眶，堪堪快要掉出來。
破八臨九，非靈非鬼，跟隨金烏修習百年真火的胭脂鳥！
……
會吐舌的山巒隔斷前行路，天心蛤蟆長舌如電，憑身軀一舉崩斷鉤鎖，闊口張開險險將其活吞。壯漢大驚再想變化，紅色閃電已在其身體上繞了無數圈，如捆仙之索惡狠狠勒死，隔斷
太奢侈了。
「選錯了人……選誰都不對啊！」
……
抵抗同時黃衣青年奮力飛逃，可惜四方都是火焰，布置好陷阱的十三郎任意穿梭，翻來覆去總能趕在前頭，當面一「刀」。
十拿，九穩。
「不要殺……」
「怎麼這麼丑。」
天絕劍落，黃衣青年仍在奮力抵抗，祭出一方寶塔被劈成兩半，放出十二盞星燈震碎八方，最後他連那面破裂的乾坤盤也拿出來，嘴裏大喊著「此寶有靈」，結果仍被剁碎擊飛。
打是不能打的了，跑的話，它會不會追上來？
「汪！」殿下狂吠一聲，有點認生。
「不著急走，先把傳送準備好。」十三郎隨口應著，徑直走向兩名殘修。
「別反抗。」
「做什麼呢？」順手收起對手遺物，左、邵二人趕過來，神情有些好奇。
心裏默默想著，黃花女伸手點點蛤蟆的頭，豪情再生。
現在……
十三郎如何？潑風殺下猶自來不及還手，區區一名外圈修士算什麼？
「走，殺光這些畜生！」
別處戰場形勢明朗，初使大棍的邵家成奮起神威，與之對壘的中年修士只有被動挨打的份兒。
「定！」
鉤鎖如網，天衣無縫，壯漢性情豪邁留意對面女子的模樣，目光忽為之一盪。
「呱呱！」
……
同樣因為鳳女殿出身，黃花姑娘對男人的心不要太懂，半個眼神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放在以往，鳳女最擅長對付這種情形、且最希望看到這種人。
三修之中最最機靈的一個，
「野丫頭，給本座過來！」
得，沒打是對的，沒跑也很明智。
魂魄崩散肯定信息不全，能搜索的時間也很短，十三郎不在乎。
擔心傷到對方性命耽誤事，壯漢沒敢下重手，五指賁張爪影如天鉤，兜頭鎖向四方合攏。
搜魂並未持續太久，飛蟻間的戰鬥完結時，十三郎結束「施暴」，第一時間下達指令。
用的是斧不是刀，不是將頭砍掉，而是把它一劈兩半。
喝止后，劍臨頭，元神四分五裂，三魂七魄崩散；沒有審問，沒有顧慮，沒有半點遲疑，連周圍強敵尚未肅清都不管，十三郎直接將黃衣青年元神打散，搜魂。
鳳女自小修魅術，鳳女殿出身個個嫵媚，黃花姑娘凶蠻霸道，自帶一股尋常女修不具備的別樣風情。
走投無路，黃衣青年最終決定自爆，結果仍不能如願。
頭裂開，血光起，黃花姑娘對天長嘯，將胸中悶氣一吐而盡，揮揮手、真正告別往日人生。
被一名元嬰當面喝叱，兩大化神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什麼好。
這樣也好，這樣很好。
久違唱聲格外響亮，上古奇妖回複原狀，一蹦蹦到黃花女肩頭，歪著頭小意在其耳邊蹭了蹭，有點滑同時有點涼，似在寬慰。
假如沒經歷三日鏖戰，壯漢不至於落敗；假如沒有輕視之心，他不會連逃跑都做不到；假如沒有淫邪之意，他至少不會如現在這樣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