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升仙有矩
第一千三百零五章 莫名敵意奇妙球
「你試試別用眼睛看，感受一下，有沒有感應到意志之力，有沒有覺得它仇恨滔天？」
目睹驚變，嘲風一旁大聲狂吠，小不點本已靠著它快要入眠，此刻也被驚醒，連忙抖擻精神。
十三郎注意到，明明「為情所困」，此獸不像別的生物那樣發狂，反有點像沉淪在夢境中無法自拔。因其身軀側躺，能夠大致看到被兩隻爪抱頭的模樣，不知為何，感覺格外像人。
二尺長短，顏色灰黑與地面相仿，身體蜷縮成團像個球球，背後鱗甲片片，不似蛇皮那樣緊湊細密，而是有點像……穿山甲。
前後分別不過幾天，難道說，這個球能夠幫助嘲風開啟靈竅，朝真正生命演化？
原因找到了，這東西的來歷依舊空白，從氣息強弱上看，它的確是一頭七級妖獸，但其為何能夠驚嚇要蟻后與天心，值得三殿下如此大費周章？
「開智了呵……」
「……不懂就不懂，還這麼拽。」
「進度要快，但不能圖省事。」
「汪汪！汪汪汪！」
一聲冷哼入耳，一道殺機撲面，人在千里之外，眼前一片血紅。
簡單兩句話，阿古王氣哼哼繼續其美夢，臨了不忘叮囑。
不知不覺又用到問句，奇妙的是嘲風沒有亂叫，只以沉靜的目光望著十三郎，彷彿在默認。
黃衣青年的記憶里驗證了之前所做的推斷，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嘲風吸引，雖也懷疑這個與之「不離不棄」的東西古怪，但僅限於古怪，遠未上升到奇物的程度。與其相似，揣著滿肚子疑問、且已
「它不是修士所變。」
「這是……」
「它沒有主人。」
十三郎要在這裏設置傳送，未解釋原因，左宮鳴不多問，招呼家成過來相助，主要想挖得更深，藏得更緊。
不是因為驚恐，它中毒了，情葯。
有些不敢相信，十三郎稍稍加力。
還是不動。
失聲驚呼，十三郎幾乎跳著離開，神情驟變；與此同時，妖獸突然如觸電般劇烈抽搐，一股包含仇恨的意志轟然逆襲。
「白痴啊你！狂靈我又沒見過，來狂靈之地也頭一回，誰知道它的屍體能長出什麼。」
它沒醒，仍在藥物的作用下承受煎熬，如今加上情緒紊亂，表情更加痛苦。
「不會吧！」
「你發癔症了。」
「……說點有用的行不行，到底這東西與狂靈有沒有關聯？」
「好大的膽子。」
「本王不是萬事通，沒什麼要緊事情別叫我，要麼乾脆殺了我。」
「……好吧。」
這般想著，十三郎輕輕揮手，和風如幔輕卷那隻球，試圖將其請入空間。按說這樣不太可能，入空需要對方自願，不自願就要強力鎮壓，十三郎既沒有動用武力，也沒有得到對方回應，只想試一試。
「反正本王沒有此種感應。妖獸覺得它可怕，照我看是因為這東西喜歡鑽地生存，難保在什麼地方沾染更多狂靈之氣。也就是說，你的寵獸怕的不是它，而是它身上的氣……大概就是這樣。」
三殿下不是寵獸，十三郎無法明確知道它對這個球了解多少，只能按照往日約定，思忖再度開口。
「怎麼了怎麼了？敵人在哪兒？」黃花女也跑過來，神情緊張，如臨大敵。
「不知道，就是覺得古怪。」
此時的它可不像石頭那樣安靜，抱成團的身軀瑟瑟發抖，望之即讓人覺得痛苦。
「汪汪。」
不動神念的情形下，那隻球球安靜的很，絲毫不會顯露對十三郎的敵意，但他卷不動。
「不是吧！」十三郎當真不敢相信，阿古王都感應不到，證明只有自己被它仇視，可……自己什麼時候和這東西結的仇？
三寵因其半道蘇醒，後患不知如何嚴重，氣息具備如此威力，到底哪種大妖？
與此前不同，這次十三郎有所準備，頂住壓力因而感覺更加真實，並能察覺到那種本能敵意中包含有一絲疑惑。這樣看起來它和十三郎一樣鬧不懂，自己為什麼生出痛恨。
「怎麼個古怪法？」
上輩子也沒有啊！
「錐！」
這又從何說起？
嘀咕兩聲，十三郎無奈唯求自助，靜等球球安靜下來，二度嘗試。
嘲風的狂吠把十三郎從沉思中喚醒，定睛看球球的身體已從球形散開，兩隻短爪拚命揮舞，形如貓鼬的面孔猙獰扭曲，憤怒到了極致。
「好吧，態度不明朗。那它……對你很重要。」
除了形狀，眾人均留意到它的氣息古怪，談不上多具體，只覺得非常內斂，不懂的時候感覺就像大地上突出的一塊石頭，很難
收回神念，十三郎伸手拍拍嘲風的頭，問道：「這東西是啥？」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最後一次提拉，其力足以提起萬斤重物，居然撼動不了一頭七級、體型僅如幼兒的妖獸！
「快了。很急？」
「知道了，小夥子來幫忙。」
「先帶走再說。」
雖然對殿下的判斷覺得荒謬，十三郎依舊覺得驚喜，勉勵有加繼續說道：「我們還有事情要做，把它留下來好不好？」
守護三日，家人來了都不肯離開半步，得到三殿下這般恩寵，究竟何方神聖？
三殿下來回跳躍如飛，狂吠聲聲急到直冒火，看樣子，假如這樣的做的不是十三郎，殿下非與之拚命不可。
一試就試出問題。
妖獸世界，繁衍能力通常與實力成反比，越強大越難生育，繁衍為其血脈本能，因此當妖獸發現某些能夠促情或者生育的事物，往往會因興奮引發爭奪。
最可笑的是，明明方法不對路，使用后的效果卻很好，原因在於這頭妖獸輕易中招；最終的結果是，這頭妖獸一路追逐情葯氣息落入陷阱，連帶追逐它不肯放的殿下跟著倒霉。
「一種促進激素分泌的催化劑。」
或許叫擬人比較合適，僅從外形看，此獸無論如何與人扯不上關聯，
見到這種情形，黃花女意識到什麼，瞅瞅這裏沒什麼事情值得擔憂，乾脆也過去幫忙，主要清理開掘痕迹，盡量把周圍恢複原狀。
「爹爹！」
十三郎微微動容，再加一分法力，球球依舊穩如泰山。
「嗬！」
「早試過了，沒有，都沒有。」
無法力，修為，純粹因為仇恨而生的意志之力，如整座世界當頭碾壓；論其強悍程度，十三郎此生只接觸過一次，上古世家遇到怒靈的那一回。
「好了好了，看過了，我又不會殺它。」
「……」
人多力量大，那邊不用操心，十三郎默默調理心神，等待那個球球安靜下來，再以神念窺探。在此之前，他把剛剛打了個盹的阿古王喚醒，將情形大致解釋一遍，想藉助其眼。
「沒事，乖女先進去歇著。」
「它到底……」
最關鍵之處在於，十三郎清清楚楚地感覺到，那股仇恨的感覺似因他而起，不共戴天。
那是真龍衛的意志，也可以叫遺志，因國破家亡親滅宗失才誕生出來的強烈恨怒，這個球球「何德何能」，「何怨何仇」，能擁有這般強大的意志！
肯定不是穿山甲，因為它的頭圓腳長，有尾但分叉如燕子的剪刀，「變異」二字不足以解釋。
十三郎想了想，說道：「對我也很重要？」
有門兒。
黃衣青年以秘法通過妖獸種葯設局，目的為了捉拿嘲風，但他不知三殿下來歷，神念化軀，世間沒有任何藥物能對其生效。他所用的葯不是催情那麼簡單，而且能
「那它為何獨獨恨我？」
應過覺得不妥，三殿下用爪子碰碰十三郎的腿，再指指那個重新縮成一團的球。
「汪汪！」
「有點。」
夢裡之地空跑一趟，自打鬼靈芝被吃到無法再吃，阿古王虛弱必須藉助睡眠才能養足精神；須知它還承擔著教練一職，隨著十三郎的實力越來越強，阿古王應付起來不再輕鬆，越發需要多休息。
三殿下一個勁兒搖頭。
「汪汪！汪汪！」
嘴裏說著，十三郎陡然起身，目光瞬間銳利如刀，其身邊嘲風隨之轉向，毛髮豎起，如臨大敵。
「沒見過。很古怪。」阿古王乾脆的很。
出一身冷汗，十三郎慢慢恢復平靜，先將「睡眠不足」的小不點與胖胖送回空間修養，再把黃花女收集起來飛蟻殘屍一道送入獸環，順帶看了一眼此刻正大快朵頤啃食蟻后的蟻后，最後還關注了一下左宮鳴開掘洞府布置陣法的進度。
確認嘲風已能夠分辨問句並且懂得如何回應，十三郎精神為之一振。
這就更怪了。連為什麼恨都不知道，可它就是恨，恨不得把對方千刀萬剮，靈魂淬滅才肯罷休。
「汪汪。」
「汪汪。汪汪汪汪！」
「咋樣了？」
「它不是敵人。」
默默看了一會兒，十三郎嘗試放出神念，緩緩觸及其身體。
「老朽加緊些。」
「這麼重！」
「汪汪。」
沒錯，就是敵意。
「汪汪！」